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鬼谷子的局》讓人感觸最深的是秦國由弱變強,而魏國卻由強變?nèi)酰@一強一弱體現(xiàn)出來的道理,卻是讓人心驚。
在封建制度的時代,一個國家的強弱在很大程度上是取決于領(lǐng)導(dǎo)人的,即一國君主。
魏國是在魏惠王手里由強變?nèi)醯模貒扇踝儚娛菑那匦⒐_始的,秦惠文王繼續(xù)強大,以致使列國忌憚,需要六國合縱才能抵抗的地步。
首先看兩個國家君主的性格和治國力度。
魏國,魏惠王繼位前,他的祖父魏文候和父親魏武候都是鐵腕君主,任用李悝變法,率先廢除世襲貴族特權(quán),打破了門閥政治,使得政權(quán)集中于君主手中,然后選賢任能,賞罰嚴(yán)明,魏國由此而富強。
魏國又有一個七十四戰(zhàn)無一敗績的著名統(tǒng)帥吳起,他率領(lǐng)著魏國軍卒東征西戰(zhàn),使得魏國的地盤擴大了三倍多,魏國已明顯榮登霸主國地位。
魏惠王接手這么一個強國,理應(yīng)繼承先祖遺風(fēng),繼續(xù)強大魏國。
可是魏惠王是一個享樂君主,酷愛金銀珠寶,對人才的渴求只在嘴上,倒并不上心,有點隨緣的意思。
魏惠王曾對齊威王炫耀,說魏國有許多半徑好幾寸的珍珠,都用來玩了,夜光寶石都用來當(dāng)作蠟燭照明,有象牙寶塔用來鎮(zhèn)紙,更有天山乳玉當(dāng)作枕頭來用。
從魏惠王的話中可見魏國宮室已經(jīng)奢靡到什么程度,上行下效,魏國的朝臣們也都個頂個的奢靡,魏國君臣都把心思用在奢華享受上了,還有多少心思用在治國理政上,鬼知道。
魏惠王除了愛享受,性格上也并不像父輩那樣鐵腕治國,而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往往遇到可這樣也可那樣的事情時,總拿不定主意,任由辦事臣子左右。
這樣一來,辦事的臣子總要由著自己的想法,或者任由對自己有利的方法辦事,這樣辦事的后果就是把事情辦的稀里糊涂。
反觀秦國,秦孝公即位,接手的是一個爛攤子,秦國窮弱的讓人無法想象,國庫的庫銀不足五千金,兵力十萬,可能戰(zhàn)的也就五萬騎兵。
秦孝公是一個鐵腕君主,極有定力和主見,對秦國的未來發(fā)展策略非常清楚,一旦定下國策絕不更改,無論遇到再大的困難也堅決頂住。
秦孝公一上任,立即任用商鞅變法,無論世族元老多么極力反對,也決不退縮,為了推行新法,把阻礙變法的兒子贏駟扔到山野讓其自生自滅,更是割了哥哥贏虔的鼻子,以儆效尤,使得變法順利的推行下去。
秦惠文王也和父親一樣,是一個胸懷大志的君主,心思堅定,極有謀略,一上臺,就實施了一系列的手段,車裂了商鞅,鏟除了甘龍、杜摯、公孫賈等一眾阻礙自己的老臣,然后制定秦國的國策,堅定的執(zhí)行。
魏惠王只知享樂,治國就是隨緣,臣下愛怎么做就怎么做,而秦國的兩任君主都是心志堅定,極有手腕,一旦確定了國策就堅定執(zhí)行的主,這一對比,秦國不強都難,而魏國不弱也不容易。
一個國家想要富強,只靠君主是不行的,必須要有一批能干大事的人才,才能把國家治理強壯。
魏國地處中原,人才濟濟,商鞅、公孫衍、孫臏這些國家棟梁都是一開始選定魏國的,可是最后一個一個都離去了。
商鞅原名公孫鞅,是魏國丞相公叔痤府里的中庶子,公叔痤多次向魏惠王推薦,魏惠王就是不任用,公叔痤在臨死時,更是極力推薦,更說出如果不用公孫鞅,魏惠王一定會后悔這樣先見之明的話,可是魏惠王就是不用,最后公孫鞅去了秦國,進(jìn)行變法,強大了秦國。
公孫衍也是魏國丞相白圭的門人,也曾被白圭多次推薦,不被魏惠王任用,白圭死后,司徒朱威繼續(xù)向魏惠王推薦,可是魏惠王好像對人才免疫一樣,死活不用,最后公孫衍被秦國挖走,任為大良造(相當(dāng)于魏國丞相)。
孫臏一代杰出的軍事家,最開始也是在魏國效力,可是遭龐涓陷害,魏惠王不辯是非,隨便就定了孫臏的罪,挖了孫臏的膝蓋,結(jié)果孫臏被齊國救走并重用了,反過來幫助齊國重創(chuàng)了魏國。
反觀秦國,魏惠王死活不用的人才,秦國是想盡辦法把這些人招過來,甚至挖墻角。
秦孝公一上任,就向列國發(fā)出招賢令,急切的招募人才。
公孫鞅就是秦國設(shè)法挖走的第一個墻角,秦國的副將景監(jiān)在魏國就想方設(shè)法結(jié)交公孫鞅,向其伸出橄欖枝,最后公孫鞅舍魏去了秦國,進(jìn)行變法,使得秦國一舉成為經(jīng)濟和軍事強國。
公孫衍是秦國設(shè)法挖走的第二個墻角,秦惠文王派出了公子華和公子疾來魏國,一方面接觸公孫衍,另一方面與魏國權(quán)臣設(shè)陷阱陷害公孫衍,公子華再出面營救公孫衍,把他帶往秦國,這一系列操作,秦國把公孫衍挖走,成為秦國的大良造。
