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散文五人行與您同行
周末散文五人行
五位志同道合的作家
周末奉獻給讀者一杯清茶
愿我們的書寫
能撥亮心靈那盞小桔燈
送給讀者一份精神食糧
送給自己一份開心快樂
他塑造的人物
讓我記到今天
文|華靜
一
2023年8月6日星期日下午,應中關(guān)村網(wǎng)絡作家協(xié)會負責人王威先生邀請,參加了在國家行政學院大有書館二層“活動沙龍空間”現(xiàn)場直播的“百川匯海.文學盛宴”主題講座。
這個講座,是北京市文聯(lián)、海淀區(qū)文聯(lián)、中關(guān)村網(wǎng)絡作家協(xié)會主辦的2023年北京市文聯(lián)品牌活動引導項目。
講座以“讀與寫——從《人世間》到《父父子子》”為主題,邀請著名作家梁曉聲為主講嘉賓,著名文藝評論家張志忠為訪談嘉賓,上官文露為駐場嘉賓、主持人,縱論文學閱讀與寫作的熱點話題。
直播現(xiàn)場,早早入場的現(xiàn)場觀眾期待著梁曉聲先生的到來。線上100多萬觀眾收看了直播并參加活動。
直播開始,梁曉聲從自己閱讀司湯達《紅與黑》、雨果《悲慘世界》、托爾斯泰《戰(zhàn)爭與和平》等世界經(jīng)典名著的感受談起,講述閱讀本身對于作家寫作的影響和引領(lǐng)。
用一句“文學和生活在搶什么?”為題,引發(fā)一種思考。
將“家國情懷”這一全世界普遍的文學主題,再次論及。
從長篇小說《人世間》到《父父子子》,梁曉聲的“作業(yè)”完成的都很精彩。特別是已經(jīng)被改編為電視連續(xù)劇的《人世間》,一經(jīng)播出,就鎖定了觀眾們每天的收看頻道。
《人世間》分上中下三卷本。有人說,這是以平民子弟周秉昆的生活軌跡為線索,圍繞春節(jié)歡宴、家庭聚會、重大事件布局全篇的、展示近五十年來中國社會大發(fā)展變遷的年代劇。也有人說,貫穿其中的,既有中國社會發(fā)展的“光榮與夢想”,也有直面改革開放進程艱難和復雜的“蹉跎歲月”。
流年碎影,布衣情懷。一張全家福,每個人的笑容背后,都蘊含著一段段跌宕起伏的生活和個人的奮斗經(jīng)歷。
父輩參加三線建設,子輩上山下鄉(xiāng),孫輩恢復高考,期間,有推薦上大學、知青返城等插曲,再往后,對外開放,搞活經(jīng)濟,國企改革,個體經(jīng)營,棚戶區(qū)改造,反腐倡廉.....這些重大的社會變動照見了一個時代的進程。
“在故事里找到自己?!边@也是吸引那么多人閱讀和觀看《人世間》的原因之一。
找到一個怎樣的自己呢?恪守勤勞堅韌,自尊自強,正直善良,珍愛友情,樂于助人的倫理道德。因為有了諸如梁曉聲作品內(nèi)容的教育,我們才能走得健康,走得灑脫。
認識歷史,陶冶情操,明辨是非.....做一個好人,是人們世代追求的信念或者說信仰。家風傳承,是前輩們?nèi)松囊环N延續(xù)。他們在我們?nèi)松亩鄠€階段曾影響過我們,教導過我們,他們給了我們生活的智慧。
返璞歸真的想法,自然,純美,久遠,厚重。
明知道有說不完的故事,還愿意為這個故事增加內(nèi)容。這就是梁曉聲作品的魅力所在。
“我們的國家民族歷經(jīng)多少危機苦難而屹立不倒。其中天不滅、地不埋的內(nèi)在精神支柱,值得深入挖掘......”
細品這話語,仿佛在凍土層下感受到一種提純的熱量。
那一片望不到邊的東北黑土地上,曾經(jīng)寫下過梁曉聲們遼遠的志向;在有著徹骨寒冷的大東北,那一部部有著地域記號的作品蘊含著生命的灼熱,將一種自然的博大、人性的堅韌緩緩流動在冰天雪地里。
讀者和觀眾需要這暖流般的文學滋養(yǎng),認可這彌漫著炊煙般味道的心靈呵護,渴望看到所有道德能站住腳的故事......
