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引爆全球金融海嘯的
雷曼兄弟公司倒閉兩年后,全球銀行業(yè)監(jiān)管者和各國中央銀行官員終于達成一項一致:由歐洲
央行行長特里謝擔任主席的委員會促成了巴塞爾協(xié)議III。全球各國金融、銀行業(yè)者希望該計劃將能有效防止金融海嘯悲劇的歷史再現(xiàn)。這是一個不小的成就。要知道,巴塞爾協(xié)議II的談判耗費了十年左右的時間。波士頓大學莫林銀行與金融法中心的主管赫利說,27個國家一致行動,巴塞爾III,則只用了兩年時間,在遇到類似歐洲和美國這樣的地域性差別時摒棄了所有分歧,形成了一致的共識。全球性金融海嘯,讓各國人們的心更凝聚了,希望扼殺一切可能的不美好。
在美國,由美國國會通過、并由總統(tǒng)
奧巴馬于7月簽署的金融改革議案制定了規(guī)定性條款,以使美國的銀行盡可能避免重蹈覆轍。而美、歐經(jīng)過過去數(shù)月的商討在瑞士巴塞爾達成的這項新協(xié)議,則允許世界各地的銀行承擔更的高風險,將全球各國商業(yè)銀行的資產標準由2%提高三倍至不得少于7%的更高水平。加大實際資本緩沖以應對危機中可能的損失。
尖端問題在于,巴塞爾III,不過只是維系了銀行、金融安全的一個常規(guī)系數(shù)而已。歐洲央行行長特里謝承諾“對長期金融穩(wěn)定和增長的實質性作用”到底如何?若按照此次美國金融海嘯的現(xiàn)實是,資本越大,可能造成更慘烈的崩潰!
美國
財政部長
蓋特納去年對國會說,鑒于我們對世界的未來是何等不確定、我們對一些風險要素是何等的一無所知,因此要能有更大的緩沖空間來吸收損失,并讓我們避免因錯誤判斷而引發(fā)的后果。按照這個標準,巴塞爾III──人們采用這一非正式名稱是為了將其區(qū)別于過去的幾次嘗試,如今它們都被認為無法起到滿意的效果──能夠成功嗎?這就是說,有更多的資本堆在那里(提高資產標準),就能有效阻止金融危機爆發(fā)?
如果這項協(xié)議得到嚴格實施,請注意,前提是“如果”,它將要求各國銀行持有比危機前花出更多的資本金錢、以前的三倍以上。這些資本中的多數(shù)將是能隨時吸收損失的普通股,因為股東將承擔這個損失??赡芎苌儆秀y行需要大量
注資才能滿足這項愈加嚴格的資本要求,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改善了資本負債,縮減了放貸。要是在危機前實行這項新規(guī),那么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大型銀行都會需要更多的資本來緩沖。但現(xiàn)在不同了,資本多一些、充裕些,就更有能力抵御金融危機。
很顯然,巴塞爾III將現(xiàn)行資產標準2%提高到7%,用的資產多、保險系數(shù)大這一常規(guī)理念。然而,資產多少與安全其實并沒多大關系,要害在于有沒有黑洞。以此次金融海嘯為例,華爾街上的金融、商業(yè)銀行的資產不可謂不多,但只要有漏洞,再多再大也會漏光。因此,對今日的金融銀行業(yè)來說,堵住漏洞,比注資更有緊迫性和必要性。華爾街金融海嘯不是就歷史地印證、演繹了這樣的必然結果么?
再一個大問題是,巴塞爾III對財富富足的國家,絕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問題,但對人均GDP低下的國家而言,卻是一大空前的難題。銀行資本究竟要多少才合適、才更科學?這需要時間的磨礪才能驗證。資本更多堆在銀行里,必定會引起人們對這個新規(guī)定究竟是力度不足還是矯枉過正的激烈爭論。不管是哪一家銀行,資本撥備每增加一元,在其經(jīng)營發(fā)揮作用中就少了一元,而今后全球大型銀行的普通股水平將不得不維持在至少相當于其資產的7%的水平上了。你想,原來你2元錢就可存活,而今卻不能低于7元才行,對窮國、窮人,會多么困難!
對中國金融、銀行業(yè),這同樣是空前的挑戰(zhàn)。對中國金融、銀行業(yè)來說,除了其巴塞爾III增加“資產7%”之外,中國金融、貨幣運行還有兩項要權衡:一是國家“基準利率”,一是國家對商業(yè)銀行的“存款準備金”(四大國有銀行與其他商業(yè)銀行不同)。如果加上這兩項,那么中國金融、貨幣、銀行運行成本是全球主要國家最高的。
以2009年7月全球金融海嘯最嚴峻時期為例,中國人民幣常規(guī)基準利率為5.31%(處于中國利率的最低位時期,而其他主要國家當時的貨幣基準利率分別為:澳大利亞元4.25%,印度4.25%(2010年7月利率),加拿大元1.50%,歐元1.00%,瑞士法郎1.00%,英鎊0.50%,美元0.25%,日元0.10%)??梢哉f,這些主要經(jīng)濟體的基準利率,基本上處在歷史最凹地、成本最低的時代,而中國人民幣基準利率則是位居全球各國基準利率最高點,與全球第一貨幣美元有高達20倍的巨大差距。若再加上17%的存款準備金(商業(yè)銀行是要將這部分成本轉嫁到企業(yè)中收回來的),那么人民幣流通、使用成本便是全球之最了。如此情形之下,中國的貨幣運行與金融體制,不能不有重大改革。(作者系國情內參首席研究員)(來源:上海證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