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11項金像獎提名在手，港片《逆流大叔》注定會是一個票房慘案。
不僅因為《蜘蛛俠：英雄遠征》這個強勁對手，也因為它自身題材的限制。
畢竟在青春肉體、英雄幻想面前，誰愿意去看一群香港老男人的龍舟比賽？
更何況本片兩大賣點——純港味和吳鎮(zhèn)宇，早失去了昔日的情懷號召力。
《逆流大叔》質(zhì)量不差，算得上一部節(jié)奏明快、情感飽滿、表演頗具感染力的生活小品。
但同時，它也不夠有新意。
除了中規(guī)中矩的題材和敘事，劉德華演唱會門票、《英雄本色》等重點元素，仿佛在努力召喚觀眾心中關于香港流行文化的光輝記憶。
如今，《逆流大叔》重提“獅子山精神”，已不復當年的豪情滿懷、曠達樂觀；
而多了幾分重壓之下，不得不如此的自我勸慰。
曾經(jīng)《獅子山下》唱：
我哋大家用艱辛努力寫下那
不朽香江名句
放開彼此心中矛盾
理想一起去追
現(xiàn)在《逆流之歌》唱：
歲月將一切淘空
但我守好那片夢
哪懼發(fā)白再滿身疼痛
拼了所有 斷氣方休
不僅是唱給中年危機的主角們聽，更是為深受樓市重壓、階層分化之苦的普通香港人打氣。
不久前的《圓桌派》，“爛片之王”王晶對香港電影的剖析，被人盛贊清醒。
竇文濤問：為什么現(xiàn)在各方面條件越來越好，電影拍得卻不如以前？
王晶答：狀態(tài)。
無論導演還是演員，他們也和運動員一樣，有自己的top form（最佳狀態(tài)）。
狀態(tài)好的時候，哪怕條件再艱苦，身體再累，也能夠在快速的節(jié)奏下做出好東西。
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誕生了“執(zhí)生”（廣東話，意為隨機應變）這種特殊的片場文化。
導演沒有劇本，現(xiàn)場飛紙條，寫出幾句臺詞就拍幾句；
首尾兩三個星期時間，就可以趕工出一部影史經(jīng)典；
只有一個片名，幾個明星名字的片花，能在臺灣、東南亞市場賣出天價......
一片混亂中，孕育出勃勃生機。
但，混亂的生機畢竟無法持久。
爾今，不僅僅是王晶，還有香港電影，乃至香港這座城市，都失去了自己的top form。
這是個人與環(huán)境、時代的共同衰落。
作為香港演員的吳鎮(zhèn)宇也不例外。
倪永孝之后，他便再難覓得一個足以慰藉觀眾、也配得上自己實力的角色。
這并非是什么墮落故事，而是人在風中，起落不由自己。
01
變態(tài)“神經(jīng)刀”
在香港，變態(tài)演得好，影帝沒得跑。
你看，鄭則仕，香港金像獎史上第5位影帝；
黃秋生，直接靠《人肉叉燒包》這樣的cult味邪典金像封帝；
任達華，勤勤勉勉，最終多年媳婦熬成婆。
吳鎮(zhèn)宇呢，也有一尊金馬影帝在手。
正所謂，“你好變態(tài)，我好喜歡”。
他們構成了小馬哥、周慕云這些迷人角色之外，我們光影記憶中的另一個側面。
無論《白發(fā)魔女傳》中的姬無雙，還是《小魚兒與花無缺》里的江玉郎，吳鎮(zhèn)宇依靠人設造型，散發(fā)出了足夠陰邪的氣質(zhì)。
但，并無太大的人物魅力。
▲魅惑桃花妝
直到1996年《古惑仔之人在江湖》里的靚坤一角，他的反派魅力才被廣泛認可。
聲線沙啞、胡須有型，身著騷亮西服的靚坤全身上下透著癲狂的邪氣。
結拜兄弟死了很傷心，結果只是因為對方欠錢沒還很生氣；
大B招惹他，“說殺他全家就殺他全家”，因為“出來混要講信用”。