《人世間》刷新了年代劇的新高。
“寫《父父子子》的初心是看到了理想主義情懷?!绷簳月暺谕麖母_闊的視角挖掘和探求家族的命運、中國人的命運。借助對“父父子子”的精神傳承,表達一種對民族未來的堅定信念。
小說描繪了在重大歷史事件發(fā)生的當口民生的變化,再現(xiàn)了哈爾濱這座城市在時代風云變幻下的發(fā)展足跡。那是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大批外國人涌入哈爾濱的情景。小說還將美國唐人街上的華人在美國經(jīng)濟大蕭條、羅斯福新政等歷史進程下的生存狀況做了呈現(xiàn)。
“在這本書里寫的幾對父子,還有年輕的女戰(zhàn)士,我都是喜歡的。我經(jīng)常想,如果我能回到青年時期,很愿意跟他們成為同事、朋友,共同經(jīng)歷他們所經(jīng)歷的考驗。”
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深情表述,是梁曉聲作為一個作家所認定的一種責任和擔當。
“《父父子子》什么時候有影視作品?”急切想看到影視版的人太多了。
梁曉聲的作品成為讀者心靈讀本的歷程,其間有著多少艱難的跋涉,我們不得而知,但這心靈讀本帶來的力量和精神,閃爍出民族情感的光芒,讓人難忘。
“ 明年中旬或許能啟動。”希望值是一棵茁壯的苗,能讓人超過劇情,找到與更多人共同的、有共鳴的記憶。
因為,人們連接美好與希望的心愿是共通的。
二
當年,作家梁曉聲的名字是和中篇小說《今夜有暴風雪》一起被我記住的。
后來,《今夜有暴風雪》被改編成知青題材電影、電視劇。印象極深的畫面里,一個女知青在北大荒別人都鬧回城的那個火爆夜晚,獨自一個人站在暴風雪中苦苦等待前來接崗的人。然而,那晚,她被人暫時遺忘了。而當那個默默地深愛著她的男知青猛然間想起她并來尋她時,她的靈魂已離開了凍僵的軀體,只有一顆冰冷的淚珠掛在那雙仍然睜著的、充滿渴望的眼睛旁邊.....雖然當時記住了那位深愛著女知青、既維護知青利益也維護國家利益的連長曹鐵強,更讓我記住了這位內(nèi)心純美的上海知青姑娘裴曉云。
無論是閱讀小說時的傷感還是觀看影片時的淚目,裴曉云在她生日之夜持槍站崗被凍死在極度嚴寒中的畫面,深深刺痛了我,在我的心里一直揮之不去。
為此,我還曾寫過詩句紀念她。我完全沉浸在裴曉云的角色里不能自拔。就連梁曉聲描寫的她在生命最后一段時日里的絕望和奢望,我仿佛都能感同身受。
“你知道我在等待嗎/風雪中我獨自站在這里/憑借著過去的回憶御寒/你怎么還不來啊/終于沒有等到你/當我大睜著眼睛死去/我的影子永遠定格成冰雪的容顏/我終于聽到了你遲到的痛極的哽咽/“我是愛她的呀,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另一個世界的我滿足地笑了/不知你是否看到/天國的花開了。”
能夠讓人動情地以詩句紀念一個小說中的人物,是作家梁曉聲作品的魅力所召所感。
在小說里的每一個人物身上,梁曉聲都有動人的“豪言壯語”。在小說里他沒有“放過”自己。
比起其他題材的小說,知情類題材的寫作于梁曉聲而言似乎更顯得心應手。
很多理由都可以說是“從東北生活經(jīng)歷”開始,然而,梁曉聲陸續(xù)推出的作品,內(nèi)容里卻也裝有東北以外的世界。比如《父父子子》所表述的家國情懷。
就是擁有這樣的理想,梁曉聲才在漫長的時光里,保留了縫合陳舊創(chuàng)傷的自信,保留了面對窘迫場面的豁達。
