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李清照，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作為“千古第一才女”，婉約詞派代表，李清照一生留下了很多詞作。像《醉花陰》：“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一剪梅》：“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鷓鴣天》：“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等，都是千古傳誦的經(jīng)典。即便時間過去了千百年，李清照的詞作亦時常觸動著你我的心弦。
本文向大家分享的《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便是李清照眾多經(jīng)典詞作中的一首代表。那么李清照這首詞有什么特殊之處呢？首先，這首詞約寫于李清照十六歲時，也就是宋哲宗元符二年（1099年），是她的人生第一首詞。王灼《碧雞漫志》曾記載：“自少年便有詩名，才力華贍，逼近前輩”。其次，李清照當時初到京師（汴京）不久，寫下這首詞后便轟動了整個京師。
正如《堯山堂外紀》卷五十四載：“當時文士莫不擊節(jié)稱賞，未有能道之者”。如今我們再來看李清照的這首《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千古名作，并且多次選入課本。那么李清照這首當初轟動京師，如今成千古名作，多次選入課本的人生第一首詞，到底寫了些什么呢？下面我們便來具體看看這首《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詞的開篇“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即昨天夜里雨水稀疏，晚風刮得急猛，一夜酣睡后，卻仍有余醉沒有消除。從這兩句的意思來看，我們可以得知李清照昨天夜里飲酒過量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都還有醉意。那么問題來了，李清照為何要如此飲酒呢？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就是這兩句背后潛藏的另一層意思。
那就是因為惜花，因為不忍看到海棠在驟風疏雨的揉損下，變得殘紅狼藉，落花滿地。所以便自然而然有了下面的兩句“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即李清照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海棠的現(xiàn)狀，于是便問那正在卷簾的侍女：園里的海棠花現(xiàn)在怎么樣了？這位侍女說海棠花依然和昨天一樣。這里比較耐人尋味的是“卻道”二字。
從其語氣來分析，這位侍女的回答，顯然是與李清照自己心中的答案不符的。進一步分析，也就是李清照對于侍女這個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并不滿意，甚至有些生氣。所以李清照才回在詞的最后說：“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即你這個粗心的小丫頭，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園中的海棠應該是綠葉繁茂、紅花稀少才是。
如果是常人的思維，在聽到侍女的回答后，多半就會心安了。但對于惜花、愛花之切的李清照來說，她感性上雖然希望海棠能夠完好無損，但是“昨夜雨疏風驟”，卻又讓她理性的認為不可能完好無損。而應該是“綠肥紅瘦”，綠葉繁茂、紅花稀少的狀態(tài)。這里的“肥”，是形容雨后葉子因水分充足而茂盛肥大，“瘦”，則是形容雨后的花朵因不堪雨打而凋謝稀少。
值得注意的是，“綠肥紅瘦”本是普通的四個字，但是經(jīng)李清照的搭配組合，卻成就了兩種狀態(tài)的對比，亦是將海棠花經(jīng)過風吹雨打后的形象，描繪的鮮明生動。堪稱是神來之筆，如宋代陳郁《藏一話腴》內(nèi)篇卷下：李易安工造語，《如夢令》“綠肥紅瘦”之句，天下稱之；清代王士禛《花草蒙拾》：“綠肥紅瘦”、“寵柳嬌花”，人工天巧，可稱絕唱。
綜上所述，較為難得的是李清照通過短短33字，就極盡傳神之妙，委婉地表達了自己惜花的心情。尤其是詞中還有不同人物的對話來推動詞意的整體發(fā)展，可謂是跌宕起伏。而聯(lián)想李清照當時還只有16歲，且是她所嘗試的第一首詞，就不得不讓人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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