迫害異己、逼宮老大，為了話事人的位子無所不用其極。
只對老媽講孝道，只對金錢掉眼淚，社團規(guī)則啥都不是。
江湖敗類靚坤，用他嚴絲合縫的流氓邏輯，壞得明明白白、徹徹底底。
靚坤走紅后，電影公司立馬又花了幾個月趕工出一部外傳性質(zhì)的電影，《旺角揸fit人》。
吳鎮(zhèn)宇繼續(xù)用癲狂過火的演技，演繹被嫌棄的人渣叻君的一生。
壞得入木三分、墮落得無可救藥。
原來壞人演到極致，照樣很迷人。
《古惑仔》系列中，從臺詞到表演渾身都是記憶點的反派，除了靚坤，還有大飛哥（黃秋生 飾）和烏鴉（張耀揚 飾）。
后來，三人都被招募進了銀河映像宇宙。
吳鎮(zhèn)宇，也由此邁入了事業(yè)的新階段。
銀河映像的男人戲，為向來單薄的壞蛋角色注入了男性特有的浪漫主義色彩。
團隊協(xié)作，兄弟比天大；風騷站位，耍帥扮瀟灑。
五人成組，即是現(xiàn)代都市中拿槍的浪人俠客。
平時，他們是身懷絕技、隱身市井的高手。
任務召喚，他們又迅速集結，默契而專業(yè)。
“銀河系”男人，總是人狠話不多，可有時又會暴露出男孩的天真。
《槍火》里，五兄弟等待任務的無聊間隙，小弟呂頌賢一時興起踢起了紙團。
當你以為冷酷大哥們不會搭理，他們卻不動聲色地互傳起球來。
待老板出現(xiàn)，張耀揚俯身抓起紙團，五人裝作無事，繼續(xù)出任務去。
在續(xù)作《放逐》里，同樣出現(xiàn)了這樣無需言語的兄弟默契。
大哥接到老大命令，前來處理金盆洗手的叛徒小弟阿和。
一頓你死我活的火并之后，五個人突然停手。
接下來每個人該收拾的收拾，該燒飯的燒飯，該修補的修補。
一片狼藉中，生死對頭像一家人那樣吃了頓溫馨的晚飯、敘舊拉家常。
燉湯的砂鍋上，還殘留著火并時子彈射穿的彈孔。
這些冷酷逼王的反差時刻，暴力中的人性浪漫，正是銀河映像該死的魅力所在。
兩部作品中，吳鎮(zhèn)宇和黃秋生的角色，典型地反映了個人在體制中的兩難境地。
大哥阿鬼要對老板負責，二哥阿來卻只管兄弟。
小弟闖禍，阿鬼一要清理門戶，阿來便極力阻止。
團隊里親疏有別，于是常常造成我拿槍頂你、他拿槍頂我、他拿槍頂他的騷氣閉環(huán)結構。
是做自己該做的事，還是為兄弟做不該做的事，杜sir的答案永遠都是后者。
《槍火》和《放逐》，可視作銀河映像的言志作品。
殺手五人組一開始的大隱隱于市、中間的團隊協(xié)作、以及結尾被社團放逐，其實都寄予了銀河映像本身游離于體制之外、自由作戰(zhàn)的創(chuàng)作理念。
正是這股自由與協(xié)作精神，才讓銀河映像在香港電影江河日下之際，還能迸發(fā)出最后的生氣。
也讓一批原本邊緣化的演員，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魅力。
憑借《槍火》中的阿來一角，吳鎮(zhèn)宇爆冷打敗《臥虎藏龍》的周潤發(fā)、《花樣年華》的梁朝偉，奪得第34屆金馬影帝。
評委會對他的致辭是：“雖是五分之一，但眼神讓他一下就跳出來?！?/span>
晶亮篤定的眼神，有著可以把人吸附進去的魔力。
看似毫無情緒，又可以讀出多種多樣的情緒。
一定程度上，吳鎮(zhèn)宇讓杜琪峰追求的風格和造型感，更加極致化。
連發(fā)哥都忍不住贊嘆：阿來是繼小馬哥之后拿槍最帥的人。
吳鎮(zhèn)宇總是在群戲中表現(xiàn)得更加出彩。
他像一塊很挑角度的奇石，需要精致的影像風格打光雕琢，也需要高素質(zhì)的對手激發(fā)托舉。
當電影的所有部分都達到最佳狀態(tài)，當他被擺在正確的位置，就會成為群星中最耀眼的一位。