梁曉聲在小說作品中流瀉出的人物情緒,也是他在現(xiàn)實生活中難以言說的情緒。歲月將生活賦予他的酸甜苦辣等各種感受、感悟、感想不斷碾壓、重雕,直至有一天,讓他在諸如《戰(zhàn)爭與和平》《紅與黑》《罪與罰》等文學名著中發(fā)現(xiàn)并驗證了一種他本就想尋覓到的、對人性的了解和認知。
這就是文學帶給文學的印記。承載沉重,承載喜悅,分享人格尊嚴的意義所在,讓更多人看見,不再自暴自棄。
大部頭的長篇讀進去,越讀越薄,越讀越放不下。
作為讀者,沉浸在東北不同年代飄飛的雪花里,被覆蓋,被掩埋。就那么讀著,不愿拂去,不愿離開。
循著書中人物的足跡,進入他們豐富的內(nèi)心世界。讀者聆聽到的,是梁曉聲穿越時光隧道,把擱淺在一處又一處的大愛之心反饋給現(xiàn)代社會的回響。
獲得足夠動力的,也正是蘊含在小說中的那種家國情懷、堅強信念和開拓精神。
梁曉聲是一位“一直寫到老的作家”。從1972年開始創(chuàng)作至今,他的創(chuàng)作生涯足有半個世紀了。每一本書,是他整理和挖掘自己生活礦藏的收獲,也是放大了的心思和胸懷。
《人世間》開播后,追劇的人之所以那么多,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熟悉”。對家庭生活的執(zhí)著維護,以及對家庭生活細節(jié)瑣事的敘述,不正是每個人成長經(jīng)歷的再現(xiàn)嗎?所以產(chǎn)生共鳴并不奇怪。
恰恰,梁曉聲將這些人和事寫到了每個人心里的空間地帶,于是,反思各自家庭結(jié)構(gòu)的歲月變化,強化了個人對父母和家庭的情感依戀,抑或反思。
從傳統(tǒng)意義上說,焊接親情和友情的故事情節(jié)看似普通卻也難寫,特別是寫到感人的程度,更不容易。
當看到秉昆媽得知丈夫再也不離家去外地工作,激動地說出“你真的不走了,再也不走了?”那句話時,那情感的份量壓著難以表述的另一種感受,讓人反復回味。
當我看到秉昆與父親對話的那段,更是感慨不已。
父親問:“你怎么不給我寫信???”
秉昆說:“你也沒給我寫啊?!?/span>
父親說:“我是你爹啊?!?/span>
秉昆:“是爹就有理唄。”
當父親由衷說出心底里的那句話“你就是三個孩子中我最滿意的。但你太犟。為了這犟,你挨了多少揍啊?!?/span>
秉昆明白了自己在父親心里的份量,說:“都當爸了,還有爸揍呢,這不就是幸福嗎?”
所有的疾風暴雨、陳年積怨就在這對話中風輕云淡了。
當父親表達出他對孩子們的殷切期望時,秉昆說:“我沒混過。我為了混出個人樣來努力過了?!?/span>
“我努力過了?!边@是一個兒子對父親滿腔期望的回答。
試想,多少家庭都有過類似的插曲。在這些生活小細節(jié)中,折射出的親情內(nèi)涵竟如此宏大,接地氣,貼地氣,各具特色的人物的刻畫,展現(xiàn)出中國特有的人際關(guān)系中的人情冷暖和世間百態(tài)。
梁曉聲用文字編織了一個又一個精美的筐。
筐里,有你我都知道的無數(shù)個故事。
那些個故事,都沒有標題,卻好像都能歸類到同一個題材中。
那些個故事,都沒有注解,卻能讓人立時明白其中蘊含的教義。
三
評論家張志忠先生在講座現(xiàn)場提及一個話題:為什么文學被人需要。
他講到了文學和時代的關(guān)系,他說文學是這個時代的加油站,他強調(diào)細節(jié)描寫的重要性。
“當小孩子們看到打敗仗回來依然很高興的的父輩們,不明就里。”打了敗仗不應該是垂頭喪氣的樣子嗎?
