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禮拜教旋覆花湯啊，我也是好奇啊試吃了一帖。這個吃的時候啊才留意到一件事情，就是我上課的時候說到這個湯呢，就說，哇！十四根蔥很多啊，這樣子講講，可是呢真的切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哇！十四根蔥很多啊，我才稍微注意下，就是歷代的那個使用這個方的中醫(yī)啊，差不多這個蔥啊都是能省則省啊，就是一般大陸的中醫(yī)如果是開這個旋覆花湯的話，蔥呢就放一根，或者是切個一段兩寸到三寸的蔥白意思意思就好了，就是真的要煮到那么大鍋也是還蠻驚人的。
那我呢是，也不是真的很對癥啊，我只是胸口肋骨這邊有一點悶悶的，其實沒有想要捶的感覺，所以我是在不對癥的前提下想要試試看而已啊，只是想要所謂的病機，就是有痰有血的淤塞想試試看。那結(jié)果呢，我倒是放足了十四根蔥，那喝進去之后呢，就覺得，哦，這個蔥啊，它的那個辣度跟花椒跟姜那些東西都不一樣。我吃了蔥，那一碗因為它是頓服嘛對不對，一次就喝下去，那就發(fā)現(xiàn)說，那個蔥的那種辣味，不是很強烈的辣味，可是細(xì)細(xì)的很會鉆，就是鉆到我的肩膀里面在癢，就是我們一般說的肩胛骨到膏肓那邊，里面全都是好像有螞蟻在爬一樣。那我就覺得說，能夠把藥開到這個地方有感覺，那這個藥還是蠻厲害的，只是我也不知道它的意義在哪里了，因為我不太對癥，所以喝完之后就跑到廁所去吐了，就是被蔥逼的，這個覺得自己的膏肓里面在發(fā)癢，然后又出一身汗，但是接下來就不知道了，就吐掉了。所以我只能說，我的這個失敗的試驗?zāi)?，讓我知道說原來那么多根蔥可以有那么大的力道，可是沒有對癥啊，所以不知道這個藥的藥效。
那么一般的話，大陸的醫(yī)生啊，開這個方子很多都不放蔥了，他就最多開一個炙甘草兩錢啊，然后茜草跟紅花跟旋覆花各三錢，大概就這樣子。那因為旋覆花湯的主證常常跟胸痹的其他主證是有混雜型的，所以呢，他們有時候也會把苓杏甘湯的結(jié)構(gòu)開進去，比如說這個方子里面再放4錢的薏仁啊，4錢的茯苓啊，4錢的杏仁啊，薏仁的話用生的，就大概這樣子的一個結(jié)構(gòu)就是一般的中醫(yī)的開法了。那么，是不是要用足十四根蔥呢？我也只能說是，如果你需要那個藥有這么大力道的話，那就用。不然的話，我剛剛說的那種縮水版的開法，基本上普通一般的情況下療效是還可以的，不一定要開那么重。
《金匱要略》11-16:：腎著之病，其人身體重，腰中冷，如坐水中，形如水狀，反不渴，小便自利，飲食如故，病屬下焦，身勞汗出，衣（一作表）里冷濕，久久得之，腰以下冷痛，腹重如帶五千錢，甘姜苓術(shù)湯主之。
【桂林本/5.47】寒病，骨痛，陰痹，腹脹，腰痛，大便難，肩背頸項引痛，脈沉而遲，此寒邪干腎也，桂枝加葛根湯主之；其著也則兩腘痛，甘草干姜茯苓白朮湯主之。
甘草干姜茯苓白朮湯方
甘草二兩（炙） 白朮二兩 干姜四兩 茯苓四兩
右四味，以水五升，煮取
那么接下來我們就要來看這個篇章另外一個比較重要的湯劑的條文，就是這個腎著病的甘干苓術(shù)湯。這甘干苓術(shù)湯也是一個很詭異的方子啊，就說照理說這個，這個病呀是說是著于腎對不對，好像要有更多一點的什么藥讓你感覺到它在走腎臟啊，走腎經(jīng)啊，可是它偏偏呢，又沒有放桂枝肉桂，又沒有放這個附子，那么就會讓人覺得很疑惑。當(dāng)然你說臨床上它有沒有效呢？臨床上倒是很有效的，所以這個方子并不是一個很差勁的沒有道理的方，可是它的道理在哪里呀？還是很詭異的。那這個我發(fā)的講義金匱條文打錯了，這一條它對應(yīng)的應(yīng)該是桂林本的5-47條，不是41條，那這個，那我們先來看一下他的癥狀。
他說腎著這個病啊，那個病人是“身體重，腰中冷，如坐水中，行如水狀”。這個人呢，他的身體是很沉重的，然后腰中，這個腰中并不一定是腰里面，就是腰那一圈，腰的區(qū)塊那邊呢他覺得沒有什么溫暖的感覺。那這個如果是腰這邊沒有溫暖的感覺啊，某個角度來講是跟腎，跟這個腎經(jīng)，足少陰腎經(jīng)并不是那么直接的有關(guān)系，一般來講這個環(huán)著腰部一圈會冷，那個是帶脈的病啊！
那么，如果要再說平行文獻的話，比如說《難經(jīng)》里頭講帶脈有病的話，他是“腹?jié)M，腰容容若坐水中”，就覺得好像這個人下半身好像泡在水里面那種，好像陰陰濕濕冷冷的那種身體感，而且有沉重的感覺。其實別的文獻都不稱之為腎著，就是都是稱之為帶脈病，那我們這個也知道一下啊，因為這個方子的確也可以說是治帶脈病的。所以他就覺得啊，好像是這樣子的一個身體感。
