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物,也存在著共同的道理。比如寫作和打球,看似毫無關(guān)系,可在力量的把控上,它們都有相同的要求。記得剛開始打球的時候,老師一再提醒,雙腳一定要與肩同寬站立放松。很多人不管老師怎么強調(diào),就是學不會,且越是強調(diào),他越是緊繃著,最后幾乎都不能挪動步子。打球,我屬于“力量型”選手,當我知悉發(fā)力方法之后,力量就使不完??捎行r候,不是力量越大越好。比如乒乓球,手上始終得有那個巧勁,只有繃住了那個勁,才能打出隨心所欲的球。力量小了,球不受控,力量大了,球就飛出去了,依然不受控。不過,打乒乓球有個用力的好處就是,力量也許能化解對方的旋轉(zhuǎn)。乒乓球要用巧勁,即便比乒乓球大且重的網(wǎng)球也是如此??次掖蚯虻臅r候,教練一直在提醒,收點勁,收點勁,可力氣一下比一下大,發(fā)力一次比一次猛。這個球輕點就不出邊界,那個球輕點就不下網(wǎng),我也知道蠻力不解決問題,可我就是不知道,如何根據(jù)球的需要去發(fā)力。力量大了,要把球往回拉,必須要加大摩擦和旋轉(zhuǎn),那又要額外投入力量。我們往往要用幾個動作去糾正一個錯誤動作,就像要用幾個謊言去掩蓋一個謊言。寫作也是這樣的。成熟的作家,寫作的時候,一定是不疾不徐。這么說,好像也不精確,應該是快慢有度,節(jié)奏始終掌握在作者的手里。對于初學者寫作,老作家一定會不時地說,不要那么用力,可以悠著點,可有幾個新手能把握得住呢?從語言風格上,為了急于吸引眼球,新手會大量引用所謂的名言名句,或者是,自己都把握不了的修飾風格,感覺騎在一匹烈馬身上,不知道如何控制,寫著寫著,不能駕馭的語言引發(fā)內(nèi)容的歧義。作家確實需要獨特的語言風格,但是,其獨特性是與作家獨特的經(jīng)歷、獨特的修養(yǎng)、獨特的個性相聯(lián)系的,不是可以造作出來的,不然,可能就會犯“畫虎不成反類犬”的錯誤。從情節(jié)設計上,情節(jié)推進的速度會非???,以至于情節(jié)都可能不夠用,或者情節(jié)根本無法展開,說白了,等于沒有情節(jié)。沒有情節(jié)的文字是空心的,是沒有閱讀價值的。前面說的是速度,還有一種設計就是張力,情節(jié)張力太大,違背了讀者的認知,情節(jié)就變虛幻了。從寫作技巧上來說,新手特別在意技巧,以至于滿篇都技巧,作品給人的感覺是投機取巧、充塞了奇技淫巧,這都是用力過猛的表現(xiàn)。其實,不僅普通的作家,即便是國內(nèi)那些獲得大獎的作品,也有用力過猛的毛病,比如某獲大獎作品,故事寫得太快,讀者都感覺脖子被他捏住,以至于出現(xiàn)呼吸困難的局面。這樣的書,也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獲獎了,不然,這樣的作品跟地攤上的那些東西,性質(zhì)是一樣的。記得很多年前,火車上、輪船上,都有乘務員抱著一摞沒有出版社的雜志向乘客兜售,那些雜志上的故事或者小說,差不多都是這個路數(shù)。作品就像相聲段子,不能從頭到尾都是包袱或者梗,作品必須要給讀者轉(zhuǎn)啟承合、消化吸收的時間,這是有節(jié)律在里面的,絕對不是一直處于發(fā)力狀態(tài)。仿佛射擊運動員,拉滿弓后一定要放出去,然后再從容地拈弓搭箭,準備下一發(fā),否者一直緊繃著,前面的射不出去,后面的上不了弦。當然,很多道理,說別人是容易的,但是想讓人明白,并且能做好,這是很難的事。打球的時候,我會放松身體,我會快速地對球路做出反應??晌揖筒粫樟Γ闷鹋淖?,手就較著勁,好像不把力量全部釋放出去,我就覺得自己沒有發(fā)揮作用。可在寫作上,我恰恰相反,不是發(fā)力過猛,而是一直覺得發(fā)不出來力氣。以至于每部作品出來,要么是覺得意猶未盡,要么是覺得有勁使不上,這是非常不爽的感覺。要是能把打球的狀態(tài)轉(zhuǎn)化為寫作的動能,那得有多好呢。寫作與打球,追求的都是收放自如。要達到這樣的境界,那得千萬次地練習,只要練到得心應手了,用力就會張弛有度。朱曄(古磨盤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金融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常務)兼秘書長;2008年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已出版著作7部,累計出版和發(fā)表300萬字。
已出版作品
歷史散文(3部):《理說明朝》《理說宋朝(北宋篇)》《理說宋朝(南宋篇)》
旅行隨筆(2部):《一車一世界》《炊煙裊裊:一鄉(xiāng)一世界》
長篇小說(2部):《最后一個磨盤州人》《銀圈子》
期刊發(fā)表作品若干:散見于《文藝報》《廈門文學》《中外文摘》《金融時報》《安慶日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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