巴黎的多起重大恐怖事件再次震撼了全球。人員傷亡的慘重,現代傳媒的發(fā)達又進一步放大恐怖襲擊效應。從對社會心理的影響角度來說,此次襲擊可能成為改變當代歐洲人的一個標志性事件。在一點上,它的確可以與美國的9·11相提并論。
首先,巴黎連續(xù)出事說明了以法國為代表的歐洲反恐機制并沒有從以往的襲擊當中吸取足夠的教訓。對于任何一個國家的情報部門與安全部門來說,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遭遇如此多的重大襲擊事件,都是不可理解的,不可饒恕的,不可想象的。
事實上,在幾十天前,如果不是靠火車上度假的美軍士兵,說不定恐怖事件早已經發(fā)生,但這居然沒有得到法國有關部門的及時反應。如果一個國家的反恐機制糟糕成這個樣子,是很讓人震驚的。當然,該反思的不僅是法國安全部門,還有奧德朗左翼政府。一個國家的總統(tǒng),不能只把恐怖襲擊之后的大游行當作反恐政績,而需要認識到真正的危機所在,并采取真正有效的行動。
法國乃至歐洲當下最大的問題,也許就在于它習慣了美軍保護下的“小確幸”,它不僅沒有了自我保護的能力,甚至也失去了自我保護的意識。
其次,巴黎的恐怖襲擊也說明了以歐洲為代表的現代全球跨區(qū)域治理體系,正在面臨全球化型態(tài)的重大安全風險。隨著邊境控制的放松、人員流動的頻繁、主權國家內部異質化、多元化程度的加深,原有的主權國家內安全體系,已經不堪重負。
為什么美國、中國、俄羅斯可以在國內相對有效地控制襲擊,這不僅是這些國家的執(zhí)法機關,更為高效、負責與現實,而且也是這些國家并不面臨歐洲安全體系最大的問題——多主權間的協(xié)作與配合。在9-11之后,為了協(xié)調聯邦政府與各州之間的合作,為了整合各聯邦部門之間的資源,美國都進行了艱苦的努力,其努力成果至今都算令人滿意。歐洲的情況則更為復雜,各國的部門雖然在近年來加強了合作,但是相比于一個國家、一個中央政府,歐洲的安全治理困境時顯而易見的。
最后,歐洲破碎的政治局面以及長期的戰(zhàn)亂與爭端,逐漸讓歐洲形成了獨特的治理模式,那就是通過不斷的協(xié)商與妥協(xié)來謀求國家集團的集體行動。問題在于,這種協(xié)商和妥協(xié)也同時意味著制定政策的低效率與執(zhí)行政策的彈性,而恰恰是在安全管理上,最重要的就是高效與堅決。歐洲多樣性政治現實帶來的拖沓與搖擺,恰恰是反恐最要不得的大問題。
盡管這一次的襲擊時如此的血腥而令人戰(zhàn)栗,也許會嚴重改變歐洲政壇的走向,更為強硬的領導人會就勢獲得權力,但是即便如此,歐洲永遠不會有美、俄在面對恐怖襲擊時的那種憤怒與報復,因為憤怒與報復是需要能力的。歐洲感染“文明病”過久,除了忍耐與等待之外,解決出路的問題在哪里?歐洲需要反思。今天世界都為巴黎人流淚,但是希望眼淚不要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