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5-21 11:31 | 豆瓣：慢三
一天，福爾摩斯、狄仁杰、柯南和東野圭吾四人一起開車去一個地方。至于他們?yōu)槭裁磿谝黄鹨约耙ツ膬?，作為作者的我完全不知道?/p>
東野圭吾開著車——當然是他開車，狄仁杰一古代人，還當大官的，馬車都不一定會開；福爾摩斯也差不多，19世紀末的人，駕照肯定是沒有的，逮住了罰款兩千拘留十五天；柯南更別提了，一個娃娃，動漫人物，個子又矮，坐座位視線估計也就到方向盤的位置，腳都夠不著油門踏板。總之，東野圭吾坐在駕駛員的位置，副駕駛坐著狄仁杰，后面坐著柯南，福爾摩斯坐柯南右手邊。
車內氣氛有點冷淡。你們想啊，這群人都是大偵探（東野大作家），名人，粉絲數(shù)以千萬計，用時髦點的話說，四個人都是大IP，誰沒一點個性呢，誰又不會裝逼呢，反正都不是沒話找話的主兒。于是就這么沉默著，任憑汽車朝前駛去。
走著走著，柯南突然說話了。
“誰放屁了？”他說。
事實上，他聞到臭味已經有一會兒了。本來，他想忍一忍算了，放屁嘛，人之常情，車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說出來有點難聽。他偷偷按了一下車窗按鍵，想開條縫，讓新鮮空氣進來吹淡臭氣，沒想到車窗被鎖上了。又忍了一會兒，越想越生氣。
生氣的原因有三點：第一，這個屁確實太臭，加上車廂屬于封閉狀態(tài)，味道一直散不開，他感覺惡心；第二，明明這些人中有人放了屁，不主動承認也就算了，卻假裝沒事似的，難道是都沒聞到嗎？怎么可能呢，車內空間這么小，這不是虛偽是什么？大家都是大偵探耶，代表正義的人，怎么能如此虛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由于大家都不承認，那么自己不知不覺也成了放屁嫌疑人了。你想啊，那三人中只有一人放了屁，另外兩個肯定會懷疑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那么他不就無緣無故也成了被懷疑對象了嗎？
荒謬！我柯南什么時候被人懷疑過？不，嘴里不說，心里懷疑也不行！再說自己根本沒做過，憑什么要被人懷疑呢？不能沉默了，必須得找出真正的放屁者，還我清白。如果把放屁比作犯罪的話，有人犯罪不去揭發(fā)，反而偷偷替對方掩蓋，或者假裝沉默，這是什么行為？這是罪惡的幫兇！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今天別人遇到危險我們不去發(fā)聲，明天自己遇到危險別人也不會為我們發(fā)聲。人生在世，絕不能做沉默的大多數(shù)。雖然只是放屁，但以小見大，以細節(jié)見人心，作為漫畫家筆下的正義使者，我柯南一定要把這種不道德的事情說出來，而且要先發(fā)制人。
于是，他就說了，并且那種半開玩笑半正經的口吻拿捏得非常得當，你們想啊，這樣的話從一個小孩的嘴巴里說出來，最起碼不會讓人尷尬吧，雖然大家都知道他身體里住著的是一個成熟少年的靈魂。
“不是我?！备柲λ故紫确裾J了。
他的想法是，自己就坐在柯南旁邊，自然會被認為是第一個懷疑的對象。這就跟殺人案似的，最有嫌疑的往往是身邊的人。但作為一名英國紳士，他聽到屎尿屁一類的詞匯都會起生理反應。此外，他也不喜歡多作解釋，“不是我”三個字簡練又態(tài)度明確，且有一種終結感——話題最好就此打住，作為歷史上最著名的偵探，他可不愿意在這種屁事上浪費時間。
“也不是我啊，我在開車?！?/p>
東野邊說，邊給左側的車窗開了條小縫，冷風呼呼地灌了進來，但很快，他就把車窗又合上了。
“對不起，我有點感冒，鼻子塞住了。聞不到?！?/p>
他象征性地吸了吸鼻子，好像有意向大家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這個邏輯說不太通，感冒流鼻涕不代表不放臭屁啊，不過大家心知肚明，并沒有指出這點。
