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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錘說史”
感謝各位讀者老爺?shù)囊宦分С?!雖然
名字不“BT”了,但是內容依舊“BT”!
今天大錘來跟各位讀者聽友老爺們聊一聊,外國人尤其是美國人和日本人制造的電影中,日本鬼子是什么樣的。
美國電影中的“日本鬼子”
1945年美國米高梅公司拍攝的反映中國人民抗戰(zhàn)的影片《龍種》,這幾年在網(wǎng)絡上受到熱捧,該影片由奧斯卡影后凱瑟琳·赫本領銜主演。在這部由金發(fā)碧眼的洋人扮演中國農(nóng)民的電影中,日本鬼子強暴中國婦女的兇殘、漢奸賣身投敵的猥瑣、中國人民堅決抗戰(zhàn)的勇敢,都得到了充分展現(xiàn)。
《龍種》劇照
其實,《龍種》只是好萊塢在二戰(zhàn)期間拍攝的反映日本軍國主義暴行的眾多電影中的一部。隨著1941年日本偷襲珍珠港、美國對日宣戰(zhàn)后,美國上下對日本人的戰(zhàn)爭仇恨與日俱增,好萊塢開始在影片中呈現(xiàn)“日本鬼子”的無惡不作。美國雷電華影業(yè)1943年出品的《投彈手》一片中,日軍虐待美軍飛行員,屠殺美軍戰(zhàn)俘;派拉蒙影業(yè)1943年出品的《中國》一片中,日本兵強奸中國女學生,并虐殺其父母和襁褓的嬰兒。
《投彈手》劇照
與“日本鬼子”銀幕形象對應的,就是美國被日本偷襲珍珠港之后,美國上下對日本的憤怒。這種憤怒甚至在電影中直接宣泄出來,影片《目標:緬甸》中,一名美國戰(zhàn)地記者在看到戰(zhàn)友折磨致死后,說出了一長串關于日本鬼子的罵人話,非常經(jīng)典,他是這么說:“日本鬼子是退化的動物、沒有道德的白癡,發(fā)臭的小個子野人!一定要把他們毀掉,把他們從地球上清除,把他們從地球上清除!”
《目標:緬甸》劇照
這一時期美國銀幕上的這種強烈的對日仇恨情緒,與當時美國國內對日軍侵略戰(zhàn)爭的仇恨情緒有直接關系:二戰(zhàn)時期美國海軍名將哈爾西上將的一句名言就是“殺日本鬼子!殺日本鬼子!奮勇多殺日本鬼子!”1945年4月紐約時報報道了美國戰(zhàn)爭人力資源委員會主席保羅的一段話:保羅揚言希望“完全滅絕日本人”,隨后還特別補充他指的不僅是日本軍國主義分子,還包括日本民眾。
哈爾西上將
在二戰(zhàn)背景下,美國民眾對這類影片很買賬,資料統(tǒng)計顯示,1942年到1945年間,好萊塢最賺錢的82部電影中,有10部與日本或日本人相關。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戰(zhàn)爭的創(chuàng)傷開始遺忘。1953年的《亂世忠魂》雖然寫偷襲珍珠港,主要內容卻是刻畫美軍內部的矛盾重重,“日本鬼子”只是背景。冷戰(zhàn)后特別美國與日本達成日美安保條約之后,美國電影上的“日本鬼子”形象發(fā)生顯著的變化。一方面,日軍高級將領的形象得到了刻畫。在1970年的《虎!虎!虎!》、1976年的《中途島》等二戰(zhàn)影片中,與美國海軍對壘的日本海軍高級將領山本五十六、南云忠一等,一改舊日美國戰(zhàn)爭片中獐頭鼠目的日軍形象,一個個正襟危坐氣質陰郁,這些影片的重點更多是探討美國在太平洋戰(zhàn)爭初期為什么被日本人偷襲得手,更像是勝利者為自我提高而做的檢討,“日本鬼子”成了與美軍名將尼米茲、哈爾西等人斗智斗勇的對手。
《中途島》劇照
與此同時,基層的殘暴“日本鬼子”形象則開始離觀眾越來越遠,面孔越來越模糊,反映二戰(zhàn)太平洋戰(zhàn)場的美國影片越來越多開始思考戰(zhàn)爭與人的關系,特別是戰(zhàn)爭與美國人的關系,重點轉向美國人視角下對戰(zhàn)爭的殘酷、人性的解析等問題的思考,美國人的二戰(zhàn)影片中,“日本鬼子”越來越淪落為人肉背景,在銀幕上擔任的往往是樹林中打黑槍的,基本上不會露太多臉,常常只有日軍子彈炮彈出場而沒有日軍出現(xiàn),唯一能體現(xiàn)“日本鬼子”身影的也就是夜晚時怪叫聲四起的日軍自殺式?jīng)_鋒。1999年《細細的紅線》中,絕大部分都是美軍視角,偶爾幾個日軍虐殺俘虜、被炮火震成瘋子的片段一晃而過,畫面上的美軍則繼續(xù)思考人生。這種不考慮生存更考慮人生的思路,繼續(xù)發(fā)展下去,就是2006年的《硫磺島家書》,該片中打仗已經(jīng)不是主要情節(jié),美日兩軍官兵都在思考人生。
