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凌晨已經下過雪,立春當天下午三點,全市出現小雪花,這樣的情形實屬罕見。而我,錯過了三號那場雪正滿心遺憾,抱著上鼓嶺找點冰花兒看的心思卻與立春的雪不期而遇,自是驚喜滿滿,由不得念叨著“好雪知時節(jié),立春乃發(fā)生”。
剛上到鼓嶺的山路就有雪花急匆匆的撲向車窗,轉瞬即逝,料想山頂上也來不及積雪,于是在半道上的梅花苑小停。梅花映雪尚未發(fā)生,只有這些葉子承了些白,隨手拍了,竟然看得到雪花的瓣。
雪是稀疏的,有孤家寡人般的小小朵兀自飄落,有兄弟姐妹抱成團的輕輕砸下。來來往往看雪的人多,雪花自然湊不出整齊的白,只這兒一點那兒一點的四下里點綴,便是這樣,也足以令整座城市雀躍不已。
倚了石窗賞梅看雪,倒是去了不少寒意。那刻,雪花飄忽開來,不再是匆匆的,倒像是柳絮,翻飛良久就是不肯踏實的落地。間或飛到臉上,清晰的一滴的涼,蕩開來?;蚴倾@到鼻子里,才剛感覺到癢,它已經失了存在。
繼續(xù)上行,轉了若干個彎之后,雪花又開始密集,而天色開始暗淡,賞雪的人和車占據了整個鼓嶺,緩慢的移動。
竹葉上覆了雪,露出葉子的尖角。
鼓嶺人家種的菜,經了這雪,會有一種清洌的甜,特別好吃。
雪邊下邊融化就有了這冰棱,握入手中頃刻就成了水。倒是想起小時候在外婆家,每年冬天屋檐都會垂了粗壯的冰棱,我們等不及它結到自己承重不住掉下來,是舉著竹桿一排排打過去的,聽它們叮叮咚咚地作響。
視線內到底有了白。鼓嶺這處避暑勝地空前擁擠起來。
木柵欄上是積了雪的,被著急的孩子們收集了去,打一場小規(guī)模的雪戰(zhàn),堆幾個小小的雪人,讓這丁點兒的雪半點不浪費的應用到了極致。
沿著被搜刮一凈的木柵欄前行,果真見到了雪人,小小的,丑丑的,卻是我們的雪人。
天色漸晚,游人越來越多,積雪越來越厚,寒意也越來越重,我們決定明天一早再上山來。下山的路有16公里,開了足足倆小時,還是在封閉上山路的前提下,兩條道全給下山的車使用。所以說傾城而動絕對沒有夸大。這多年一遇的雪,是立春送給我們的最好禮物。
五號一早上山,第一站仍是梅花苑,奈何看門人還在沉睡,只有狗狗出來相迎。初時拿了我們的登山杖去嚇唬人家,結果人家的兄弟姐妹瞬間集結,十數條!只得放棄梅花映雪!
經過一夜的積累,到底有了這漫眼的白。
到達柳杉王公園門口,看到人車上的雪人,已經有些融化了,像是昨晚堆的樣子。
這雪的厚度超過一公分。已有保潔人員早起清理衛(wèi)生,當然只是撿撿垃圾,那雪地是絕對不肯去打擾的。忽然想起某年廣西下雪,還拉了警戒線圍起來派人專人看守,只讓市民們保持一定距離的觀賞。頓時覺得大福州人民還是很幸福的。
沿著二號步道一路向山頂,踩著積雪,真真聽到嘰嘰噶噶的聲響,與走在他鄉(xiāng)厚實的雪地里完全不同,多了一份踏實的歸屬感——這是我們的雪!
遠處是鼓嶺的大教堂。天空現了藍色,積雪們正在快速的消逝。
想從鼓嶺直接到鼓山的相懷梅園,不曾想路上結冰處甚多,夫堅持連折多山都翻過昆侖山口都穿過怎么可能過不到鼓山。然,你能過并不代表著別人也能過,鼓嶺往鼓山方向開出不過數公里,兩起車禍中斷了交通,我們只得從鼓嶺下山走三環(huán)輔道到鼓山腳下再上山去梅園。這兩個小小雪人是初入梅園時見到的,那兒的雪比起鼓嶺來自然少得多,而且也化得所剩無幾。這場轟轟烈烈的賞雪就以這一對小小的雪人出鏡來結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