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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娘子軍》主演薛菁華的舞蹈人生

《紅色娘子軍》主演薛菁華的舞蹈人生

20061211 17:49

 
 
 

看上去,現(xiàn)在的她和任何一位舞蹈老師沒有更多的區(qū)別;但在近30年前,她卻幾乎擁有中國舞蹈界最響亮的名字。

二十世紀的六七十年代是整整一代中國人揮之不去的記憶。二十年間,除了接連不斷的狂熱政治運動之外,這出電影卻也是那一代人的深深回憶。只要這段旋律響起,一段過往歷史又會再次浮現(xiàn)。

盡管在《紅色娘子軍》中扮演吳瓊花的芭蕾舞演員,并不只有薛菁華一人,但時至今日,她的形象幾乎就是人們心目中的吳瓊花。

魯豫串場:一提起薛菁華,我的腦海里面就會出現(xiàn)她在電影《紅色娘子軍》里面的造型,很堅毅的眼神,紅紅的、飽滿的臉頰,總覺得薛菁華應該是一個挺結(jié)實的人。其實呢,薛菁華身材很修長,人長得非常秀氣。她今年已經(jīng)59歲了,但是渾身洋溢著一種朝氣,所有見過她的人都說,她看起來特別舒服,而她說話時的聲音,語氣,手勢,會在不知不覺當中感染你。

魯豫:你從小是那種聽到音樂就會手舞足蹈的小孩兒嗎,讓人家覺得這個小孩兒有點舞蹈天分,是那樣的小孩兒嗎?

薛:好像還不是,我是屬于一個,我自己覺得,可能在老師眼里頭,我是學的,是一個比較乖的一個學生,比如老師說,手控制在那兒,對著自己的胃,我就會一定對著自己的胃,我就說不許動就是不動了,也許這樣我可能就是比較規(guī)格,學的動作比較規(guī)格。

魯豫:那舞蹈天分是怎么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

薛:就是我條件比較好。

魯豫:體形很小就是比較修長的孩子。

薛:哎,比較修長,腿也長,然后腰、腿呀,都,幅度很大,腳背也很好,脖子啊什么,可
能,但是我自己不知道的,就知道聽別人老夸她條件好,那么我就知道我條件好,好成什么樣,我不知道。

1956年,薛菁華的母親在報紙上看到北京舞蹈學校的招生通知,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喜歡藝術(shù)的母親帶著剛剛10歲的女兒從上海趕到北京。

那時,還是孩子的薛菁華對于芭蕾的所有印象只有一出《天鵝湖》;除此之外,她對芭蕾幾乎是一無所知,但出色的先天條件還是讓她順利地闖進了復試。

薛:最后等到接到通知說復試,那我又去了,別人也有的還在跳的,我也什么也不會,就站在那兒,就聽老師說掰條件,掰個胯,掰個前腿,掰個旁腿,問我疼不疼,我說不疼。

魯豫:你當時能掰到很高嗎?

薛:很高,就掰到鼻子這里面。

魯豫:哇,那你是天生的。

薛:問我疼嗎,我說也不疼啊,問我下腰下到后面說,疼嗎,不疼。

魯豫:天啊,太厲害了。

薛:就這樣,就復試了。復試完了以后又接到通知,文化課不用考,因為那時候已經(jīng)考上中學了嘛,它基本上的文化課的標準已經(jīng)有了。原來的志向想當醫(yī)生的,就這么,我們上海挑了30個學生,有15個男孩子,15個女孩子,就一起到了北京,就這么給挑上了。

魯豫:那離開家的時候還很小,11歲。

薛:很小,火車一開,大家一起哭,哇,都哭。最后老師說,別哭了,吃西瓜吧。然后所有的抹抹眼睛又不哭了,然后到了北京。到了北京很不習慣,因為不知道,那時候只知道到北京,我記得我小時候讀的書上,北京天安門上有毛主席,我以為毛主席坐在天安門上面。所以到了北京,整個一個,不管氣侯還是什么,整個一個不習慣,還吃饅頭,吃窩頭,還要說普通話。然后一上文化課,老師一念書,我們就說,從前有個漁夫和金魚,什么,說的什么,兩分,個個都是兩分,在里面,最后逼的就是全學會了。

魯豫:練功苦嗎?