然后他說“形如水狀”。這個“形如水狀”這個用字啊非常之貼切，可是也非常的曖昧，因為如果一個人他有水病的話，他就會腳腫啦、腿腫啦、臉腫啦，是不是？那就是有水狀，沒有什么如不如的，是不是？那如果你說真武湯的那種水毒病的話，那他也會有充分的水的癥狀出來。那什么叫做如水狀呢？我想這個如水狀的感覺，他的癥狀是這樣的，就是這個病啊，臨床上面遇到那個人真的大水腫的機會倒沒有很多了，如果你真的遇到大水腫的話，還是什么附子啊防己啊麻黃這樣開下去。那到底什么樣的水腫稱之為如水狀呢？那就是他可以有一點腫，可是不是真武湯證的水毒，而是這個人他可能早上起來的時候覺得眼泡泡的，然后覺得好像手腳有一點發(fā)脹的感覺，大概就是這種程度，那真的水腫病就另外有水腫的醫(yī)法了，就用不到這個湯了。
然后呢，他說，反而“不渴，小便自利，飲食如故”，這個地方呢，他一般來講如果是一個水代謝不良的病啊，同學(xué)聽到這個，如果聽到這個病人是小便不利，對不對，或者是口很渴，那這樣聽起來就會覺得對啊跟水有關(guān)系、跟腎有關(guān)，或者跟肺有關(guān)系。可是偏偏這個腎著病呢，他是又不渴，尿呢又很尿得出來的。那當(dāng)然這個小便自利啊，后代也有很多的推擴的說法，就是我們看張仲景的原文呢，只能夠看到說，他說這個人是小便是通的，但是也有人會過度解釋一點，把他解釋成說，這個藥方啊是治療小便太通的，所以有的時候一些遺尿病或者頻尿病會用到這個方，我等一下后面再來講啊。
那么，小便自利呢，就好像這個泌尿系統(tǒng)的腎沒有問題，然后呢，這個水氣輸布到上面讓你嘴巴不要渴的這個水道的功能也沒有問題，所以基本上泌尿的腎沒有問題。然后上焦的水循環(huán)沒有問題。然后他又說“飲食如故”，飯吃起來感覺怎么樣??？誒，照吃，好好的，那這樣子中焦也沒事對不對？所以他就說病屬下焦，這個下焦其實也不是嚴(yán)格定義的這個上腔中腔下腔的下焦了，因為如果他的病是真的是在下焦的話，他小便會不利呀，對不對，所以他這個下焦就比較是，就是病是在這些重要器官啊之外的，好像是更下面一點更外面一點的什么東西。但是這個什么東西啊，我想以古時候的人的科技也搞不太清楚，不要說古時候人的科技，我們今天人的科技也搞不太清楚。所以呢，他就只能夠，我們就只能夠假設(shè)一個象征物，就是假設(shè)這個病是這樣的一個畫面，然后來處理他。那我們假設(shè)的象征物就是覺得，好像這個人有寒氣或者水氣黏著在他的腎臟，或者是照桂林本講的，就是寒氣攻進了腎之后呢，它會著于腎經(jīng)，但是這個到底這些象征符號到底是不是絕對的正確？那這都是很難說的。
然后呢，他就講，接下來他解釋說這個病是怎么來的，他說“身勞汗出，衣里冷濕，久久得之”，這個比較不像是風(fēng)濕病那種一次兩次的受濕就感染，他比較是這個人呢，出了汗，或者是處的環(huán)境是濕的，然后慢慢慢慢被這個濕冷的氣啊侵進來，所以張仲景給他的病因是受冷太久，或者是淋雨沒有擦干這些慢慢累積出來的，所以說來也可以算是風(fēng)濕類的病，對不對？就是他好像汗孔被閉住了，然后這個寒氣倒塞進來了?？墒撬挥酶阶佑植挥霉?，然后又不用麻黃，所以跟我們的這個一般的這個風(fēng)濕的打法啊有那么些不一樣，所以這讓腎著病變成一個很特殊的一個東西啊。
那么，他說“腰以下冷痛，腹重如帶五千錢”，就是他這個人的癥狀，他可以下半身，所謂腰以下就是從腰到腿到腳覺得發(fā)冷，或者發(fā)痛，當(dāng)然他的主證，主要的感覺應(yīng)該是沉重或者行動不太爽利的那種感覺。那么，這個地方他說腹重，也有的版本是說腰重，就是腰上好像掛了五千錢。那么漢代的五千錢是多重?。楷F(xiàn)在的
那么，可是呢，我們把這些主證都順過一遍了啊，你看這個藥，甘草白術(shù)各2，干姜茯苓各4。那你說干姜開到4這么重了，有一些醫(yī)家會說干姜你開到4啊味道也蠻濃的了，那味道那么濃的時候它就可以走到人的經(jīng)脈上面去溫經(jīng)去了，就是有此一說。那么茯苓開到4的話，像真武湯啊，如果小便不利茯苓就會開到4，就是加減法嘛，少陰病的加減法，所以一般來講，還是把茯苓當(dāng)做是調(diào)節(jié)這個膀胱氣化的藥啊，姑且這么想。但是實際上這個藥很怪，因為呢，我們現(xiàn)在啊，再稍微退開一點點來看這個方的主證，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病人他沒有太明顯的實質(zhì)上面的肉體的清清楚楚的難過，比如說你說風(fēng)濕病的病人他那個風(fēng)濕是真的很痛，然后可以讓人用檢驗的方法知道他身體哪里在發(fā)炎之類的，或者是他的關(guān)節(jié)有變形等等，但是腎著病這些東西都不多。腎著病啊，簡單來說就是你如果去西醫(yī)院那邊，叫他檢查你的腎著病，他到最后會跟你說什么你想，你要不要看精神科？對不對，因為就是驗不出什么名堂嘛，對不對，沒有什么實質(zhì)臟器的問題。
