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的酒泉
不是張騫通西域……
這句詩簡潔明了地說,張騫出使西域所取得的功績和對后世的影響。可惜的是,至今也沒有找到這句詩出自何方?為何人所做?然而,這并不影響我對張騫的仰望。
寫酒泉,就離不開張騫;就如同到杭州西湖,不能不說岳飛一樣。在酒泉人眼中張騫是第一個有明確記載抵達酒泉的中原人,也是第一個到達的中央政府派出的官員。
翻開最新出版的《酒泉市志》,在大事記中第一條,就寫道: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張騫經(jīng)酒泉、敦煌出使西域;第三條寫道: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張騫經(jīng)酒泉、敦煌第二次出使西域。
厚重的市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如同壓在心頭上的巨石。我實在無法想象,2100多年前的那個漢中男兒,是如何艱難掙扎在這戈壁綠洲之間的。
我想,第一次匆匆西行到酒泉的張騫,對這個地方肯定沒有多少的印象。或許他是在匈奴人的追擊下,匆匆逃離這塊地方的;或許他是一個漆黑的晚上牽一匹老馬偷偷西行的。
然而,酒泉人記住了張騫,歷史記住了張騫,陽關記住了張騫,這就足夠了。
我在甘肅見過兩個張騫的塑像,一座塑像放在甘肅省博物館的絲綢之路文物精華展的展廳內;一座在陽關博物館門前。
在陽關的張騫意氣風發(fā),他右手持節(jié),左手挽韁,騎在馬上,馬自然是極其雄壯,似乎就是敦煌渥洼池出的天馬,似乎還帶著些許云彩,好像要飛起來一樣。張騫使出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拽著韁繩,手中的節(jié),迎風飄揚,他的披風,非??鋸埖叵蚝箫h舞。我一看到,這座雕像,就毫不猶豫地斷定,這是第二次出使西域時的張騫,否則,他絕不會如此的意氣風發(fā)。
相反甘肅省博物館的張騫像則更為睿智,同樣騎在馬上,同樣右手持節(jié),同樣左手拉住韁繩,不同的是神情,張騫目光炯炯,頭向左側,似乎在考慮前路。
睿智而張揚,我想這樣應該才張騫的本來的面目。然而,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睿智而張揚的人,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竟然能為匈奴放牧十余年的牛羊呢?
“佳種自西來”的背后是怎樣的一段艱辛往事呢?
今天,人們把張騫出使西域看作是張揚了大漢王朝的個性,反擊匈奴的前奏,很是輝煌和風光。實際上,誰又了解其中的無奈和酸楚呢?
古代河西地區(qū),向來是多種民族多部落活動的場所。戰(zhàn)國以前是氐羌或羌戎在這里活動。到戰(zhàn)國秦漢之際,主要是月氏和烏孫。
秦朝時,月氏勢力強大,“控弦者可一二十萬”,而烏孫則較弱小。月氏人攻奪了烏孫土地,而且還殺了其首領難兜靡,幸虧難兜靡的幼子昆莫免于難,為匈奴所收養(yǎng)。
故此人們說“涼、甘、肅、瓜、沙等州,本月氏國之地。”烏孫人活動在酒泉至敦煌一帶,如今酒泉境內發(fā)現(xiàn)的騸馬類型文化遺存,可能是烏孫在河西地區(qū)活動期間留下的文化遺存。西漢初,匈奴占據(jù)河西,西控西域,“臣服諸羌”,使西北之地大部分被匈奴所控制。張騫出使西域是無奈的選擇,是西漢王朝迫于匈奴人巨大的壓力下的被動選擇。秦漢之際匈奴的勢力急劇擴大,到了漢文帝初年是達到了頂峰,他們在攻占河西走廊后,與居住在青藏高原的西羌相合,對西北地區(qū)形成了包圍,直接威脅長安的安全。如此嚴峻的形式,對漢王朝來說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因此,隔斷匈奴西羌兩大游牧民族的聯(lián)系,成為漢王朝的當務之急。公元前138年,投降的匈奴人傳來情報說:“匈奴破月氏王,以其頭為飲器,月氏遁而怨匈奴,無與共擊之”,漢政府十分重視。漢武帝認為這是個好機會,于是招貼榜文,征集壯士,出使西域。在古代的使節(jié),是高風險的職業(yè)。尤其是,像張騫這樣要穿越敵國聯(lián)絡敵對勢力的,更是風險加倍。而此時,大月氏人已遷西域。當時要去西域,在出隴西郡后,必走河西走廊。