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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xiāng)的大柳樹
奎林說
>《故鄉(xiāng)的山坡坡》
2022.08.26 甘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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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棵大樹
老家人們在說起自己祖先的時候,經(jīng)常會說早年間是從山西大槐樹下遷來的、也有說從陜西大柳樹下遷來的等等。說起遙遠(yuǎn)的故鄉(xiāng),村子里總有那么一棵象征傳統(tǒng)和民風(fēng)的大樹?;睒?、柳樹、榕樹或者其它樹冠能長得很闊的樹,都是村口那個標(biāo)志性的象征。
大樹底下,是孩童們游戲的樂園,也是村里人傍晚納涼聊天的場所,更是村里集會商量事情的地方。讀過很多名家散文鄉(xiāng)記,總能看到作者對家鄉(xiāng)那棵大樹的懷念。
我小時候生活的村子叫澇壩峴,村子建的時間并沒那么悠久,加上干旱少雨,村子里并沒有特別大的標(biāo)志性的大樹。遠(yuǎn)遠(yuǎn)望去,倒是樹園子里面有一些樹,多為沙棗樹、白楊樹、柳樹和榆樹。
樹園子里有一棵大柳樹,相對于它邊上的樹來說的,小時候一個人是抱不過來的,兩個人沒試過去抱,記憶久遠(yuǎn),不太清楚了,后來回去過,也沒特別留意它有多粗,只是看到園子里的樹少了很多。
大柳樹皮很粗糙,也有很多分枝,幾乎是園子里最高的樹了,當(dāng)然先把白楊樹排除掉,白楊樹長得快長得高。大柳樹樹冠大,頂上有四五個喜鵲窩,能爬到喜鵲窩邊看看是我心里一直的期盼。
村里娃大多都喜歡爬樹,我也不例外。一般爬的樹多為那種樹皮粗糙、枝枝椏椏多、樹結(jié)多、不是很筆直的樹,所以,村子里大多數(shù)的樹都是可以爬的。兩種樹除外,棗樹和白楊樹。
棗樹滿身是刺,如果長得非常粗大的話,離地近的主干是沒刺的,棗樹刺扎人可疼了,比玫瑰花的刺硬實(shí)多了,所以沒幾個人敢去挑戰(zhàn),挑戰(zhàn)怕棗樹無異于去自戕;白楊樹在西北很常見,它長得快長得高,筆直筆直的,分叉很少,樹皮也光滑,并且它的枝椏特別脆,很容易斷。面對白楊樹,我們只能是望樹興嘆、一籌莫展。
我經(jīng)常一個人干冒險的事。爬大柳樹也是一時興起,一個有風(fēng)的午后,我決定爬上去看。由于書的枝椏多,可以手抓腳蹬,緊要的時候可以用雙腿緊緊夾住樹干。越爬越高,上面枝條越來越細(xì),風(fēng)也越來越大,風(fēng)吹楊柳左右搖擺,我內(nèi)心還是有點(diǎn)怕,但是為了爬到從來沒看過的喜鵲窩旁,我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爬。幸好喜鵲沒把窩建在頂端,也幸虧柳樹的樹枝特別柔韌,不容易斷,我終于爬到了喜鵲窩旁。
喜鵲窩特別大,有一個入口,入口在側(cè)上方,由于不好站,我沒爬過去,只在窩的側(cè)邊觀察。喜鵲窩的主材是很硬的樹枝,我看大多數(shù)是棗樹枝和果樹枝,樹枝搭建特別緊密,樹枝縫里全是泥土和細(xì)絨草。這些縫隙里居然有很多麻雀窩,算是寄生房屋了,很安全牢固。我試著去掏麻雀,結(jié)果被喜鵲窩的枝椏刮得手疼胳膊疼。
在喜鵲窩邊,我近距離見到了飛來的喜鵲。正是大夏天,喜鵲經(jīng)常捉蟲子吃,我先注意到喜鵲的嘴,有很多吃東西糊上的殘?jiān)?,根?jù)顏色和樣子,我?guī)缀蹩梢钥隙鞘浅源笄嘞x留下的。它的眼睛也很大,我經(jīng)常抓住麻雀玩,兩者差別可真大。說實(shí)話,第一次近距離看喜鵲,嚇我一跳,感覺它整個很大,我肯定是不敢去捉喜鵲的。一是怕它的尖嘴,二是怕那種傳說。一般來說,我們知道說是喜鵲是報喜鳥,各種畫上都有;還有如果自家樹上突然來了喜鵲喳喳叫,一般家里都會來親戚。但還有說法,喜鵲不能去抓去打,會帶來不祥。所以,對于喜鵲這個大鳥,我一直有這種矛盾的心態(tài),又喜又怕。
在樹上流連了一陣子,我就準(zhǔn)備下樹了。俗話說:上樹好,下樹難,掛爛尿泡緩三年。這是說下樹的時候,腳下的情況看不清楚,很容易踩空被摔或者被樹枝刮傷。所以,每次下樹,我都會很慢,不趕。
和小伙伴們在一起爬樹的時候,我看到過有的娃娃上去很快,但下來的時候怕了,死活不敢了。就緊緊抱著樹干夾著樹干往下挪,褲子都被粗糙的樹皮給磨破了。當(dāng)然,這樣回去少不了老娘的一頓揍了,爬個樹把褲子搞破,誰有錢給你弄新的,打補(bǔ)丁還得費(fèi)針線和布呢。
水干了,樹沒了,人走了,村子也就沒了。在鄉(xiāng)下的時候,廣闊天地,沒有任何束縛的感覺,你要去飛去闖世界,好,村口那個路,這條路通向未來的旅程與外面的世界,生活簡單而執(zhí)著?,F(xiàn)在在城里,人們
似乎有很多選擇,下了單元樓,好像在為去哪里吃個飯去哪個商場逛一會而發(fā)愁,再者,還能去哪里呢,樓下找個空地坐坐?
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
終歸,這里不屬于你,你也不屬于這里。
這是現(xiàn)代社會的一個怪圈。
能記住的,可能就是代表鄉(xiāng)愁那棵大樹、那口古井、那座大山。
如何解釋這一切,可能只有去研究中國城鄉(xiāng)變遷史才能明白吧。
仙林往東,有個西崗樺墅村,村口有棵大樹,樹冠很大,遮陽,還富有那么一些詩意,坐在那里發(fā)呆一會,也挺愜意的。騙騙自己:此心安處,便是吾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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