所以這個腎著病的甘干苓術(shù)湯啊，它的作用點啊，它治的那個腎臟啊，或者腎經(jīng)我就一直覺得很奇怪，好像是象征符號的替換物而已。實際上它在治的東西，以這個腎著病的癥狀來講，好像是腰啊脊椎那邊的這個神經(jīng)，或者是神經(jīng)的反射機能這些東西，就是這個人主觀的覺得腿好重，那這個東西不一定是實質(zhì)的物質(zhì)肉體的疾病。那如果我們用這個角度來看腎著湯的話，那它的這個藥味的組合呢，就好像是比理中湯啊更加的著重在氣的運行的那種調(diào)子。那我從前在講到什么用理中湯之類的脾胃的方啊來治療男人的這個性功能問題，好像也在說其實就是脊椎后面這些神經(jīng)啊，有一些比較重要的功能剛好在脊椎上，那那個地方如果離什么脾腧胃腧比較近的話，那你就用脾胃的藥啊，把這個背后的膀胱經(jīng)的經(jīng)氣疏利了，這些東西搞好了的話，那就有希望好起來。
所以我覺得這個腎著湯它比較是透過中醫(yī)這個腧穴跟臟腑的關(guān)聯(lián)，然后呢，那茯苓放多一些，那干姜茯苓放多的話，它其實比較是走這個背后的這個太陽區(qū)塊，就是膀胱經(jīng)的運行的區(qū)域去處理這些事情。那么我就說，它可能到最后是處理好了一些今天的所謂的神經(jīng)上面的一些問題，甚至可以上到這個眼腦那個地方，那一塊地方的神經(jīng)的問題。可是呢，當(dāng)它處理好了之后，你感覺是，哦，我的腿輕了這樣子。但是這個說法有沒有瑕疵呢？我覺得還是有，因為我剛才的說法它本身的瑕疵是在于，有些人他的腎著病就是如同張仲景所說的，就居住的地方有濕氣有寒氣，多一證就有一證。那那樣子的話，比如說有些人他的腎著病就是到了梅雨季節(jié)的時候啊就發(fā)作了，那發(fā)作了就吃一帖腎著湯，那吃了也就好了啊，這是常常有的臨床案例。那所以，那我說遇到空氣濕了所以發(fā)作了，所以吃帖腎著湯就好了，所以你把它跟濕氣來相提并論也是對的對不對？所以我們把它跟風(fēng)濕看做是一個比較靠近的疾病，那也無可厚非啊，我只是說我不能夠很確定的知道這個著于腎經(jīng)著于腎啊，它到底它的實質(zhì)上的問題是什么。當(dāng)然他說這個癥狀說什么小便自利又不渴，那你就知道他并不是實質(zhì)的內(nèi)臟有受傷對不對。那像是如果你是受了風(fēng)寒那個腎臟直接受傷了，那根本常常是尿不出來的對不對，所以那那個又不一樣了。
那但是因為腎著湯是這么的不容易了解啊，所以歷代的注家就是也為它呢又開創(chuàng)了，也不是開創(chuàng)啊，就是又為它說了一個還蠻有名的話，應(yīng)該是尤在涇啊，尤怡的《金匱要略新典》講的吧，他說這個叫做燠土勝水法，就是說這個藥味的其實大部分都好像是跟脾胃比較有關(guān)系的，他就覺得好像人的腎的機能不好的話，你這個要用克水的土啊去處理他。但是這個同學(xué)何必抄呢對不對，這燠土勝水法寫在這了，你說下次我遇到什么狀況要用燠土勝水法啊，我也搞不清楚啊，反正差不多差不多實脾散我還會開啦，對不對。但是這種五行相推的東西，說來啊，我也不知道該稱作是在行還是不在行啊，就是研究到后來就變成完全不知道他在講什么了。
那這個湯呢，我們一般有些人是叫這個甘干苓術(shù)湯叫腎著湯，但是呢，如果你考究一點的話，甘干苓術(shù)湯并不是搶先注冊登記成功的腎著湯。就是我們實際上古醫(yī)書里頭叫作腎著湯的還比這個方子還多一味杏仁啊，才叫作腎著湯。就像是從前說那個什么芍藥甘草湯叫去杖湯，但是實際上還要加一味什么才是去杖湯，就是有這種名詞考據(jù)上面的小小事啊。
那么，那我們現(xiàn)在呢，來看一看這個甘干苓術(shù)湯在臨床上面呢，我們可以怎么用啊。首先是如果我們假設(shè)這個病真的是走在腎經(jīng)上面，其實這個假設(shè)不太妙，這桂林本說那個寒邪著于經(jīng)啊，著于心經(jīng)的時候就是心經(jīng)的上面在痛；著于肺經(jīng)呢，那就是肺經(jīng)那一條肺經(jīng)上面在痛，什么手肘外側(cè)啊手肘內(nèi)側(cè)，那是很清楚的著在哪一條經(jīng)上的。可是你說著于腎經(jīng)是膝蓋后面痛的話，那就有一點不是那么乖乖走在那一條腎經(jīng)上的感覺了，因為膝蓋后面還是膀胱經(jīng)走得多一點，就是腎經(jīng)還是沒有剛好在膝蓋的正后方?？墒悄I著病的患者膝蓋后面不舒服就是那一整坨都不舒服，所以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是著于腎經(jīng)?？墒悄?，如果是著于經(jīng)的這個理論存在的話，那也有人建議說這個干姜啊不妨用炮姜，說炮過以后那個姜的氣性會比較陰柔一點，比較能夠去通經(jīng)，就是這樣子，所以有些人說腎著病的時候你用炮姜的效果比較好一點。那大陸也有老中醫(yī)是喜歡在里面加一味獨活來走督脈，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補強這個方子的藥性。
