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年
一晃就到了年根底下,今年過年的心境悄然產(chǎn)生了變化,從以往的雀躍期盼,變成了消極等待。一天一天混著,小年居然都過完了。
在城里的老屋子附近逛著,碰到好多熟人啊,藥店的老板娘,美容店的老板娘,牙科診所的小醫(yī)生,還有隔壁的王老師…電梯里,恍惚是前些年還抱在女人手里的奶娃娃,這會兒已經(jīng)背著雙肩書包,幫著媽媽按電梯了。
藥店老板娘笑瞇瞇地說,你家兒子長成大人啦,我說可不是嗎,標準男青年了,你家丫頭呢?老板娘笑得更甜了,在英國讀書呢,后天回來過年。商場里看到美容院的老板娘,仍然扭著巨大的臀部,也是財富的象征,帶著手下買這買那的,不經(jīng)意地看看她的美容院,霍,又在裝修了,這是第1234…第N次了。
路過以前經(jīng)常去的老發(fā)廊,玻璃門里看到老板兼師傅的阿沖,已經(jīng)一根頭發(fā)都沒有了,手里拿著別人的頭發(fā),還是那么認真細致,他的光頭在射燈下閃閃發(fā)亮,成為了發(fā)廊的一道風景。
發(fā)廊隔壁的花店依然漂亮,面包店陣陣飄香,一年又一年,看著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街坊,不由得心里感慨,人喜歡呆的,還是老地方。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又一年,年紀也是這么不老不少地站在了中間,多想盤腿往地上一坐,讓時光就這么停滯,實在不想看到,櫥窗里映出老太太模樣的那一天。
謝老師打來電話,說,知道媽媽現(xiàn)在啥樣了嗎,牙半邊都掉了,頭發(fā)也不打算染了,腿腳也不利索了,媽媽是個滿頭白發(fā)步履蹣跚的沒牙老太太啦,哈哈哈。
謝老師那邊兀自樂呵著,我這邊已是心酸不已,春運擋住了回家腳步,可沒擋住歲月的腳步。媽媽老了,孩子大了,我呢,染發(fā)劑在手里來回掂量了幾遍,無論染,還是不染,青春的尾巴,都已經(jīng)順著手指縫溜走了,風看不見,青春看不見,歲月看不見,皺紋,馬上就要看見了。
桔子樹在人家的攤上擺著,福字在商場里掛著,家里靜悄悄的,只有我這么個閑人在游逛著,這顆沒著沒落的心,明年得找個地方放放了,人嘛,總要干點事的,閑人當久了,閑病沾一身。閑病的最大特征,就是無病也呻吟。
等著過年,沒什么可期待的,也沒什么可抱怨的。在微博上看到徐小平說,一想到祖國的前途,就對異性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咱覺悟沒那么高,我是一看到大盤還在2200徘徊,就對錢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太陽出來了,洗床單曬被子,等著過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