薛:苦,苦,就是說,到了那個時候也就是覺得已經(jīng)是當了這個專業(yè)了,那么立腳尖兒的時候,掉皮,掉指甲,老師說,掉皮,掉指甲很正常,接著練,哭,哭了,哭完了嗎,哭完了,哭完了再跳吧,再接著練吧。

1961年是薛菁華到北京之后的第五個年頭,也是她接受專業(yè)舞蹈訓練的第五年。這一年,她已經(jīng)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盡管舞蹈訓練艱苦而單調(diào),但薛菁華卻走得格外順利。兩年之后的1963年,她如愿以償,畢業(yè)分配到中央芭蕾舞團。

在分配到中央芭蕾舞團的一年之后,18歲的薛菁華就被選中參加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的排練,而那時,她所擔任的角色卻與女主角相去甚遠。

魯豫:在一開始排《紅色娘子軍》的時候,你在做什么?

薛:一開始排《紅色娘子軍》的時候,我是,第一段是第一組的黎族舞領舞。

魯豫:從來沒想過會跳紅色娘子軍里面那個主要的角色? 

薛:根本就沒想過,而且當事到臨頭的時候,我都很驚訝。當時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就是我從黎族舞領舞到連長的這個過程中間,也是一個大家在修改劇本的時候,就覺得紅蓮和連長這個角色分成兩個演員,又加上吳瓊花三個女主角在臺上跳,經(jīng)常有混淆的時候,所以說舞劇的角色應該盡量地簡潔,人物突出,這樣的話就是希望能夠把紅蓮這個人物和連長這個人物合并。那么在合并的過程中間就是要試排,試人物,比如說請這位演員跳,跳一跳,審查一下,那么當時我在臺上是跳一個黎族領舞,那么當時總理就在下面,那么當時我聽導演說,他(總理)在底下說,這個演員叫什么名字啊,他們說她叫薛菁華,她可不可以試試連長。

在薛菁華的舞蹈生涯中,這是又一次的命運眷顧;盡管在多年之后,她說那不過是又一次的偶然機遇。

但在當時,這出讓國家領導人也惦記著的芭蕾舞,讓只有18歲的薛菁華感到無比的壓力。

薛:那么就作為組織決定,我就覺得那就應該答應下來。我腦子很空,我馬上腦子里頭就想我怎么辦,我就想到,哎,我以前看過好多那個電影和那個小說,這些人物首先我想到的是蘇聯(lián)那個丹尼亞,他不是在上絞索之前嘛,昂首挺胸的那個樣子,我印象很深。趙一曼,中國的,劉胡蘭,當時的形象,哎呀,我想娘子軍的形象,她是應該颯爽英姿的,應該是對于人生觀來講,她是毫不畏懼的,這種形象在我腦子里頭,馬上有一個活的形象。我覺得好像還不夠份量,那我就把頭發(fā)往后這樣,那個頭發(fā)往后這樣,別起來,顯得自己成熟一些。然后我又把我媽媽她從上海給我,那時候冬天不穿棉襖嘛,總是要有個棉襖罩衫嘛,藍的棉襖罩衫,我從箱子底下拔出來,那個罩衫是中式的,我覺得,哎,跟江姐的衣服有點兒像,我就穿完了以后,卷起袖子,拿腰帶一系,自己看看鏡子,哎喲,好像有點兒像了,然后再去琢磨。然后把那些中國舞的那個亮相,我覺得很有,很漂亮,我就用上,出去的時候一下就到位啊。等到那天審查的時候,我很緊張,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要開幕演出前,那個舞臺監(jiān)督打鈴了嘛,鈴,打三遍鈴就要觀眾進場了。我說你稍微等一等,他說干什么,我想上廁所,他說,你不剛上完廁所,你怎么又上廁所。我說我特緊張,實際上是緊張的反應,我牙根冒酸水,牙根發(fā)酸,然后緊張要上洗手間,但是音樂一響,什么都忘了,就全是動作,從頭跳到尾。最后我很開心的是,總理呀,陳老總啊,還有包括那時候羅瑞卿大將啊,他們?nèi)忌吓_了。羅大將一上來就說,薛菁華,我就是連長,我當年就是這么演的,演得很像,哦,當時握完了以后,我很高興,我很激動,我想,哎呀,我做的那么多功課沒白做,起碼把這個人物演像了,演對了,所以我也很開心。

