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是一個淚點很高的人,但是看完余華的小說《活著》后,我哭得是撕心裂肺?!痘钪肥且徊糠浅=?jīng)典的小說,它被改編成過電視劇《福貴》,也被改編成同名電影,今天我們就來說一下,這部由張藝謀導演,鞏俐和葛優(yōu)主演的電影《活著》。
咱們的葛大爺在這部電影里,扮演了一個嗜賭如命的富家少爺-福貴,他貌美如花的老婆家珍,由咱們鞏皇飾演。福貴賭起來那可不分白天黑夜,哪怕懷著身孕的家珍來求他回家,他也置之不理。福貴仿佛住在了賭坊,家里再有礦也頂不住他這樣霍霍啊,于是好好的一個家,被他毀了。
懷著身孕的家珍帶著女兒鳳霞回了娘家,父親被福貴氣死了,而老母親臥病在床。走投無路的福貴只好學著人家做起了小本買賣,可他哪里吃過苦呢,以前的他是干啥啥不行,賭博第一名。福貴雖然落魄了,但是家珍并沒有嫌棄他,家珍帶著自己僅有的錢和兩個孩子,回到了福貴身邊,一個男人得此賢妻,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這次福貴是真的痛改前非了,他本想去找人借點錢,在鎮(zhèn)上開個鋪子,沒想到人家給了他一箱皮影,讓他自力更生。
很多時候,一個人想要重新開始生活時,上天總會和他開個巨大的玩笑。在民國那個年代,硝煙四起,戰(zhàn)爭頻發(fā),我們手無縛雞之力的福貴和他的小伙伴春生,都被軍隊拉去當了苦力。在槍彈面前,福貴第一次意識到了生命的脆弱,最后他從“死人堆里”活著回了家,可家里的變化令他無法想象。
老母親含淚去世,而年幼的鳳霞也因為高燒變成了啞巴,家珍用柔弱的肩膀撐起了這個并不富裕的家,作為一個女人,家珍活著實在是太難了。這是洪伙最佩服的地方,一個女人其實比一個男的獨自活下去,更累,更無力!
話說夫妻倆從地主變成了貧民,雖然沒了財富,但是撿回了一條命,他們以“貧民”的身份,幸運的躲過了五十年代的批斗。可老天從未垂憐福貴和家珍,他們唯一的兒子有慶喪生在了車輪下,而開車的人,竟然是春生。
“殺子之痛”令昔日的兩個好友反目成仇,兒子沒了,可日子還得熬著過啊。六十年代,福貴和家珍把鳳霞嫁給了腿有點瘸的二喜,兩個身體都有殘缺的人喜結(jié)連理,日子過得很幸福。福貴和家珍本以為這回終于苦盡甘來,可后來鳳霞又死在了生產(chǎn)中,家珍眼看著兒子和女兒都離開了自己,嘴里一直不住的叨叨著,我就這么一個女兒了。
生命是一個輪回,有人死就有人生。鳳霞用命生下的兒子,如今慢慢長大,他以新的生命,代替了母親和舅舅繼續(xù)活著。
看過《活著》原著和電視劇的朋友們,看完電影是不是有點摸不著頭腦?摸不著頭腦就對了,因為電影在原著的基礎(chǔ)上做了許多的變動,原著、電視劇、電影三者其實故事情節(jié)都有所不同,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下面我們一起來看一下,一本小說,怎么就拍出了三種感覺。
首先原著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有慶因為給縣長夫人獻血,卻被無良的醫(yī)生抽干血慘死的情節(jié),這一度成為我的童年噩夢,我甚至因此害怕上了抽血。電視劇里高度還原了小說中這一場景,然而電影中卻將這一悲情色彩淡化了,變成了有慶因為車禍而身亡,估計張導是為了電影能正常上映,弱化了沖突。
小說中春生在文革中,受盡折磨自殺了,然而電視劇中春生沒有死,人家不僅沒死,沒事還和福貴喝喝酒,嘮嘮嗑;但是在電影中,身為“殺人犯”的他,三番兩次上福貴家致歉,福貴竟然還被他打動,勸他好好活下去。
說真的這一段,拍的有點強行煽情了,這種血海深仇,不在你頭上暴扣就不錯了。所以說偉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為心胸寬廣,然而普通人的心胸最多只能做到不狹隘,不去仇恨他。