既然三位都出來否認，剩下的那位再不表明態(tài)度就有點說不過去了。然而大家等了一會兒，狄仁杰不僅沒有說話，反而傳來了輕微的鼾聲。竟然睡著了。大家面面相覷，最終東野伸手把他推醒了。
“到了嗎？”狄仁杰猛然驚醒，連忙用手掌把嘴角未干的口水擦掉。
“狄大人，你聞到了嗎？”東野問。
“什么？”
“臭屁?！?/p>
狄仁杰一臉懵逼。
“什么臭屁？你是在開玩笑嗎？”
他看了看東野，接著回過頭，發(fā)現(xiàn)福爾摩斯和柯南都盯著自己，于是，一臉不情愿地探出鼻子，用力嗅了嗅。
“沒有啊?！?/p>
“應該已經散了?！笨履险f。
“哦”。狄仁杰坐直了身子，視線看向前方。很快，他意識到不對勁?！暗鹊?，你們什么意思？”
三人不說話，眼睛看向三個方向。
“哎喲喂，難不成你們懷疑我放臭屁了？我都睡著了……我靠，難不成你們懷疑我在裝睡，以此掩飾自己放了一個臭屁？”
“狄大人，你誤會了……”東野還想解釋。
“靠邊停車?！?/p>
“不是，狄大人……”
“停車！”
狄仁杰用力一拍座位前面的部位，“啪”的一聲，如同驚堂木乍響，把眾人嚇了一跳。東野嘆了口氣，輕踩剎車，開始減速。等車徹底停了下來，狄仁杰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將身子扭了過來。
“今天不查出是誰放的屁，咱們都別走！”
“狄大人，多大點屁事兒啊，搞得這么嚴重?！睎|野出來打圓場。
“很嚴重！想我狄仁杰在世上混了這么多年，影視作品都拍了好多部了，電影還是劉德華演的，一直以來都是以剛正不阿、三觀超正、道德模范的正派形象示人，什么時候被人如此懷疑過？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屁的問題了，而是關系到我個人名譽的好壞，一旦名譽受損，那我今后干什么事情都會被人質疑，圣上不再信任我，百姓不再愛戴我，觀眾不會再為了我買票進電影院，就連那個二貨元芳都會騎到我頭上。因此，今天必須得把事情說清楚。”
“非常理解。中國古人一向把節(jié)氣看得比命還重要。那您二位的意思呢？”東野朝后問了一句。
“同意。”柯南回答道，“我雖然沒有狄大人那樣光輝正大的個人形象，但也不愿意被人說閑話。再說，這個事情是由我第一個提出來的，沒理由回避?！?/p>
“您呢，福爾摩斯先生？”
“幼稚。無聊?！备柲λ孤冻龇浅２恍嫉谋砬?。
“其實吧，我倒是覺得您更應該參與進來?！?/p>
“為什么？”
“難道您不覺得自己這些年的聲望在下降么？”東野咳嗽了兩聲，“作為全世界最知名的大偵探，個人感覺您的風頭已經快要被華生搶去了?！?/p>
“笑話。華生只是我的一個跟班，你瞧，這次我都懶得帶他出來?！?/p>
“我覺得您恰恰是害怕帶他出來?，F(xiàn)在坊間已經有了一種說法?！?/p>
“什么？”
“說您其實是徒有虛名，很多時候破案是靠華生的幫助，沒有他，您什么也不是?！?/p>
“放屁！”一旦生起氣來，紳士福爾摩斯也顧不得那些屎尿屁的詞匯忌諱了?！安痪褪遣槌鍪钦l放的屁嗎？來啊，我今天就陪大家玩一把，看看到底誰才是歷史第一推理王?！?/p>
“太好了！”東野見自己的激將法起作用了，很是高興。
“那么”，柯南盯著東野，“東野先生，您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沒什么目的。如果能歷史性地見證三位大偵探的斗法，還不夠我吹噓半輩子的？”
東野吸了吸鼻涕，一臉得意。
“廢話少說，誰先來？”狄仁杰有點坐不住了。
“那就從狄大人開始吧。讓我們先見識一下古老中國的推理大佬?！?/p>
“行。大家都下車?！?/p>
狄仁杰率先開門下車，然后用力拍打著車頂，像趕小雞一樣把另外三位從車里趕了出來。下車后，大家站到一起了。
“搞什么鬼這是？”福爾摩斯對此很不滿。
“很簡單，我要現(xiàn)場審案。”狄仁杰說。