盡管這出舞劇還是在排練階段,但能讓臺下的領導人感到滿意還是讓薛菁華為她的完美功課興奮不已;也就是在這時,周恩來的又一個建議卻讓她感到意外而畏難。

薛:我印象很深,還是在天橋劇場,每次演完了都要進行討論的,進行研究。當時總理,還有江青,還有很多當時在座的所有的領導都在場,總理說,薛菁華,我一下就站起來了,因為叫我名字嘛,很自然就站起來,你能不能排吳瓊花,我一愣,然后我說,不行,我說第一,我個子太高,第二,我身體不太好,我不可能有這個力氣,有那口氣去跳這個舞劇。因為我覺得到連長我已經(jīng)是很到頂頭了,第三我當時我說,我基本功不好。哦,然后這個事情就下來了。啊,我松了一口氣,我覺得我很實事求是地講了自己的情況。

魯豫:但是江青沒有說什么意見嗎?

薛:當時江青沒有說什么,第二次,又審查了,我又陪著審查,第二次又提出來,你能不能排吳瓊花。

魯豫:還是總理問的?

薛:哎,總理問,我還是說這三句話。我覺得第三次江青說過話,她很瘦長,她很瘦長,她可以演,試試看。那么當時所有的領導,導演,包括李承祥(導演),蔣祖慧(導演)呀什么,都覺得我演連長很合適了,已經(jīng)跨了一大步了,從黎族舞到連長已經(jīng)跨了一大步了,再演吳瓊花的性格恐怕不大合適的,都是有這個,我自己也不覺得合適,我的眼睛又不大,性格也不是這種性格好像,我就覺得很不像。最后大概他們領導開會了,最后作為黨組織的決定找我談話,劉慶棠,李承祥,當時所有的那個領導找我談話,這組織決定,讓你試排。那我是老八了,我是第八個,我就覺得人家七個都沒有過關(guān),我怎么能過關(guān)呢?

曾經(jīng)試演過吳瓊花的舞蹈演員包括白淑湘、趙汝蘅、鐘恩良等等大家,但在那樣一個政治掛帥的年代,她們因為各種業(yè)務之外的原因全部被排除在外。

而對于薛菁華來說,剛剛放松的心情,在一瞬間又被繃到了弦上。此時的薛菁華面臨的現(xiàn)實是:必須要在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完成從連長到吳瓊花的所有轉(zhuǎn)變。

雖然對于首長的這個決定她頗感驚喜,但更多的卻是顧慮。

薛:那么這下我就覺得給我的壓力太大了,難度太大了。一個月,一個月如果學動作的話,從第一幕到第六場,每天學一場的話,六天才能學一整場戲,那么還要跟群眾合,還要合音樂,哎呀,我覺得很困難,撓頭撓腳,不知道怎么辦好了。那么既然決定了呢,我想那就給自己一個挑戰(zhàn),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把這個功課做下來。等到審查那天我也是想呢,我把這場戲熬下來,真的是熬,這心情就是這樣,我能把這場戲?qū)彶橄聛?,兩個鐘頭跳下來,我就算完成任務了,至于以后我根本就沒想過,我想我大概也就是這樣,審查一下,看看,能夠把這個角色能演成什么樣兒,那么等到演完了以后。

魯豫:審查是在哪兒呀?

薛:(人民)大會堂,大會堂里頭的小禮堂審查。那么當時審查的時候呢,我印象很深,就我們劇團演出呢,中國京劇院,劉長瑜他們,杜近方他們,或者是童祥苓他們到北京來,這八個樣板戲的演員都要互相觀摩的嘛,我演完一出來,劉長瑜說,哎呀,薛菁華,演得不錯,我說真的嗎,我說真的嗎,我不知道,我就覺得我,反正是我是把我全部的力量全都用出來了,一分也不剩就是了。那么等到首長全都進場的時候啊,薛菁華,我就站起來,不錯,就這么決定了,就這么演。

魯豫:又是總理嗎?

