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以造型詭異的文物震驚考古界,也顛覆著考古界,因為在此之前,全世界任何地方?jīng)]有出土過造型如此怪異青銅器,也沒有任何史料記載。
三星堆青銅縱目人
宛若天外般器物那來的?又是以什么具象為參考?華夏內陸怎會出現(xiàn)西方文化權杖和亞熱帶象牙貝殼?祭祀物為何都被砸碎埋藏?三星堆人哪去了?一切撲朔迷離。
90年代,三星堆文物首次在國家博物館參展時,程長新等中國頂級文物權威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因為國家發(fā)掘的,幾乎所有大咖都會認為胡來,哪有這樣的文明?
的確,任何時代人類都很難理解超出認知的現(xiàn)象。
1929年春天,四川廣漢南興鎮(zhèn)月亮灣一個叫燕道誠的農(nóng)民在自己家門前挖水溝,準備灌溉莊稼,刨出400多塊玉器。挖出來后,他沒敢把這些東西往家里放,而是以中國農(nóng)民的狡黠把這些玉器埋在了房子4周。一年后小心觀察,沒有什么動靜,才把東西取出了點作了變賣。
三星堆博物館
慢慢的,這些東西流入到古董市場。1934年春天,華西大學(現(xiàn)在四川大學)美籍教授葛維漢發(fā)現(xiàn)后,帶著助手林明均到廣漢考察,按民間提供消息在三星堆上進行研究性發(fā)掘。前后10天就挖出600多件文物,可以說葛維漢這次考古,是我國第一次對三星堆遺址發(fā)掘。
新中國成立后,四川考古學奠基人四川大學教授馮漢驥多次到三星堆考察。根據(jù)燕道誠事件線索,馮漢驥考古隊找到了燕道誠老人,幾番坦誠布公交流后,老人告訴考古隊:“我這還有一批。”把那些藏的又挖出來捐給了他們。但由于當時我國社會主義建設任務在工農(nóng)業(yè)上,所以三星堆發(fā)掘工作一直沒有上馬,后面又進入文革期。
三星遺珍
80年代時三星堆開始大規(guī)模發(fā)掘?!叭嵌选?,語境中就能判斷出三個土堆。叫三星堆,是因為北面有個月亮形臺地,所以當?shù)厝税l(fā)揮文化想象力,以“三星伴月”為內涵稱其三星堆,現(xiàn)已改名三星村。
1986年時,隨著兩個大祭司坑發(fā)掘,三星堆成為爆款遺址。遺址分很多種,有工作遺址(如各種古陶器廠窯口),也有生活遺址,三星堆則屬于祭祀遺址。
祭祀文化源于人類對大自然敬畏和對祖先崇拜懷念亦或祈福,是種精神需求。人類歷史分為遠古,上古,中古,近古和現(xiàn)代,每個時期祭祀文化都在延續(xù)發(fā)展,譬如北京天壇、地壇、社稷壇等也是祭祀場所,神圣而隆重。
青銅神樹
通過發(fā)掘出的器物,我們能夠想象出當時三星堆祭祀場面的宏達。無論3.95米青銅神樹,還是2.6米青銅大立人。亦或三星堆博物館青銅縱目人面具,都不是個人或部落所能完成,屬于國家性祭祀器物。
其中眼睛突出16厘米,高64厘米,寬138厘米的青銅縱目人面具,嘴巴寬耳朵大,鼻梁高聳,輪廓立體,造型極為夸張,有中國神話中千里眼順風耳之意。這種造型,考古學家查遍全世界資料,獨一無二。稍稍可對應的,是青銅大立人身上細部紋飾和商周青銅器上云雷紋、夔龍紋有些相似。
考古界和學術界主流看法,縱目人是蜀國開國國君蠶叢顏值抽象到具象的還原。大多人對蠶叢的認知都源于李白的《蜀道難》:
“蠶叢和魚鳧,開國何茫然。而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關于蠶叢記載,《蜀王本紀》也有提及
“蜀王之先名蠶叢,后代名曰灌嬰,后者名魚鳧,此三代各數(shù)百歲,皆神話不死
蠶叢不是人名,是蠶叢氏,和神農(nóng)氏一樣屬于族名,《山海經(jīng)》中的蠶神?,F(xiàn)實中是個養(yǎng)蠶部落,最早居住于岷山石室。
由于外族入侵,蠶叢率族人一路風餐露宿,到了廣漢。三星堆原生部落的古羌人被蠶叢部落征服,并入了蠶叢部落。當然一切不能憑空想象,關于這次遷徙證據(jù),由岷江向南到成都平原路上,《蜀中名勝記》一路記載著:蠶崖關、蠶崖石等地名,有證可考。
青銅縱目面像上,蠶叢望遠鏡般的眼眶下,有清晰橫向肌。東亞人面部輪廓比較扁平,臉上有橫肉的人,很少出現(xiàn)在器物造像上,器物造像人物面部平滑,秦漢兵馬俑,隋唐及遼代造像,都沒有這種肌肉造型。但三星堆面具上都有這種橫向肌,仔細看,今天四川山民臉上這道橫向肌還有,說明什么?造像摹本應該來自古蜀國山民。
仔細看——青銅縱目人橫向肌
因為養(yǎng)蠶技術,蠶叢部落發(fā)展很快,精神是物質的升級,祭祀活動越來越隆重。三星堆兩個祭祀坑出土了文物800多件,且很多是大件,最大的青銅神樹高達3.95米,證明除祭祀文化繁榮和冶金技術高明外,材料充足。
那這么多大型器物為什么都被砸壞和焚燒,按順序扔進祭祀坑呢?