“審案？審我們？”柯南問。
“不，不審你們。以你們的智商和演技，問不出什么實話?！?/p>
“那您的意思是？”
“我問你們，當你坐在車上的時候，人的屁股與什么最接近？”
“我拒絕回答這么幼稚的問題?！?/p>
“沒錯，是座位！”狄仁杰自問自答。
“所以呢？”
“屁從人體里出來，首先經過的就是座位的坐墊，我只要審問一下各位的坐墊，就能知道是誰先放的屁?！?/p>
“什么？！審坐墊？！”
柯南和東野都驚呆了，唯有福爾摩斯不動聲色。
“坐墊又不會說話，怎么審？”
“就是，都說中國人神秘，沒想到還會巫術啊?！?/p>
“都是老掉牙的手法了?！备柲λ拐f。
柯南和東野好奇看著福爾摩斯。
“這招一千多年前宋朝的包拯就用過，”福爾摩斯繼續(xù)說，“中國的小學生都知道，什么審石頭啊，審驢啊，無非是引誘真兇中了圈套，自己不小心露出馬腳。玩小聰明罷了?！?/p>
“哼！”狄仁杰有點不高興地走到車邊，對著車內的坐墊喊道，“坐墊啊坐墊，究竟是誰放的屁，快快從實招來！”
狄仁杰連喊了三遍，當然是沒得到任何回應?？履虾蜄|野也開始露出嘲笑的表情來。
“什么？”狄仁杰豎起了耳朵，“聲音太小，我靠近點，一個一個說，別著急?！?/p>
狄仁杰側身爬進車內，將耳朵一一貼在幾個坐墊上，不住地點頭。弄完這一切，他又從車里爬了出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
“我已經知道誰是放屁者了?！?/p>
“什么？！”
大家沒想到會這么快就破案。
“說吧，是誰？”
狄仁杰雙手背在身后，邁著四方步，眼睛一一掃過另外三人的臉，開始圍著他們轉起圈來。那三位被他盯得有點發(fā)毛，渾身不自在。
“我希望，放屁者還是自己站出來承認為好?！钡胰式苷f。
聽聞此言，另三位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日哦，搞了半天，你什么都沒查出來啊?！?/p>
“就是，你這不是在玩我們嗎？”
“中國人就喜歡裝神弄鬼?！?/p>
“我是在給真兇機會！”狄仁杰生氣了，“好吧，既然不愿意自己站出來，那就別怪狄某人不客氣了。福爾摩斯，別裝了，就是你！”
“什么？”
柯南和東野看著福爾摩斯，一臉驚愕。
“證據(jù)呢？”福爾摩斯倒是異常淡定。
“因為就你的坐墊上有臭味！”
“哦，我明白了”，柯南恍然大悟，“狄大人，原來你所謂的‘審坐墊’，不過是把鼻子湊過去聞了個遍啊?！?/p>
“你甭管我怎么審的，”狄仁杰臉上一陣紅，“反正就福爾摩斯的坐墊上有臭味，坐墊是織物的，有些屁味進入了縫隙里還沒來得及散去，因此會有殘留，所以，福爾摩斯，你還是承認吧?！?/p>
“你放屁?！备柲λ共换挪幻Φ鼗貞?。
“你才放屁！”
“我是說，你剛才的那番話是放屁。需要解釋的是，我根本沒放屁，如果我坐墊下面有臭味，那也是別人留下的?！?/p>
“那會是誰呢？”
“這個問題恐怕還得問車主吧?！?/p>
說著，福爾摩斯把視線轉向東野。
東野說：“狄大人，對不起，這次您可能錯了?！?/p>
“哪里錯了？”
“那座位上之所以有臭味，是因為上面殘留了我家孩子的大便……上星期我開車帶他出去玩，他沒忍住拉屎拉褲襠里了，自然也蹭了一些在坐墊上，雖然我后來刷洗過幾次，但難保不會留下一點味道。”
“你孩子幾歲了？”
“兩歲半。”
“我靠，你怎么不早說。”
“您也沒問啊。”
“那那那……”狄仁杰結巴起來，“那福爾摩斯也沒洗脫嫌疑，只是暫時沒證據(jù)罷了。”
“嘿，你這人……”福爾摩斯剛想發(fā)作，被東野制止了。
“好啦，既然狄大人的推理出錯，那么我們只能請出下一位大偵探了?？履?，你來？”東野說。
“嗯?！笨履贤屏艘幌卵坨R架，鏡片上閃過一道迷人的光亮，“其實通過的觀察，我已經找出放屁者了?！?/p>
“啊？”
這下輪到狄仁杰傻眼了。
“是誰？”
“不好說?！?/p>
“不好說？為什么？”