那這個方子呢，它的結(jié)構(gòu)上面，里面包含了我們從前講這個治療肺中冷的這個快要肺萎的那個肺冷證的這個甘草干姜湯在里面，所以甘草干姜湯能做的事情啊，這個甘干苓術(shù)湯也有某一個層面是特別能干的。比如說我們說肺里頭肺氣太冷太虛的時候，人會容易小便失禁對不對，那么這個方子呢，到現(xiàn)在被拿來當(dāng)做治療小便失禁的情況成功的還蠻高的。比如說有一個大陸醫(yī)生啊，拿這個方子治過一個女人，她是，不知她是什么神經(jīng)功能的混亂啊，她只要一聽到流水聲就會遺尿，那這樣子的話，吃腎著湯可以把她止下來。然后呢，如果有的人他是膀胱啊，這個好像不太聽他的使喚，那中醫(yī)是叫胞痹啊，就是我們那個水胞呢有麻痹的現(xiàn)象，就是他是小便不流暢的那種。那而且他如果體質(zhì)是寒的，你比如說他如果有一個兼癥是他很容易天氣變化就流清鼻涕的話，那這個甘干苓術(shù)湯可以用。那像過了童年還在尿床的用這個方子，就是過了兒童時代尿床的那還可以再加附子啊，所以來來去去呢跟人的這個泌尿的那個神經(jīng)跟反射那一整套結(jié)構(gòu)，現(xiàn)在用這個方還算是順手的。
然后呢，你說治療這種遺尿啊，有效可以調(diào)整神經(jīng)，那推擴一點如果這個男的有遺精的問題呢？那也可以啊，就是多多少少是幫得到的。那么，還有像是男人說遺精的話，那劉渡舟在世的時候也治過這個女人的帶下病，就是照理說你看到這個帶癥好像是黃的、有點發(fā)炎、有點臭味的。可是他一把那個女人的脈說，誒，這個脈是又沉又緩啊，濕濕冷冷的體質(zhì)，那就知道這個即使是黃帶呢，它也是濕冷的體質(zhì)堆出來放壞掉了，那既然這樣的話就用腎著湯啊。那我們前面講到這個腰腿的主觀感覺的這個主證，如果順便能夠抓到一些的話，那開起來就會比較打得準(zhǔn)，就是比較會有效。那么，所以這個湯呢我覺得我就這么淡淡的講，因為仲景方啊直到現(xiàn)在他的療效都還是在推擴之中，對不對，就是我不太好意思說只有這樣才能用這個方，就是如果同學(xué)在生活中看到某些狀況覺得好像調(diào)子有對到的話，那就不妨來用用看啊，這個方子吃個一兩次也是吃不壞的方啊，那這個就這樣了。
《金匱要略》11-17：腎死藏，浮之堅，按之亂加轉(zhuǎn)丸，益下入尺中者，死。
接下來我們看金匱的11-17條啊，腎臟死翹翹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呢？我們健康的腎脈啊是沉而很安穩(wěn)的啊，就腎脈通常都比較沉一點，那浮上來的話這個人陽氣都是很虛了啊。那這個沉穩(wěn)的腎脈呢，我說脾胃之氣還在的話它是比較有柔和的調(diào)子，那可是呢，如果這個人腎已經(jīng)死掉了，你按上去那個腎脈就硬邦邦的。他怎么說呢？他說才把上去浮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到硬邦邦的東西了，好像太浮了一點了。那“浮之堅”，那按到底下呢？“亂加轉(zhuǎn)丸”，那有直接的白話解釋說好像是轉(zhuǎn)動的彈丸，就是好像一坨一坨的什么東西的感覺。那也有人說這個按上去硬邦邦到底下啊有滑脈，就是滑脈有的時候你把起來也是一坨一坨的感覺，不過滑脈倒不是標(biāo)準(zhǔn)的腎死脈了啊，其實我們只是參考而已。然后他就說“益下入尺中者，死”，我們一般如果是把手腕的話啊，寸關(guān)尺這么定啊，也不會再太努力往下把，再努力往下把也沒什么東西好把。可是呢，如果是腎臟要完蛋的話，他說你再繼續(xù)往下把發(fā)現(xiàn)那個腎脈還一直在往下，那是這個人的陽氣渙散，那個陰氣這樣一條繃在那邊，那大概是不行了。那我也說過，這只是人要死的諸多脈象的一種啊，那這個實際上把的時候呢可能還有別的花樣。
【桂/3.93】 師曰：熱在上焦者，因咳為肺痿；熱在中焦者，為腹堅；熱在下焦者，則尿血，或為淋悶不通。大腸有寒者，多鶩溏；有熱者，便腸垢。小腸有寒者，其人下重便膿血；有熱者，必痔。
那么金匱接下來那個11-18開始，就是什么三焦跟積聚的問題，那這個同學(xué)要看金匱也可以，要看回這個桂林本也可以啊，就是文字有少少的出入但是都可以的。那么，這個金匱的頭兩條的順序跟桂林本的那個3-93、3-94的這個順序啊是顛倒的啊，不過反正這個他的理論的陳述并沒有太多的次序性，所以先看哪一條都可以。
那我們就來先看一下金匱的11-19條好了，那這個11-19條也就是桂林本3-93條，看一下。他說，