而河西卻被匈奴占據(jù),這就需要一個特別機智勇敢的人才能完成這一重大的使命。漢武帝公開“召募能使者”,于是漢中人張騫應募,出使月氏。漢武帝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張騫帶著100多人的使團第一次出使西域。在張騫出使西域后700多年的唐朝,這也是一個張揚個性的王朝。敦煌莫高窟的壁畫上,有一幅漢武帝送張騫出使西域的圖畫。畫面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基本上看不出來人物面部的表情了,但從他們的動作中我們依然能感受出,他們所流露出來的執(zhí)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幾乎每一個到莫高窟參觀的游客,都會被導游帶去參觀。酒泉人和張騫的感情是超乎尋常的。夏天的酒泉,很熱,最為愜意的地方就是在綠樹蔭中,找個茶攤坐下了,懶散散地休息上一下午。渴了有啤酒,有果汁,也有酒泉特有的杏皮水,餓了自然有烤肉。老板很是健談,給我教了不少如何品嘗烤肉的方法。不知不覺中,話題就扯到了張騫。我忽然間,無語了,在酒泉,已經(jīng)不需要刻意去尋找張騫了。他和這塊土地融合在一起了。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的走的非常艱難。他從長安起程,經(jīng)隴西郡后繼續(xù)向西進發(fā)。一進入河西走廊,他們就被匈奴騎兵捉住,并押送到了單于庭(約在今內蒙古呼和浩特市一帶)。他在匈奴過了十年半囚犯式的生活,終于乘匈奴防備疏懈之機,和隨從甘父等一起,才逃出匈奴。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歷時13年,兩次被匈奴捕獲,出發(fā)時100余人,歸來時僅存他和甘父兩人。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漢武帝拜張騫為中郎將,帶著300名副使及隨從,每人帶馬各二匹,牛羊以萬數(shù)以及金幣絲帛值數(shù)千巨萬,浩浩蕩蕩,出使西域。張騫的功績一言以蔽之,他是第一個以官方身份正式出使西域,開通絲綢之路的人。張騫的故事就到說到這里了。這些年,各種電視劇,鋪天蓋地而來,漢武帝和張騫霍去病都是非常火爆的炒作選題。對于張騫的故事人們已經(jīng)耳熟能詳了。現(xiàn)代化的交通工具,快捷而舒適。我們無法想象,古人騎馬,甚至徒步,他們跟隨著駝隊千里跋涉,我實在無法想象張騫是怎樣走完他的萬里行程的。千百年來,貫穿亞歐大陸、綿延數(shù)千公里的古絲綢之路,不僅是一條商貿(mào)道路,而且是一張連接歐亞大陸的文化、經(jīng)濟、外交和社會的交流網(wǎng)絡。絲綢之路的正式開通,使得西方物品大規(guī)模傳入中國。中國和中亞、西亞地區(qū)的交往由此得到加強,許多物品和文化因素至今還影響著我們的生活。傳說張騫路過酒泉的時候,看到這個地方,水源充足,回去就向漢武帝建議,在酒泉設立管理機構,開墾荒地發(fā)展農(nóng)業(yè)。同時將從西域帶回來種子交給了在那里的屯田者。今天的黃瓜,是人們經(jīng)常食用的普通蔬菜。然而在漢代卻是“新鮮”蔬菜,當時人們將黃瓜稱之為胡瓜。隋文帝時,為了避諱,胡瓜才改為黃瓜。我們所說的紅花,就是當年張騫帶回來的番紅花,是活氣血的良藥。這是從古埃及傳入中國的良藥。除了黃瓜、紅花以外,還有石榴、大蔥、綠豆、大蒜等等的上百種物種從西域而來,給后世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影響。在漢唐的中西方交流中,整個國家收益最大。人們秉承著引進消化,吸收創(chuàng)新的精神,將絲綢之路的功用發(fā)揮到了極至。“自信才能自強,開放才能發(fā)展”,這是絲綢之路給我們留下的現(xiàn)實意義。絲綢之路是一張網(wǎng),在這張網(wǎng)里各個民族相互之間,交流融合,共同發(fā)展,在保留他們獨特民族風俗的同時,也吸收了外來的成分和因素,最終推動了東西方文化的交流。張騫早已融入了酒泉人的生活的方方面面,和他們生死與共,共同維護著絲綢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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