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玄不玄?明明見他進(jìn)去了,堵門一抓沒了。”
“人家會飛檐走壁,一抱墻角就上大樓,你哪兒去抓?”
聽到這些對話,陳賡忍不住笑出聲來,此刻的他已經(jīng)改名為王庸,大家都叫他王先生,陳賡聽著這些人這樣形容他,不由得笑了出來。
哪是什么飛檐走壁???不過是陳賡、王根英以及醫(yī)院的護(hù)士設(shè)下的圈套,才能夠脫身離去。
那接下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陳賡的兒子險些坑慘陳賡?
陳賡
今天的簡史檔案館就跟大家聊聊1929年陳賡暗殺叛徒的故事。
前面說道,陳賡忍不住笑出了聲音,眾人都開始回頭看著他。陳賡看到眾人看著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跟著摻合了幾句。
說著說著,一個跟陳賡混得很熟,卻不知道陳賡真實身份的特務(wù)悄悄地跟陳賡說道:
“王先生,這回你等著看吧,用不了幾天陳賡就得落在咱們手里。”
陳賡聽著這話,假裝的應(yīng)承了幾句,心里想著陳賡就站在你面前都不知道。
看著陳賡不相信的表情,這個特務(wù)有些認(rèn)真了起來,還跟陳賡透露了一個秘密,前不久有個姓白的向市黨部秘密自首了,他說他認(rèn)識陳賡。
陳賡
陳賡本來沒有當(dāng)回事,忽然聽到這個消息,有些緊張起來。
姓白的,到底是誰?
1929年8月24日,彭湃、楊殷、顏昌頤、邢士貞、張際春五人忽然被捕,經(jīng)過陳賡追查,原來是白鑫出賣了他們。
陳賡一切都明白了,看來那個姓白的就是白鑫。
萬幸的是,周恩來那天本來是要出席此次會議的,因為臨時有事沒有出席,才幸免于難。
這五人被捕,陳賡是一定要想辦法營救的,于是陳賡四處打聽,終于得知在8月28日,國民黨特務(wù)機關(guān)就要將彭湃等五人從拘留所押解到龍華警備司令部囚禁。
攔路截車!
陳賡得到情報后決定營救彭湃同志等人,這五人是黨的領(lǐng)導(dǎo)人物,農(nóng)民運動時期就存在的重要領(lǐng)袖,是非常重要的。
彭湃
說干就干,陳賡召集了一幫兄弟開始研究營救彭湃等人的行動計劃。
1929年8月28日的清晨,上海的街頭忽然出現(xiàn)了一群拍電影的攝影隊。
這群人之中,有的人是背箱子的,有的人是挑擔(dān)子的,大家說說笑笑走向街頭,支起了攝影機,站好了該站的位置,儼然一副排戲的模樣。
定睛一看,原來是陳賡帶著兄弟們化妝而成的。
兄弟們在街頭排戲,陳賡則是坐在臨街的一家酒樓之上,陳賡選擇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他準(zhǔn)備實時監(jiān)控營救計劃。
上海的8月,正是炎暑,大家越來越熱,前來送武器的車還沒有到,就連押解彭湃等人的囚車也是久久不來,讓陳賡這個指揮人都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陳賡心里犯著嘀咕,武器能在囚車到之前送來嗎?情報說囚車是會從這條街上經(jīng)過的,難道情報有誤?
陳賡
所有人的心都開始緊繃起來!
正當(dāng)大家都心急如焚的時候,一陣汽車的聲音傳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陳賡急忙站起身來查看,但是陳賡的神情變得更加窒息:
囚車比武器先到了!
槍支彈藥沒到,囚車到了,那也不頂用啊,陳賡他們總不能用人肉攔車吧?
樓上樓下,大家都在看著陳賡,等著陳賡趕快下決心。
一個年輕人開口問陳賡:
“怎么辦?”