他就說，那接下來就講大小腸啊，那這條也是蠻特別的，在講完三焦又講大小腸，大小腸跟三焦到底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啊？那么他就說大腸如果是寒的話就多鶩溏，鶩就是水鳥類的東西，就是像鴨子大便那個樣子的拉稀。然后如果是大腸有熱的話，你拉出來的大便會有一點粘液，臭臭的覺得不干不凈，那這也是常識范圍。
那接下來他說小腸寒的人呢，他會“下重便膿血”，那小腸熱的人呢會痔瘡。那最后這一句關(guān)于小腸的寒熱啊，歷代就不太舒服的讀者就多了。因為我們痔瘡是長在大腸的末端是不是？有的人就在想說這跟小腸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想哦，也不能說完全有關(guān)系，也不能說完全沒關(guān)系。因為雖然痔瘡它是在大腸的末端，應(yīng)該是直腸的末端啊長這個東西，可是它的這個病因通常是這個人的血分比較有濕熱的毒氣，對不對，那這個濕熱的毒氣是哪里來的呢？你要說小腸來的也不能說不對，因為大腸本身的機能是很單純的，所以只能，所以痔瘡的來路是怎么樣呢？就是，但是我們現(xiàn)在的痔瘡藥，就是有幾個藥都是專病專藥了，所以也看不出它的那個作用在小腸多一點還是大腸多一點，所以這條這句話就先存疑啊。但是這個腸子的熱呢，我們一般的話就是大腸產(chǎn)生的熱量并不大，反而是小腸產(chǎn)生的熱量很大，所以你說上這個火，說不定火的來源真的是小腸也說不定。
那他的前一句呢，他說小腸寒的人啊就會“下重便膿血”，那這個如果是單純的便膿血的話，少陰桃花湯，桃花湯這個其實下重的感覺并不激烈的，就是不太有發(fā)炎的?？墒巧訇幪一C你能不能說這個人是小腸寒呢？其實可以耶，因為那個地方溫度就是靠小腸來維持的，但是他又加一個“下重”，代表是厥陰病了。那如果在厥陰的框架來看，厥陰病是怎么樣？一個人陰陽分裂是不是？那么，陰陽分裂就好像這個人上面的心火下不到小腸，因為人的心火要到下焦來讓人體能夠陰陽調(diào)和，就是他要拿小腸當(dāng)一個轉(zhuǎn)接站嘛。所以你說小腸寒如果用厥陰病的角度，完整的下重便膿血是厥陰病，那這樣子的話他的心火不能到小腸，這是有可能的，所以就以病機學(xué)來講的話，勉勉強強就是都還能夠過關(guān)了。當(dāng)然像是日本的XXX啊就看到這里就吼了：啊這是大腸小腸寫反掉了。就是大家都有各自的意見，像有人會把小腸寒單純的看作是一個人很虛冷的體質(zhì)，說是這個人他是氣虛下陷所以有脫肛的現(xiàn)象，所以會下重。那這些都是一家之言啊，就是看過就算了，反正這種有疑點跟爭論的條文我也不能夠太用力。
【3.94】 問曰：三焦竭，何謂也？師曰：上焦受中焦之氣，中焦未和，不能消谷，故上焦竭者，必善噫；下焦承中焦之氣，中氣未和，谷氣不行，故下焦竭者，必遺溺失便。
那接下來呢3-94 ，這個問答呢，他說“三焦竭”是什么意思??？這個三焦如果枯竭沒有氣的話會怎么樣??？是怎么一回事？那這個竭字有一部分的研究者認(rèn)為這個竭字其實是惡字，他就說這個其實不是這個三焦真的什么都沒有，而是三焦不通暢，有所阻礙停止不通的時候。那這個是怎么樣的狀況??？所以你要說竭或者說惡，其實看后面的文章會覺得不必太計較。他就說，我們?nèi)四?，在某一些?jīng)典的論點，就說人的中焦啊，吃飯得到了氣之后，他這個氣會輸布給上焦，輸布給下焦，就是有此一說。那他就說，上焦是來自于你中焦把氣輸布上來，那你的中焦不太調(diào)和的時候呢，就會吃飯不能充分的把食物里面的這個能量吸進來，所以呢，才會變成這個氣呀到不了上焦，這個人就會容易曖氣啊，這個會嗝氣或者是打嗝這樣的狀況。那他就說那下焦的氣呢也是從中焦來的，那中焦的氣如果走得不好的話呢，他的食物吸收到的能量也不能下到下焦，所以下焦就沒有氣了，所以呢，他就會大小便容易失禁，這樣的問題。
那《金匱要略》的最后有多一句話，他說“其氣不和不能自禁之，不須治，久則愈”。他就覺得說這樣的問題呢，你其實不一定真的是下焦有什么問題，或者上焦什么問題，而是你要等他中焦的氣送到了，自然就沒問題了。那這個，但是你說他的這個不須治真的是完全不用調(diào)理嗎？我想可能他的意思是說呀，人的系統(tǒng)是一個整體的，你不要看到上腔有問題或者下腔有問題，你就只針對那個地方去做處理，他這樣子很可能會反而造成失敗。那我們現(xiàn)成的佐證就是剛剛講的這個甘干苓術(shù)湯啦，對不對，甘干苓術(shù)湯它都是中焦的藥，可是它治的卻常常是這個下腹部的前陰的失禁，對不對。那這個，所以好像的確是我們的身體是有的時候是治中焦就可以調(diào)整到上焦，像是肺部的這個咳嗽的問題，其實你吃的藥還不是從中焦暖起對不對，再暖到上腔。那這樣的一個狀況呢，大家可能也都曉得了，所以就念過就好了。
