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直言,中國觀眾一直“揚文抑商”,總覺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從《英雄》開始,看看有多少爭論,好像我拍商業(yè)片我就墮落了??纯?a class="akey" target="_blank">好萊塢,它征服我們的,也是《2012》這樣的片子。如果沒有年輕的商業(yè)片作主流,還有觀眾進影院嗎?還有人愿意給文藝片投錢嗎?所以不要談到商業(yè)片就打壓、不屑。”張藝謀還呼吁,好萊塢電影來勢太猛,“所以一定要實行限制措施,中國電影才有希望拿到2億美元的票房。”
[焦點話題]
張藝謀給閆妮說戲。
故事很現(xiàn)代
主題和《菊豆》“大紅燈籠”一致
記者:《血迷宮》的故事是發(fā)生在現(xiàn)代,但“三槍”就換成了古代,這種轉換的原因是不是想減少一些麻煩?
張藝謀:坦率說,改變的原因就是希望創(chuàng)作的空間大一點,古代就不要和現(xiàn)代有直接聯(lián)想的好一點。可能很多導演在選擇時代背景上,都煞費苦心,就是希望多一點創(chuàng)造空間。
記者:閆妮接受采訪時說,她的角色脫了外衣就是一個現(xiàn)代女性。
張藝謀:在那個時代,一個女性哪有婚姻自由?動了離開丈夫的念頭就要殺無赦。一個女人公開地宣布要離開自己的老公,要跟小男人走,而且這個女人還比男人大——中國的歷史書上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故事的。在這一點上,我們就用現(xiàn)代觀念來設計了,不考慮歷史的真實了。所以這一次和創(chuàng)作人員在一起時也常開玩笑說,“三槍”的主題其實和《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的主題是一致的——反對傳統(tǒng)婚姻制度、反對男尊女卑、反對男權社會。
角色太混搭
記者:這次把小沈陽這一批二人轉演員、閆妮這樣的情景喜劇演員、孫紅雷和倪大紅這類的演技派演員放到一起,調整到一個節(jié)奏里,是不是這部電影最大的挑戰(zhàn)?
張藝謀:傳統(tǒng)影視劇演員和二人轉演員的切合點是比較難控制的。二人轉演員的表演一定是夸張的,如果讓他們收斂到影視劇演員的程度,他們就沒有魅力和力度了。定了二人轉演員之后,我們找到了閆妮,她以演《武林外傳》這種鬧劇起家,她夸張一點觀眾就不覺得別扭。大紅是個很有經驗的老演員,所以把他丑化之后,把幾個人就搭在了一起,風格也就統(tǒng)一了。剩下的就是孫紅雷,寫劇本時,我就確定下來,不要讓孫紅雷再去耍丑,把他定下一個冷面殺手的形象,刻意地把他和前面幾個人的距離拉開。電影定位是喜鬧+懸疑,喜鬧由小沈陽和閆妮他們完成,懸疑從孫紅雷身上展開,也是混搭的一種。
記者:小沈陽和閆妮是桃紅柳綠,還有孫紅雷的青色、倪大紅的紫色,都各有什么特別的含義嗎?
張藝謀:小沈陽和閆妮的顏色是最早定下來的,就是按照老話“紅男綠女”的想法來的。小沈陽是什么紅?討論了一定時間,最后決定延續(xù)他在舞臺上固定的小男人形象,把他定成了桃紅或者粉紅。主角定下來后,其他角色就找了很多種顏色放在一起看,看哪個對比起來有效果,并沒有很刻意理性地去安排。
流行語泛濫
拍古裝戲,半文對白不討好
記者:“三槍”很多臺詞完全是大白話,甚至是流行語。
張藝謀:拍古裝戲,堅持半文半白的對白,出力不落好。反正這回小沈陽他們都來了,都是一“搞”劇了,咱就該說啥說啥,只要不說冰箱、彩電就行了。當然,說了好多時髦詞,又被我拿掉了很多,比如“現(xiàn)在插播廣告”之類。
記者:趙本山只客串了一場戲,這場戲也成為了全片最具喜感的一幕。有觀眾說你的風格在“三槍”里被趙本山蓋過了?
張藝謀:那是個人的看法,我更喜歡把趙本山、二人轉的東西看成是我學習的對象。你不能把我的電影類型固定化,作為導演,我更樂意嘗試更多類型,樂意去吸納更多東西,只是這部戲呈現(xiàn)出來的新東西更多一些。
記者:你認為一部好的喜劇標準是什么?
張藝謀:喜鬧跟庸俗隔了薄薄一層紙,最好的喜鬧劇,必須把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我認為在一部電影里面,觀眾笑5次,算是幽默;笑20次,可能就是喜劇了。但是這20個笑點要想都做到高級程度是非常難的。制造笑點跟養(yǎng)馬一樣,分成三六九等。“三槍”里,有高級的笑點,但也有咯吱的笑點,也許還有起雞皮疙瘩的笑點。這好像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任務,尤其是做喜劇。
記者:以后是否會將喜劇進行到底?
張藝謀:我是拍文藝片出身的,好像挺道貌岸然,拍喜劇是我人生的另外一層境界,讓我活得很真實、快樂,這非常難得,所以我就希望能知難而進,最好是以后每年都能和趙本山合作,推一部喜劇。
在張藝謀看來,《三槍拍案驚奇》至少要讓觀眾笑20次才滿意,“一部電影里面,觀眾笑5次,算是幽默;笑20次,可能就是喜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