在《無間道2》中也是如此。
這部香港電影救市之作的續(xù)集，意欲捧新人陳冠希和余文樂為下一代巨星，結果全部的光芒都被吳鎮(zhèn)宇的倪永孝奪走。
香港電影里從不缺霸氣大佬，明著狠辣或者暗中陰險，都已經(jīng)有過優(yōu)秀的先例。
何況《無間道2》中，已經(jīng)有韓琛這樣一個有血有肉的競爭對手在。
吳鎮(zhèn)宇說，演這個角色只有做減法。
他收斂起倪永孝身上的黑幫氣質(zhì)，溫文儒雅，慢條斯理，與一個年輕有為的家族企業(yè)CEO無異。
家族聚會上托鏡一笑，流露出的純良又溫柔的眼神，是吳鎮(zhèn)宇所有反派角色中從未出現(xiàn)過的。
倪永孝的魅力也正在于此，他壞得像個好人。
跟阿爾·帕西諾的二代教父一樣，身背殺父之仇，承擔著保護家庭安危、改革家族生意的重擔。
他倪家次子的身份，讓殺人、走私呈現(xiàn)出某種“正義性”，他所做的全部都是在履行自己的責任。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說出這句話的倪永孝，眼神像是深不見底的幽潭。
你分不清里面盛放的是復仇的心魔，還是一個孝子的宿命。
只可惜，自己的親兄弟陳永仁選擇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永孝不仁，永仁不孝。
自古忠孝兩難全。
臨死前發(fā)現(xiàn)阿仁的警察身份，倪永孝無力幽怨的眼神，眼角劃過的一滴眼淚，讓人倍感命運的捉弄和悲涼。
戲外，命運同樣開了個玩笑。
吳鎮(zhèn)宇在本片中的表現(xiàn)，是他最接近金像獎的一次。
頒獎典禮上他信心滿滿，穿著高調(diào)的粉紅長衫，背熟了致謝詞。
在拿到香港電影評論學會、臺灣金馬影帝，金紫荊和金像獎最佳男配后，金像獎影帝是他的唯一缺憾。
“這次該我拿那個獎杯了，因為其他獎我都拿過，就想把最后這個小洞填好，那樣所有獎都齊了，我也就滿足了！”
結果，倪永孝意外敗給了劉德華的大只佬。
▲右上角吳媽的眼神暴露了
這是他繼《爆裂刑警》后第二次被劉德華截胡，金像獎成了他持續(xù)二十多年的遺憾。（5提0中）
事后心直口快的吳鎮(zhèn)宇抨擊金像獎——
“香港的娛樂圈，講運氣、講人脈、講觀眾緣，但是不講實力......”
從此，吳鎮(zhèn)宇再也沒有去參加過金像獎頒獎典禮，因為“要準備不得獎的表情很累”。
02
爆裂天使
見慣了吳鎮(zhèn)宇戲里戲外神經(jīng)刀的樣子，當他說“我很會演愛情戲”，沒有一個人相信。
直到他遇見了當年還很文藝的葉偉信。
1999年的《爆裂刑警》是一部披著警匪片外衣的市井生活言情片，爆裂之下隱藏著極致溫柔。
吳鎮(zhèn)宇飾演的Mike性格孤僻，古天樂飾演的阿仁玩世不恭，兩人是不受重用的拍檔組合。
因為要監(jiān)視窮兇極惡的劫匪，兩人闖入香港一棟居民樓。
在監(jiān)視日常中，緝捕任務成了次要，生活與人情卻成為核心。
二人逐漸與神經(jīng)兮兮的獨居老人四婆（羅蘭 飾）、大著肚子的單親準媽媽Jennifer（林美貞 飾），不愿回家的叛逆學生阿Yen（鄭雪兒 飾）產(chǎn)生家人一般的感情。
從小無父無母又身患重癥的Mike，是一個浮萍般的人物。
電影肇始，在充滿虛無感的獨白中，他不停奔跑在香港街頭。
卻不知道自己為何奔跑。
正是遇到這群人，Mike才找尋到存在的意義。
給老太扮孫子、為學生妹教訓流氓、給街坊鄰居提意見.......
