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娶就玩不成啊。
賈璉開始對尤二姐感到興趣,并不是只對尤二姐一個人,而是“素日既聞尤氏姐妹之名,恨無緣相見”、“相識已熟,不禁動了垂涎之意”、“況知與賈珍蓉等素日有聚麀之誚,因而乘機(jī)百般撩撥,眉目傳情”,是聽說她們不檢點(diǎn),認(rèn)為有機(jī)可趁,才開始“撩撥”的,而且是二尤并舉。如果不是“尤三姐卻只是淡淡相對”,他一定希望姐妹兩人一起上手的。
但是呢,也只限于“百般撩撥,眉目傳情”,因?yàn)椤百Z璉又怕賈珍吃醋,不敢輕動”。倒不是說賈珍有多厲害,而是平時要好的堂兄弟,不好意思為女人而翻臉。
如果沒有契機(jī),賈璉也只好心里想一想,對賈蓉念叨念叨,而不能有更進(jìn)一步的舉動了。不想賈蓉為了私利,給他出了主意:“我給叔叔作媒,說了作二房如何?”
這真是“正中下懷”,可賈璉還有顧慮:“只是怕你嬸子不依,再也怕你老娘不愿意”。是的,要娶回去,王熙鳳不會同意;要偷著來往,尤老娘一定反對——來幫寧府看家,尤老娘不是“只得將兩個未出嫁的小女帶來,一并起居,才放心”嗎?
尤老娘當(dāng)然不會不知道女兒和賈珍的關(guān)系,也不會不知道女兒在賈珍之外還有其他情人。之所以帶女兒來寧府“才放心”,就是因?yàn)樗环磳ε畠焊Z珍的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卻反對女兒跟別人。甚至,她巴不得有機(jī)會讓女兒在賈珍跟前出現(xiàn),刷存在感呢。
可是,如果尤二姐跟賈璉相好,尤老娘一定反對。不是看不上賈璉,而是“家計(jì)也著實(shí)艱難了,全虧了了這里姑爺幫助”。賈珍是她們?nèi)业摹敖鹬鳌?,尤老娘不愿意、不敢得罪他?/span>
當(dāng)然,如果賈璉恃強(qiáng)凌弱,非要霸占尤二姐,尤老娘也不敢把他怎么樣。但是還有個賈珍呢,賈璉好意思挖他的墻角、霸占他的情人嗎?當(dāng)然不好意思。
要得到尤二姐,想瞞著賈珍,是做不到的。但如果跟賈珍明說,恐怕也很難答應(yīng)。解決的辦法就是娶尤二姐為妾。因?yàn)橛榷隳昙o(jì)漸漸大了,賈珍既不打算把她娶回家里,就不免要替她找個歸宿,哪怕是張大戶把潘金蓮嫁給武大郎那樣的歸宿。
這樣一來,賈蓉建議的“偷娶”之計(jì),就成了賈璉得到尤二姐的唯一途徑。反正賈璉不在乎錢,一座房子、幾件家具、數(shù)名家人,他都花得起。等到膩煩了,再給一筆遣散費(fèi),就可以斷絕關(guān)系。
如果不是相處下來,尤二姐的溫柔體貼,正好彌補(bǔ)了賈璉久被王熙鳳壓制的自尊心,那么尤二姐和賈璉的“婚姻”是絕不可能長久的。賈璉這懦凡俗氣的小男人,除了美色之外,也有感情方面的需要。而尤二姐的卑弱溫柔,恰好滿足了他的感情需要。
漸漸的,他對她終于有了一些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