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方言
是什么話,遠隔千山萬水還能倍感親切?是什么話,能讓人一下子想起家鄉(xiāng)?答案是方言。無論何時何地,方言總能憑借其特殊的影響力而俘獲一方人心而引發(fā)共鳴。
方言也許是最不起眼的話,是街頭巷尾、村口路邊最家常的俚語,卻也是離我們最近的語言。沒有哪個人的“母語”不是從方言開始的,也沒有哪個人一輩子可以走出“方言”的影子,除非壓根兒他就出生在異鄉(xiāng)、就不會講方言。
可在城市化的快節(jié)奏里,在人們加快遷徙流動的步伐里,方言作為曾經我們最熟悉的語言,又日漸成為最陌生的語言。甚至“00后”互聯(lián)網一代,不少人已經不會說甚至聽不懂自己的家鄉(xiāng)方言。至于作為一門專業(yè)學科,方言學從來都不是“顯學”,是少有坐冷板凳的科目。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方言更像是一種情感紐帶,維系著我們的鄉(xiāng)土情結。一個地方沒有了道地的方言,一個游子失去了熟悉的鄉(xiāng)音,哪里還有什么鄉(xiāng)愁可言呢?
從來聊天的語言最親切最有味兒的還是方言;最私密最貼己的悄悄話從來都是彼此聽得懂的方言;媽媽叮囑游子的話語大概率不是普通話,就連開國領袖在開國大典上那振臂一呼的“人民萬歲”,也是濃濃的湖南話……方言以其獨有的語言魅力承載著更多的文化元素,并非只是簡單的交流工具,更多的是傳承文明的形式和載體。
“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一方水土也必有一方方言。五湖四海江湖的生動,就是憑了天南海北、南腔北調的融合。尤其是南北各地那些或粗狂或婉轉的豐富多彩的地方戲,莫不是以地方方言在傳唱?沒有了徽州話,哪來的黃梅戲?沒有了吳儂軟語,哪來的蘇州昆曲?沒有了中規(guī)中矩的中原官話,哪來的字正腔圓的豫劇?這足以說明,方言體現(xiàn)了一個地方文化的樸素審美。也許,當下的娛樂節(jié)目里,還真只有在地方戲里才能聽到各地正宗的方言表達呢。
其實,城市化的發(fā)展和普通話的普及,并不足以構成否定淡化方言的理由。對于方言這條牽動著我們喜怒哀樂和鄉(xiāng)愁的文化根脈,我們時常只知其表,不知其里,甚至忽略了方言在時代演進中應有的與時俱進的使命。幾乎一部中國文明史,同時也是一部隨著人口遷移、同化、融合的方言演進史。行走的中國,也是語言變化的中國,卻不該是方言走“丟”的中國。
令人欣慰的是,不論傳統(tǒng)的廣播電視還是互聯(lián)網節(jié)目,越來越多的方言頻道或節(jié)目受到普遍歡迎,從而賦予了方言更為寬松的環(huán)境。同樣的“愛拼才會贏″,閩南話和普通話唱起來各有各的韻味。京劇里的唱念作打,有的發(fā)音只有方言才算地道的京韻京腔。
一個更加開放的新時代,不應該是一個方言矮化或被歧視的時代?!捌胀ㄔ捵屇阕叩酶h、更方便,方言卻在提示你不要忘了曾經出發(fā)的地方”;“我們都可以把外語說得很好,為什么卻留不住自己的方言呢”?輿論圈兒里越來越多的理性聲音,給了我們善待方言更加充足的理由。
講好中國故事,離不開中國語言。博大精深的漢語文化,不能沒有方言的一席之地!一方面要講好普通話,讓漢語交流更方便,另一方面還要記住自己的方言,讓漢語更有味道。這,也許才是我們對待方言的科學態(tài)度。因為,保持語言多樣性,同樣是維護文化多樣性的重要方面,而方言恰恰是語言多樣性的重要體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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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簡 介
于杭,生于上世紀70年代。南陽市作協(xié)理事,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出版有散文集《梅溪觀瀾》,在《河南日報》《鄭州日報》《南陽晚報》等各類報刊發(fā)表散文雜文隨筆等四十余萬字。曾獲河南省報紙副刊二等獎、中國晚報最高獎趙超構優(yōu)秀專欄三等獎等獎項。南都晨報開設有個人時評隨筆專欄,其作品以“文中有論、論中有文”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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