都被砸碎的三星堆文物
三星堆兩個祭祀坑方向一致,東西擺放有序,是一次祭祀活動留下來的遺存。這種現(xiàn)象類似于我們現(xiàn)代祭祀文化中對祖先燒紙焚香習俗,哪怕現(xiàn)在掃墓也專門設立焚燒區(qū)。在中國人心里,只有燒了它才能帶給先輩或所要祭祀對象,這種文化痕跡《禮記》也有記載。
“天子適于四方,先柴燎祭”
砸碎青銅器,包括很多墓葬里出土的瓷器或金屬器皿缺口,也是種祭祀文化——毀物為祭。咱們可以看一看,即便現(xiàn)在很多農(nóng)村出殯,也摔盆,且摔得越碎越好。
太陽神鳥
祭祀坑象牙和海貝殼,遠古時貝殼可不僅是裝飾物,也有著貨幣功能,即便現(xiàn)在世界上還有很多土著用貝殼作為貨幣。兩種來自熱帶的動物軀殼,是古蜀國人與南方人類部落相互交流,商貿(mào)痕跡。遷徙和流動是人類本能,盡管那時交通不便,但并不妨礙天性伸展。
而在相互交流來往同時,信息也通過口口相傳到了南亞次大陸、兩河流域與北非。神圣輝煌的祭司城堡,毫無疑問會對西亞和北非文明有著巨大引力,引力來自共同信仰。信仰點在哪里?太陽神,三星堆(金沙文化)太陽神鳥是最好支撐。太陽曾是所有古人類膜拜圖騰,而東方又是太陽升起的地方,因此,去圖騰初升的地方成為朝圣者志比金堅的信仰,并帶來了尊貴的黃金權杖作為祭祀品。
他們怎么來的?走哪一條路線?無論古印歐人還是兩河文明,都是翻帕米爾高原從新疆到了中國內陸。這可不是筆者推測,無論新疆尉犁小河墓地3800年前的歐羅巴美女木乃伊、1000多具干尸,還是婦好墓中古印第安人頭顱,都是大量外來文明向東互動痕跡。
仔細看,權杖上的魚和右邊埃及壁畫中的魚是不是一樣?魚神,是埃及護體神,護身符上經(jīng)常用。
對祭祀方法的認可也是共通點,祭祀分兩種:一是史祭,祭奠逝去的重要人物和歷史事件;二是未來祭,祈求五谷豐登,安定和諧或戰(zhàn)爭勝利。外來文化到東方的主動性交流,第二種因素更大些。
最后由于瘟疫或戰(zhàn)爭原因,三星堆人離開了這里,到了另一個區(qū)域文明中心——成都金沙文化區(qū)。三星堆和金沙文化既是并列的,也是重疊和延續(xù)的,出土青銅器物造型基本雷同,唯一就是隨著文明發(fā)展,金沙青銅器更加小巧精致,大型祭祀物少。
唯一讓人無法不解的是,三星堆人制作青銅器材料哪來的,又在哪個地方冶煉?聯(lián)合國科教文衛(wèi)科考小組曾在三星堆附近找遍了工作遺址,既沒發(fā)現(xiàn)遺址也沒有發(fā)現(xiàn)銅礦。
也許這就是文化和歷史魅力吧,不斷探索求證,豐滿內心世界。至于當時三星堆人真正怎么想的?我們現(xiàn)在不知道,永遠也不會知道,歷史總是這樣,在時間長河中不斷消亡和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