后來的孫臏、縱橫家張儀和蘇秦,秦國都曾派出使者,千方百計想把這些人才拉去秦國,只是孫臏被齊國拉走了,蘇秦致力于合縱,只有張儀被秦國拉走,張儀為秦國出謀劃策,先是吞滅了巴蜀,后進(jìn)行連橫以對抗蘇秦的合縱,為秦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在人才的任用上,魏國基本是把國家大才都趕走了,而秦國是想方設(shè)法的把這些國家大才拉到秦國,這一趕一拉,高低立見。
商鞅變法強大了秦國,不僅把魏國的河西之地奪走了,還把楚國的商於也占領(lǐng)了,張儀更是一出手把巴蜀給吞了,秦國的地盤不僅擴大了,更打出了一個巴蜀糧倉,而魏國的地盤則是在縮小,兵力在衰弱。
一個國家想要強大,一個重要的因素是做事,只有君臣的心朝著一處想,力朝著一處使,才能真正使得國家富強。
魏惠王本身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君主,朝臣們也就三心二意,各為自己謀利益,無論任何事情,只要在朝堂上討論,大家就是各種心思,都是想著怎么讓自己利益最大化,至于是否有利于魏國,那就不是他們?nèi)婵紤]的事情,在有利他們的同時,能有利魏國更好,不能有利魏國,好象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
陳軫為了能坐上魏國丞相的第一把交椅,勾結(jié)公子卬,兩個人狼狽為奸,陳軫幫助公子卬成為上將軍,公子卬幫助陳軫踩丞相白圭,處處和白圭唱反調(diào)。
更是揣摩魏惠王的心思,兩個人與秦國使者公孫鞅合謀勸諫魏惠侯稱王,一會弄出一套王服獻(xiàn)給魏惠侯,一會弄出一個鳳鳴龍吟,把魏惠侯稱王的心思徹底拱起來,在孟津稱王,而根本不考慮魏惠侯稱王會對魏國有什么不好的影響,更不會考慮是否會把魏國孤立起來。
結(jié)果,不出意料,魏惠侯稱王成了鬧劇,魏惠王臉上下不來,順應(yīng)公子卬的請求伐衛(wèi),結(jié)果齊、韓、趙三國救援,秦國更是趁機夜襲河西,占領(lǐng)了臨晉關(guān)許多城邑,魏國四面受敵,一時間,魏國變得岌岌可危。
這一場災(zāi)難,就是魏國朝臣各自的小心思引起的大動亂。
有一就有二,白圭死后,陳軫依然為了丞相寶座,陷害公孫衍,讓魏國失了這一個大才。
有二就有三,龐涓陷害孫臏,使魏國失了這一個軍事家,后來龐涓又聯(lián)合張儀,趕走了丞相惠施,司徒白虎,兩人把魏國弄成一個窮兵黷武的國家,魏國迅速衰弱下去。
反觀秦國,秦孝公上位,任用公孫鞅變法,壓制反對變法的老臣,起用支持變法的景監(jiān)、車希賢等賢才良將,君臣的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都是為了秦國強大而努力。
到了秦惠文王上位,立即搬掉阻礙自己為政的商鞅、公孫賈、甘龍、杜摯等人,任用公孫衍、贏疾、司馬錯這些能臣良將,又是一個君臣同心,無論是后來的張儀還是其他丞相,秦惠文王都能夠力排眾議,任用能合力在一起的一干朝臣。
這樣一比較,魏國的君臣是三心二意,一盤散沙,而秦國君臣則能擰成一股繩,力往一處使,結(jié)果不言自明。
不用再對比其他,僅這三點,君王性格、治國態(tài)度,人才的任用,君臣一心,上下高低立馬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下,魏國逐漸衰弱就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情,而秦國迅速強大起來,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其實,不但是一個國家,一個團隊也是這樣,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一個團隊,人再多,沒有人才,沒有能干大事的人才,也是無法成功的,所以,人才是一個團隊的根本。
團隊是什么,是團結(jié)一心,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biāo)而努力,只有一心,才能成事。
所以,想要成事,想要強大,就要有一個好的領(lǐng)導(dǎo),有能干大事的人才,還要所有人團結(jié)一心,共同努力,只要有了這三個條件,想不成功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