《硫磺島家書》劇照
總的來看,“日本鬼子”的惡形象正在逐漸消退,戰(zhàn)勝日本的美國英雄繼續(xù)存在,而美國人對自己的“人性反思”則在強化?!盀槭裁慈⑷毡竟碜印边@個終極問題一再于電影中出現(xiàn)并引發(fā)主人公思考。這一點,與美國電影批判德國納粹時的旗幟鮮明有巨大差距,究其原因,無外乎美國影人對日軍侵略亞洲各國時殘酷暴行的體會不深。
《細細的紅線》海報
日本電影中的“日本鬼子”
日本反映二戰(zhàn)的電影很多。對本國“日本鬼子”的刻畫也大致可以分成兩個流派。
其一是歌頌海軍悲壯英雄式的。從宏大敘事的《聯(lián)合艦隊》、《山本五十六》等,到刻畫日本自殺攻擊隊所謂“人性”的《吾為君亡》、《沒有出口的海》等,銀幕上的“日本海軍鬼子”,基本上是有血有肉有淚有愛。多次重拍的《山本五十六》里充滿了日本海軍高級將領對戰(zhàn)爭意義的“思考”,《男人的大和》這類時髦的電影也重點刻畫幾個叛逆小青年成為炮灰之后在日本戰(zhàn)列艦“大和”號上的悲壯,美軍彈如雨下,“日本鬼子”血肉橫飛仍堅守軍艦等。
《山本五十六》
其二就是指責或歌頌陸軍對天皇“愚忠”的。如《軍閥》《決戰(zhàn)沖繩》之類,陸軍在這些影片里展現(xiàn)各種自殺方法,《決戰(zhàn)沖繩》還不忘在描繪戰(zhàn)爭殘酷的同時,一再暗示沖繩戰(zhàn)役期間死亡的大批沖繩民眾是自愿的(實際是日軍逼迫當?shù)鼐用褡詺⑸踔林苯油罋?,還組織各種婦女學生“挺身隊”充當炮灰,相關證據(jù)至今在日本沖繩博物館保存)。也有像《陸軍殘虐物語》這樣直接罵日本陸軍在二戰(zhàn)中各種非人道的虐待自己人、虐待戰(zhàn)俘的,還有像《日本最長的一日》之類揭露日本陸軍拖著日本走向絕路的。
《決戰(zhàn)沖繩》海報
之所以日本陸海軍“鬼子”的銀幕形象有所不同,一方面是歷史原因:從明治維新開始,日本的陸海軍一直矛盾不斷,其中既有直接利益分歧,也有侵略方針差異,1936年日本“226兵變”時海軍差一點要用大炮對付陸軍,二戰(zhàn)中海軍也一直視陸軍為“土包子”,對日本民眾來說,主張學習西方的日本海軍顯得更“文明”。
二·二六后臨時作為戒嚴司令部的軍人會館
另一方面則是現(xiàn)實原因:戰(zhàn)后,日本法西斯被清算的不徹底,不少日本右翼堅持“二戰(zhàn)沒有正義非正義,只是日本人輸了,才會被審判”的軍國主義思想,具體體現(xiàn)就是“如果當時聽海軍的意見,緩緩有序侵略,就好了。就是因為錯誤聽信了陸軍迅猛侵略的意見,招致各國集體反抗,日本才會失敗”這樣的觀點,糾結于“如果當初選擇海軍那種侵略,就不會今天被打得這么慘”的僥幸心理。有這樣的心態(tài),歌頌海軍英魂,嘲笑陸軍愚忠的電影同時出現(xiàn),也就不奇怪了。
日本右翼分子游行
其實,日本銀幕上還出現(xiàn)過真正的“日本鬼子”。1970年日本拍攝的《戰(zhàn)爭與人》等影片中,出現(xiàn)了“日本鬼子”進村奸淫擄掠無惡不作,遭到八路軍游擊隊痛擊等情節(jié)。這些電影代表了極少數(shù)的日本電影人,曾經(jīng)試圖反思日本作為侵略者給亞洲帶來的深重災難,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對戰(zhàn)爭創(chuàng)傷的淡忘,拼命強調日本飽受戰(zhàn)爭災難也是受害者、為軍國主義招魂的電影,逐漸成了日本銀幕上“日本鬼子”的主流。
《戰(zhàn)爭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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