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生活,在許多方面,發(fā)現(xiàn)進步的想法比比皆是:我們所知更多的概念(如科學與科技方面的),以及經(jīng)濟發(fā)展更為強大,我們必然不能更快樂。尤其是19世紀,正當歐洲社會以及歐洲經(jīng)濟變得日益復雜,傳統(tǒng)的觀點認為人類出于按部就班的積極發(fā)展軌跡上,逐漸脫離野蠻不開化與無知,朝向繁榮而文明的光明前景。但至少在19世紀,有一位哲學家,花費精力探討這個問題“進步的理念"---這位人物留下了至今到我們的時代依然爭論不休的話題。
讓-雅克·盧梭,是艾薩克盧梭,一位有學識的制表師的兒子,出生于1712年。一出生,盧梭幾乎就承受著他后面所謂的”不幸”--就在出生后,他的母親,蘇珊伯蘭由于積勞成疾以及外創(chuàng)傷引發(fā)的綜合癥而病發(fā)去世。盧梭年僅十歲,他的父親就涉入一場司法糾紛,全家被迫逃往伯尼爾城,也就是哎薩克后來再婚的地方。從這時起,盧梭的生活就被漂泊不定和孤獨隔絕所籠罩。縱觀他青少年時期,以及成人時期,他經(jīng)常遷移住家;有時候為了尋找關愛與歡迎,有時只是為了逃離虐待與殘害。
盧梭在日內(nèi)瓦的出生地
作為一位年輕人,盧梭前往巴黎,這個滿是富麗堂皇而又奢華之城,在巴黎舊制,終日奢侈成風;夢想著一心成功的中產(chǎn)階級(布爾喬亞小資產(chǎn)階級),拼盡全力效仿皇室貴族階層社會的品味與風氣,僅僅是助長了相互攀比之風,更加感染了新興巴黎的社會景象而已。身在巴黎的盧梭所接觸到,與他的出生地日內(nèi)瓦,相去甚遠的風氣,日內(nèi)瓦這座城市,對奢侈品仍保持著清醒,并且極力反對奢靡之風。
盧梭的一生受幾次眾大的轉(zhuǎn)折。其中影響最為深遠的發(fā)生于1749年,當他讀到一份報紙的復印本,也就是水星日報(法國信使),包括著一份關于探討是否近代的文藝科學進步會促進“道德的進化”的論文廣告。在細讀第蓉學院刊登的這則告示,盧梭在主顯節(jié)這一天受到了啟發(fā)。這似乎首次深深觸動了他,實際上文明的進步并未提高人們的修為;相反這些對人類曾有的優(yōu)良道德施加了毀滅性的破壞。
盧梭具有這樣的遠見卓識,并將此揉入為自己著名的論述的中心主題,有關藝術與科學的論斷中,從而使他贏得了報紙比賽的魁首。在這篇論文中,盧梭尖刻地批評了現(xiàn)代社會,挑戰(zhàn)了啟蒙思想的理念。他的論述很尋常:個人曾經(jīng)都是快樂,美好的,但一旦人擺脫了前社會狀態(tài),他會被惡性困擾,變得貧困。
盧梭繼續(xù)概括世界的歷史,不是從野蠻人進化到偉大的車間工廠,以及歐洲的城市發(fā)展的這些故事,而是有關從特權階層的脫離,從而擁有機會傾聽自己的心聲,知道真實的需要。當技術落后的史前,盧梭的“自然時期”,當男男女女住在原始森林,從未踏足商店,也未曾讀過一份報紙,這位哲學家描繪了令人們更能輕易理解他們自己的想法,朝著一幅永恒的圓滿的生活刻畫著:對家庭的熱愛,對自然的尊重,對宇宙之美的敬畏,對他人常保好奇心,對音樂的鑒賞品味,和正當?shù)膴蕵贰W匀坏臓顟B(tài)也是符合道德的,受對他人憐憫之心的引導,能同情他人的苦難不幸。這能超脫出污染我們的現(xiàn)代商業(yè)的“文明”,使得遭受萬千世界的苦難的我們稱羨已久。
盧梭意識到他的結(jié)論富有爭議性,他預見會有對他的主張反對“強烈的吶喊”,他的論述確實激起了眾多的反應。盧梭一舉成名。