“是這樣，”柯南有些尷尬，“看過《名偵探柯南》動畫片的人都知道，我每次揭示真相的時候，需要毛利小五郎在場。”
“為什么？”
“因為我要朝他后腦勺射一記麻醉藥啊，等他倒下后，我就藏在他后面，用變聲器模仿他的聲音，借他的嘴說出推理過程?！?/p>
“所以呢？”
“所以他今天不在啊，我沒處射了，即便知道真相也不好說?！?/p>
“Are you kidding me？”福爾摩斯說。
“我可能遇見了一個假的柯南?！睎|野說。
“老弟，別玩了，大家都是偵探，給個面子，靠點譜好嗎？”狄仁杰拍拍柯南的肩膀。
“跟大家開個玩笑呢，瞧你們認真的。哈哈?！笨履洗笮?。
“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拉倒！”
“說！”柯南低下頭，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放在下巴上，露出了招牌動作?！罢瘴铱?，真相只有一個?！?/p>
三人閉氣凝神，目不轉睛地看著柯南。
“不過，”柯南接著說，“我想請大家先上車?！?/p>
“上車？”
“對，我要現(xiàn)場重現(xiàn)?！?/p>
很快，大家重新回到了車上，并按照先前的位置坐好。
“開車。”柯南對東野說道。
車輛啟動。
“加速到之前的車速，對，保持住?！?/p>
東野照做。
“你到底想……”
“別說話。像剛才一樣，保持沉默?！?/p>
眾人不得不閉上了嘴。車內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靜默，只有窗外的風聲和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在微微作響。就這樣過了大概十分鐘，眼看大家快要憋不住，柯南終于說話了。
“東野老師，承認吧?！?/p>
“什么？”
“你就是放屁者?！?/p>
“我？”東野倒是不急不惱，反而笑了起來，車速依然沒有下降，“說說看你的推理。”
“很簡單。我坐在你的后面，依照氣體的傳播原理，臭屁從你的體內出來，首先應該是往后沖的，而我的身高比較矮，鼻孔恰好就對著你的屁股，因此我最先聞到了臭味。”
“哦？是嗎？”
“當然。而且據(jù)你所說，是不是感冒了？”
“沒錯?！?/p>
“不僅僅是感冒吧，也許還拉肚子，”柯南手指著汽車操縱桿里側的擱物空間，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里面放著一個白色的小藥瓶，“那是治療急性腸炎的藥吧?！?/p>
東野點點頭。
“果然是柯南，不放過任何細節(jié)?！?/p>
“腸胃不適導致放臭屁，這應該是常識了，所以，無論從我這個‘被害人’的角度，還是從你的生理情況來看，東野老師都是最有嫌疑的。另外，還有一個動作也讓您暴露了。”
“什么動作？”
“之前當我提出是誰放屁的問題后，您下意識的動作是打開窗戶，注意，是自己旁邊的窗戶，讓外面的空氣進來散去臭味。試想一下，如果不是兇手，抱歉，我借用一下這個詞，做賊心虛的話，怎么會去開窗呢，何況您自己也說了，您鼻子塞住，根本聞不到臭味，這么做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那是幫你們散味啊。為什么開我這側的窗？因為你們后面的窗被鎖死了，我一心在開車，開窗只是下意識的動作，當然是隨手開的我側窗。如果你有開車經驗，就知道我說的沒錯了?！?/p>
“別狡辯了。即便如此，您也逃脫不了。因為，您有動機?！?/p>
“什么？”
東野圭吾大叫一聲，一個急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車內的幾位大偵探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弄得東倒西歪，狼狽不堪。
“動機？放屁還需要有動機？”