薛:總理,江青,都說了。就這么演下來,不錯,就這樣。當時我最大的心里頭的感受不是說我像當時連長一樣,很開心得不得了,我當時覺得我的壓力,一下子增加了無數(shù)倍,多少千倍這樣的感覺。我覺得我以后的路,更難走,更長。

魯豫:我想你以前,就是在排《紅色娘子軍》以前,你排什么阿拉伯舞,或者西班牙舞,那個過程是很快樂的,但是排這個舞蹈的過程,壓力那么大。

薛:很苦,很痛苦,真的。

魯豫:而且是作為一個政治任務的話,那種。

薛:政治任務,就是說我當時只有接受下來,我不能說一個不字,因為當時是,整個一個政治壓力的氣氛下面,很濃的氣氛下,我不能說我對樣板戲,我說我否,我不能不排,我不排,我只是提出我的意見,但是我不能說我不執(zhí)行的,如果不執(zhí)行的話,也許就是后果就是說破壞樣板戲,反對樣板戲了,那這種事情我覺得我也不能做的,這個政治壓力是有的。

魯豫:那個時候你本身覺得這個舞劇,你喜歡它嗎,覺得它美嗎,從芭蕾的角度?

薛:我覺得,我是覺得它很突出,也很美,但是我自己覺得我很不適合這個角色,相比之下好像黎族舞合適一點,很知足,跳黎族舞很知足,跳到連長呢就覺得很萬幸,很榮幸的,跳到瓊花的時候,我是覺得壓力太大,很痛苦。

魯豫:反正一直是硬著頭皮被別人往前推到那個地方。

薛:嗯,推到這個位置上去的。

魯豫串場:在采訪過程當中,薛菁華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在藝術(shù)道路上,她一直是被別人推著往前走的。這總是讓我想到那句話,性格決定命運。因為在事業(yè)上,薛菁華從來沒有刻意地去追求過什么,她只是很單純地熱愛芭蕾,但是她的天賦、運氣,還有那個特定的歷史年代,卻一再地把她推上藝術(shù)的頂峰。

1971年,舞劇電影《紅色娘子軍》籌備開拍,25歲的薛菁華在成功塑造了舞臺上的吳瓊花之后,被理所當然地選定為電影中的女主角。而這一次,這位瘦弱的江南女子,卻遇到一個在舞臺上未曾遇到過的難題。

薛:第一次給我照的試片照出來,完了以后沒通過,說江南女子味太重了。

魯豫:本來就是江南女子啊。

薛:我是江南女子,上海人嘛,老家無錫嘛,確實是這樣。說太秀了,太秀氣了。

魯豫:那怎么辦?

薛:要粗獷一點,工農(nóng)兵英雄形象嘛,哦,這個是江青說的,說那個,怎么想辦法粗獷一點。啊,那李文化那四位導演就說,那錢江他們都討論了,說那我們可以仰拍。

薛:當時是這樣的,就是我也很驚訝的,就是說,一下子廣播電臺所有的宣傳機構(gòu),什么《人民畫報》首版,《人民日報》,所有的那個雜志,報社,電影院全放了,一下全都會知道,比如像我老公就是,他那時候插隊落戶,發(fā)配到農(nóng)村嘛,宣傳隊放電影,哎呀,前面坐滿了,他坐到后面去看,拿著小板凳。

魯豫:就是看《紅色娘子軍》嗎?

薛:看《紅色娘子軍》,然后從這個村看到那個村,從那個村(走)十里路跑到那個村,看,看多少遍,就屬于這樣。

一部《紅色娘子軍》幾乎成就了薛菁華一生的舞蹈成就。而也正是這部電影,讓薛菁華找到了攜手一生的另一半。

薛:我也很慶幸就是說,也許是因為我演了這個《紅色娘子軍》,我認識了我現(xiàn)在的老公。

魯豫:哎,他當時就是在插隊的時候看到這個戲,他當時看到了以后就很喜歡屏幕上的這個吳瓊花?

