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guān) 第一章 父子同行
十二月的氣溫，對于在沿海地區(qū)來說，還不是很寒冷，對于G省來說，甚至還能說的上是一個暖和的天氣，因為在G省工廠林立，汽車繁多，廢氣排放，而導致氣溫比北方高很多，當然空氣污染指數(shù)也比北方高很多。
在早上五點左右，煙霧彌漫，在街道上，路燈看得街道上都有點朦朧，只有冷風在輕輕地吹著那些霧，但是也吹不散煙霧，所以那街道上還是看的不甚清楚，此時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就連清潔工都沒有出來掃地和搞衛(wèi)生。漸漸，霧慢慢地散去，就在這時候街道上傳來掃地的聲音“唰。唰……”街上也逐漸響起了腳步聲和人們詛咒這冷天氣的聲音，只看見一些跑步的長者在慢慢地小跑著，還有趕著坐早車的上班者的罵聲也在街上傳來。
此時有兩個男人低著頭彎著腰，在那兩個垃圾桶里在翻來翻去，也不知道是在翻什么，哦，認真一看，原來是撿垃圾的?？此麄冚p手輕腳的翻著，那聲音就像若有若無似的傳來，莫非是怕吵醒那些住戶會起來罵他們？仔細打看撿垃圾的這兩個人，一大一小，一個是中年人，另一個是少年人，兩個人身上穿著的還是夏天的衣服，而且那衣服還是破破爛爛的，雖然打了好幾個大補丁，但是挺干凈的。那中年人看起來應(yīng)該就四十歲左右，左手拿著一根類似拐杖的小木棍，頭發(fā)也白了一小半，國字臉，黝黑的臉，挺直的梁鼻，眼眶外面帶著青黑色，胡子應(yīng)該有好多天沒刮了，都已經(jīng)長出短短的黑色胡茬來。肩上還掛著一個大麻布袋（廣東話應(yīng)該叫蛇皮袋），手腳不是很利索，站起來的時候還不時用木棍捅一下那垃圾筒里面。那個少年人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左右，頭發(fā)長長的，消瘦的瓜子臉，沒點血色，一對眼睛布滿了血絲，身子就像一個竹竿似的，右手臂上有一塊青色的手吧掌大的胎記，看起來挺嚇人的。那雙手像雞爪一樣，看不到一點肉，而且手里手外還是烏漆抹黑的。
“爸，你看這塊鐵能賣多少錢?。客Υ髩K的，也挺沉重的，應(yīng)該值不少錢吧？”那少年突然翻到一塊廢鐵，驚喜的大叫起來，那臉就像笑開花似的，抬頭向那中年人問道。那中年人聽見少年人這么一說也轉(zhuǎn)個頭來看，只見他雙手高高的抬起，那神情就像是在向他邀功似的，看了一下那少年手中拿的那塊廢鐵，不由啞然一笑，說：“傻孩子，這只是一塊生鐵，我還以為是什么呢？這東西啊，不值多少錢的。好了，不要那么大聲叫了，省得給人說。你看了認為有用的你就自己拿袋裝著，拿回去慢慢分類吧，吶，這里有個袋子是我今早準備給你的，現(xiàn)在我就給你吧……”說著，就從那大麻布袋里掏出一個比他那個小點的麻布袋出來遞給那少年。不過，為什么兩個人怎么看怎么著，也不像是兩父子啊，根本就找不到有點像的樣子來，如果真的是父子，那樣貌也差得太遠了吧。
那少年囔囔嘴，不滿地小聲說：“爸，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手中拿的就是生鐵呢？在家里我也沒見過這樣的生鐵啊，你都沒看清楚，就說我手中拿的是生鐵。再說了，這也是我第一次出來的第一個戰(zhàn)果啊！不知道也不出奇啊，難道你的意思是說生鐵就不值錢了嗎？”語氣中充滿了疑問。也難怪他會這樣說的，少年心態(tài)嘛，畢竟也是第一次撿到的垃圾，而且還蠻沉重的。話雖然是這樣問，可那瘦小的的雞爪手還是接過他爸的遞過來的麻布袋，看了看還是把那塊生鐵放進去。
中年人聽了也不生氣，呵呵地笑道：“傻瓜，你爸我又不是第一次出來撿垃圾的，撿的垃圾和賣的垃圾也不計其數(shù)，當然能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在家沒見過也不出奇啊。對了，這是你第一次出來撿廢品。來，爸教你怎么辨認出什么廢品值什么錢，省得你以后撿了個寶也不知道”“哦……那爸爸你快點教我啊，要不下次撿到一些不認識的東西又要給你臭笑一頓了”少年充滿著好奇和開心地眼神問他爸爸，話中好像還帶有點還向他老爸撒嬌的口氣。
