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 拓跋氏與 黃帝
劉文學(xué)
摘要：北魏拓跋氏政權(quán)是黃帝的后裔。黃帝之孫悃在黃帝王朝時代被分封于鮮卑山為諸侯，成為鮮卑族的始祖，子孫世代為君。至公元四世紀(jì)，鮮卑族拓跋珪建立北魏政權(quán)，在南北朝時期，為我國北方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和民族大融合作出重要貢獻。拓跋氏不忘始祖黃帝。
關(guān)鍵詞：黃帝 悃 拓跋氏 北魏 平城 洛陽
一 北魏拓跋氏是黃帝的后裔
五千年前，黃帝通過對炎帝和蚩尤的戰(zhàn)爭，統(tǒng)一天下，在有熊（今河南新鄭）建立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王朝——黃帝王朝，在有熊國開創(chuàng)中國歷史上最早的國家體制——分封諸侯制，即封建制。其時，有熊國的疆域，漢代王充《論衡》和唐代王瓘《廣黃帝本行記》等記述，東至于東海，西至流沙（今新疆白沙堆），南至交趾（今廣東、廣西），北達函陵（今內(nèi)蒙古一帶）。黃帝將自己的子孫分封到全國各地為諸侯。南宋《軒轅黃帝傳》說：黃帝九子，各封一國。其中，元妃嫘祖所生長子玄囂“降居江水”，（今蜀地。一說今河南安陽古江國），次子“昌意居弱水”（今四川。一說今河南汝水）；其妃女節(jié)所生少子摯被封于東方少昊之墟，都于曲阜等。而黃帝次子昌意之子悃則被封于“北土”，即今我國內(nèi)蒙古的鮮卑山一帶，建立古鮮卑國，為諸侯，成為古鮮卑族的首領(lǐng)。拓跋氏是我國北方古鮮卑族的一個部族。他既是部族的名號，也是姓氏名號。拓跋氏的本意是黃帝的后裔。對此，1979年版《辭源》說：“‘拓跋’亦作‘托拔’，北魏皇族的姓。北魏自稱黃帝之后，受封北土，謂黃帝以土德王，鮮卑族語稱土為拓，稱后為跋，故以拓跋為氏?！?983年版《辭?！氛f：“拓跋氏亦作‘托跋’，北魏皇族的姓。”1994年版羅竹風(fēng)《漢語大詞典》也說：“拓跋，復(fù)姓，北魏皇族的姓。北魏謂土為托，謂后為跋，故以為氏。”由此可知，北魏皇族拓跋氏是黃帝的“土德”和黃帝的“后代”的意思。拓跋氏的始祖是黃帝之子昌意少子悃，對此史書多有記載。北齊魏收的《魏書·序紀(jì)》說：“昔黃帝有子二十五人，或內(nèi)列諸華，或外分荒服。昌意少子，受封北土，國有大鮮卑山，因以為號。其后，世為君長，統(tǒng)幽都之北，廣漠之野……黃帝以土德王，北俗謂土為托，謂后為跋，故以為氏。其裔始均，入仕堯世，逐女魃于弱水之北，民賴其勤，帝舜嘉之，命為田祖。爰歷三代，以及秦漢……”[1]1《魏書·官氏志》說：“黃帝子昌意少子悃，受封北土，黃帝以土德為王，北俗謂土為拓，謂后為跋，故以拓跋氏?！盵2]2971唐代李延壽《北史·魏本紀(jì)》說：“魏之先出自黃帝軒轅氏。黃帝子曰昌意，昌意之少子受封北國，有大鮮卑山，因以為號，其后世為君長，統(tǒng)幽都之北，廣漠之野……”[3]1唐代杜佑《通典·北狄》引《后魏史》說：“（拓跋氏）出自黃帝子昌意少子，受封北土，亦因鮮卑山以為號?；蛟泣S帝之苗胤，以黃帝土德，謂土為托，后為跋，故以為氏。”[4]261上述說黃帝有二十五子，或分封于華夏（今中原地區(qū)）諸地，或分封于外荒（今中原以外的四方之地）為諸侯，其中他的兒子昌意之子悃則被分封到我國北方的鮮卑山一帶為諸侯，成為鮮卑族的始祖。悃的子孫世代為鮮卑族之君（諸侯）。北魏拓跋氏就是悃的后代。尤其是宋代羅泌的《路史·疏仡紀(jì)·黃帝》記述更加系統(tǒng)完整，說：“（黃帝）元妃西陵氏，曰嫘祖，生昌意、玄囂、龍苗。昌意就德，遜居若水，有子三人，長曰乾荒，次安，季悃。乾荒生帝顓頊，是為高陽氏；安處西土，后曰安息，漢來服者為安氏延、李氏；悃遷北土，后為黨項之辟，為拓跋氏，至郁律二子，長沙莫雄，次什翼犍，初王于代，七子其七窟咄生魏帝武道，始都洛為元氏。十五世百六十有一年，周齊滅之，有黨氏……”[5]6從黃帝、昌意，到悃為黨項族的國君，為拓跋氏，其后裔郁律、什翼犍、窟咄，以及北魏的開國君道武皇帝拓跋珪，以說明北魏拓跋氏是黃帝的子孫。二 北魏拓跋氏政權(quán)在中國歷史上的貢獻