【3.95】 問曰：病有積，有聚，有氣，何謂也？師曰：積者，臟病也，終不移處；聚者，腑病也，發(fā)作有時，轉(zhuǎn)輾移痛；氣者，脅下痛，按之則愈，愈而復(fù)發(fā)，為氣。諸積之脈，沉細(xì)附骨。在寸口，積在胸中；微出寸口，積在喉中；在關(guān)者，積在臍旁；上關(guān)上，積在心下；微出下關(guān)，積在少腹；在尺中，積在氣沖；脈出左，積在左；脈出右，積在右；脈左右俱出，積在中央。各以其部處之。
那接下來他3-95條這個積聚和氣，那又是常識問題了，所以也是念過就好。他說我們?nèi)绻砩先绻幸慧鐤|西的話，那一坨東西要怎么分，它是積還是聚？還是鼓氣呢？那這個積啊跟聚，我們后來的中醫(yī)常常都是寫徵瘕，對不對，那這個徵啊就是有聚積的一坨東西幸而有徵的，那瘕呢就是好像是來騙人的一樣，是個虛晃一下的東西，那積聚跟徵瘕就是積對的是徵，聚對的是瘕。那這是怎么樣的一個情況呢？就是如果你的身體啊，真的是長了一塊腫瘤了，那腫瘤天長地久的都在那邊，那這樣叫作積，就是具體有形的。那瘕的話呢，我想從前也聽到過一些婆婆媽媽這樣說，就是說她的那個子宮能夠拍到有一個腫瘤，可是這個腫瘤呢，她這個月啊跟老公在家里面摩擦很多，就是覺得這個男的應(yīng)該被殺千刀然后棄尸，那她的那個腫塊就變大。然后過了一個月，她可能老公出差兩個月沒回家，她在家里面每天看電視過得很悠閑，然后她那個腫塊就變得小到幾乎驗不出來。就是那是一個人的好像氣脈通不通順會影響到那個東西，那個腫塊的大小。那我們?nèi)祟惖难苣兀鋵嵤情L得很快的，也退得很快的，就是你什么地方需要血管它就馬上就長過去，然后做完工就收掉，所以，因為人體有一些組織是可以迅速的長出來或者消失掉的，所以如果你只是氣脈的運行不通的話，那你的腫瘤就很可能來一下去一下。那這個，所以他說“積者，臟病也”，其實這個臟啊，或者說后面講的這個聚是腑病，這個臟或者腑我都會想說，它是一個象征符號的說法還是真正的內(nèi)臟有?。慨?dāng)然我們中醫(yī)的內(nèi)臟已經(jīng)是玄學(xué)的范圍了，所以不能這么說?？偠灾绻〉煤苌?，已經(jīng)必然會有那個現(xiàn)象出來的話，那那個一坨就不會動了，那如果他病得比較淺，好像就是氣通不通的問題，那他就是“發(fā)作有時，輾轉(zhuǎn)移痛”，就是好像有時好有時候不好，有一些沒一下的。
那至于說鼓氣呢，他說“脅下痛，按之則愈”。就是我們講過這個宿食病，對不對，有些食物他在身體里面沒有消化好就爛爛的一坨食物在那邊，那塞在哪里哪里就不舒服。那他就說脅下痛啊，這個脅下痛的話也不一定要想什么少陽不少陽的，那個大黃附子細(xì)辛湯不是專治脅下痛嗎，那幾乎就是在治腸子轉(zhuǎn)彎的地方啊。那這個食物在幾個腸子轉(zhuǎn)彎的地方塞到了，那你按一按會覺得好像可以幫他舒服一點，可是呢，又沒有辦法完全讓他舒服。因為通常這個宿食病還是要用一點下藥對不對，把它打下去的，那這樣的狀態(tài)那就是吃進來的飯菜啊憋在那邊的鼓氣，食物堆壞了，那這個跟腫瘤類的又不太一樣，就是這樣子說一說常識題。
那接下來呢，他就說“諸積之脈”啊，就是你真的有腫瘤病的時候，那個脈象是怎么樣的？那“諸積之脈”是“沉細(xì)附骨”，是不是沉或者是細(xì)我倒不敢講，可是附骨脈的的確確是把腫瘤很好把的，很好把的一個脈象。那這個積呀，也要看他是廣義的積還是狹義的積啊，就是狹義的積就是一定要有腫瘤才算；那廣義的積的話，那我們中國人是什么肝臟的氣積起來叫作肥氣，什么心的積叫伏梁，然后什么腎積叫奔豚，就是那些比較不一定要長腫瘤，但是那個臟里面有堆積什么東西，氣血不通，那有時候也可以看進來。但是如果是那種廣義的積聚的脈就不一定是附骨脈，可能你是把到弦脈或者是滑脈，就是知道那里有痰啊或者有瘀住的東西。那么附骨脈是那種你把到這個，我們一般把脈就知道對不對，就是按下去貼到骨頭的時候，基本上那個血管就被你壓到感覺不出那個脈的跳動了，壓斷了。那可是有癌癥的人你按下去，他真的就在那個緊貼在骨頭的地方能夠感覺那個脈，哎喲，按到骨頭的時候反而還很有力。那這樣的附骨脈他就說，如果呢你是把你的寸口呢把到的話，那就是胸中有憋住的東西有積啊，那這個積你說肺癌也是，然后廣義來講的話，胸痹病啊，那個痰啊堆得太多了，有時候也會把到嘛，不是那么清楚的附骨脈，就是滑脈，沉滑的脈之類的。
那這個，那如果呢他說，如果你把到的那個附骨脈呢是比寸口還要高一點的話，那這是喉嚨里面有積，就是這個喉嚨里面有癌病啦，或者是講輕一點的話半夏厚樸湯治的那個梅核氣啦。然后“在關(guān)者”，就是如果你是中焦的位置把到的話，通常都是積在肚臍啊附近了，那么如果是在關(guān)跟寸之間，他說“上關(guān)上”，他說是“積在心下”，就是你如果要把得稍微高一點的話，那就是這個位置啊有不對的，那這個伏梁啊脾氣啊在這個地方。然后呢，“微出下關(guān)”，就是如果你把到啊是在你的關(guān)跟尺之間的話，他說“積在少腹”，這個臨床上也還是對呀，就是如果是你覺得你的肝脈跟腎脈之間有那個一坨什么東西的話，其實那個病不在肝也不在腎，但是可能你的那個小腹這個地方啊那個，就是說是厥陰病的區(qū)塊也對，說是有些人他有一些發(fā)炎反應(yīng)他淋巴會結(jié)一坨一坨的，那那些一坨一坨的出現(xiàn)的時候就是肝腎之間，就是關(guān)跟尺之間可以把到那個積在少腹的。
