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嫁,是土家族婚俗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土家姑娘在同男方商定結(jié)婚的日子前十天半月,就不再出門做活。先是在閨房放一方桌,置茶十碗,邀親鄰九女依次圍坐,開始哭嫁。新娘居中,叫“包席”,右女為“安席”,左女為“收席”。新娘起聲,“安席”接腔,依次哭去,不分晝夜??抻幸?guī)矩:母女哭,姑侄哭,姊妹哭,舅甥哭,姑嫂哭,罵媒人……哭三五天,有長達十天半月的。主要內(nèi)容有回憶母女情,訴說分別苦,感謝養(yǎng)育恩,托兄嫂照護年邁雙親,教女為人處世等??藜薷枰话銥榧聪?,見娘哭娘,見嬸哭嬸??拊~各不相同,也有固定哭詞。哭有曲調(diào),抑揚頓挫。
哭嫁的哭唱形式根據(jù)出嫁的進程來劃分,一般分為:“一人哭唱”和“兩人哭唱”兩種,“一人哭唱”即姑娘哭訴自己的命運、哭祖宗、哭父母的養(yǎng)育恩情、哭兄嫂姐妹的情誼以及哭訴封建婚姻和媒人可惡可恨的欺騙行徑等。如“哭父”:
天上星多月不明,爹爹為我苦費心,爹的恩情說不盡,提起話來說不盡。一怕我們受饑餓,二怕我們疾病生;三怕穿戴比人丑,披星戴月苦費心。四怕女兒無文化,把女送進學堂下,如今女兒已成人,花錢費米恩情大。一尺五寸把女盤,只差拿來口中銜;艱苦歲月費時日,挨凍受餓費心血!女兒錯為菜子命,父母枉自費苦心;女今離別父母去,內(nèi)心難過淚淋淋!為女不得孝雙親,難孝父母到終身;水里點燈燈不明,空來世間枉為人!
“兩人哭泣”稱為“姊妹哭”,即是由出嫁姑娘先哭,陪哭人在一旁勸慰哭,從句尾插入,兩人哭唱一起一落。寨里的親友每晚都要來陪哭,非親非友的少女們也互相邀約,成群結(jié)隊來學哭嫁,如姐妹對哭:姐:“梭羅樹上十二丫,我們同根又同丫;今朝姊妹要分離,離開繡樓好孤單!妹:“梭羅樹上十二丫,我們同父又同娘;今朝姐妹要離開,難舍難分情難斷!姐:“梭羅樹來臺對臺,我姐心里難寬懷;丟你妹妹婆家去,逢年過節(jié)又才來!妹:“梭羅樹來臺對臺,望姐心里多寬懷,多承姐姐把妹待,姐的教誨記心懷!
哭嫁的音樂結(jié)構(gòu)屬“聯(lián)曲體”結(jié)構(gòu),是一個較長的樂段多次反復(fù),在反復(fù)哭泣的過程中,由于唱詞變化,旋律也隨之略有變化,但旋律的基音及終止音保持不變,每句旋律均由高音下降,旋律中裝飾音運用較多,在句尾時常加進嗚咽與抽泣聲,以表現(xiàn)悲痛壓抑的情緒。
哭嫁的音樂形成固定曲牌,哭唱詞形成固定篇章,內(nèi)容極為豐富,語言精煉質(zhì)樸,一般五字句、七字句結(jié)構(gòu)為多,押韻上口,通俗明快,易于傳唱。根據(jù)出嫁程序哭唱有“哭父”、“哭母”、“哭兄嫂”、“哭姐妹”、“哭弟弟”、“哭叔伯”、“哭舅父”、“哭外祖”、“哭媒人”、“哭辭別祖宗”、“哭梳妝”、“哭吃離娘飯”、“哭穿露水衣”、“哭上轎”、“哭眾客人”、“哭安席”等。
今天,婚姻自由了,有的地方還保留了哭嫁的習俗,但歌詞內(nèi)容和表達的感情,已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