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深圳原公安局長李銘接替朱清時任南方科技大學黨委書記,走在教育改革前沿的南科大再成焦點。另一方面,今年9月,朱清時校長職務的5年聘期屆時將滿,有媒體稱朱清時可能不會連任校長。南科大教改之路何去何從?
對于南科大相關職務的變動,以及朱清時未來可能的離任,可謂眾聲喧嘩。樂觀者期待李銘曾經(jīng)的任教經(jīng)歷以及行政化的身份背景,能夠在南科大改革推進上有所助益;悲觀者則認為南科大的去行政化改革已經(jīng)破產(chǎn)。此外,當然也有不少人愿靜觀其變,靜靜地等待這塊教改試驗田能夠開花結(jié)果。
在歷來的教育改革實踐中,很少有高校像南科大這樣引人矚目。位于改革開放前沿陣地深圳的南科大,從其誕生之初就被賦予了弄潮兒的歷史使命。朱清時更是以“第一批丟掉鐵飯碗下海人的勇氣、小崗村人分田到戶的激情”自比。這不僅僅因為,南科大成建制地提出并試圖踐行“去行政化、自主招生、自授學位”的辦學方略,更在于在地理和人事的優(yōu)勢之外,教育規(guī)劃綱要適時出臺為其提供了理念上的支撐。一切讓南科大教改變得可期。
回顧南科大過去的改革之路,這條教育體制下的鯰魚,卻未能實現(xiàn)徹底的突圍。從自主招來的學生被要求參加高考,到政府部門為學校公選局級副校長,再到學校理事會被曝光由不少缺少教育經(jīng)驗的官員擔任,南科大的教改嘗試一度被冠以“南科一夢”。而作為改革擔綱者同時也是南科大校長的朱清時,在超出個人能力范疇的環(huán)境中,承受著逐漸冷淡的預期以及改革阻力的雙重困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也許很少有人能夠懂得朱清時報修房頂都需歷時數(shù)月時那種手腳束縛的感覺,但這并不妨礙整個高教領域,將自己的期待全部轉(zhuǎn)移到這個年近古稀的老人身上。
社會對教改的期待,落腳成為對南科大的期待,進而變成對朱清時的期待,整個高校教改似乎和朱清時的實踐方略等同了起來。朱清時就這樣被推至教改前臺,我們能想象那種孑然一身的背影。很難說這種期待不應該也不切實際,但那種孤身奮斗的改革模式總能讓人五味雜陳。誰都深知教育改革是體制性的、全局性的,只是在改革話語成為新世紀之新流行語時,朱清時又何曾演變?yōu)椤爸烨鍟r們”?我們期待教育領域其他力量的改革接力,但我們沒有看到第二個朱清時,第二個南科大。即使對待“南科一夢”的悲觀預言,人們也更愿意等待,等待夢醒時分。
時至今日,南科大的改革實踐更像是一場宣示“時間開始了”的改革儀式,而非實驗。在對南科大命運的猜想之中,為招生、人事、學位授予等層面的任何變動過多賦義,成為意料之中的事,這是李銘上任、朱清時可能離任的討論背景。而在這種背景之下,對于承載著中國高校教改使命的南科大,恐怕很難一以貫之地保持樂觀。從減少改革阻力的技術(shù)操作層面來看,如果無法將南科大重新定義為一場大學的自我試驗,將朱清時還原為試圖回歸教授治校傳統(tǒng)的大學校長,被推至前臺的南科大與朱清時,將面臨更大的阻力。
朱清時表示,教育改革一定會取得成功,但改革的成功不一定在南科大。誠哉斯言,它也提醒我們,無需將過多的歷史使命賦予南科大,與其說大學教育的實質(zhì)性推進應該從深圳從南科大從朱清時開始,不如說從所有可以突破的地方、高校和主政者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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