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里,有一個才華橫溢的提琴手,叫畢奇。他可以說是一個天才,5歲就能獨奏,凡是聽過他提琴的人,無論懂不懂音樂,幾乎都會為他折服。
但是與他的才華不相稱的,是他的外形。他有一雙平足,走起路來像小兒麻痹癥一樣,他的四肢也不協(xié)調(diào),軀干像是七八歲兒童的,而手腳卻是中年人的,他的身體非常弱,幾天不補充營養(yǎng)物品,就會貧血。
畢奇的體格,是一種先天不足。這跟他的才華產(chǎn)生了強大的反差。大概就是因為這種反差,才讓大家潛意識里覺得他是可憐的,因此都很愿意遷就他,幫助他。而他也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弱勢來換取大家的幫助,常常用一種靦腆甚至可憐的姿態(tài)面對大家。
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種人,他雖然很優(yōu)秀,卻總讓人覺得可憐。有可能是家境或者出身不好,又或者是先天的缺陷,總之就是那種他無從選擇也無力改變的事,我們可以把這都看作是“先天不足”。我們覺得他可憐,就是一種純粹的可憐,因為他本就無辜。
但是可憐的人卻有兩種,一種是值得同情的,另一種是不值得同情的。
那種雖然可憐,但卻不消極不氣餒,不怨天尤人,更不會故意去傷害或利用別人的人,就是值得同情的。
而那種把自身的可憐之處歸咎于他人,或者認為別人沒有他可憐就是對他的不公,想方設(shè)法去詆毀利用別人的人,就是不值得同情的。
畢奇就是第二種。
他才十七歲,應(yīng)該正是心中充滿陽光的時候,可我們看到的,只有他內(nèi)心的陰暗。他在給母親的信里,說多次救他、對他比對親兒子還好的老吳是個蠢才,說愿意接近妞妞和丫丫兩姐妹只是為了去她家打免費長途,而他假裝不知道穗子的糗事卻是因為她能幫他抄樂譜。
在他眼里,身邊那些人全都是愚蠢可笑的,而他選擇是否接近誰,只是看他們對他有沒有利用價值,哪怕只是一點兒價值。就比如,他幫助老吳留下,是為了他能繼續(xù)幫他洗衣服刷鞋子。要知道,老吳對他,可幾乎算是有著救命之恩的。
有句話說:“只要心中有陽光,走到哪里都會是光明?!笔邭q的畢奇已經(jīng)如此陰暗,可以想象,他將來的人生會是什么樣子。誠然,他有才華,本該有大好前途,但人品卑劣的人,是注定不會有大出息的。若哪一天,這種對別人的算計越了底線,陷入萬劫不復也是極有可能的。
就像《隱秘的角落》里的張東升。
張東升家境不好,自己從農(nóng)村出來打拼,也沒有一份好的工作,岳母家的親戚都有些看不起他。所以在妻子提出離婚,岳父母又不站在他這一邊的時候,他便覺得這些都是因為他們太勢利,是他們的錯,而對他們痛下毒手。
張東升可憐嗎?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可憐的。就因為是農(nóng)村人,失去了很多優(yōu)勢,注定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卻不一定能夠成功,所以就被親戚輕視??伤髞淼哪切┰庥?,就不值得同情了,他完全可以選擇不同的方式,是他內(nèi)心的陰暗面把自己帶入了歧途。
還有《親愛的麻洋街》中的曾行。
曾行是個成績優(yōu)異的孩子,可是他的父親卻極不靠譜,早就拋妻棄子一個人走了,家里就只剩了他一個男性,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他喜歡馬曉曉,然而馬曉曉并不喜歡他,他就總想一些陰損的花招去害她和她身邊的人。
一個高中生如此有心機,不被喜歡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他值得同情嗎?一點兒也不。不是所有有著可憐經(jīng)歷的人都會不擇手段,喪失了道德和人品歸根結(jié)底只是本性使然。
無論是畢奇,還是張東升,或者是曾行,他們都有著“先天不足”的無力改變的一面,從這一點上來講他們都是可憐的??伤麄兊摹跋忍觳蛔恪?,又不僅限于此,更在于他們內(nèi)心道德底線的缺失。
一個人有著自己無力改變的弱勢或者缺陷的確可以算得上一種不幸的遭遇,但你得明白,這樣的不幸,與他人無關(guān),你不能把你自己的不足遷怒于別人,更不能覺得是別人都欠了你的。
同樣的,當別人給予你幫助,你也應(yīng)該從內(nèi)心里去感激他,即便他真的不如你優(yōu)秀,不如你聰明,最起碼,他的那份善良和熱心是難得的。
畢奇的不值得同情之處,正是因為他的這份不懂感恩。
老吳寧愿自己被處分也要維護他的過錯,只為了他能有份好前途;在訓練時背著他走了很遠的路,親自幫他洗腳處理磨破的血泡;在他上吐下瀉時不嫌臟嫌累,幫他清洗那些污物。而他呢,只把老吳當成一個蠢才,唯一的價值是能照顧他。
其實當畢奇一邊虛偽地展示自己的弱勢來換取大家的幫助,一邊在心里罵他們愚蠢的時候,就注定他是一個不值得同情的人了。他的先天不足,已不僅僅是體格,更是人品。那些幫助他的人,離開他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會有著“先天”的不如別人的一面,可能是你身體上某些地方的不完美,也可能是你的父母不如別人優(yōu)秀,或者成長環(huán)境不如別人完善,這些都是我們無力改變的。
但我們需要明白,人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這本就是人生常態(tài)。這不是我們的錯更不是別人的錯。
關(guān)鍵是,我們不能缺少了心中那份人品道德的追求和堅守。如果喪失了道德上的底線和原則,那就是真正的“先天不足”了。這是多少才華都彌補不了的。
這種人品道德上的“先天不足”,就是雖然可憐但不值得同情的。因為這樣的人,自己內(nèi)心就缺少了陽光。而只有那些心中有陽光的人,才配得上這個世界的溫暖。
作者簡介:孤獨的幸福樹,一個喜歡讀書和寫字的女子,希望我的文字能夠伴你溫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