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段演講引發(fā)熱議。
在“超級演說家·正青春”上,衡水中學的張錫峰的演講題目是《小小的世界大大的我》。整個演講先表達了一個來自鄉(xiāng)村的孩子的焦慮:貧窮、學習條件差、知識儲備不夠、社會資源匱乏……而后,他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航拍中國》就莫名其妙得到了平靜了、升華了。從寫作的角度分析,這個過渡極為不自然,這《航拍中國》與他先前展示的廣州、上海的圖片功能有什么不同?為何就有如此治愈功能呢?他還說了一句最不自然的話:“我就是一只來自鄉(xiāng)下的'土豬’,也要立志去拱大城市里的'白菜’”。全文都挺文,唯此語最俗,俗不可耐。
果然,此語一出當即引發(fā)了軒然大波。
事后,小伙子辯解稱媒體在報道時將演講原文中“我曾向同學開玩笑”這句話刪去了。媒體為了讓新聞成為熱點是斷章取義了。但其實即使是開玩笑,他的底層心思也暴露無遺了。
我也以為這樣的理想是有問題的。
第一是俗氣。這話緣自一句俚俗之語:“一棵白菜被豬拱了”,多用于一個漂亮的姑娘被一個丑陋的男人得了去,類似的酸話還有“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說這類話時,有惋惜、遺憾,還有憤憤不平。惋惜“悲劇”的發(fā)生:為什么漂亮的姑娘沒有配上帥氣的小伙呢?遺憾、氣憤這個幸運的小伙為啥不是我?(哪怕我真的丑得像豬、癩蛤蟆,但我也是想拱白菜、吃天鵝肉的)它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種世俗思想的延續(xù)。
你倒好,不僅自稱豬,還是來自鄉(xiāng)下的,還是一只土豬,竟然狂妄到想來城市里來拱原本屬于我們的白菜(其實那些白菜,我們也只能看看過過眼癮而已)?它引發(fā)了城里豬們的集體無意識:是可忍,我們這些城里的豬絕不可能忍,你們觸及我們既得利益、我們的底線啊!
其實,白菜城里有,農(nóng)村也有,莫非農(nóng)村的白菜就不是白菜?城里也黃秧白、瓢兒白、小白菜也是大白菜?白菜在哪里都是白菜。而且哪里的豬,不管是土豬還是洋豬都有拱的資格,只要白菜愿意即可。天涯何處無白菜?有德有才者拱之。
這句話更大的問題是三觀不正。
它讓我想起了于連。那個來自鄉(xiāng)村的、木匠的兒子,他也是這樣焦慮、這樣憤憤不平、這樣急吼吼的,他進了城,開始了他的拱白菜之旅,最后走上了不歸路。再有如瑪?shù)贍柕隆ɡ蛉恕矤柖畔壬灰粯?,他專門拱別人已經(jīng)拱過的白菜,榨取這些白菜幫子的剩余價值,當然最后他也翻車了。
李森祥的《臺階》要表達的核心意思是人要有更加遠大的理想,否則,目標一實現(xiàn)人就頹喪了。
所以,我們當立大志,大志才能引領(lǐng)你走得遠,遠方才有詩。
實現(xiàn)理想的過程就是射箭,如何擊中命運的靶心呢?我以為:除了要增強自身的競爭力外,還要“矯思”。不要躺平,也不要內(nèi)卷,更不要把“拱白菜”當成我們的理想全部,不管我們鄉(xiāng)下的土豬還是城里的洋豬,我們都要做理想更加遠大的豬,特立獨行的豬,能讓理想直立行走的豬,因為只有昂揚的靈魂才是傳奇。這叫“立義為的”,同時還要平和,不焦慮,“奠而后發(fā),發(fā)必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