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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宗是行門,不關(guān)教理,縱使你辯才無礙,說法如雨,見解齊于三世諸佛,總與禪無關(guān)。君不見,靈山會上,世尊無說,只捻一花?離于諸說,直接“是”,直接受用,直接呈現(xiàn),便是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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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是解脫最直接的法門,不像別的法門。別的法門總會假借一物,要么上師,要么佛號,要么咒語……,而禪不假任何,它唯一假借的是你,是真理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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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修有清晰而明確的三關(guān)修證:第一、清晰地體證人無我,第二、清晰地體證諸法無我,第三、于人法無性中清晰地見到緣起法,隨緣自在。首關(guān)破本,次關(guān)破法見,最后于法緣起如實知,實如見,不生妄想,是禪修者的旅程。破本無煩惱,破法無疑惑,無我合于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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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者如何參破初關(guān)?如寒冬臘月,足不出戶,臥藏于室,燃香凈衣,端正上座。專精正觀,于五蘊(yùn)身中,反復(fù)覓取于我。若覓不得,忽悟無我。但覺三世抓持,一時放卻,身心泰然,不自起波,明明湖光,映照山河日月,不費(fèi)力氣,更不再迷。如觀身心,觀法亦然。如此遍觀,一切道破。諸法無我,緣起成體,唯識成相,清清明明,是悟道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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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宗三關(guān),分說為三,實際是一。人法不二,被一理攝故。但見緣起,解了萬法;若明唯識,只是一心。見緣起法,通一心理,見地如妙覺菩薩,若能行得,才同古佛。若不能行得,只是這邊人,這邊事。若解禪,唯有禪者,真禪者,十方諸天真實佛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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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說的好是法師,經(jīng)解的好是經(jīng)師,戒持的好是戒師,唯有法理行的好才稱禪師。禪師赤裸裸,于口不雜言,于身不雜行,于意不雜念。不雜言不說廢話,不雜行不做無用的事,不雜念用心專一,如持竿走鋼索人,十二時中行事,心無旁騖,于念無念,于動無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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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的手段通常是起疑情,參話頭,解公案,窺古佛機(jī)。參話頭不是為參而參,疑情不是矯情,解公案不是做公安(真要你懸疑、推理、尋覓)。禪者,若疑情起于自己生命內(nèi)部,如塊壘懸于心中,不解不行,一年三百六十日,一日不決斷它,吃不下睡不香,如此疑情生猛力氣,如同勁藥,能治千年宿疾。若疑情由外來,不入行者內(nèi)里,解不解無大礙干系,參如此沒有疑情的話頭,只是在回答一個世俗的問題;解如此公案,只是在做一個思維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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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來是胡,漢來是漢,道理是第二頭事。才談佛法,又招魔攝。將欲開口,旋加轉(zhuǎn)遠(yuǎn)。滔滔而論,與體無關(guān)。道理花雨,不涉彼岸。自古禪者,不愛語言。若有所講,絲毫不沾。三藏道理,是舉出來,不是講出來。故禪是行門,禪者是行者。行者總不在文字道理里擱著。雖有所說,全能透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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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會禪,直看三九隆冬河灘里的樹,干干凈凈,不涉枝葉,真實實,直逼人的眼睛。一無所說,卻是全說,何以故?以實際體,日夜在說焉。才起一念,又落虛云;念念轉(zhuǎn)加,離體萬里。唯有直楞楞地看,才有幾分接近禪,才是走向真實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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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油子!從佛法中得些什么利益?從晝至夜,遍讀三大藏,除覓取了些道理,還有什么?大限來時,煩惱來了,有什么法寶能抵?若不得歷代禪師真際,任你說遍如恒河沙數(shù)恒河沙道理,有什么實利?佛法珍寶,不在道理,于道理外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