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暖暖,冬日的冷風習習,在這溫涼的日子里,我一路向北,去往學校,赴一場冰雪之約。
我知道,此時,在那個地方,有白色的精靈在候我,候我與它進行半日的纏綿。
客車,伴著時光飛行;心兒,隨著車景搖曳。近了,近了,那熟悉的樓,那熟悉的門,已在脈脈地凝視著我。
下車的那一刻,見門口的甬路上,已是人影綽綽。我知道,他們,是我的朋,是我的友,是人生路上,伴我多年的同事,正在冰與雪的世界里,笑傲,卓然。
輕輕地走近,慢慢地融入,我與這冰,這雪,開始了一次最親密的接觸。
這雪,很是潔白,裊裊娜娜,娉娉婷婷,似仙女一樣地降落到地面,美則美矣,奐則奐矣。
可是,當它們落到地面,卻變得很是猙獰。
有的,沉積在地面,把地面蓋了一層又是一層;
有的,化成水,凝成冰,把地面凍成了一層又是一層。
校園成了冰世界,雪天下,已不再是學生們嬉戲玩耍的樂園。
這怎么可以?這完全不可以!于是,今日,今時,我們這些園丁,在學生未至校園時,清這雪,移這冰,重新替學生奪回屬于他們的樂園!
看!那位嬌柔的女教師,有著纖細的手,芙蓉的面,可她卻迎著風,受著寒,拿著雪板,一次又一次地,把雪推到路邊;
看!那位瘦弱的男教師,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可手中的雪鏟卻像切肉鍘刀,一點一點地,把冰切割;
看!那位穿著白衣的女教師,忍著時時疼痛的坐骨神經(jīng),蹲在地面上,用鎬一下又一下地,刨著腳下堅硬的冰。
……
哎!那熟悉的背影,不是校長嗎?她一會兒拿著雪板推雪,一會兒拿著雪鏟鏟冰,來來去去地,像陣陣清風,也在不停息地,與這冰,與這雪斗爭!
地面上的雪,不斷地被推起,離開地面,貼地翻飛,在低空飛舞,像一朵朵盛開的梅花,傲放著,隨后,輕輕地落在路邊的草坪里,臺階上;
那凝固的冰,不斷地被鏟起,迸濺開來,四散在空中,也像一朵朵小花,在空中搖曳一番后,落到地面,成為晶瑩的冰屑,隨后,被勤勞的老師們清掃到路邊。
漸漸地,黑色的路面袒露了出來,走在上面,從來沒有覺得,這黑黑的土地是如此地可愛,如此地讓人親切。
可這2020的第一場冬雪真是太大,太詭異了,冰與雪的融合,加重了清掃的困難。有的地面上的冰,堅硬得如同厚厚的白鋼,雪鏟鏟不動,雪鎬刨不開。
幾位男老師很是不放棄,拿著雪鏟,舉起雪鎬,一下下地鏟著,一點點地刨著,很有愚公移山的精神,不拋棄,不放棄!
每鏟下來一塊兒,都會帶來驚喜,每刨下來一點,都會讓人雀躍。
不斷地用力鏟雪,不斷地奮力刨冰,手感到了痛,胳膊感到了麻,可是,老師們好像被注入了神力,稍作停留后,仍然是繼續(xù)鏟,繼續(xù)推,繼續(xù)刨。
冰花不斷飛起,雪花不斷飛起,這人為制造的雪花在空中飛,這人為制造的冰花在空中飛,不斷地劃著美麗的弧線,輕輕地飄落在路邊。
看吧!雪塹變通途,甬路漸平坦,這場冰雪,人力雖難為,但,人力卻可為!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學校甬路上的冰與雪大多已在路邊棲息。
老師們揉著手,敲著按著臂,安撫著這痛的手,麻的臂??伤麄兊哪樖切Φ?,聲是悅的,他們互相說笑著,看著這平坦的路,黑色的地。
饒有興致地,最后,他們還三三兩兩地,拿出手機,合著影,照著相,把這難忘的半日時光留存。
回來后,夜晚,有夢來儀。夢中,有冰花在飛,有雪花在舞,而那冰花和雪花,在空中飛舞時,竟化成了老師們一張張可愛的笑臉。
那笑臉,也像一朵朵盛開的花,美麗的教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