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二戰(zhàn)歷史感興趣的朋友請關(guān)注煙雨,我的寫作題材是二戰(zhàn)德國人物、軍銜、服裝等內(nèi)容,介紹歷史,揭露法西斯罪惡。更多史料請點擊我的用戶名,在“文章”里查看。
1944年1月1日,新的一年開始了,但對于守衛(wèi)在第聶伯羅夫卡防線上的德軍士兵們來說,新年第一天與昨天并沒有什么不同,蘇軍的炮火仍然沒完沒了的砸在德國人的陣地上,不時有德軍士兵被炸得四分五裂。當炮火稍微平息后,蘇軍陣地的迫擊炮又開始發(fā)射了。
雪已經(jīng)停了,能見度不太好,機槍手科朔雷克卷縮在冰冷泥濘的散兵坑里,正抓緊時間吃下飯盒里凍得硬邦邦的食物,昨晚蘇軍的突襲讓他們都沒有時間吃東西。他不敢站起來,因為對面陣地上潛伏著一個蘇軍的狙擊手,開花彈的爆炸聲不時出現(xiàn)在陣地四周,任何膽敢把頭漏出戰(zhàn)壕的德軍士兵,都會成為死神眼睛盯上的倒霉蛋。
“我不能再蹲著了,也不能再跪著了,我要瘋了!”副射手保羅幾乎快崩了,“我真想把那家伙干掉,這樣我才會好受些?!?/p>
“別干蠢事,不值得冒險,”科朔雷克回答,然后,他湊到機槍的瞄準鏡后,壓低腦袋觀察蘇軍的動向。從瞄準鏡里可以看到,蘇軍正拖著一門迫擊炮出現(xiàn)在開闊地上,這對德軍是一個嚴重的威脅,科朔雷克把機槍瞄準了目標,正準備開火,突然,他發(fā)現(xiàn)在一個雪堆后出現(xiàn)了一頂毛皮帽子和一支步槍。
狙擊手!他腦子里迅速閃過這個判斷,同時立刻把腦袋縮回了戰(zhàn)壕下面。與此同時,一聲刺耳的爆炸聲幾乎撕碎了他的耳膜,蘇軍狙擊手的開花彈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
德軍的迫擊炮開始朝蘇軍陣地轟擊,保羅探出了頭,科朔雷克朝他叫到:“你活膩了嗎?”“我只想看看伊萬們在干么,”保羅興奮的回答,話音剛落,一聲爆炸聲推著他撞在坑壁上,驚魂未定的保羅半天才緩過勁來。
科朔雷克把三腳架上的機槍調(diào)低,再次通過瞄準鏡觀察蘇軍的情況,突然,一聲尖銳的槍聲響起,他如閃電般縮回頭,卻看見身后的保羅睜大雙眼,慢慢的癱倒下去,他左眼上方的額頭上出現(xiàn)一個拳頭大的洞,鮮血和腦漿濺在他的鋼盔上,涂滿了他的臉,流進他的嘴里,又從嘴里流出來??扑防卓擞脙蓚€急救包壓住保羅的傷口,但沒有絲毫作用,子彈把他的左后腦完全炸開了,腦后的血汩汩的流,很快就把他的頭泡在血泊里。
盡管科朔雷克多次警告保羅,但他還是再一次的探出了頭,終于成為狙擊手的目標。當醫(yī)務兵爬過來時,他對科朔雷克的建議只能是:“找個坑把他埋了吧,你不能在你朋友的尸體上踩來踩去。”
一個小時后,炮火逐漸平息,科朔雷克把保羅的尸體轉(zhuǎn)移到另一個散兵坑,那個坑里已經(jīng)躺著兩具德國兵的尸體。當他爬回自己的陣地時,看見年輕的施羅德正蹲在坑里,他奉命來接替保羅副射手的職務,“知道保羅是怎么死的嗎?”“知道,頭部中槍,”“那好,這樣你就會知道把頭伸出戰(zhàn)壕會發(fā)生什么了,”科朔雷克警告施羅德?!翱墒?,我們不是應該時不時起來觀察一下戰(zhàn)場的情況嗎?”施羅德回答。
對施羅德的固執(zhí),科朔雷克心里有些惱火,但是,除了警告還能怎么樣呢?他總不能把施羅德捆起來吧。
傍晚,炮擊減弱了,天氣霧蒙蒙的,或許,這樣的天氣會讓狙擊手看不清目標,施羅德趴在坑壁上用瞄準鏡觀察前方,但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拔覀儜摪衙闇淑R摘下來觀察情況,”施羅德建議,“好吧,那樣我們可以爬得更低一些,不至于太危險,不過你得小心點?!?/p>
施羅德縮著頭把手伸向瞄準鏡,可能被凍住了,瞄準鏡的固定螺帽紋絲不動,為了能使上勁,施羅德伸出了雙手,并無意識的把身體向上移動了一點點。
就在這一瞬間,一聲槍響,施羅德應聲倒下,子彈打中了他的左臉,從耳后穿了出去,在他的后腦鉆出一個大洞??扑防卓舜蠼?“醫(yī)務兵,施羅德中槍了”,并馬上用顫抖的手取出急救包按在施羅德的傷口上,醫(yī)務兵離得不遠,他迅速沖了過來,幸運的是他沒有成為狙擊手的另一個目標。醫(yī)務兵用繃帶把施羅德的頭纏起來,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血立刻就把繃帶全部浸透了,他趕忙又纏了一個繃帶,然而依然沒有任何作用。
科朔雷克雙膝顫抖、喉嚨發(fā)干,他緊張地問醫(yī)務兵:“施羅德還活著嗎?”醫(yī)務兵捧著施羅德的頭,觸摸他的脈搏,回答到:“或許吧,不過在這里,對這樣頭部中彈的人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們把他抬到急救站去,希望他能活著堅持到那里。”
醫(yī)務兵找來幫手,用一副擔架把毫無生氣的施羅德拉走了,施羅德成為這一天機槍陣地的第二個犧牲者。
科朔雷克卷曲在戰(zhàn)壕里,既悲痛又恐懼,盡管他伸出頭的次數(shù)比其他人都多,但要命的子彈并沒有擊中他,或許,這就是可怕的命運吧,他注定要經(jīng)歷戰(zhàn)友一眨眼間在他身邊倒下的折磨。
科朔雷克(右)與戰(zhàn)友的合影。
施羅德活了下來,那顆子彈斜穿過他的頭后才爆炸,讓他撿回一條命,他左耳后一塊拳頭大小的腦骨被打飛了,左臉及耳后留下了一個碗口大的傷痕,對他而言,戰(zhàn)爭結(jié)束了,不過,伴隨他的是無盡的傷痛和終身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