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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媽媽總愛坐在樓梯口的通風處，因為肺氣腫，樓梯口的位置感覺呼吸順暢些。媽媽說幫她照一張端坐在樓梯口的照片，我建議媽媽進屋換件衣服，這樣顯得精神些，媽媽說沒力氣不換了。以前每次給媽媽照相，舉著相機我總是問：“媽媽，女兒美不美，美不美”？媽媽也總是開懷一笑，我立馬按下快門?？蛇@次無論我怎么努力，媽媽也沒有展開笑顏。媽媽的孫輩們打來電話或視頻，媽媽說上幾句就讓掛了。光陰如白駒過隙，那個愛說愛唱的媽媽真的老了。陪媽媽靜坐，聽媽媽給我講我那未曾謀面的外公外婆，講那些書中歲月，講到書中精彩處，媽媽竟然一段段一字不落地背給我聽。側(cè)過頭看媽媽，媽媽深褐色的臉上竟然有了笑意……
我打工的單位，清潔工是一位八十高齡的老人，老人清瘦、精神，手里總夾著一支香煙，經(jīng)過老人身旁聽沙沙地掃地聲，看老人笑吟吟慈祥的臉，心情愉悅卻也心痛。老人完成工作后有空余時間就四處揀拾廢品，單位也照顧她，在廁所旁給她一間房堆放揀拾來的物品。每次去廁所都看老人在那里分揀垃圾，駐足和老人拉拉家常：“大娘你該歇歇了，別總是這么辛苦”。大娘笑著：“媳婦身體不好，孫女大三了，能幫就幫幫，再辛苦一年，孫女就畢業(yè)了”。今天經(jīng)過老人的身旁，老人斜歪著身體，閉著眼半坐半躺在廢品上，火辣辣的太陽照在老人溝壑縱橫的臉上，我心里一驚，蹲下用手試試老人的鼻翼，有輕微氣息，或許老人太累了。輕輕地邁過滿地的廢品輕輕地走開，這時兩個嘰嘰喳喳的女孩走過來，老人驚醒后滿臉內(nèi)疚地說著對不起，擋住你們的路了。烈日下，老人的臉笑成一朵花。
上班的必經(jīng)之路總會遇到一位老人，齊耳的短發(fā)、白凈的臉龐，一身干凈整齊的著裝，背著一個背簍，杵著雙拐，慢慢地笑吟吟地向前挪動著。上前跟老人嘮嘮嗑，聽老人說她的腿出過車禍，又動過幾次手術(shù)，離了拐杖不能行走。孩子們工作不能陪伴身邊，所以每星期都慢慢地挪出來采購她一周的生活必需品。熟絡(luò)以后，每次遇見相視一笑間問聲阿姨好！放慢匆忙的腳步陪老人走上一小段路。如是好久不見，老人老遠看見我就笑著，“小女子好久不見了”。嗯，阿姨，好久不見了，你好吧！
在這個城市各個路口，總會遇到一個揀拾廢品的老婦人，穿一雙不合腳的鞋（不論皮鞋運動鞋）都大一、二碼，急匆匆地奔走間，腳與鞋總是一走一脫落的，觀察了很長時間都這樣。老人肩上搭著個蛇皮袋，灰白的亂發(fā)迎風飄著。老人走路很急，眼睛卻四處搜索著，路邊任何一張廣告紙，一個塑料瓶…… 我們有廢紙和塑料瓶總是攢起來，老人經(jīng)過就雙手遞過去。今天騎車到文匯路，看見老人拉一架子車塑料泡沫走在非機動車道上，泡沫龐大占道，后面被堵的電瓶車摩托車不停地按喇叭，老人急得奔跑起來，但后面的電瓶車還是排起長龍?？蠢先嘶艔堄譄o能為力的樣子，灰白的頭發(fā)合著滿臉的汗水粘在一起。耀眼的陽光下我仿佛又看到我的母親……
叮鈴鈴，電話聲響起，姐姐說：過兩天母親節(jié)哦！其實，媽媽她們這一輩人，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屬于她們節(jié)日的。我們在媽媽身邊的日子每天都是母親節(jié)，不能媽媽膝下承歡的日子，每天一通電話媽媽也開心。
看著眼前負重前行的老人，想著杵雙拐的老人，清潔工老人，路邊攤賣菜的老人……勤勞又善良的耄耋老婦人們，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母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祝福天下的母親節(jié)日快樂！
作者簡介：鄺萬梅，小學畢業(yè)、務(wù)農(nóng)、現(xiàn)西昌市務(wù)工。不論生活怎樣的忙碌于艱辛，從沒丟下過書本。文章有幸刊登在《涼山日報》《西昌市都市報》《 航天城作家報》《三江日報》《長江詩刊》《齊魯文學》《昭通文學》《西昌月》。西昌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重慶初春二月文學社會員，四川散文學會會員。在文學路上，我是虔誠的朝圣者，謝謝各位老師的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