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公碑》,全稱“魏故中書令秘書監(jiān)鄭文公之碑”,該碑是北魏永平四年(511)光州刺史鄭道昭所書鐫,碑文記述了其父兗州刺史南陽公鄭羲的生平事跡和著述。因鄭羲的謚號為鄭文公,故此碑的全稱為《鄭文公碑》。
《鄭文公碑》分為上下二碑,我們平時臨寫的是位于山東掖縣云峰山陰的下碑,傳為元宋拓本。
《鄭文公碑》氣象宏博,神采飛動,融篆隸草一體,具有極高的藝術(shù)價值,堪稱北碑之精品。
首先,從解體章法上來說,《鄭文公碑》的字形多為正方或長方,結(jié)構(gòu)勻稱,間架寬博,氣勢渾厚,似隸書結(jié)體。清包世臣云:“北魏書,《經(jīng)石峪》大字,《云峰山》,《鄭文公碑》,《刁惠公志》為一種,皆出《乙瑛》,有云鶴海鷗之態(tài)。”
臨寫時應(yīng)注意,意在筆先,領(lǐng)會字的神韻。正如《書譜》中所敘:“察之者尚精,擬之者貴似。”整篇章法字距偏大,行距較小,似隸書章法。如《乙瑛碑》、《曹全碑》、《華山廟碑》等碑。字里行間,遙相呼應(yīng),筆畫之間穿插有致。從點畫用筆上來說,《鄭文公碑》的碑額之字多用方筆,且露鋒出筆,捺畫成角皆有造像記的筆趣。碑文用筆雄強,鋒芒內(nèi)斂,多圓筆、中鋒,字的筆畫粗細變化少,含有篆味,顯得骨固筋強,更為凝練,在筆跡中常顯出有力的詰屈和抖動,使筆畫如“太松蟠曲,鐵干虬枝”分外堅韌。
《鄭文公碑》的橫畫,粗細變化少,但波度變化較大,有千里陣云之感,起筆方圓兼?zhèn)?,但波不像歐、柳起筆那樣方,又不像《石門頌》起筆較尖,收筆多圓潤,似蠶頭形意。如“太”、“燕”、“所”等字;豎畫亦粗細變化少,多彎曲,起筆多方,收筆垂露,有顏字筆意。如“十”、“朗”、“中”、“侍”等字起筆逆鋒向上,折峰頓筆,調(diào)鋒后中鋒行筆,落筆駐鋒即收;撇畫的形像變化多端,儀態(tài)萬千,如象牙般挺拔剛健,個別短撇收筆處向上出鋒,成捺筆姿態(tài),具有隸書筆意。 如“大”、“史”、“石”、“美”、“矣”等字;捺筆則多一波三折。落筆形成明顯的節(jié)奏變化,呈飄逸優(yōu)美的筆勢,捺角向右盡伸,長而有力且較平。如“久”、“之”、“宋”、“延”等字。臨寫時應(yīng)注意捺角與整個捺筆之間的比例,平穩(wěn)、大膽有力地把捺角伸展出去;《鄭文公碑》筆畫中的鉤可分為豎鉤、橫鉤和戈鉤。根據(jù)字的結(jié)構(gòu),豎鉤的大小和長短不同,有的鉤向右伸展。如“于”、“才”、“子”、“詩”等字,外方內(nèi)圓呈現(xiàn)出造像題記書法的鉤法特征;橫鉤(含橫折)寫到轉(zhuǎn)角處,轉(zhuǎn)而不停,圓潤而遒勁。如“靈”、“軍”、“國”、“司”等字;戈鉤有力,向左上出鋒,外向內(nèi)圓。如“正”、“也”、“孔”、“德”等字;“穴”、水旁點等偏旁中的點畫多寫成圓點,逆鋒下筆,裹鋒收筆。如“官”、“軍”、“空”、“源”、“海”、“然”等字。“羊字頭”的撇點、“水字旁”的提點多寫成帶方筆意的短撇點、短提點。如“遂”、“前”、“酒”等字。
包世臣說:“北魏體多旁出,鄭文公字獨真正而篆勢分韻草情畢具其中。”此言一語雙關(guān),不僅指出了《鄭文公碑》旁通諸體、內(nèi)涵豐富的特點,而且針對臨習(xí)者來講,還具有方法論意義,即臨習(xí)此碑必通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