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上回說到晉獻公的庶出兒子重耳被惡毒后媽陷害,和弟弟逃到國外流浪。朝中大臣想扶持重耳做國君,但他怕死,堅決推辭,誰曾想他的弟弟卻做成了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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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重耳自從被老爹追殺逃到狄國后,就在這兒討了個老婆季隗,小日子過得還不賴。誰知沒過幾年,他那個做國君的弟弟夷吾又來追殺自己了!重耳非常憋屈,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對季隗說:
“等我25年,要是25年后我還回不來,你就改嫁吧!”
季隗笑著說:
“再過25年,我墳上的柏樹都長出來啦!不過,我還是會等著你的?!?/b>
重耳逃離狄國后,準(zhǔn)備跑到齊國,一路上為了躲避追殺饒了老遠(yuǎn)的路,干糧不夠,餓得沒飯吃,就向鄉(xiāng)下人討飯。對方看到他狼狽落魄的樣子,就胡亂塞給了他一塊泥土。重耳氣得想用鞭子抽他。
等到了齊國,待遇才變好,齊桓公對重耳很好,還把自己的女兒齊姜嫁給了他。重耳非常知足,有肉吃有酒喝,還有老婆,有比這更好的生活嗎?!他原本就不想爭王位,于是在齊國蹭吃蹭喝待了好些年,不打算離開。
隨行的親信都想叫重耳回國當(dāng)國君,就聚在桑樹底下討論該怎么勸他離開齊國的事。當(dāng)時齊姜的婢女恰好路過桑樹下,偷聽到了他們的密談,就跑回來告訴齊姜。
按理說這幫親信勸說自己的丈夫離開自己,齊姜應(yīng)該是很不高興的。但齊姜畢竟是齊桓公的女兒,是個干大事的人。她為了保密,就把那個知情的婢女殺掉了,然后勸重耳趕快離開齊國,回國圖謀大業(yè)!
重耳不樂意,說:
“我不想當(dāng)什么國君,人活在世上應(yīng)該知足常樂,管其他的事情做什么!我就是老死在這里,也絕不回去!”
齊姜說:
“你是一國的公子,因為窮困才淪落在這里,你手下那么多臣子都不顧勞苦地跟隨你,聽命于你,你不趕緊回國報答他們,卻留戀女色,我為你感到羞恥!”
重耳還是不聽。于是齊姜就跟重耳的舅舅狐偃合謀,灌醉了重耳,硬是用車把他從齊國運了出去。
?車子走了很遠(yuǎn),重耳才醒過來,知道自己被算計了,提起大刀就要砍狐偃。
狐偃說:
“如果殺了我就能成就你,我情愿去死。'
重耳感到無路可退,只好說:
'要是沒做成國君(反被害),我就吃你的肉!”
狐偃笑著說:
“我的肉又腥又臊,哪里值得你吃?”
重耳被狐偃這么一說,也不再追究了。一行人商量好,準(zhǔn)備前往秦國尋求秦穆公的幫助。
看官,春秋那會,交通可沒有現(xiàn)在這么方便,其實從齊國到秦國,擱今天就是買張山東去成都的火車票,隔天也就到了。但是重耳這一路愣是邊躲避追殺邊找尋住處,竟從春走到秋,真?zhèn)€比西天取經(jīng)還難哦!
他先是從齊國到了曹國,曹國國君聽說重耳的肋骨天生連在一起,很好奇,就趁他洗澡的時候偷看他的裸體,重耳很氣啊,又很尷尬,不好說什么。
曹國大夫僖負(fù)羈的妻子聽說這事,就對丈夫說:
“我看晉公子重耳的隨從,個個都是將相之材,重耳在他們輔佐下,日后一定能重返晉國,登上王位;等他成為晉君之后,也一定能成為天下諸侯的霸主;一旦成為霸主,必然會誅伐曾對他無禮的國家,那么第一個遭殃的一定是曹國。你為什么不趁現(xiàn)在結(jié)交重耳呢?”