中年人描了一眼他兒子，平時在家都是冷著個臉，話也不多說。沒想到剛帶他出來才一會兒地時間，話也變多了，而且還是主動和他找話題聊，真的很少見啊。“好好，我們爺們邊撿邊說啊”既然他有興趣，和他說也無妨，反正這些他也是要知道的，中年人爽朗的笑道回答他兒子。于是兩個人就一邊走著撿一邊說，有時兩個人看見路上仍的易拉罐，膠罐和廢紙就撿起來，塞進那袋子里面去。很快中年人的大包也塞一半滿的。兩個人用在地上撿來的木根串在那兩個包里面去，就算如此，兩個人抬也有點吃力，其中還有剛剛撿到的那塊生鐵，估計都不少于５～６斤。路上的車輛還不多，清潔工也開始掃公路了。這時馬路上一陣陣的笑聲傳來，只聽見那少年歡快的向他老爸說：“爸，我不聽你說還真的不知道，以前在家里的時候我就只是把那些分類而已，真沒想到撿垃圾還有這么多學問和這么多樂趣啊。對了，爸，你和媽媽以前也是這樣的嗎？”當說到媽媽，少年的語氣不由厭惡起來。
中年人聽出了少年說到媽媽兩個字的時候語氣非常的不善，手里握著的拐杖不禁用力握了握。擰過頭來苦笑對那少年說：“言兒，難道你真的那么恨你媽媽嗎？爸爸也知道你在家里受了很多氣，可是……唉，你也知道你媽那個人，有時候確實是很蠻不講理的。但是……”說著還咳嗽了幾聲，那少年聽見急忙趕上去用手捶了捶他爸爸的背，扶著他，雙眼注視著他爸爸，此時才發(fā)現(xiàn)爸爸也老了，以前爸爸那么結(jié)實的身體和那雙凌厲的眼神再也看不到了，剩下的只是被生活淘汰的身體，想到這里感覺人生真的很無奈。好好的一個強壯的人，才４０歲左右，頭發(fā)都白了一小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以前凌厲的眼神都變渾濁了，兩個眼眶也都塌了下去，這生活過的也太過凄涼了。當看到中年人也望著他，充滿慈愛的目光看著，頓時讓少年的心熱了起來。中年人緩了緩一口氣，看到少年那雙悲傷的眼神，抬起來那雙長滿了老繭的手，撫摩著少年人的頭，慈祥的看著他嘆道：“現(xiàn)在好了，你出來了，少了呆在家的時間，可以不用給你媽媽罵了，也不用再受你媽媽的氣和怕她再打你了，我也不用再為了你而和她吵架，再說，我也厭倦了那樣的生活”說完還對叫言兒的少年笑了笑，可是誰都可以看出那笑中含有苦澀的味道，更何況是看慣媽媽那副嘴臉的言兒呢。
“爸，對不起，我知道，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經(jīng)常和媽媽吵架。都怪我，病痛多用家里的錢也多，還要經(jīng)常麻煩你們，難怪會媽媽說我是個掃把星，害得你老是在媽媽面前為我說好話，要不媽媽也不會三天兩頭不到就和你吵架，還經(jīng)常故意給氣你受。”言兒聽了他爸爸說的那幾句話，一雙眼睛再次泛紅起來，也一口氣說出他心里好久就想說的話來，想到這里還流出兩行清淚，慢慢滑落到嘴角。
“嗯，爸知道言兒很乖，言兒也是爸爸的好兒子，不要再想這些了。不說了，你肚子餓了嗎？要不爸買個饅頭給你吃？”中年人看著言兒那哭紅的眼睛，臉上還掛著淚珠，就像那花貓子一樣，不由憐惜的檫檫言兒臉上的淚水，柔聲的問他。
“爸，我不餓，都習慣了每天早上不吃早餐的拉，對了，爸，要不這樣吧？你看怎么樣？”言兒用手檫了一下眼睛，聽了中年人這么一說，思索了一下道。“嗯，為什么不吃早餐呢？你說說，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鬼注意？”中年人笑了笑，也配合著他說，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有點好奇言兒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還說和他商量的話，平常在家他不會這樣的啊！
“呃……是這樣的，爸，你可不可以把買早餐的錢給我存呢？我知道，你買早餐給我是怕我餓著了，但是我真的習慣了，也不餓。”言兒咬了咬那本來就沒血色的嘴唇，只見他雙手緊緊的互相搓著，說完用那雙期待和祈求的眼神看著他爸爸，那雙破爛的布鞋也露出個腳指頭來。