“活下來,能回到家鄉(xiāng)就高興。”父輩們回答。
記得黃永玉說過,一個士兵要不戰(zhàn)死沙場,便是回到故鄉(xiāng)。
“活著時的精彩和蹉跎”要在后人們口中記載。
生命的教育,活著是前提?!敖裉爝€活著,就是賺了。”塵封的往事里,傳說戰(zhàn)士們就是明天戰(zhàn)死沙場了,也希望有人能帶著他們的魂回到家鄉(xiāng)。
細節(jié)描述中,穿插著鐵血兒女的家國情懷。
“文學讓我們感受到什么?”張志忠結(jié)合梁曉聲的《人世間》等作品分析指出,年代劇中人物命運的跌宕起伏,就是讓現(xiàn)代的讀者知道并了解我們的前輩們是“怎么走過那些時代”的,一方面為讀者提供精神養(yǎng)分,另一方面讓讀者認識到文學作品創(chuàng)新的動力來源。
任誰也回不到歷史現(xiàn)場,但歷史連接未來。從知青梁曉聲到作家梁曉聲,時代帶給他的除了古今中外文學名著的視野,更多的是作品所描述社會背景、所刻畫人物的思維方式帶給他的沖擊。
寫作時,他會讓自己的情緒燃燒,以輝煌自己一直追尋的理想。創(chuàng)作前的久久揣摩,在漫長而精致的時光里釀造激情,用對生活的熱情擁抱現(xiàn)實的冷暖。
書寫現(xiàn)實,記錄社會,描繪人的心靈。梁曉聲的小說,都是寫底層小人物的、寫平民的、寫時代的居多。他這種平民視角、悲憫情懷,一直貫穿在他的創(chuàng)作風格中。
“彰顯人性善,這才是現(xiàn)實主義文學的最大意義。《人世間》是我盡最后的努力對現(xiàn)實主義的一次致敬。”梁曉聲積淀已久的東北情結(jié)揮之不去。
評論家賀紹俊說,梁曉聲是一位始終高揚著理想主義精神的作家,俄蘇文學經(jīng)典是梁曉聲理想主義的重要精神源頭。
“從一定程度上說,《人世間》是梁曉聲自己的精神史。他把理想收藏在自己的文學世界里,而且他相信文學的力量,文學不僅能夠安置理想,而且也會傳播理想。”
這也正是梁曉聲作品中所具有的中華民族那種天不滅、地也不能埋的精神支柱。
現(xiàn)場訪談中,張志忠說:“文學開拓人的精神境界。”
就為什么寫作,梁曉聲也回顧了自身的創(chuàng)作歷程。
“作家需要生活,但如果沒有解讀或者感知波瀾壯闊生活的能力和眼界,也不可能創(chuàng)作出好的作品與人物。”
關(guān)于愛情、友情和親情,那些最樸素的道理從未離我們遠去,那些生活的細節(jié),溢滿了紙頁和屏幕。梁曉聲敘述的故事情節(jié),是在更深廣的一種背景下關(guān)照世界、梳理著他對世界的一種感覺。
與其評說,不如閱讀,不如翻看。
從閱讀出發(fā),記住梁曉聲筆下更多的人物,像秉昆和裴曉云那樣的人物,讓人想忘都忘不掉的人物......
這篇隨筆亮點多多。
其一,結(jié)構(gòu)安排值得稱道!從著名作家梁曉聲一場文學講座入手,寫到了梁曉聲榮膺第十屆茅盾文學獎的長篇巨制《人世間》,之所以能夠深受中國文壇的青睞,繼而通過改編成同題電視連續(xù)劇的熱播,承載了幾代人對過去時代的光榮與夢想、?;笈c升騰的回憶。
其二,語言豪放、雄奇,每每讀來,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力量,亦不乏勵志和教化意義。
其三,作者由于把梁曉聲的兩部名作完整地閱讀下來,也把自己閱讀的感悟,結(jié)合自己的人生體驗,由表及里地做了精彩的解讀和詮釋。當然,這種解讀和詮釋是很有詩意的,也是有感性的。梁曉聲先生在《人世間》《父父子子》中所塑造的人物,之所以能夠讓廣大讀者記得住,那是作家獨特的文學魅力!誠如是那文學中的人物就成為永恒。
華靜
筆名丹琨、元琪。高級編輯。
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
全國新聞出版行業(yè)領(lǐng)軍人才。第三屆中國產(chǎn)業(yè)報協(xié)會“十佳編輯”。第八次全國作代會代表。獲第八屆冰心散文獎
出版詩集《有夢在前頭》《那只安撫我靈魂的手》《給相遇多一點時間》。出版隨筆集《給心找個家》《送給自己的玫瑰花》《舊鐵路上的尋覓》。出版報告文學集《夢里梧桐》。
出版《華靜文叢》三卷:《掛滿情懷的生命樹》《那一片詩情牧場》《停不下來的腳步和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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