“當然。您是為了寫新書?！?/p>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p>
“別急，我分析給大家聽。我們都知道，你東野圭吾是目前市面上最暢銷的推理小說家，書一本接一本的出，大概有七八十本了？銷量都不錯吧？”
“沒錯，承蒙讀者厚愛，都賣得不錯。”
“可是，我也聽說，正因為寫了太多，您現(xiàn)在遇到了創(chuàng)作生涯的瓶頸?！?/p>
東野不說話了。
“現(xiàn)在寫推理小說，要找一個新的創(chuàng)意點子實在是太難了，特別是對于您這樣的大作家，每一次新的作品出來都得是最具新意的，不落窠臼的，否則就會被讀者所嫌棄，因此，您的壓力想必也是很大吧。我看您都有點禿頂了，說不定還失眠?！?/p>
“這倒是真的。我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而且身體免疫力越來越差，這不，又感冒了?？蛇@跟我有沒有放屁有什么關系？”
“有的。今天這樣的機會對于您來說是不是很難得？三個著名的偵探齊聚一堂，如果有機會能讓大家比試一下推理能力，然后把這個過程寫成書，不就又能暢銷一把。您之前所說的，見證這樣歷史性的時刻很高興，想必是真心話吧。”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
“所以您利用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機能，放了一個極臭的屁，在此之前，您故意把車窗都鎖死，只要有一個人憋不住提出來，您就正好以此為題，慫恿我們三個都來參加這場關于屁的推理游戲，而作為旁觀者您正好可以搜集寫作素材。我們果然都入了你的套。”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確實遇到過瓶頸，但我以本人的人格起誓，真的沒有放屁。”
“起誓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
“我也認為不是他?！?/p>
福爾摩斯突然說話了。
“什么？您也這么認為？”
“孩子，你還是太嫩了?！?/p>
“可別這樣說?！?/p>
“我就要這樣說，因為你的胡亂推理，差點誣陷了一個好人。孩子?！?/p>
“我可沒說東野老師是壞人，我只是說他是放屁者。再說，麻煩您不要叫我孩子?！?/p>
“在我眼里，你就是孩子。一個動漫人物，也好意思叫大偵探？要記住，你的受眾都是些孩子，他們可沒見過什么是真正的推理。柯南，為什么你的作者要給你取我的作者的名字？顯然是為了致敬吧?！?/p>
“那您給推一推，”柯南被說到了痛處，自從被取名柯南之后，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工藤新一了，“讓我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推理?！?/p>
“當然會?，F(xiàn)在的推理界真是烏煙瘴氣，沒有一點技術含金量。推理是一件很嚴謹?shù)氖虑?，講究的是科學，而不是瞎猜什么人性動機?！?/p>
“所以呢？”
“所以你說的不對。我認為真正的放屁者應該是，狄仁杰狄大人?！?/p>
“啊？”
狄仁杰一臉錯愕。“胡說八道，你這人也太小肚雞腸了吧，這是赤裸裸的報復?！?/p>
“別急，聽我慢慢說。”
福爾摩斯拿出火點上了煙斗，并示意東野把車窗搖下來。很快，煙草的香味瞬間彌漫了整個車廂。
“福老師，您抽的是香草口味的煙絲吧？”東野圭吾說。
“沒錯。怎么樣？大家覺得香嗎？”
“香?！?/p>
“為什么會香？”
“因為煙草香啊。”
“那臭屁為什么會臭？”
“這個嘛……”東野想了想，“是因為產生屁的物體臭?！?/p>
“沒錯，這就是最簡單的生物學。一個人吃了味道很重的食物，排泄出來的氣體一定很臭，比如蔥姜蒜韭菜……”
“所以呢？”
