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jīng)》是我國古代一部樂歌總集,它是由于配歌的需要而出現(xiàn),并漸漸因樂師的選用而編在一起的。由傳說中的三千余篇,到目前所見的三百零五篇。這些詩的來源,昔人曾有采詩和獻詩的說法。說有采詩之官主持其事,或諸侯獻詩規(guī)過。但此種完備制度,恐系后人臆度:一、記采詩獻詩之說為漢人所記,其言采詩制度頗為完整,實為儒家理想之夸張;二、現(xiàn)存詩中前后年代及地區(qū)分布之數(shù)量不平衡,如有完備的采詩制度,何以前少后多或偏于某些諸侯國;三、現(xiàn)存其他書中,尚有未采入之逸詩。觀其內(nèi)容,實可采入。故采詩之說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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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禮、樂為教化之本,故伴隨音樂發(fā)展之詩亦為人所重。這些詩伴著樂曲,經(jīng)樂工之手,并在民間流行。既有民間歌謠入樂,亦有因樂而作詞者。這些詩為人們口傳心誦,逐漸許多佳篇固定下來,大致形成三百篇。這三百篇,一說定于孔子,一說孔子之際已為三百。
言孔子定詩三百者,見《史記?孔子世家》,有影響,但亦有否認者。其理由是:一、其說僅見于《史記》,無佐證;二、三千與三百之比,較懸殊,未免刪詩太多,不近情理;三、孔子講禮教,不能留鄭、衛(wèi)之音;四、先秦諸子稱詩,均言三百,未論三千。故孔子刪詩之說不可信。
孔子自述,一再言三百之數(shù),諸子亦然??鬃訒幸辔刺釀h詩,且在孔子前之人言國風情況,已為三百篇,然則又因何而有逸詩?三百篇為有譜可歌之篇,逸詩則否。三百篇為人所重,則因孔子之推重。
《詩經(jīng)》既在孔子推重下而成經(jīng)典,于是便有人來為它歸納體例,如《周禮》和偽毛詩序中便提出六詩、六義之說,即風雅頌、賦比興。前者為體,是樂章之名。后者為言,是修辭技巧?!对娊?jīng)》之體,應為“南、風、雅、頌”(有稱四詩的,有的將“南”并入“風”中)?!澳稀睘槟戏揭魳分帮L”是鄉(xiāng)土樂歌,“雅”是和南對立者,是西周之聲,“頌”是兼舞之樂。
賦比興是《詩經(jīng)》的寫作技巧,試釋如下:
先說賦。劉勰《文心雕龍》云:“賦者,鋪也,鋪采摛文,體物寫志也?!敝祆洹对娂瘋鳌吩疲骸百x者,敷陳其事而直言之也?!彼^賦者,不過是用素樸的文字表現(xiàn)內(nèi)心感懷。
再說比。劉勰云:“比者,附也。附理者切類以指事?!敝祆湓疲骸氨日?,以彼物比此物也?!北仁且砸晃锉纫晃铮钢鲁T谘酝?,把本事同比喻作平行的比。如“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婦如何?匪媒不得”即是一例。
興的歧義最多。劉勰:“興者,起也。起情者依微以擬議?!敝祆洌骸芭d者,先言他物,以引其所詠之辭也?!迸d是一種象征,觸景生情,觸物起興,對一種物象,有了感情,因而引起別的情緒。二者可能有關聯(lián),但也有無關聯(lián)而詩人由此引起詩思的。例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這是詩經(jīng)的六義。如按今日看來,《詩經(jīng)》內(nèi)容大體可分為民間歌謠詩人創(chuàng)作及貴族歌曲。民謠為最主要部分,它的兩大題材是農(nóng)歌和戀歌。其農(nóng)歌部分尤具史料價值,主要寫農(nóng)民們的勞動生產(chǎn),所受的壓迫與剝削、苦難的生活等。例如:《魏風?七月》描寫農(nóng)民全年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過程、貢物剝削及徭役的沉重,反映農(nóng)民遭受的人格侮辱及其苦難生活。《魏風?伐檀》反映勞役、實物地租的剝削及農(nóng)民的不滿和反抗情緒。
總之,《詩經(jīng)》是古代遺留典籍中竄亂較少的一種,因易于上口背誦,故存留較全。其涉及問題較廣,故為研究古史的重要史料之一。歷代研究詩經(jīng)者亦多,清學者陳奐的《詩毛氏傳疏》和馬瑞辰的《毛詩傳箋通釋》,可供初修《詩經(jīng)》參讀。(《今晚報》2013-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