原著的結(jié)局是最真實也是最慘烈的,最后活下來的只有福貴和他的 那頭老牛;電視劇中,導演給了福貴一個希望-那就是他的外孫,祖孫倆相依相偎,繼續(xù)活下去,令人無比感動;電影則和前兩者的結(jié)局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拍出了晚間八點檔,國產(chǎn)電視劇“大圓滿”般的結(jié)局,這也令許多人吐槽張導,根本沒有拍出原著所表達的情感。
其實我看完電影《活著》,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不夠慘烈,換句話說,《活著》這部電影并沒有詮釋出原著的那種“悲”,沒有深刻體現(xiàn)出那種歷經(jīng)千難,還要活下去的堅強。
大家都知道,張藝謀是國內(nèi)十分有名氣的導演,他在1994年拍攝《活著》之前,曾拍了《紅高粱》《大紅燈籠高高掛》等著名影片,在國內(nèi)外反響極大。
在這里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大紅燈籠高高掛》中,張導對色彩的運用可謂是達到了極致。但是在《活著》這部電影中,總感覺張導過于“柔情”,他放棄了自己最擅長的拍攝手法,而是用一些通俗化的手法,拍攝了一個戲劇性的故事。
不過在影片里,咱們的張導仍然喜歡使用民族化的器物,作為劇情的明暗線,比如《大紅燈籠高高掛》中的紅燈籠,在《活著》中變成了皮影。
皮影是電影中的一條暗線,貫穿了整個故事情節(jié),從賭場的皮影班主把皮影給了福貴;到福貴給軍隊唱皮影戲;再到皮影在六十年代被人銷毀,只留下了空空蕩蕩的皮影盒子;電影最后,福貴又把外孫的小雞放進了空置許久的皮影箱子里,皮影仿佛成為了福貴命運的縮影。
電影最后,家珍還在世,外孫活潑可愛,二喜深情義重,福貴終于可以享受天倫之樂。但是相對于電影,我還是更喜歡電視劇,因為《福貴》足夠真,也足夠“慘”,“慘”到讓你哭完以后,頓感“活著”的真諦,活著啊,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要放棄生的希望。
余華曾在節(jié)目中說,自己在創(chuàng)作《活著》之前,一直想寫一個人和生命之間關(guān)系的小說,但一直都缺乏靈感。直到他遇到那首美國的民間音樂《老黑奴》。老黑奴歷經(jīng)苦難,家人先他而去,但是她依舊善意地對待這個世界。這樣的精神讓余華產(chǎn)生了巨大的震撼。他苦苦思索了很久,寫下了這部婦孺皆知的小說。
張藝謀其實最初看中的是余華的另一篇小說《河邊的錯誤》,但是當他看完余華的所有作品后,被《活著》中的精神打動了。于是他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和劇組主創(chuàng)人員討論故事、人物、影片結(jié)構(gòu)和語言,刪減了不少違禁內(nèi)容。雖然結(jié)局過于溫情,但張導把原著中,人身上所攜帶的韌性和頑強求生的精神,以電影的形式表述出來。
而這部電影,也為張導的導演生涯添上了一筆濃重的色彩,此片榮獲了第47屆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評審團大獎、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人道精神獎、第48屆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外語片獎。我們的葛大爺也因此獲得了第47屆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的最佳男演員獎,《活著》也成為了張導的經(jīng)典代表作。
后來有人犀利的評價原著《活著》,其實是一個排隊等死的故事。話糙理不糙,其實人的一生不都是從生到死的過程嗎?
每一個人都在命運中苦苦掙扎,無論是福貴、家珍、春生、鳳霞、二喜、有慶、還是千千萬萬個中國人,其實都在努力的活著,看清了死亡的本質(zhì),卻不畏懼死亡的到來,在有限的生命里,詮釋活著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