還義無反顧地愛上了單身孕婦Jennifer。
人前兇悍的他，在Jennifer面前卻透著羞澀嬌憨，像只柔順的貓。
得知她被戀人拋棄后，Mike主動提出為她養(yǎng)仔。
他能想到的方式，是用命從劫匪那兒為她搶來一筆贍養(yǎng)費。
當神經(jīng)刀變身情圣，有幾個人能夠扛得?。?/span>
這段看似突兀的情感線，當中不僅僅只是單純的男女情愫。
恐怕還深藏著Mike對自己從未得到過的父親身份和責任意識的迷戀。
開頭他說：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應該什么不應該；
結尾他卻說：每個人都有應該做和不應該做的事。
他想要的很簡單，只是一份平凡人的愛與歸屬。
當暴躁刑警被世俗包圍，被他人需要，才拯救了他身為絕癥孤兒的虛無與孤獨。
次年再度與葉偉信合作的《梁山伯與朱麗葉》，延續(xù)了這種“同是天涯淪落人”式悲涼浪漫。
吳鎮(zhèn)宇飾演的佐敦也是家破人亡的無根之人，被追債期間，邂逅了失去乳房與愛情的失意女人Judy。
大佬托付兩人照看自己的私生子，于是一個特殊的三口之家組建了起來。
漂泊的古惑仔有了三餐之食，心如死水的大堂妹有了心中牽掛。
他們空蕩蕩的心里，終于放進了一點活著的意義。
吳鎮(zhèn)宇最適合的，就是這種得不到的短暫情緣。
他給對方留下的只能是一個深情的眼神：
或者一個孤獨的背影：
又或者是永恒的懷念：
他的愛情不能是世俗瑣碎的，性也根本不重要。（失去乳房的吳君如早已沒有性的吸引力）
他愛她，并非日久生情，而是基于同類的吸引。
吳鎮(zhèn)宇對這個角色的理解很準確：
你可以用同性戀的心態(tài)去了解這個人，同性戀的人一看就知道對方是不是同性戀，找死的人一看也就知道對方是不是找死的人，眼神就很熟悉。
所以，這是兩個活不下去的人的相互依偎。
后面吳鎮(zhèn)宇又補了一句：這一點上葉偉信沒拍出來嘛，我就很恨（笑）。
無論是銀河映像的男人戲，還是葉偉信的愛情戲，都很好地釋放了吳鎮(zhèn)宇的表演魅力。
這種魅力，源于他克制隱忍的情感表達。
他是天生善用眼神演戲的男人。
那雙黑亮、濕氣重的眼睛，可以邪性陰狠，亦可以秋波含情。
最好的使用方式，便是在壞的表象里，私藏少許令人沉溺的可愛與柔情。
03
傲嬌怪蜀黍
現(xiàn)實中表情達意，吳鎮(zhèn)宇也有著迥異于常人的方式。
真人秀《爸爸去哪兒2》里，他與兒子費曼的互動，總是虐中帶甜。
他有孩子氣的一面，喜歡捉弄兒子，時不時還在他傷口上撒鹽；
更有嚴父的一面，兇起孩子來周圍空氣都會凝固。
于是，他和費曼相處的場景，也跟他的脾氣一樣，有點“陰晴不定”。
上一秒將兒子訓得梨花帶雨，下一秒就抱著他“papa love you”。
上一秒生氣費曼受傷不知道回家找父母，下一秒就突然動情傷心哽咽。
他從來不會像其他爸爸那樣，在孩子面前樹立一個完美成年人的形象。
不會在兒子面前掩飾自己的情緒，也不會為了讓兒子驕傲就去爭第一。
兒子犯錯，就在后面推一把，提前讓他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錯。
他說這個世界很復雜，要在自己離開之前，讓他快速成長起來。
總之，吳鎮(zhèn)宇是一個無法正面表達愛意的人，也無法表達那種單純甜膩的愛。
他總要在愛里面摻點粗礪的東西，粗礪的真實，粗礪的缺陷，并非每個人都能消化。
▲費曼受傷，怒懟湖南臺
對朋友也是如此。
圈中好友黃秋生和劉青云和他一樣，都是游離于娛樂圈之外的怪人，三人愛在各種場合拆臺互損。
1983年，劉青云考入香港無線電視第12期藝員訓練班，當時負責給他們照相的正是大他一期的學長——吳鎮(zhèn)宇。
