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作者:徐彬賢
圖文編輯:阿拉善文化藝術(shù)傳媒
《車輪上的快樂》
這個月的八號兒子大婚,我邀請了在巴盟生活的四個舅舅舅媽們前來參加兒子的婚禮,主要是想讓我七十八歲的老母親和她的弟弟弟媳們敘敘舊,拉拉家常,也想讓舅舅舅媽們來左旗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左旗的變化。因為疫情今年過年沒有見上舅舅舅媽們的面,當他們在七號晚上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時,看著他們不再挺拔的腰板、臉上出現(xiàn)的溝壑,往昔歲月里的點點滴滴浮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出生在六十年代中期的我,小學(xué)時間是在巴彥淖爾盟的農(nóng)村度過的。猶記得每天上下學(xué)都由在挪一大隊小學(xué)當老師的大舅騎著自行車帶著我,那是大舅結(jié)婚時的家檔——28型自行車,在當時算是高大上的了,許是風(fēng)吹日曬,在載著我上學(xué)的四年時光里,這輛自行車的鈴鐺沒有發(fā)出過悅耳與清脆聲,幾乎是啞鈴,有只腳踏板不知何時只剩下軸芯,這些都沒有影響大舅騎它時的技術(shù),當時坐在后座上的我特別喜歡看大舅騎車的模樣,也特別喜歡看大舅蹬只有軸芯的腳蹬,當這只腳蹬轉(zhuǎn)到靠后時,大舅就將腳抬高,等轉(zhuǎn)到上方時再踩著它,向前方、向下用力踩去,然后又離開、又踩去……當時的我很佩服大舅的技術(shù),再加上那時的大舅個頭高,身板形體好,覺得騎上這樣一輛與眾不同的自行車很酷很帥。所以后來我學(xué)會騎自行車,也時常將一只腳離開腳蹬。
有時我也喜歡坐在自行車的大梁上,在土路上盡管顛的屁股疼,有時下了自行車腿麻的不會正常走路,但可以感受徐徐清風(fēng),覽盡麥田綠樹,悅聽鳥鳴蛙叫,做大舅的探路先鋒——遇到狗或雞擋道時,使勁搬動沙啞的鈴鐺,樂也就在于此……
我和四舅相差四歲,夏天放學(xué)四舅有時會下水渠捉到一條一扎長的魚,我倆也會因這條魚到底是扔給豬吃還是我要在灶火里烤著吃而爭吵;也會因冬天姥姥給他準備個葫蘆,晚上起夜他不用下土炕就能尿尿,而我必須下地蹲尿盆的事耿耿于懷。但當我倆關(guān)系緩和時,四舅也會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到楊家河上溜冰。與坑洼不平的土路相比,冰面要平整多了,上坐車也沒那么顛簸了,但每次往后座上跳,我就膽戰(zhàn)心驚,因為冰面上滑,我人又小,想上后座,就先把四舅屁股底下的座子底部抓住,跟著自行車小跑,倒好步代,猛的一跳,坐上了,自行車在冰面上晃兩下,伴著四舅的“抓好”聲向前駛?cè)?。在冰面騎車也很講究技術(shù),既要有速度又不能捏車軋,若沒有速度在冰面騎車沒有刺激感和樂趣,若膽小隨意捏車軋,肯定會撂跤爬子。四舅在冰面上騎車的技術(shù)那是杠杠的。
1982年初中畢業(yè)我考上了呼市師范學(xué)校,每年冬天我都會從姥姥家去返校,當時離姥姥家最近的火車站是頭道橋火車站,說近也有十五六公里的路程。這個火車站是個小車站,印象中很破敗,從這里上車的人很少,或三五個或八九個。這個車站只有慢車才???,我坐的這趟車到此站大概是晚上九十點鐘。記得寒假快結(jié)束,我要返校時,大舅二舅三舅組成自行車隊,下午太陽快要落山時從家出發(fā),一個舅舅的后座上捎著我的提包,另一個舅舅的后座上帶著我,車輪碾過的土路上留下了一道道車轍,我緊靠在舅舅的后背上,盡量避開一股股刺骨的寒風(fēng),有時我拿著手電給舅舅們照明。當年的我犯過迷糊,為啥送我坐火車,三四個舅舅齊上陣呢?現(xiàn)在想想當年的舅舅們也才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只有大舅成了家),路途遙遠,把我送到火車站,已是燈火闌珊,萬籟俱寂,幾個舅舅做伴而行,相互壯膽。每每大腦回放這段歷史,我就感動不已,也很自責,更是心疼舅舅們,每每看到日漸老去含飴弄孫的舅舅們就努力找尋他們年輕時的模樣。
時光從指縫間悄悄溜走,白發(fā)早飄在舅舅和我的頭上。歲月洗盡鉛華,曾經(jīng)的過往,慢慢地品味著,濃濃的親情蟄居在柔軟的心底,一點點一滴滴地彌散著,彌散著……
作
者
簡
介
徐彬賢,中學(xué)語文高級教師,生活不易,但很樂觀,喜歡旅游。
本站僅提供存儲服務(wù),所有內(nèi)容均由用戶發(fā)布,如發(fā)現(xiàn)有害或侵權(quán)內(nèi)容,請
點擊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