他有關文明的想法,即文明導致人的墮落,乃至道德敗壞?又是如何呢?就他因此番言論而受敵視圍攻的根源,就是在人類的“自愛”(自私)中,沿著喚醒文明的軌跡前進——也就是虛偽的,以驕傲,嫉妒,虛榮為主的惡性。他認為,人們往更廣闊密集的居住地城市遷徙必然鑄就這樣“只愛自我”的崩壞方式,他們開始望向他人,以搜尋到自我的存在意識。文明化的人們不再思考,他們的追求,自我的感受——僅僅是東施效顰,盲目模仿他人,踏入了對地位,金錢,無休無止的追求。
盧梭寫道,原始的人類,不會拿自己與他人對比,相反,他們能只關注本身——他的目標也簡單,那就是生存下去。盡管在他的哲學著作中,盧梭沒有真正運用這個詞“高尚的野蠻人”,他對自然人的描繪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對這個概念的入迷與贊賞。對可能僅僅把他的著述當成一個天馬行空的浪漫故事的那些人,他們的解讀可能偏離了興高采烈的作者,認為作者帶著敵視現(xiàn)代化的怨毒,但值得反思的是,若是19世紀的人們聽納了盧梭的諫言之論,那也根本是因為他例舉的事實,有關北美印度安人受屠戮的命運就赤裸裸地擺在眼前。
16世紀,有關印第安人的原始社會的報道,將其描繪成物質(zhì)單一,但是心靈富足豐碩的世界:小部落生活,聯(lián)系緊密,主張平等,富有信仰,虔誠,競技尚武。毫無疑問,印第安人在物質(zhì)財富上,極度落后。他們以采摘果實,狩獵為生,過著原始的生活,夜宿簡易搭起的帳篷,財物寥寥可數(shù)。每年,他們都身穿毛皮與靴子,從未變更服裝。即使貴為酋長,他所有的不過一把長矛,一把容器而已。但是在物質(zhì)單一的社會中,就可顯示出與眾不同的等級了。
然而,就在第一批歐洲人到達新大陸,短短幾十年后,通過與歐洲工業(yè)奢侈品,科技的親密接觸,印第安人的社會等級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其中最緊要,個人的智慧或者對自然的理解方式也不復存在,但是個人對武器,珠寶首飾,以及名酒的物欲卻與日俱增。印第安人現(xiàn)在渴望獲得銀耳環(huán),越南制造的銅質(zhì)手鐲,錫制戒指,項圈,玻璃,冰鑿,槍,酒,壺,磁珠,鋤頭和鏡子,有增無減。
這些新的狂熱物欲并非巧合。歐洲商人,不遺余力地培育著印第安人這些欲望,以至于他們不惜獵殺動物,剝其毛皮以滿足歐洲奢侈品市場的需要。但令人憂傷的是,他們的新財富并未使印第安人過得更快樂??梢钥隙ǖ氖?,他們工作得更加辛苦勞累。在1739-1759年,預計有兩千的切洛基部落的印第安戰(zhàn)士殺害了近125萬的麋鹿以滿足歐洲人的需求。但是印第安部落的自殺率與酒精中毒率卻在上漲,內(nèi)亂嚴重,派系斗爭激烈。這個部族的酋長們不需要盧梭了解他們發(fā)生的事情,但是他們的遭遇卻被盧梭的論述一語言中。
1778年,盧梭在巴黎郊外徒步旅行時死去,享年66歲。他和他的妻子一同生活了多年。但是他在發(fā)表幾次激進思想后,不斷地逃離日內(nèi)瓦的迫害而漂泊不定,尤其是關于宗教的激進思想,引起了廣泛的爭議,使得他大吃苦頭,(迫使此番壓力,導致了好幾次精神崩潰)。盧梭如今葬于法國的先賢祠,日內(nèi)瓦人民為了紀念他,將其視為他們最知名的家鄉(xiāng)之子。
在類似我們所處的年代,物質(zhì)極端豐富,奢侈之風可被視為充滿物欲,極端無禮的,盧梭的沉思回蕩著,久久不去。他鼓勵我們撇去嫉妒與爭奪,相反只單純關注自身,確認自我的價值。盧梭將告訴我們,只有抵御住相互攀比的惡性,才能避免灰心失落,缺陷之感。盡管困難重重,盧梭卻對這種過去看似不可能的信念,信心滿滿,由此他不但留下了基本論證法的哲學之道,而且也印下了深刻的樂觀積極之道。這是一條能夠擺脫習俗,制度現(xiàn)代文明產(chǎn)生的失落不幸,墮落的道路——最艱難的部分,就是要審視我們自身,恢復我們的自然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