北魏拓跋氏政權(quán)是南北朝時期，在我國北方和中原地區(qū)所建北魏王朝，長達一個半世紀(jì)。東漢末年，鮮卑族拓跋氏部從北方大沙漠以北南遷，先是定居于盛樂（今內(nèi)蒙古和林格爾北）。公元315年，拓跋部首領(lǐng)猗盧于此建立代國。公元338年，拓跋部首領(lǐng)什翼犍即位，始稱國號為建國，至公元376年，為前秦苻堅所滅，共傳六主，凡六十一年。公元386年，什翼犍之孫拓跋珪恢復(fù)代國并稱王，號登國，改稱魏。為區(qū)別三國之魏，史稱后魏，因居南北朝時代的北方，又稱北魏。北魏政權(quán)是拓跋氏政權(quán)，故又稱拓跋魏。拓跋珪于天興元年（398）在平城建都（今山西大同），改元始皇并稱帝，稱道武帝。其后歷明元帝拓跋嗣、太武帝拓跋燾、南安王拓跋余、文成皇帝拓跋濬、獻文帝拓跋弘、孝文帝拓跋宏，在平城建都凡九十六年，歷七帝。當(dāng)時平城擁有人口一百多萬，一直是我國北方的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中心。至公元494年，“以平城地寒，六月雨雪，風(fēng)沙常起”為由，魏孝文帝遷都河南洛陽。歷孝文帝、宣武帝、孝明帝、孝莊帝、長廣王、節(jié)閔帝、安定王、孝武帝等，在洛陽建都四十一年歷八帝。北魏政權(quán)自公元386年道武帝拓跋珪建魏至公元534年為北齊所滅，共歷十三帝，一百四十八年。三? 北魏姓氏改革和祭祀黃帝
為了維護鮮卑族拓跋氏在中原的統(tǒng)治地位，魏孝文帝除自尊黃帝為自己的始祖外，還發(fā)動鮮卑族拓跋氏改為漢族姓氏。宋代羅泌《路史·疏仡記·黃帝》記載黃帝之子昌意的第三個兒子“悃遷北土，后為黨項之辟，為拓跋氏。至郁律二子，長沙莫雄，次什翼犍，初王于代，七子。其七窟咄生魏帝道武，始都洛為元氏。十五世百六十有一年，周齊滅之。有黨氏、奚氏、達奚氏、乞伏氏、仡骨氏、什氏、乾氏、烏氏、源氏、賀拔氏、拔拔氏、萬俟氏、乙旃氏，禿發(fā)氏、周氏、長孫氏、車非氏、兀氏、俟亥氏、車焜氏、普氏、李氏、八氏、十姓，俱其出也?！边@里較詳細地記述了鮮卑族拓跋氏的姓氏情況。北魏皇族為什么將拓跋姓改為“元姓”：一是他們認(rèn)為黃帝是以土德稱王，“夫土者黃中之色，萬物之元也，宜改姓元氏?！倍峭匕鲜闲罩貜?fù)太多，因此下令“諸功臣舊族，自代北來者，姓或重復(fù)皆改之?！焙幽下尻柕男帐蠈W(xué)者姬傳東研究，北魏孝文帝從平城遷都洛陽后，改鮮卑族姓氏為漢姓多達150多個，所改姓氏有：元、王、李、周、陳、楊、劉、孫、羅、胡、盧、蘇、呂、陸、石、邱、薛、侯、萬、何、高、朱、林、梁、謝、韓、潘、于、杜、丘、連、薄、寇、路、甄、狄、鮑、和、黎、莫、伊、溫、竇、解、葛、穆、賀、畢、稽、樓、婁、艾、單、蘭、緱、車、咎、昝、云、辰、柯、明、閻、姒、蘆、尉、伏、若、彌、黨、奚、可、古、卜、乙、略、仆、是、房、谷、安、衛(wèi)、祝、費、駱、如、兀、桓、步、豆、屈、出、阿、茹、干、門、口、延、亥、郃、渾、副、幾、扈、沓、綿、樹、緩、就、越、味、羽、僂、山、紇、骨、祿、斤、狼、紙、茍、鹿、潞、乞、叔、拓、扶、兒、輿、奇、宿、看、綦、覆、庫、蔞、一、俎、似、僯、折、邗、封、繇、衰、仇、俟、薩、烏、屋、引、展、茙、遲、襄、叔孫、長孫、索戶等。（見姬傳東《試論洛陽是中華姓氏文化的圣城》載于《河洛文化與姓氏文化》2009年7月河南人民出版社。）有姓氏學(xué)者將魏孝文帝這次大規(guī)模改姓視為姓氏起源，這種認(rèn)識欠妥。這只能是一種從姓氏，不得視為是某姓氏的起源。這些所改漢姓，大抵原本就是黃帝的子孫。北魏拓跋氏不忘始祖黃帝。據(jù)北齊魏收《魏書·太宗紀(jì)》記載：神顓二年（415），夏四月壬申，太宗明元皇帝“幸涿鹿，登橋山，觀溫泉，使者以太牢祠黃帝廟。”泰常七年（422）“秋九月，辛酉，幸橋山，遣使者祠黃帝、堯廟?！薄段簳な雷婕o(jì)》記述：“神口（鹿+加）元年（428），八月，東幸廣寧，臨觀溫泉。以太牢祭黃帝、堯、舜廟?！薄段簳ざY志》記載：“泰常三年，為無精帝兆于四郊……以太皞等及諸佐隨配，侑祭黃帝?！焙蠖昃旁拢诿髟实?“幸橋山，遣有司祀黃帝、唐堯廟?！焙推皆辏?60）正月，高宗文成皇帝東巡，“歷橋山，祀黃帝?！鄙鲜鎏诿髟?、世宗太武帝以及高宗文成帝等，皆以黃帝為自己的始祖進行祭祀，而這些祭祀都是在平城（今山西大同）為都時進行的。參考文獻：
[1][2]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社，1984年1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