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味,菊花是不會有什么味的,吃的人就是取它這點情調(diào)。自然,多少也有點香氣。
——張恨水
之前在讀作者的《五月的北平》時,文中多提到的是槐樹,但是賣花的擔(dān)子在街角也略說了幾句?!讹L(fēng)檐嘗烤肉》中,也提到菊花擔(dān)子四處擺著,而這篇則是專門來寫菊花的。
從一個夢開始,夢境中和朋友們圍在一個圓桌面,吃菊花鍋子。猛然驚醒,回到現(xiàn)實中,窗外的茅草屋檐,被西北風(fēng)吹得沙沙響。竹片夾壁下的泥土也窸窣作響,似乎是耗子在活動。這樣的瞬間,仿佛是前后在兩個世界,回憶夢境,越想越有味。很想在回去夢中把那沒有吃完的菊花鍋子給吃完,但卻不能。
菊花鍋子,是什么?也是南方所說的什錦火鍋。不過在北平,卻在食料之外,裝兩大盤菊花瓣子送到桌上來。這菊花有講究,一定要是白的,還一定要是蟹爪瓣。有這么兩碟菊花,情調(diào)是很好的。味,菊花不會有什么味,但是吃的就是這個情調(diào),當(dāng)然,有香氣。
為何對夢境那樣留戀?作者則是從菊花鍋子,想到了菊花,然后又從菊花想到了他的北平舊廬。作者在北平時,東西南北城都住過,但是選居住地時,卻一定要有兩個必須的條件,一是有樹木的大院子,并附著幾個小院子;二是須有自來水。前者是為栽花,后者是為喝好茶。
作者一年四季都玩花,但秋季里玩菊花,是一年趣味的中心。如此可見,其對菊花的喜愛。自己培秧,還有到季時收現(xiàn)貨。這樣的玩菊,不只是文人,就算是在北平有一碗粗茶淡飯吃的人,都不免在菊花季買兩盆“足朵兒的”小盆。
除此,北平還有一群人,專門養(yǎng)菊花,什么大江南北,還和日本養(yǎng)菊家互掉種子呢!
作者每到菊花季,高低上下,各種盆子,陳列百十盆上品,調(diào)整得可以“上畫”。菊花旁邊,會用其他物件來當(dāng)陪襯。這樣一來,到晚上燈光一照,花影照到壁上,可以得許多好畫。
在家中招待朋友,就在菊花叢中,喝一壺清茶談天。有時,也會來二兩白干,鬧個菊花鍋子,這吃的花瓣,就是他培養(yǎng)的?;叵氲竭@,在望著山窗外一朵斷莖“楊妃帶醉”,黯然。
從夢菊花鍋子,到菊花,到北平,再回到現(xiàn)實中,作者經(jīng)歷了一番怎樣的心境呢?不免有些淡淡的傷感。舊時猶如一場夢,現(xiàn)實則是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