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禁使李群玉想起趕考途中路遇鹽客斗對之事來。他一面回憶往事,一面聽著江中嘩嘩作響的流水聲,放眼岸上,但見陣陣冷風吹過,卷起一股雪煙。他把塾師的袖子一拉,用
手一指,對道:
風吹塵起,地生不火之煙。
賞罷晴雪美景,兩人又到船主處閑談,看到船上新裝了許多木桶,便問船家裝運何物。船家告訴他們,是今早才從津市上船的桐油和生漆。塾師凝神默想了一會兒,道:“我出一比更絕的上句,看是否還有天能助你?”說完便吟上句道:
此句出得實在奇絕,“漆”、“七”二字同音,語音雙諧,使李群玉著實有些發(fā)慌。但他卻不動聲色,放眼四周,搜尋一番,微笑著說:“天不助人助!”塾師不解其意,也向四周掃視一番,仍覺茫然。李群玉指著岸上一個手提菜把的買菜者對下句道:
船行至關山,李群玉見左岸群山連綿起伏,林木蒼翠,山溪汩汩,景色如畫,便提議船家停岸登山游玩。當他們登上一座山崗,放眼眺望,只見高樹隱映之中,有一高閣,飛檐翹角。塾師禁不住出句道:
這一玩,直到盡興,他們三人才回到江邊。塾師感慨地說:
李群玉歸心似箭,道:我的水竹居四周盡是桑林,恰可對你:
上船之后,船主見他們兩個出口珠玉,很是佩服,又見那邊碼頭上幾個人在和船夫為船錢而討價還價,便說:“我是個粗人,不會你們的文雅話。我出個白話上聯(lián),你們對對看:
原來,澧縣方言中,“港”、“講”同音。塾師吟詠了兩遍,說:“這是同音異字對,最難對,我是無能??纯次覀冞@位詩人本領如何?”
李群玉想了一會兒,也覺甚難,便對船主人說:“容我再想想。”船行了約四五里路,李群玉發(fā)現(xiàn)山坡上的磚瓦窯邊,有幾個人圍在一起指手劃腳,心中一動,說:你們看,下聯(lián)有了:
二人聞句,齊聲叫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