那這個“在尺中”呢就“積在氣沖”，這個氣沖到底是在講哪里，其實我也不太敢說啊，但是不一定是指腎臟，有的時候啊腸子長腫瘤啊、卵巢長什么東西、這個陰道長什么東西的時候還是那邊把得到的。然后就說你也可以看左右啊，就是如果是左邊的手把到的話，就是這一坨東西長在左邊，右邊的手把到的話就在右邊。不過這個把脈法說起來已經(jīng)不是仲景脈法了，就是把寸口才有，就是我們把手腕才會有這些形容，這些陳述出來啊。那他就說如果左右都把得到的話，代表那一坨東西長在中間啊。然后呢，那你就知道它的位置的話，那我們就中醫(yī)書里頭有說，這個東西是在哪里在哪里它稱之為什么，然后有哪些癥狀會看得到，那你要怎么打它啊，這是《難經(jīng)》里頭也有的。那等到我們《難經(jīng)》里有的東西，等到我們后來平脈辯脈法可汗不可汗之類的內(nèi)容，說什么動氣在上不可發(fā)汗什么動氣在哪不可發(fā)汗，就是你肚臍的上面一旁左邊右邊有一些跳動，這些問題的時候，那大概都各有各的這個心肝脾肺腎的對應(yīng)，那那個時候就是再來確認(rèn)再來處理。那實際上操作的時候是不是要那么復(fù)雜，就是說要分得那么細(xì)，有的時候有些方都是什么地方有腫塊也是通用的了對不對，比如說全身的淤血大概大黃蟅蟲丸都有點辦法吧，那脾腫大是鱉甲煎丸特別行，那當(dāng)歸芍藥散跟桂枝茯苓丸又是全身都可以用的，那么還有陳無擇里面那個五臟積的方子都已經(jīng)給過同學(xué)了，就講義隨便翻一翻了。
那么這樣子的話，我們就等于在上雜病例的時候順便也把《五臟風(fēng)寒積聚篇》上完了，那么我們就來進入《金匱要略》里頭的百合狐惑陰陽毒這個篇章啊。那這個百合狐惑陰陽毒啊，張仲景把它放在同一篇里面，如果我們是一個從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角度來看的話，可能會覺得有一點突兀。怎么講呢？就像你說痙濕暍三篇啊痙病是太干嘛，那濕病是太濕了，暍病是太熱了對不對，就是從某個角度它有一個病機上面的這個很漂亮的排比跟脈絡(luò)。
可是呢，百合病是神經(jīng)衰弱；這個狐惑病是爛嘴巴、爛陰道、爛肛門；那這個陰陽毒病啊是對應(yīng)到紅斑狼瘡，或者是黑死病也就是鼠疫。那你就會覺得好像以現(xiàn)在的疾病框架來講啊是拉得有一點太開了?？墒悄兀绻阍敢庠弿堉倬暗脑?，你也可以看到，就是百合病跟狐惑病啊，他一開始的陳述主證是很像的，也就是說，這兩種病雖然一個是精神病，一個是免疫系統(tǒng)的病，可是一開始的癥狀呢都有一點，我隨便講啊，就是有一點，比如說像是少陰病的調(diào)子，就是想睡覺啦可是又睡不好啦，人變得有一點失志啦，心煩啦，就他的那個整個疾病方式跟少陰病很像。所以張仲景可能在那個年代他的臨床他的感覺會說，一開始覺得是這個人就是要用附子的那種人，然后后來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啊，之類的。
但是，其實百合狐惑陰陽毒啊，歷代的醫(yī)家在處理這個議題的時候都有，不要說都有，多多少少都有提到，為什么這些病都有少陰病的調(diào)子？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說百合病這種神經(jīng)衰弱它是一種精神的疾病的話，那么狐惑病跟陰陽毒病啊，其實多多少少都還可以算作是一個人的免疫機能失調(diào)病。那如果是關(guān)系到免疫機能失調(diào)病的話，是不是又會跟這個人的心情啊、壓力啊、情志有關(guān)系？所以古時候當(dāng)然沒有免疫這個說法，古時候你病發(fā)得多重我們就覺得你的身體的毒越多對不對？可是我們反過來想，這些看起來毒很多的病啊在今天的醫(yī)學(xué)來說，就是這個人的免疫機能比較差，所以感染得會特別的兇。但是我也不能說這絕對是免疫病，因為陰陽毒這個病呢，在清末明初的時候，那非常有名的是把這些方子用在鼠疫的這個病，那鼠疫黑死病的話，那你人健壯不健壯其實得了也都不太妙嘛是不是？你也不能完全把責(zé)任歸咎于免疫機能啊，他是一個比較外來的細(xì)菌感染的疾病。那么，那大概這個框架稍微這樣子淡淡的順一下。
【13.1】百合病者，百脈一宗，悉致其病也。意欲食，復(fù)不能食，常默默，欲臥不能臥，欲行不能行，飲食或有美時，或有不欲聞食臭時，如寒無寒，如熱無熱，口苦，小便赤，諸藥不能治，得藥則劇吐利，如有神靈者，身形如和，其脈微數(shù)。每溺時頭痛者，六十日乃愈；若溺時頭不痛，淅淅然者，四十日愈；若溺時快然，但頭眩者，二十日愈。其證或未病而預(yù)見，或病四、五日始見，或病至二十日，或一月后見者，各隨其證，依法治之。