陳賡
怎么辦?陳賡也想知道怎么辦,此刻的陳賡多么希望槍支彈藥能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可他再望眼欲穿,這也是不可能的。
此時,囚車已經(jīng)開到了酒樓的下面,隆隆的汽車聲音徹底打亂了陳賡的思緒,陳賡明白,這是最后營救五位領(lǐng)導(dǎo)的機會,如果錯過了,以后也很難了。
有個年輕人忍不住了,跟陳賡哭訴:
“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囚車從眼皮子地下開過?它是拉著咱們的同志送死??!”
眾人的眼睛都盯著陳賡,陳賡再也忍不了了,說什么今天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沒有武器?就算是用手也要抓住汽車輪子。
陳賡舉起一個酒瓶子,“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怒吼道:
“沖!”
左一為陳賡
瞬間,樓上的人都開始往樓下沖著,但是還沒等大家沖到街上,陳賡忽然把大家又全部叫了回來。
陳賡忽然道歉,說自己是太沖動了,大家一定要冷靜,誰都沒有武器,這么赤手空拳的去碰子彈,只會造成更多人的犧牲,這更是在犯罪。
感性的怒火,終究還是被理性給壓制了下來。
囚車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大家都在憤憤不平,陳賡也是氣急了,端起酒杯喝下酒之后,竟然把酒杯咬下半邊,吐出來的碎片上還帶有陳賡的血。
終究是無力挽回!
1929年8月30日,彭湃等人慘遭殺害,共產(chǎn)黨至此失去了一批優(yōu)秀的領(lǐng)導(dǎo)。
楊殷、彭湃、顏昌頤、邢士貞四烈士塑像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無異于是白鑫,這也讓陳賡對叛徒白鑫的恨意越來越濃烈。
不除白鑫,陳賡難消心頭之恨!
誰能想到,陳賡和白鑫又會鬧到如此田地呢?
其實,陳賡和白鑫是黃埔軍校的同學(xué),兩人在學(xué)校期間關(guān)系也是非常好的,經(jīng)常一起吃飯訓(xùn)練。
1927年,白鑫還在葉挺的部下?lián)芜^教導(dǎo)營黨代表,1929年又調(diào)到上海中央軍委工作,擔(dān)任了中央軍委秘書長。
誰能想到,如此前景大好的白鑫,最后竟然做出了出賣黨組織的行為,因為白鑫的出賣,導(dǎo)致黨中央的安全直接受到了威脅。
白鑫也不傻,自知出賣了彭湃等人,共產(chǎn)黨也不會輕饒了他,于是一直懇求國民黨保護(hù),還準(zhǔn)備逃到意大利去。
白鑫
為了迷惑共產(chǎn)黨,上海國民黨機關(guān)報特意發(fā)表了一則假消息:
白鑫曾在黃埔軍校畢業(yè),前以受人之愚,誤入共黨,罪狀較輕,已由蔣主席負(fù)責(zé)保出,業(yè)于前日帶往南京,聽其戴罪立功,以觀后效。
好一場眼花繚亂的煙幕!