據(jù)吳鎮(zhèn)宇稱，當時由于自己有型又有格，所以劉青云經(jīng)常來找他玩，有時下了戲，劉青云就在他家樓下等他，在黑暗的夜色中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總是會把自己嚇一跳。（膚色梗）
由于當時兩人走得太近，還不小心傳出了同性緋聞。
1990年，吳鎮(zhèn)宇認識了香港演藝學院畢業(yè)的美貌混血高材生——黃秋生。
兩人在《午夜太陽》中飾演一對警隊好拍檔。有一場跆拳道的戲份，吳鎮(zhèn)宇一不留神踢斷了黃秋生兩根肋骨。事后鎮(zhèn)宇表示是秋生骨質(zhì)疏松。
當初吳鎮(zhèn)宇憑《槍火》金馬提名，黃秋生不僅不祝福兄弟得獎，還跟他打賭：你得獎我把頭給你當板凳坐。
后來吳鎮(zhèn)宇爆冷勝出，黃秋生一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還有一個更廣為人傳的段子是——
《槍火》中有場吳鎮(zhèn)宇胖揍黃秋生的戲份，拍戲當天正好是黃秋生的生日。于是吳鎮(zhèn)宇就一邊打他，一邊對他唱生日快樂歌。
但是打歸打、罵歸罵、損歸損，深情還是藏不住。
去年金像獎，吳鎮(zhèn)宇和黃秋生再度狹路相逢。
彼時的黃秋生經(jīng)歷了言論風波，早已跌至事業(yè)谷底，被排擠到名利場邊緣。
曾有人問他今年金像獎希望誰能拿影帝，吳鎮(zhèn)宇思考了片刻，說：
“我有一個朋友，他最近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不止是媒體上的事，他的媽媽不久前去世了。他今年提名的這個電影里，他演的人物其實就是伯母生前真實有過的經(jīng)歷。我蠻想他可以拿到這個獎，讓伯母在天之靈也能看到，讓他自己也開心一下吧。”
就像2012年劉青云金像影帝輸給劉德華（什么仇什么怨......），他仍舊心直口快地公開為老友鳴不平——
“我恭喜劉青云，他有很多朋友，不像某某失去所有朋友。如果那一塊膠（指金像獎）那么重要，自己去找人做一個吧?！?/span>
娛樂圈的人慣于逢迎做戲，他們?nèi)齻€偏不。
性格怪異，加上壞人演得多，吳鎮(zhèn)宇的名字成為了嚇孩子的專用。
他也樂得利用這個形象，與外界疏遠開來。
因為懂他的人，有那么幾個就夠了。
▲每次吳媽的不配合，也挺有別樣的綜藝感
吳鎮(zhèn)宇有過短暫的出家經(jīng)歷，現(xiàn)在也仍保持著打坐的習慣。
雖是修行之人，但他身體里永遠盛放著一股怒氣。
而且，似乎太容易生氣了一些。
與他相關的新聞，總是在懟金像獎、懟節(jié)目組、懟記者、懟拍照路人、懟惡意網(wǎng)友。
關注社會時事的他，從不裝作現(xiàn)世安穩(wěn)，而是敏感于這個世界的不夠好。
就像Mike說的那樣：我投了幣，就應該有一罐可樂，我想要的就是那么簡單。
吳鎮(zhèn)宇也是這樣簡單又有些偏執(zhí)地看待這個世界：
事情應該這樣，不該是那樣。做人應該這樣子，不該是那樣子。
他不理解的行為，永遠不打算與它們和解。
如今，老友已成“淪落人”，長期混跡爛片的自己也儼然中年危機的“逆流大叔”。
近兩年，他開始挑戰(zhàn)音樂舞臺劇，轉投小成本文藝片，自導自演鬧著玩兒......
影帝光環(huán)不再，勤勤懇懇搵食。
前方還會有下一個倪永孝嗎，還會有下一個阿來嗎？或許很難再有了。
不過，一直與這個世界鬧別扭的吳鎮(zhèn)宇也許會離金像獎越來越遠，但是會離自己越來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