薛:對,吳瓊花。然后也巧,就是說我老公他們家跟趙汝蘅是,我跟趙汝蘅還都是屬于親戚,就是說,他回來了以后找到了趙汝蘅說,我想看看薛菁華什么樣兒的,趙汝蘅說,哎喲,我?guī)闳タ纯?。那么當時沒看到,因為那時候后來我病了以后,我就到我的一個朋友家去住,誰知道就住在他們家的樓下。我在三樓,他在一樓。所以當我去到他們這個院子的時候,他一看,哎,這不是薛菁華嗎,就這么開始認識了。

魯豫:他那個時候就是個知青?

薛:知青,后來到了北京就成為一個工人,我跟他認識的時候,他從知青變成工人了。

魯豫:那你當時覺得這不會是個問題?

薛:哎,人家就覺得懸殊很大。

魯豫:對,周圍的人會覺得是個問題。

薛:啊,有問題,他的朋友也會覺得有問題,他的親戚、朋友也會覺得有問題,那么就我們倆沒覺得是問題。

魯豫:那個時候一個已經(jīng)出名的主要演員,又是擔任了有政治色彩的一個舞劇的主要演員,那她的終身大事組織上要說話,要批準嗎?

薛:偷偷地。

魯豫:組織上不知道?

薛:不知道,偷偷地,偷偷地約會,偷偷地見面。

魯豫串場:小的時候我看過一部電影叫《紅翎艷》。影片講了一個芭蕾舞女演員,她摯愛舞臺,她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穿上舞鞋以后要一直跳舞,永遠不能停下來。影片的結(jié)局非常悲慘,所以從小我就覺得芭蕾舞女演員總是帶有一點悲劇色彩,但是薛菁華在事業(yè)上很順利,在生活當中也很幸福。

1972年,在美國總統(tǒng)尼克松訪華的慶典上,薛菁華演出了中國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
在薛菁華自己看來,這是她自1967年第一次出演吳瓊花以后的五年間演得最完美的一場。而在那之后的又一個五年里,她卻因病痛不得不遠離心愛的舞臺。

薛:當時我是,查出來我是結(jié)核,發(fā)低燒。

魯豫:這五年還能夠練功嗎?

薛:五年完全躺在床上,完全躺在床上,就是出來以后,我心里都明白怎么跳舞,但是一點兒都不會跳了,就跟一個普通老百姓一樣。

魯豫:身材有變化嗎,出來以后?

薛:身材那個時候還好,沒怎么變,我比較注意大概。那么回來以后,我從頭開始,從一個從來不知道跳舞的人開始一樣,開始從第一個。

魯豫:會那么厲害嗎,基本功什么都還在嗎?

薛:肌肉全消失了,肌肉全萎縮了,全沒了,心里都明白應該跳到天上去,尤其是像倒踢紫金冠這個動作,那么心里都明白,什么也跳不下來。

魯豫:能夠踢到什么程度?

薛:五年之后那條腿在地上,根本抬不起來,腰也控制不了。什么也不會,就是人站在那兒,很悲慘。所以對我來講,一個演員來講是極大的打擊。如果沒有這五年的話,我可能,我會覺得我可能會跳得更成熟一些。

1979年,33歲的薛菁華大病初愈,正當她開始準備重新走上舞臺的時候,卻遭到之前她從未體驗過的政治封殺。盡管已經(jīng)文革結(jié)束,盡管已經(jīng)打倒四人幫,但還是因為那部讓她紅遍整個中國的《紅色娘子軍》,薛菁華不得不面對無休止的盤問。

薛:打倒四人幫以后,又對我審查,又進行了差不多一年。那個時候只能去做服裝,做鞋,因為這有一個政治審查,我也能理解,他們覺得你是不是四人幫大紅人,怎么那么得寵啊,人家不能跳,怎么你能跳啊。

魯豫:是有一個正式的文件下來說,我們現(xiàn)在開始對你進行審查。

薛:也沒有。

魯豫:那審查都怎么樣,就是每天會有人來跟你談話?

