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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馳
“命途多舛”這個詞,拿來形容“二戰(zhàn)”后生于前東德萊比錫的指揮家克勞斯·彼得·弗洛(Claus Peter Flor)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1989年柏林墻的倒塌,宣告了兩德的正式統(tǒng)一。對德國人民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值得舉國歡慶的盛事,對弗洛本人來說,意義卻有些不同。實際上早在1989年之前,柏林國家歌劇院就力邀弗洛出任歌劇院的藝術總監(jiān)兼首席指揮。但弗洛手下正執(zhí)掌著另一劇團,出于負責的態(tài)度,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遲赴任。而兩德統(tǒng)一后,包括藝術在內所有領域的圍墻也隨之倒塌,整個國家的政治氛圍與藝術氛圍也有了微妙的變化,而弗洛的東德出身并不是一個有利的“標簽”。
最終,具有前西德背景的指揮家巴倫博伊姆“借勢上位”,最終成為柏林國家歌劇院的藝術總監(jiān)兼首席指揮,除了藝術成績之外,不可否認他猶太人的身份也給自己增加了很多的“政治同情分”。而在這次德國最重要歌劇院的藝術總監(jiān)甄選中意外落敗,從而受到不小打擊的弗洛,那年才僅僅36歲而已。
事實上,前東德曾造就過一大批指揮大師,比如克勞斯·騰斯泰特(Klaus Tenstedt)和庫特·馬蘇爾(Kurt Masur)。而比他們年輕得多的弗洛,兩德統(tǒng)一前早已是萊比錫布商大廈管弦樂團和德累斯頓國家歌劇院管弦樂團這兩大世界頂級名團的常客。1984年,時年31歲的弗洛被任命為前東柏林交響樂團(現(xiàn)柏林音樂廳管弦樂團)音樂總監(jiān)。1988年,弗洛更應邀執(zhí)棒了位于西柏林地區(qū)的柏林愛樂樂團。
在遭遇落選柏林國家歌劇院藝術總監(jiān)的滑鐵盧后,1991年至2008年的整整17年期間,弗洛僅僅在英國愛樂樂團、蘇黎世市政廳管弦樂團、米蘭朱塞佩·威爾第小交響樂團,以及美國達拉斯交響樂團擔任過首席客座指揮這一虛職。2008年,弗洛出任馬來西亞愛樂樂團音樂總監(jiān)兼首席指揮。然而這17年之后再度到來的藝術總監(jiān)職位,還是未能扭轉他多舛的藝術人生。由于解雇了九名樂團的主要樂師,再加上一通樂團樂手聯(lián)合抵制新樂手試演的電話被曝光,弗洛在2014年黯然下臺。
自從弗洛把個人的藝術重心放在亞洲以后,他便成為亞洲許多著名樂團的座上賓,陸續(xù)受邀客座指揮了日本NHK交響樂團、東京讀賣交響樂團、札幌交響樂團、韓國KBS交響樂團、新加坡交響樂團,以及我國的澳門樂團、中國愛樂樂團、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廣州交響樂團、杭州愛樂樂團等。與洛林·馬澤爾和祖賓·梅塔一樣,弗洛也堪稱“中國人民的老朋友”。
弗洛即將于本月26日重返北京,第一次執(zhí)棒指揮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帶來肖斯塔科維奇震撼人心的“戰(zhàn)爭三部曲”之一的《第八交響曲》。前東德的指揮大師們大多是德沃夏克、巴托克、肖斯塔科維奇等前“社會主義陣營作曲家”的權威演繹者,弗洛也不例外。弗洛本人不平凡的藝術人生會在這部“老肖”的著名作品上留下怎樣的獨特印記?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