只可惜,陳賡是絕對不會上當(dāng)?shù)摹?/p>
這則消息,陳賡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所以決定一定要在上海除掉白鑫,徹底杜絕他外逃的可能。
白鑫當(dāng)時住在法租界霞飛路和合坊,陳賡為了熟悉環(huán)境便于行動,專門去觀察了一下,制定了周密的計劃。
隨后陳賡聯(lián)系上邵達(dá)夫,讓他去一一通知參加刺殺白鑫計劃的同志們。
陳賡
一切部署得當(dāng),離刺殺事件還早,陳賡決定先找個小館子吃點東西,晚上好有勁兒給白鑫送他歸西。
去吃飯的路上,陳賡看著街上圍了一群人在看墻上的什么東西,陳賡擠進(jìn)去一看,原來墻上是黃埔軍校時期他的半身照片。
陳賡冷笑了一聲,還想抓我,我就站在這里也沒人知道。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陳賡的肩膀上,陳賡能感覺到此人絕不是常人,手勁兒非常大,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陳賡悄悄攥緊了拳頭,準(zhǔn)備轉(zhuǎn)身給此人一拳,但是沒等陳賡翻身,這個人忽然開口了,叫了一聲王老板。
陳賡
陳賡轉(zhuǎn)身一看,放下了心,原來此人是和他混得很熟的一個“包打聽”,傳達(dá)買賣消息的,叫做王新根。
無事就好,為了不耽誤計劃,陳賡和王新根閑聊了幾句,隨后找了個理由走開了。
但是當(dāng)陳賡幾次拐彎穿巷之后,忽然發(fā)現(xiàn)了有一條“尾巴”一直跟著他,陳賡敏銳地意識到,此人應(yīng)該是早在看墻上布告的時候就跟上他了。
陳賡加快了腳步,此人也加快了腳步,陳賡越來越確定,看來是國民黨的特務(wù)。
前面就是提蘭橋了,那是陳賡住過的地方,而且此處開了個面館,老板和他也素有交情,陳賡想到何不求他一助?
“潘掌柜,剛才在路上遇到一位尋我很久的熟人,說幾句話耽誤了時間?!?/p>
陳賡全家福
說完后,陳賡熟練地找到圍裙扎了起來,開始和面。
潘掌柜一看這番做派,瞬間明白了一切,于是附和著陳賡說道:
“昨天那面,你和的也太軟了,今天少放點水,和硬點兒,聽到?jīng)]有?”
看著兩人熟練的對話,跟著的特務(wù)也放下了戒備,悄悄離去了,而陳賡道謝之后趕快趕往了霞飛路,他絕不能錯過暗殺白鑫的計劃。
夜晚降臨,霞飛路的街燈也放明了,法租界的外國巡捕也開始四處巡邏了起來,家家戶戶也是晚燈亮起。
此時,范公館的門燈亮起,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了白鑫的住處,也就是范公館門口,與平常不同的是,現(xiàn)在有十幾把黑色的槍口正對中了范公館的大門。
中間為陳賡
范公館的大門打開了,先是范爭波兄弟二人走了出來,再是白鑫走了出來,他們朝著汽車的方向走去,準(zhǔn)備上車離開。
陳賡一聲令下,四面八方忽然竄出來十幾條黑影,一陣槍響,白鑫也被嚇得四處逃竄。
忽然,白鑫倒地了,鮮血瞬間噴出,原來是一槍子彈從白鑫的太陽穴穿出,白鑫隨著槍響倒在了地上。
一瞬間,十幾條黑影消失在范公館門口,白鑫躺在血泊之中,終于徹底歸了西。
暗殺完白鑫后,陳賡總算是得了一段休閑的時光。
有一天上午,陳賡的妻妹來到家中,陳賡的兒子陳知非很喜歡這個小姨,于是小姨帶著陳知非上街去玩了。
陳知非
兒子一走,陳賡和王根英便在家中擺弄擺弄花,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
小姨帶著陳知非上街去了,當(dāng)陳知非看著街上的巡捕帶著的槍時,嘴里嘟囔著我家也有槍,比你的好多了。
小姨聽到這些連忙堵住陳知非的嘴,連連道歉孩子只有三歲,什么都不懂,千萬別介意啊。
可是巡捕早就聽出了端倪,家里有槍?那就去好好查查!
巡捕強迫著小姨帶著陳知非來到陳賡的住處,當(dāng)陳賡看到這架勢之后立刻明白,看來是有些問題。
巡捕舉起槍,對著陳賡說道:
“把槍交出來?!?/p>
陳賡冷靜地詢問了一句什么槍?