薛:啊,就是比如說小組里頭開會,然后大家談話,有人提問題呀,你得回答,比如說那天江青接見的時候,表揚你,說你基本功好來著,那我又不清楚了,那么審查都是工宣隊的,就很無厘頭的這種問題了。那么比如說為什么你這么紅啊,或者是有些問題,那你就要寫了,或者就要說了,對自己有一個深刻的反省了等于是,檢查了,我的字大概寫得好看,大概也是寫檢查寫的。

魯豫:那時候練的。

也是在那段黯淡的日子里,已經(jīng)和薛菁華有了近十年感情的陳平一直都陪伴在她的左右;溫暖的兩人世界卻也能抵擋外界的狂風暴雨。

薛:我記得第一次加工資的時候說,可以加7塊錢工資,然后有人就提出來了,她是四人幫大紅人,不能給她加工資,7塊錢不能給她加,半級也不能加。那么有人提出來,當然大家都同意了,我當時回來我就大哭,我印象很深,我就跑到樓上那個小樓梯,那邊有一部電話,我在那偷偷打電話給陳平,給我現(xiàn)在的老公打電話,我說我今天不開心,他說你怎么了,哭了,我說是啊,加工資不給我加,我覺得我跳得很辛苦,也應該有,加多少啊,加7塊,7塊啊,不要了,我給你70,我說你給我70,那時候的70塊錢不得了的,他工資才16塊,但他那一句話,說得我心里好開心,我就覺得,哇,太溫暖了?;貋恚?guī)闳コ燥?,我印象很深,花了五塊錢,帶我去吃烤鴨,當年五塊錢多么奢侈。

魯豫:五塊錢就能吃烤鴨了?

薛:啊,五塊錢一頓烤鴨很奢侈,一個月的工資的三分之一,哎呀,我覺得我倒不在乎他給了我,到現(xiàn)在也沒給我70,當時一下給我70,但是這句話我覺得我特別感動,我覺得他能理解我,第一,他相信我,他能夠理解我的心情,而且我覺得他信任我,所以我很自然我們倆就在一起。

1978年,中美正式建交;這一年,應美方邀請,中國政府派出的第一個訪美代表團就是“中國藝術(shù)團”,薛菁華也在其中。

這也是薛菁華在闊別舞臺整整六年之后的第一次重返。

從那時開始的十多年間,薛菁華曾經(jīng)多次作為中國藝術(shù)家代表出訪各國、交流演出。直到1990年,薛菁華突然提出,為了能和在香港工作的丈夫陳平團聚、解決長期分居的問題,她主動選擇離開舞臺。

薛:(陳平)85年去日本,調(diào)到日本去工作,9年,我們經(jīng)常時分時離的,但是我們很好,他也理解我的工作,我也理解他的工作,那么92年是因為有機會可以,他去香港可以帶著我和咪咪一起去呢,所以我就毅然離開舞臺,我覺得這個時候的家庭很重要,這樣我就一去就去了9年,差不多9年的時間在香港舞蹈團教。這算在香港來講是三大專業(yè)團體里頭的一個,算是比較幸運的,還是一個幸運者。其它呢,我就教業(yè)余的孩子了,那么教香港的業(yè)余孩子,香港業(yè)余孩子我覺得她們不大刻苦,比較嬌氣,所以我就轉(zhuǎn)頭就轉(zhuǎn)到深圳,轉(zhuǎn)到深圳,一個是深圳藝術(shù)學校,招了一班專業(yè)學生,小班,然后還有一個華夏藝術(shù)中心的就業(yè)余班,所以這批小孩兒我教了四年,每天中午給香港舞蹈團上完課,拿著面包,拿著水就趕火車,風雨無阻,就趕到深圳,兩個鐘頭吧過關(guān),然后進了,一頭扎進教室,一上就是五個鐘頭,四個鐘頭,然后晚上再趕回家看我自己的女兒。這樣的話四年,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了。

如今,薛菁華依舊是在香港和深圳之間往返奔波,舞蹈給了她人生的輝煌,也給了她不愿回首的黯淡。她更愿意在學生們的身上,看到夢想的延續(xù)。

魯豫串場:采訪結(jié)束以后,薛菁華特別客氣地送了我兩樣小禮物,一件很漂亮的毛衣,還有一個鑰匙圈兒,上面掛著一個非常別致的芭蕾舞鞋,然后她還很熱心地教了我?guī)讉€芭蕾舞基本訓練的動作。我想,就像薛菁華說的,芭蕾是她的生命,她也非常愿意和別人分享芭蕾的快樂,讓所有的人都感受到芭蕾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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