那我們來看一下百合病是什么癥狀,那這個張仲景也是好趕啊，他一開始先不說癥狀，先說病機，可是他這個病機呀，很可能是連他本人也不知道在講什么的病機。他說百合病呢，就是“百脈一宗，悉致其病”，就是全身的經(jīng)絡(luò)啊一起都不對勁了。那可是他說一宗對不對？那歷代的注家就想了，這個脈呀要匯聚在一個什么宗上面才對呀？那當(dāng)然我們中醫(yī)最俗的俗話就是百脈朝肺了，是不是。那，但是脈的源頭呢，我們又有說是心主全脈對不對，所以你說這個病是病在心還是病在肺呢？可能在中醫(yī)的病機學(xué)里啊，說心也是對說肺也是對，因為百合病的標(biāo)準(zhǔn)方劑是百合地黃湯，那地黃是涼心血的嘛，對不對，百合是清潤肺氣的嘛，所以心跟肺都有治到。那這樣的一種病機推論呢，一直以來中醫(yī)就大部分都這樣說了。
可是，我們臨床在治百合病的時候抓主證卻是怎么抓？我們并不是在抓這個人心怎么樣肺怎么樣，而是這個人小便黃紅才是百合病的主證，然后他又繼續(xù)給了一些主證是尿尿的時候頭會痛代表是怎么樣的百合病，然后又說尿尿的時候頭不痛，可是頭昏，那又是怎么樣的一種百合病，所以百合病的主證說來說去都跟排尿的主觀感覺有關(guān)系。那么，這樣的話，那個說心說肺的那個理論呢，就不得不讓人覺得有點懷疑，就是你說這個人肺呀太熱太燥，那我們《咳嗽篇》那些方劑還不夠嗎？你要潤心潤肺，你用炙甘草湯不行嗎？那為什么要用到百合呢？這個病啊，說起來地黃也好，什么百合雞蛋黃也好，百合知母也好，那些百合之外的其他的藥都是外掛的了，基本上就是這個病你每天煮百合一直吃一直喝，那當(dāng)茶也好，那吃到后來會好?？墒墙^不是每一種精神衰弱都可以用百合方，你要有他那幾個重要主證都有。
那這個病機仿佛是亂掰出來的這個百合證，那當(dāng)然也有人會說啦，說是這個病神神怪怪的，是不是因為人的肺中間是藏魄，說是當(dāng)一個人肺干掉了，得不到滋潤的時候魄會開始受傷。那魄受傷了，我們說魄是在中醫(yī)的分類認(rèn)為是人死掉以后要用的能量，所以可能會跟另外一個世界有些互動，但是這些說法我都要說，我讀了可是我不會覺得很有信賴感，因為你總是可以有一些反證，你會說那為什么不是那個湯，為什么不是另外一個藥這些問題。那也有很多人會用那個肺為水之上源的理論說，哦，因為肺怎么樣這個人小便不利，可是這個說法也是有點勉強的。那如果這些病機論，就是講到心肺的病機論都有一點，當(dāng)然一定是這個藥跟心肺有關(guān)系是沒有錯，可是心肺有病不一定會形成這個百合病啊。
那如果我們要找平行的文獻啊來多做一點揣測的話，那張仲景的百合病的那個癥狀陳述，我們等下下堂課來看就會知道，是在說這個人啊，他的行為舉止是有高度的矛盾性，就是他一下好像是這個人，一下好像是另外一個人，就是有那種個性的分裂的問題存在，臨床的確就是看得出來的。那這種精神恍惚啊，這個前后不一致的這種人格模式呢，那如果啊，看平行文獻的話，在《難經(jīng)》里頭講到人的奇經(jīng)八脈的陽維脈啊跟陰維脈的事情的時候，他有講到說陰陽不能自相維啊，則悵然失志，容容不能自收持，就這個人會失志，然后產(chǎn)生一種呆呆的笨笨的狀態(tài)。
那這個陰跟陽不能自收持的現(xiàn)象啊，就是人的陽維脈的系統(tǒng)跟陰維脈的系統(tǒng)，其實這已經(jīng)是我所學(xué)范圍之外了，我不是很會搞奇經(jīng)八脈的人。可是，他的那個癥狀呢，一直就是人的那個神經(jīng)兮兮的問題，他的主證一直是說尿尿的時候頭會痛，尿尿時候頭會昏。那頭頂跟排尿的地方，一個是諸陽之會的百會穴，一個是諸陰之會的會陰穴對不對，那人的百會穴跟會陰穴這兩個點是不是有很多的能量在互動？那當(dāng)然是了。那百合長什么樣子？好像洋蔥一樣對不對？一片一片一片就這樣緊緊的貼著。
所以我個人是覺得百合病的那種矛盾的結(jié)構(gòu)以及這個排尿的時候一直跟頭頂有互動，那個說不定比較像是人的百會這個地方他揪了一串陽經(jīng)，會陰這邊揪著一串陰經(jīng)，然后他這個東西合不上，就是好像這兩個系統(tǒng)有一點卡到，當(dāng)然這也是假設(shè)的畫面，我其實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是從這個角度來講，說不定會覺得百合花那個長相比較有意義一點啊，那你說心啊肺啊我就覺得有一點不足，那我們先下課一下再回來。（本課完）
（開心果整理-天行健1校-妙人2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