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傳的故事流傳了八百余年，可謂是婦孺皆知。大家都知道：這個故事主要發(fā)生在杭州，而白娘子剛出場時是在峨眉山修煉的，所以我們一般都認為白娘子是四川人。但如果現(xiàn)在告訴你：白素貞可能是河南人，你會不會咋舌？
這個國慶，“白學會”特意前往河南鶴壁——傳說中白蛇傳故事的發(fā)源地一探究竟，看看白蛇傳究竟跟河南有沒有淵源？
白蛇傳源于鶴壁的說法由來已久。最近幾年，當?shù)馗窍嗬^開發(fā)出諸多相關(guān)的特色旅游。這里的“許家溝”，據(jù)說就是許仙先祖的居住地，村口有一個“白蛇鬧許仙”的壁畫展館，為我們講述了一個比較另類的白蛇傳故事。
相傳許家溝村的一位老人曾經(jīng)從一只黑鷹口中救下一條白蛇。這條白蛇后來在附近的青巖絕修煉成人，為報答許家人的救命之恩，嫁給了許家的后代——也就是許仙，而這只黑鷹就是后來的法海。
白娘子修煉的青巖絕如今已成為“天然太極圖”旅游景區(qū)的一個景點，叫作“白蛇洞”。洞中有村民供奉的“白衣娘娘”塑像，正是傳說中的白娘子修煉的洞府。由于近來暴雨影響，國慶期間該景區(qū)還在關(guān)閉維修中。我們沒能進去一睹白衣娘娘的真容，頗為遺憾。
許仙和白娘子成親以后開藥鋪懸壺濟世，經(jīng)常為村民治病。如今的許家溝里還有保和堂和保安堂——這當然都是當?shù)卮迕駷槲慰涂桃獠贾玫摹?/span>這家“保安堂”其實是一家“許溝燉老鴨”的特色飯館，門前有一副很特別的對聯(lián)：藥食同源散奇香，素貞漢文調(diào)美味——難道是藥鋪經(jīng)營不善，改作飯店了？
而鶴壁之所以能跟白蛇傳發(fā)生關(guān)聯(lián)的最大證據(jù)還在于許家溝附近有一座金山寺，傳說法海就是寺里的住持。以前百姓們都喜歡到金山寺燒香還愿，所以金山寺香火鼎盛。但自從白娘子和許仙開藥鋪之后，金山寺香火就因此變得冷落起來。這讓法海大為惱火，決心破壞許仙的婚姻，陷害白娘子。于是引出了人們熟悉的“盜仙草”、“水漫金山寺”等故事情節(jié)……
據(jù)史料記載，這寺廟始建于唐代，重修于北宋嘉佑年間，依傍黑山而建，所以叫作“金山嘉佑禪寺”。元代皇帝曾頒發(fā)圣旨對金山寺加以保護，寺內(nèi)至今仍然以碑文的形式保存著這份圣旨。那么如何斷定這座金山寺就是白蛇傳故事里所說的那座金山寺呢？這其中有一個重要的遺跡就是“臥佛”……
據(jù)明代馮夢龍所著小說《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中所述：二月半，男子婦人都去看臥佛。許仙也趕去湊熱鬧，卻遇到一個云游先生，點破白娘子是蛇妖，給他三道靈符回去試探白娘子。但這里的臥佛位于蘇州的承天寺，用來作為鶴壁流傳著白蛇傳故事的作證并不能令人信服。
在金山寺的門外有一泓甘苦泉，名曰“三步兩眼井”。這兩口井的特別之處在于：一口水甜，一口水苦。傳說這兩口井水原本都是甜的，只因當年白娘子來金山尋夫不見，坐在井邊落淚不止，淚水掉進了其中一口井中，就讓這口井水變成了苦味。據(jù)說這苦井水還有祈福安康、治病救人的奇效——這當然只是傳說。
中央電視臺的科教頻道曾經(jīng)制作了一期節(jié)目《神井奇談》進行揭秘，證明此地曾經(jīng)發(fā)生過火山噴發(fā)，由于火山巖溶水中含有較高的鎂離子和硫化物，所以會讓其中的一口井水變苦。
雖然有這些零星的傳說，但現(xiàn)存最早的小說本中，白蛇傳的地域背景依然在蘇杭一帶，而杭州雖然有西湖、斷橋、雷峰塔這些標示性建筑，卻唯獨少了金山寺。所以不得不在故事中增加波折，讓許仙和白娘子因為某些變故搬遷到鎮(zhèn)江，這才把鎮(zhèn)江金山寺的法海拉進故事里來。
而這恰好成為鶴壁把他們作為白蛇傳發(fā)源地最直接的證據(jù)：因為黑山一帶的許家溝村、白蛇洞、金山寺和淇河，據(jù)說黑山上還曾有一座石塔，后來倒塌了——正是雷峰塔的遺跡。這一切渾然一體，具備了白蛇傳故事所必需的各種要素，更便于整個故事的展開。
那么鶴壁的白蛇傳故事又如何流傳到了杭州呢？北宋末年，金人南侵、宋室南遷，大量難民跟隨皇室南遷到臨安府，而白蛇傳說也隨之傳播到江浙一帶，加上當?shù)匚娜说臐櫳兂闪宋覀儸F(xiàn)在所聽到的白蛇傳故事。
但這些論斷并沒有任何史料記載可以佐證——“大膽假設(shè)”是有了，“小心論證”上卻總還是差點火候……白蛇傳說的影響力之大，波及中國。鶴壁人民聽到這個故事，恰好當?shù)赜袀€金山寺、許家溝，就加以渲染地“傳說”起來——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民間傳說原本就是由人民群眾口耳相傳的文學形式，我們也不能因此苛責鶴壁人民“胡編亂造”。他們將“白蛇鬧許仙”的傳說故事列入河南省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無非是想打造具有當?shù)靥厣穆糜萎a(chǎn)業(yè)——這也無可厚非。但提起白蛇傳，人們早已經(jīng)潛移默化地將杭州與白娘子掛上了鉤，似乎也只有像江浙、蘇杭這樣的江南水鄉(xiāng)才更適合滋養(yǎng)出這個浪漫的愛情傳說。
將白娘子的籍貫強拉到河南，這對當?shù)芈糜螛I(yè)的開發(fā)并沒有起到很大的促進作用——即便像國慶這樣的旅游黃金周，鶴壁金山寺的游客也是寥寥無幾?？梢姡阂獜氐赘淖兇蠹夜逃械挠^念，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鶴壁到底是不是白蛇傳的發(fā)源地？還有待時間的考驗，等待我們再去論證。但不論白娘子籍貫何處，人們對“她”的熱情都不會因此而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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