“狄大人，你早上是不是吃大蒜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廢話，你說話有口氣啊。再說，據(jù)我所知，狄大人常年生活在中國北方地區(qū)，吃大蒜應該習以為常。”
“的確，我早上吃了幾顆生蒜和韭菜豬肉餡餃子?！?/p>
“這就對了。根據(jù)我的經驗判斷，剛才那臭味里有一股大蒜加韭菜的味道，由此可見，這個屁顯然就是你狄大人放的?！?/p>
“這就是科學？”
“對，科學。”
“科學你奶奶個腿，還根據(jù)你的經驗，難不成你天天在外面聞臭屁不成？”
“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粗俗？”
“你也好不到哪去！”
“看招！”
狄仁杰轉過身子，揮舞著拳頭朝后排的福爾摩斯打去，后者也不甘示弱，伸手還擊。兩人隔著椅子，在狹窄的車內你來我往，打的不可開交。
“別打啦，”東野連忙上來拉架，結果不小心鼻子捱了一拳，鼻血混雜著鼻涕順著鼻孔流了下來。
“住手！夠了！”
他這一聲吼叫起到了效果，福爾摩斯和柯南停了下來，表情仍憤憤不平。東野用紙巾擦了擦鼻血，深吸一口氣，竟然通了。
“幾位的分析都有道理，要不要聽聽我的推理？”東野說。
三位既不肯定，也不反對。
“我懷疑根本就沒有屁?！?/p>
“什么？”現(xiàn)在輪到柯南急眼了?！皯{什么這么說？”
“我認為，這個屁，純粹是柯南編的?！?/p>
“胡說八道，我明明……”
“首先，我沒聞到。其次，狄大人，你聞到了嗎？”
狄仁杰搖搖頭。“我當時睡著了，要不是你們說我放屁，我根本不知道有臭屁這回事兒。”
“那福爾摩斯呢？他聞到了，而且還有大蒜加韭菜的味道。是不是，福老師？”柯南急了。
“其實，柯南，他也沒聞到?！?/p>
“可他剛才說那些……”
“他是為了報復狄仁杰，因為狄仁杰之前說是他放的。”
“是嗎？福老師？”
福爾摩斯點點頭。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因為福爾摩斯的鼻子有問題。”
“什么？”
“之前我問他抽的是不是香草口味的煙絲，他回答說是的。其實我是故意的。我之前看到過他的煙盒，明明是櫻桃口味的。”
福爾摩斯拿出煙盒，果然在上面看到了櫻桃的標志。
“這個華生，我明明讓他給我買香草味的，他又買錯了。”
“為什么會這樣，福爾摩斯先生？”
“也許是煙斗抽多了，最近幾年發(fā)現(xiàn)自己的鼻子越來越不靈了，但為了保持福爾摩斯的形象，還是得抽?？蛻粽f不抽煙斗的福爾摩斯不值錢。我也是身不由己啊?！?/p>
“真不容易?！?/p>
“那我為什么聞到了臭味？”
“因為只有你聞到了，我們三個都沒聞到，只剩下一種可能性，這個屁是你編的?！?/p>
“我為什么要編這么一出？”
“不知道。也許是因為無聊吧，想緩和一下氣氛，也許是想證明自己的推理能力比大家強，設了一個虛擬的題目。誰知道呢?！?/p>
“笑話，那我也可以說是你放的?！?/p>
“不，我還是覺得是福爾摩斯?！?/p>
“是狄仁杰?！?/p>
“沒有屁！”
四個人相互指責，毫不示弱。過了一會兒，大家都累了，氣喘吁吁。接著，東野哈哈大笑起來，接著其他三人也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真無聊啊，為了點屁事在這里浪費時間?！?/p>
“就是。不過時間本來就用來浪費的，不是嗎？”
“沒錯，像我們幾個莫名其妙湊在一起，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去干嘛，這本身就很荒謬?！?/p>
“確實，閑的蛋疼！”
“其實要我說啊……是作者放的屁?！?/p>
說完，東野重新啟動車輛，四人再次出發(fā)。沒過多久，汽車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