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白保羅 瞿德業(yè)
[摘要]儒家倫理源于周公所創(chuàng)立的德政思想和禮樂制度?？鬃右匀蕿樽罡叩赖略瓌t,以禮為表現(xiàn)形式,創(chuàng)立了儒家道德學說。漢代以后,出現(xiàn)了以“三綱”和“五?！睘橹黧w的儒家道德倫理體系,其主體性思想包括仁、義、禮、智、信、忠、恕、孝、悌等方面,其中仁是最重要、最基本的,是儒家道德思想的核心和源泉,是儒家一切理論的出發(fā)點,其他諸德都是仁的具體展開和體現(xiàn),都是從屬于仁這個最高原則的道德規(guī)范。
[關鍵詞]儒家文化;倫理道德體系;思想源流
[中圖分類號]G12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3115(2010)08-0037-02
在過去2000多年時間里,儒家文化的發(fā)展道路雖然相當曲折和坎坷,但其強大的生命力始終沒有減弱。究其原因,主要在于儒家文化及其價值觀已經(jīng)成為中華民族精神的重要因素,那些關于為人、處事和立國的名言早已深入人心,并在潛移默化中傳布到社會生活的各個角落。
一
儒家創(chuàng)始人孔子(前551～前479),是中國古代最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他對中國思想文化的發(fā)展有極其深遠的影響?？鬃由钣谏鐣髣邮?、文化大變革的春秋末期,西周宗法等級制度逐漸解體,封建制度開始建立。周天子雖名為君王,但名不副實,沒有實權。諸侯國間相互勾結,連年混戰(zhàn),各種違禮僭越的現(xiàn)象比比皆是,古之禮儀面目全非,尊卑混亂?？鬃右灾芏Y的繼承者、捍衛(wèi)者自居,竭力維護周禮。他說:“周監(jiān)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彼J為只有周禮才能拯救這種禮崩樂壞的社會。針對當時的社會現(xiàn)實,他對當時的禮樂文化進行反思,提出了以仁與禮為基礎的倫理思想,創(chuàng)立了儒家學說?？鬃觽惱硭枷氲漠a生離不開特定的歷史條件。其倫理思想有兩個主要來源:一是來自遠古氏族部落的血緣宗親觀念;二是繼承了西周宗法禮制的倫理精神。中國古代社會從傳說的黃帝開始,氏族部落這一古老的社會形態(tài)在歷史的演變過程中,不僅沒有衰落,反而被頑強地保留了下來。因此,重視血緣宗親關系,強調祖先崇拜,實行嚴密的宗法制度便成為十分重要的文化傳統(tǒng)。這一傳統(tǒng)在夏朝王權私有制度確立之后不斷得以強化,經(jīng)由殷商時代的發(fā)展和充實,到西周時代又經(jīng)周公旦的完善和美化,便成為社會和政治生活中占主導地位的一種文化傳統(tǒng)。這種文化傳統(tǒng)奠定了孔子倫理思想的精神基礎。
二
儒家思想初步形成于春秋時期,戰(zhàn)國時期得到了進一步發(fā)展,孟子、荀子的學說使儒學成為諸子中的蔚然大宗,成為“百家爭鳴”中的一家,其思想主張“克己復禮”、“仁者愛人”。
到了漢代,大一統(tǒng)的中央集權統(tǒng)治迫切需要一套在意識形態(tài)上和它緊密配合的宗教、哲學體系,于是漢武帝采納了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建議,使儒家思想獲得了“獨尊”的正統(tǒng)地位, 從此,儒家被奉為經(jīng)典,扶為正教,大力推廣,在中國的歷史上開始了2000多年的封建統(tǒng)治階級尊儒的局面。其倫理思想以“三綱”、“五?！睘楹诵?以“君權神授”、“陰陽五行”和“天人合類”為理論基礎,強調“教化之功”。
至北宋,儒家學者為應付佛老的挑戰(zhàn),拋開了漢代以來儒家偏重學術問題不注重政治人生的形式,以直接了當?shù)男问絹黻U述經(jīng)典中的義理,討論心性、天命、理氣、義利、理欲等形而上的哲學命題,這便是“理學”。朱熹是理學的集大成者,他認為人欲是一切罪惡的根源,要想進行圣人的修養(yǎng),就必須“存天理,滅人欲”。明朝時期,王陽明更是繼承宋代理學思想遺風,提出了“致良知”的思想。
到“五四”運動時期,在一片“打倒孔家店”的聲浪中,在儒學受到空前挫折的背景下,梁漱溟挺身而出,為孔子辯護,揭舉儒學復興的旗幟,成為新儒家的前驅。先后有熊十力、馮友蘭、牟宗三、徐復觀、唐君毅、杜維明等代表人物以此為志業(yè),在他們的共同努力下,現(xiàn)代新儒學已成為當代中國的三大重要思潮之一。
儒家是中國古代最有影響的學派,它作為華夏固有價值系統(tǒng)的一種表現(xiàn),并非通常意義上的學術或學派。儒學既有哲學的深思,又有信仰的引導,是為中華民族確立精神方向的學問,不是一般學術可比擬的。儒學以仁為體,以和為用,它具有理性、寬容、中和的人文精神,培育了中華民族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品格。