巡捕怒罵道:
“你裝什么糊涂?交出來?!?/p>
王根英
陳知非看著眼前的情景,被嚇得哇哇大哭,小姨也害怕得直掉眼淚,陳賡眼睛一轉(zhuǎn),瞬間想出了辦法,大笑著說道:
“是是是,有有有,根英,把咱家那些槍拿出來,讓他們看看?!?/p>
說這句話時,陳賡故意把重音放在了“那些”身上,王根英也瞬間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隨后王根英不慌不忙的從衣柜上抱下來一個紙箱子,往地上一放,讓巡捕好好看看“槍”。
巡捕上前一看,原來是一箱子玩具槍,各種長槍,短槍,沖鋒槍等等,巡捕看了一下,便離去了。
陳賡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憑借著智慧又解決了一件難事。
右一為陳賡
但是這件事情并非是插曲,更多的像是提醒陳賡此處已經(jīng)不再安全的信號。
陳賡明白,雖然此次事件順利的解決了,但是這里也一定被敏感的敵人給盯上了,萬一真要查下去,陳賡暗殺白鑫和真實身份遲早泄露。
所以陳賡決定,搬家!
搬家可不是個容易的事情,陳賡連著找了數(shù)日都沒有個結(jié)果。
這天,陳賡找住所累了,所以找了個地方休息,正好“包打聽”王新根也在,陳賡忽然靈機一動,何不利用起來這個包打聽呢?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王新根壓根就不知道陳賡的真實身份,一直王先生、王先生的叫著,陳賡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還四處打聽陳賡的下落。
陳賡
除了這個原因,陳賡也是想要了解王新根的活動范圍,畢竟知道了王新根的活動,陳賡可以更有利于把警察和特務(wù)的行蹤摸得一清二楚。
可怎么讓王新根主動招攬陳賡同住呢?陳賡想了個法子。
這天早上吃過早飯,陳賡專門來到蘇州河這邊,王新根經(jīng)常在這邊兒活動,陳賡是來“偶遇”他的。
王新根也看到了陳賡,于是上前來和陳賡打招呼,陳賡則是假裝悄悄的叫來王新根,說是要和他分享一個秘密。
王新根這個“包打聽”,自然對一切消息故事不肯放過,于是跟著陳賡來到?jīng)]人的地方,催促著陳賡趕快講。
左一為陳賡
陳賡故作玄虛地說道:
“你聽說沒有?那個姓白的,前天晚上讓共產(chǎn)黨的打狗隊給掏走啦,就斃在霞飛路上,你說共產(chǎn)黨這打狗隊有多能,姓白的那么狡猾,還有那么多人保鏢,硬是讓人家給掏了窩?!?/p>
王新根笑了笑,直言自己早就知道了,并沒有表現(xiàn)出感興趣的樣子。
陳賡早就想到了這一切,繼續(xù)故弄玄虛地說著這個故事:
“人們說的可玄了,說他們那身功夫就像俠客,一跺腳就上房,隨身帶著熏香,先把你熏過去再撥開你的門,要想結(jié)果你,干嘛用著放槍嘍,連刀子都用不著,手指頭一戳就完,人家全會點穴?!?/p>
中間為陳賡
聽完這段話,可算是把王新根給嚇住了。
陳賡暗暗心里面笑出了聲音,還故意安慰了王新根兩句,讓他晚上鎖好門,小心一點。
王新根是真被嚇著了,正當(dāng)陳賡要走的時候,王新根忽然拉住陳賡說道:
“王先生,忘了問問你,你不是想搬家嗎?找到房沒有?”
正中陳賡下懷!
陳賡遺憾地說還沒有,還直言房子太難找了,不是沒水,就是買東西太遠(yuǎn)。
于是王新根見縫插針,邀請陳賡來自己家住,說自己家里還有兩間小屋,足夠陳賡夫婦一家住了。
陳賡假意推脫了一下,直言自己不好意思,不過“耐不住”王新根的邀請,陳賡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下來。
右一為陳賡
隨后,陳賡一家搬進(jìn)了王新根的小院子里,在這個“包打聽”的庇護(hù)之下,陳賡和王根英這兩個共產(chǎn)黨的優(yōu)秀黨員,被保護(hù)了起來。
如此看來,陳賡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是比困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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