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年齡加起來正好一百歲,生平第一次背包出境游,去了越南。純粹是臨時起意,將西南自駕游中的云南替代掉,出簽時我們已經(jīng)在路上,簽證是寄到途經(jīng)的朋友處。只來得及列出大致行程,買下了入境第一天河內到順化、第九天胡志明到河內的機票,途中偶爾抽出時間來翻翻越南的旅行路線,再一次將無知者無畏的精神發(fā)揮到了極致。圈重點:我倆都只認得幾個英文單詞,最簡單的英語對話也處于連猜帶蒙水準。
把車放在憑祥,搭國際列車進越南,午夜里背著包辦入境手續(xù),對方敲了章沖著我說“十塊”,趕緊送上捏在手心里的錢,才生了輕松感。我們總在越南人流利的英文里自慚形穢,堅決不回答他們那句“Where are you from”,丟自己的臉跟丟國人的臉,是兩碼事。運氣一直陪著我們:國際列車軟包里遇見在越南工作的江蘇人,給我們普及了一通越南常識;夜航抵達順化,一武漢帥哥找我們拼車送我們到住處;順化火車站買去峴港的車票時,香港導游幫助了一臉茫然的我們;美山圣地跟的是英文團,碰上兩個臺灣同胞,一路給當翻譯;坐船游秋盆河,新加坡人坐在一邊解說。
(攝于順化天姥寺外)
置身于異國他鄉(xiāng),穿梭在各種膚色的人群里,我們始終沒覺得自己是外國人,直到開口點餐,直到整艘船整輛車里只有我們兩個黃皮膚時。英文是那片區(qū)域除去越南語最常聽到的語言,世界各地的人在那里以英文順暢的溝通交流,相見恨晚。這些年國內基本走過,但從來沒有一個城市像越南這般匯集了那么多的外籍人士,他們往往在一處停留良久,騎著自行車在城市里游蕩,像當?shù)厝艘粯淤I菜做飯??吹剿麄冑即蟮谋嘲鼤r,我才意識到我倆肯定不是真正的背包客,倒像是走錯了場子的小朋友。
(攝于河內文廟,幼兒園的畢業(yè)季)
從北部一路向南,整個行程是先研讀越南的歷史人文,再去享受海水沙灘的自然風光,壓軸的則是那座曾被稱為西貢的“東方小巴黎”。北部河內的還劍湖、順化的皇城、會安的會館,無論是建筑格局還是門聯(lián)題字,皆出自我們的中華文化,散發(fā)著我們熟悉的氣息。我們得瑟的讀著每一幅聯(lián),每一道圣旨,每一份奏折,優(yōu)越感特強。越南文字與我們的漢語拼音甚為相近,如果呆的時間再長一些,學習越南文字對我來說應該比英文要快。經(jīng)歷了西沙的美,對越南的海景風光很是無感,它們充其量只是美麗,全然動不了心魄。我們是在夜晚進入的西貢,來不及把玩它的曖昧直接被美食勾去了神,以至于在西貢的兩天時間全部用來按圖索驥追尋美食。
(攝于順化皇城)
從最初的忐忑到后來的隨意,語言上的限制并未阻礙我們在越南的游逛,城市的繁華與人民的素質遠遠超出我們的以為,翻譯軟件速度不快準確率欠佳,每位為我們服務的越南人都耐心十足,體貼入微。相較于越南無可挑剔的住宿環(huán)境,食品衛(wèi)生完全是另一個極端,我不止一次的設想,如果他們把做房間衛(wèi)生的勁頭拿來對待食物,那越南的美食該多么天下無敵呀!泡過幾家路邊攤,倒沒用上正露丸,只是看著心里有些障礙。除去等同于沙縣小吃的米粉,我們還品嘗了地道的越菜,合璧的法餐,百吃不厭的法棍,以及越南最美味的冰淇淋。敞開胃口享用美食的同時,也放松了自己的身心,對美食的認同也是快速融入一座城市的捷徑。
(攝于會安美山圣地)
住宿是在美團和去哪兒網(wǎng)訂的,除了會安的住處稍小一些,其他的都很棒,特別是芽莊的,三面臨海,讓我們泡在房間里根本不想出門。越往南陽光越烈,我們清早出動,午餐后回到酒店休息,下午四點鐘后再外出。我在西貢的酒店里重新看了一遍《情人》,彼時厚實的窗簾接縫處有一些陽光斜入,屋子的昏暗被攪散,想著電影里那間藍色的金屋,竟有幾分不知何夕的恍惚。
此行除了自行車,其他交通工具都用上了。國際列車入境河內,機場大巴到內排,飛到順化,客先死逛古城,米軌火車去峴港,城鄉(xiāng)小巴到會安,游船逛秋盆河,新咖啡去芽莊,漢咖啡到美奈,摩的去紅沙丘,F(xiàn)UTA BUS去胡志明,飛回河內,搭中巴從友誼關回來。期間打車多次,只有從河內嘉琳火車站到教堂的那次被收了翻倍,其余都正常。FUTA BUS是到站內自己買票的,才發(fā)現(xiàn)委托酒店訂票,手續(xù)費真心不低,不過,對于完全不會英文的我們來說,那是捷徑。
(攝于芽莊海灘)
這些年自駕在路上,我依賴于夫的駕駛,他依賴于我的規(guī)劃,而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越南成為老外時,更加重了我們對彼此的依賴。必須讓對方在自己的視線里,必須牽著手在摩托車大軍里過馬路,必須時刻提防對方身后的陌生人,必須一起比劃表達意愿……是分外的靠近,粘連著,成為一體。越南,讓加起來一百歲的我們,嘗試了新的旅行方式,體驗了背包客的不安與快樂,解鎖自己的新技能,也認識了一個新越南。
記錄是最長情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