三
儒家思想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主體,從治國到處理人際關系,再到個人的生活態(tài)度和個人的修養(yǎng)等方面,都有一套非常周全的理論,其中最重要的是其道德思想。而儒家道德的主體性思想主要表現(xiàn)在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等方面。儒家思想是以仁為綱的倫理思想體系,它以仁為內容,以禮為形式,十分重視道德在整個社會生活中的作用。
儒家思想是一種人類社會道德倫理規(guī)范的學說,它的最基本的理論基礎是“性善論”。《三字經(jīng)》當中的第一句話就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也就是說,人的本性是向善的,是好的,只因為后天生活習慣和環(huán)境的變化,才造成了各種行為的差異,導致背離“善”的現(xiàn)象。因此儒家認為,治理社會就應該從教育入手,以道德和禮制來教導百姓,勸人們放棄惡習,回到先天性的“善”的境地,使他們自愛自重、心悅誠服,社會自然就會安寧了。所以,儒家輕法制重道德。對于儒家道德思想的核心問題,有人認為是禮,因為是儒家的“克己復禮”使中國成為了現(xiàn)在的禮儀之邦;有人認為是仁,因為這是儒家道德規(guī)范之本。筆者更傾向于后者,即“仁”才是儒家道德思想的核心,因為它是儒家一切理論的出發(fā)點,是儒家道德思想的源泉。
仁在儒家思想中是一個涵義極其豐富的概念。廣義的仁是一個全德之辭,幾乎可以概括所有的德目;狹義的仁便是五常之一,是以人與人之間相親相愛的道德情感為主要內涵的道德規(guī)范。就這一層涵義而言,它是人們處理人際關系使之符合道德要求的情感基礎。仁要求人們以人為本、相親相愛,反映了人對自身的覺醒,對人類本質的理解,具有濃厚的人道精神。仁者愛人就是要在人際交往中注重人的價值,把別人也當作與自己同類的人來看待。儒家的仁愛是從家庭血緣親情中直接引申出來的。任何人一生下來首先遇到的是家庭中的父母兄弟關系,處于親人的愛撫之中,并逐漸萌生出對親人深深的依戀、情愛。因此,家庭中的親情之愛,是人最早形成的愛心?？鬃拥茏佑腥艏窗研⒕锤改?、尊敬兄長作為仁的根本:“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歟!”后來儒家也以親親敬長解釋仁的基本涵義。仁者愛人最深厚的根源即是家庭血緣的親情之愛,離開了親情之愛,仁者愛人就成為無根之萍,無本之末。親情之愛孕育了對他人的愛心,愛人就是愛親之心的外展與擴充,即所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直至今日,我們尚可聞見“百善孝為先”之類在歷史中已流傳兩千余年的教訓,“不孝子孫”成為人們所不齒的一類人?？梢娙寮业娜蕫壑疽呀?jīng)深深的進入了中國人的骨髓,難以磨滅了。
儒家認為,仁愛是人固有的道德情感,故愛人的根本途徑就是推己之仁愛于他人,而且要以道德之心推之。仁是一種內在的道德情感,愛人則是這種情感的外現(xiàn),它必須通過行為表現(xiàn)出來。因而,通過什么方式、怎樣去愛人,就成為仁德的具體行為規(guī)范,這就是孔子提出的“忠恕”之道,也就是以仁為核心推己及人的兩個方面。“忠”是積極一方,就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即自己所追求的、希望得到的東西,應當積極使別人也同樣得到?！八 笔窍麡O一面,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當你的行為可能給他人帶來影響時,必須考慮它的后果是否能為他人接受?？傊?儒家以“仁”調節(jié)人際關系,使得幾千年來中國人的交往幾乎都遵循著它當年的步履。儒家的仁德思想理論不會過時,因為它是人類歷史幾千年經(jīng)驗智慧積累下來的一個結晶。
儒家文化是中華民族的寶貴遺產,儒家道德思想更是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財富。因此,我們既不能妄自菲薄,對孔孟之學全盤否定,也不能陶醉于歷史,束縛在故紙堆中。重要的是,在各種不良思潮泛濫和沖擊的形勢下,我們必須保持自身文化的主體性和獨立性。在現(xiàn)代化進程中,在先進的科學技術和傳統(tǒng)文化之間尋找一條真正適合自己的發(fā)展道路。只有這樣,儒家文化才能不斷地得到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才能完全展現(xiàn)其超時代的價值。當然,這就需要我們作更為系統(tǒng)的深度發(fā)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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