僖負(fù)羈聽了老婆一番話,馬上派人送食物給重耳,并暗中在食物里放了塊寶玉。重耳看到后,只收下食物,退回了寶玉。過不多久,他們又出發(fā)經(jīng)過宋國,到了鄭國。鄭國國君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禮數(shù)很隨便。
重耳就這樣遭人冷眼一路往秦國走,走啊走,走到了楚國,楚國的君王總算對他不錯,設(shè)宴招待了他,總算派人護送他到了秦國。
?話說夷吾自從找刺客刺殺重耳后,還沒把重耳弄死,自己倒生了場大病,臥病在床。他的兒子太子圉當(dāng)年被留在秦國做人質(zhì),聽說老爹要掛了,心里非常著急,生怕自己趕不回去,讓其他兄弟搶奪了王位。于是連夜從秦國逃走,跑到晉國。老爹一死,他就繼承了王位。
秦穆公非常惱火,畢竟自己對太子圉很好啊,還把自己的女兒懷嬴嫁給了他。但是這個家伙只顧繼承王位,走的時候直接就把他女兒丟在了秦國,自己一個人跑路了!
恰恰就在這個關(guān)口上,重耳來到了秦國。重耳本來還在想該如何說服秦穆公幫助自己。誰知秦穆公正好盼著他來,他一看到重耳,就像久旱遇甘露一樣,給重耳送了5個女子作姬妾,其中包括自己那個被太子圉遺棄的女兒懷嬴。
懷嬴捧著臉盆讓重耳洗手,重耳洗完手,便揮手示意讓懷嬴走開。懷贏生氣地說:
“秦國和晉國一樣強大,你做什么瞧不起我!”
重耳聽了很害怕,就脫掉衣服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謝罪。最終還是接受了懷嬴這個老婆。
秦穆公知道后很高興,更加決心要幫助重耳。第二年的春天,秦穆公就派兵護送重耳回國,順帶把已經(jīng)繼位的,自己女兒的前夫太子圉給殺掉了,而讓重耳順理成章地坐到了王位上。
然而,晉國王宮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景象。重耳出逃19年,朝中大臣死的死逃的逃,如今留下的大多是夷吾的爪牙。這些舊臣生怕被新主迫害,就在宮殿周圍埋下了火種,準(zhǔn)備把重耳燒死在王宮里。
?當(dāng)年,那個被晉獻公派去追殺重耳的宦官聽說了這件事,想要以功抵罪,就請求進見重耳。
重耳這時已經(jīng)是晉文公了,他知道后派人去斥責(zé)他,說:
“當(dāng)年派你到蒲城作戰(zhàn),讓你一天趕到,你立刻就到了。后來我父親派你來追殺我,叫你3天趕到,結(jié)果你第二天就沖過來砍我!是害得我翻墻而逃,雖有君命,何必這么急著來砍我!那只被你劈掉一半的袖管還在呢,你還是好好反思反思吧!”
那個宦官說:
“我以為你這次回來,已經(jīng)知道為君之道了。如果你不懂得這個道理,將來還得落難。為人臣子自當(dāng)恪盡職守,我追殺你對事不對人,假如你心眼這么小,逃走的就不止我一個人了!”
重耳聽到他的話,沒有憤怒責(zé)怪,反而諒解了他。這個宦官得到重耳的接見后,就把夷吾舊臣準(zhǔn)備焚燒王宮的陰謀告訴了他。重耳等人趕緊做了準(zhǔn)備,這才免于死難。
重耳干掉舊黨,回到王宮。狄國派使者把他第一個老婆季隗送了回來,夫妻倆見面非常高興,重耳問她:
“今年你多少歲了?”
季隗道:
“分別8年,如今已經(jīng)33歲了?!敝囟Φ溃骸靶液眠€不到25年?!?/b>
后來,齊國也派使者把他的第二個老婆齊姜送了回來,重耳的三個老婆相處得很融洽。
重耳主政后,推行善政,加賞了許多功臣,還恩賜了晉國的百姓,短短幾年就使晉國的國力達到頂峰。于是開始討伐當(dāng)年對他不敬的國家,當(dāng)他打到曹國時,順手就把當(dāng)初那個偷看他洗澡的曹國國君給俘虜了。
但他念及曹國大夫僖負(fù)羈曾贈予他米飯和寶玉的厚待,就特別下令,三軍不得侵入僖負(fù)羈住的地方。僖負(fù)羈全家的性命得以保留。
抱樸說:都說讀史明智,抱樸寫了重耳,也通達許多?!兑捉?jīng)》里說:“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驪姬、夷吾、太子圉的權(quán)勢已然逼近頂峰,卻因不知進退而死于非命。
如果說重耳成為國君是天命,那驪姬、夷吾、太子圉的悲劇卻實在算不上命,而因為愚蠢。假如他們都能像僖負(fù)羈的老婆那樣有先見之明,哪里會落得這般下場?可知他們當(dāng)時的精明不過是假聰明,重耳的不計較才是真智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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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參考文獻:《左傳》《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