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親
文/李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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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親，健在的話今年應該九十七歲了，可她老人家二零一一年離開了我們。雖說已過去七年了，但娘一生中生活的點點滴滴卻讓我終生難忘。
我娘一生勤勞儉樸。從我記事起，看到的老娘總是忙忙碌碌，好像從不知道累。小時候，從來就是我睡覺時，她還在那如豆的煤油燈下一針一線給全家縫補衣服、納鞋底做鞋子。當時家人穿的衣服大都出自娘的手。哥哥穿著小了改改弟弟穿，實在沒法補了，就剪成布片用糨子在板上粘貼成慤（que）子做鞋底鞋幫。經(jīng)常我睡醒一覺了，還能看到娘在忙碌著，盹的磕頭了，還要讓自己堅持接著忙。
娘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收拾家務(wù)、做我們家六口人的飯。吃了早飯，娘這個小腳女人還要緊趕慢趕，再去參加生產(chǎn)隊的勞動。娘每天跟著其他社員下地干活，隊里安排什么就認真干什么，任勞任怨從來沒拈輕怕重。小腳走路慢，每次她都提前往地里趕，生怕去晚了誤了工。下了工還得緊趕著回家做飯，伺候家里的豬啊雞啊。
晚上，娘除了做針線就是準備第二天吃的，用家里石磨磨玉米、小麥、蕎麥。那時我上小學，晚上在那個小草屋里，點著一盞小燈籠，一邊寫作業(yè)，一邊陪著娘推磨。有時看到娘推磨太累，我就把作業(yè)草草做完，或者謊稱困了沒精神做作業(yè)，推會磨醒醒神，好幫娘推會磨，讓娘好歇歇。娘推著磨總是和我嘮叨：“好好學習，學好了吃國家糧，不用在農(nóng)村出大力了。”我也算爭氣，后來考上了大學，圓了母親的心愿。
娘會精打細算，真是持家有道。小時候我們家六口人，光吃穿就夠她操心的了，娘卻能想方設(shè)法，讓我們吃飽穿暖。記得那時糧食少，尤其小麥更少，有時一年全家才分七八十斤麥子。這點麥子要準備著過年過節(jié)，人來客往的招待用，平時根本不舍得吃，逢著節(jié)日才會做點白面面條，蒸幾個白面饅頭。我經(jīng)?？吹侥镌跓饡r吃點地瓜干或地瓜面餅子啥的，吃飯時就說早吃飽了，省下點白面給父親和我們吃。但是來了客人，母親都會變著花樣包餃子、蒸花卷啥的專門招待他們。娘總是打算著把這為數(shù)不多的面接到新糧下來。鄰居們都知道我娘會過日子，有急用時常到俺家借瓢面、借碗油，母親從沒說個不字。
娘過日子很要強，不喜歡東取西借，每年操持著養(yǎng)上一兩頭豬，平時招呼著我和哥打豬草喂著，年底賣給供銷社，能賣一百多塊錢。娘用攢下的錢買了房子給大哥結(jié)婚，還買了掛表、縫紉機和衣櫥等家具。家里還養(yǎng)著幾只兔子和幾只下蛋的母雞，收入供平時的油鹽醬醋，買火柴，買點燈的煤油，并供我和小哥上學。我放了學就自覺地去挖野菜、薅青草回來喂豬喂兔子，即使有時想偷懶，但想到賣了兔子能買上支活動鉛筆和新本子，就有了使不完的勁。
我娘還是和睦親友，善待友鄰的好榜樣。
我的父親兄弟四人，娘十九歲那年嫁給我爹，一直到全家二十多口人才分家，她從沒和妯娌們紅過臉，凡事為他人想，凡事都搶著干。對爺爺奶奶那更是敬重，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爹親娘一樣，對侄子侄女們也很好，所以我爺爺奶奶對我娘像自己的閨女一樣親，后來分家了爺爺奶奶也愿意到我家住。
我的大哥出生不到一年，我二大娘就去世了，留下了我堂兄這個吃奶的孩子。我娘就一個人撫養(yǎng)著兩個孩子，她寧可喂我大哥點地瓜干子，也先把奶水省下來給我堂哥這個沒娘的孩子吃。所以我這堂哥對我娘特親，后來母親年紀大了需要人侍候，他也特別盡心。我那些其他堂哥堂姐們也都很敬重我母親，我的那些大爺大娘去世后，堂姐們就像回娘家一樣到我家，鄰居們都羨慕的很。
我娘心靈手巧剪紙手藝很高，過年了或是孩子要結(jié)婚了，鄰居們都來找娘給剪窗花、剪喜字和剪喜餑餑花，或者請她去幫忙做各種面花、大喜餑餑。這樣的活一年到頭不知有多少，那時沒有電燈，娘白天干活，晚上要做針線，準備吃的，又要幫鄰居的忙，所以總是點著小煤油燈熬夜給人家準備這些花，又是熏又是扣，熬到凌晨一兩點是常事。即使我娘七八十歲了，還帶著老花鏡一絲不茍的給人家做這些事。
我娘就是這樣一個的平凡女人，但在我的心中她永遠是一位不平凡的媽媽。
娘常教導我們的“做人要實誠、要勤儉、待親戚朋友要友善、要是別人有困難求到面前，盡量幫，別推脫”等待人處事的要求影響了我們兄弟們四人，我們也沒辜負娘的期望，都能真心實意腳踏實地地做事做人。每當自己受了苦和累，心里不痛快時，一想到母親操勞忙碌而毫無怨言的形象，什么苦什么怨，都成了過眼云煙隨風飄散了。
母親雖逝，但在兒女心中永在。
清明節(jié)來臨，謹以此文，獻給那些仙逝去的慈愛無私的偉大的母親們，愿母親在天之靈安息。
作
者
簡
介
李繼龍，教育工作者，供職于王臺初級中學，《家在黃島》王臺文學社理事，喜讀書樂山水亦貪玩，偶爾寫點小文以自娛。
本期參與編輯
主編：靜 秋
排版：靜 秋
校稿：陳 潔
復審：劉培蕊
發(fā)布：于 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