“哦，是嗎？那言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這錢來干嗎呢？當然，你也不必要告訴我，爸不勉強你。吶……這是你的早餐錢，小心放好??！”中年人想了想，慢慢從褲子的翻領(lǐng)里的一個小兜兜掏出錢來，手里緊緊抓著一小撮錢，都是一毛兩毛的。從中抽出一張皺皺地五毛錢，把它小心翼翼放到言兒的手里，用那充滿溫和的語氣對言兒說。
“呵呵……，謝謝爸，爸你真好。不過這是秘密，不可以告訴別人的哦。”言兒用那調(diào)皮的語氣回答他，還給了個大笑臉他爸。手里緊緊著中年人遞過來的那五毛錢，就像是怕給風吹走。因為他知道這是他爸自己偷偷存起的私房錢，雖然爸沒和他說，不過想也想得到拉，媽媽就連爸爸每天賣了多少錢都要問好幾次，就可想而知，想到這里他就恨他那個所謂的媽媽。
中年人看著言兒那笑容，看到言兒那還沒干的淚痕，不由地刮刮言兒臉上的兩頰狹笑道“羞羞，像個大花貓，又哭又笑的，臉都花了，呵呵……”“爸……，不和你說”言兒不由的紅起了臉來，說著就背著他自己的麻布袋往前走。
中年人看了搖了搖頭，拐著拐杖也背起自己的麻布袋一拐一拐的跟著上去。想不明，其實他心里也覺得很詫異，今天言兒究竟是怎么拉？居然在短短時間里連續(xù)臉紅了幾次，還和他有那么多的話題說，而且還向他要求。在他印象中，言兒應(yīng)該是個很沉默和冷淡的人，不愛說話，也不愛理人，至少在家里可以一天都不說話的主。自己雖然也不太愛說話，但是在家也會說上幾句話，難不成是自己影響了他？難道真的是環(huán)境不同，相處的人不同，人的心態(tài)就不同，真沒想到?。】磥硪院笤诩乙惨喽嗪退牧?。
人慢慢也多了起來，那些賣早點的攤檔的檔主都在叫著，買早餐的都在排隊叫“老板，給一個肉包一個菜包，快點拉”“老板來個腸粉，加個雞蛋”“好咧，馬上速度”。好像在霎時間，這街道上住戶全部都起來吃早餐，整條街道就像市場一樣的嘈雜。言兒一邊看一邊走著，口水也不知道咽了多少次，看著那熱氣騰騰的包子，白里帶黃的腸粉香味，黃澄澄的油條和麻圓。哎，以前在家沒吃過早餐還不知道早餐的味道，沒想到早餐也有那么吸引人??！誘的言兒簡直想把他爸給他的五毛錢拿出來買早餐吃填飽肚子?？墒?，轉(zhuǎn)了下念頭，還是狠下心來調(diào)過頭不再去看，不再去聞。最可恨的就是越不去想就越感覺到那種漂浮在空中的香味，那香味就像空氣中傳播一樣，一點都不漏地飄進著言兒的鼻子里。言兒不由地大口大口的吸著，誘得言兒肚子里面那條讒蟲都要起來反抗。突然間，只聽見肚子里傳來一陣“咕咕”聲，嚇的言兒忙伸出手按住肚子，回頭看他爸，拍拍心口，又吐了一下小舌頭，想道，還好，爸沒反應(yīng)，要不又要給他笑話了。
兩人隨著人行道上一邊走一邊看地上有沒人丟廢品，走到馬路的十字路口，正當中午，陽光猛烈，突然一陣涼風吹過，兩旁的樹葉也隨著涼風而擺動著，但是吹到人身體嘛，就感覺熱氣迎面撲來，那只能說是熱風了。“哎……好累啊，走了整個上午路，沒想到撿廢品也要走那么遠，肩上還背著那么重的的廢品（和成人的力相對來說，是比較重）。這該死的太陽怎么那么熱?。慷伎仕牢伊?。”言兒自言自語地道，鼻子呼哧呼哧的呼吸著，還不由的咽了咽一口口水。通紅通紅的臉頰布滿了汗珠，瘦小的手吃力的把麻布袋往肩里面挪了挪，抽出只手檫了檫臉，頓時成了個大花貓。因為他的雙手撿廢品時在垃圾桶里接觸過，要知道垃圾筒里什么東西都有，所以兩只手都成了黑乎乎的了，如此一來，檫在臉上不花才怪呢。
中年人抬頭瞇著眼睛望了下，只見太陽當空照，刺眼的光線晃的眼都花了。這天氣啊，哪里還是冬天啊，說是炎熱的夏天也不為過，這樣也好，衣服也不用穿那么多，只是苦了言兒?？戳艘谎?，眼睛含戲笑問道：“累了吧？你一個人拿那袋子重嗎？來，那個袋子兩個人拿比較輕。”言兒側(cè)過頭來，雖然奇怪爸的為什么會笑，但還是感動地說：“沒事，也不算很重拉。”
“那你要覺得累了，就說一聲吧，小心……”中年人看見前面有個小女孩騎輛自行車，那速度很快，直向言兒沖過來，急忙的去拉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砰”，又傳來了一聲嬌叫聲“哎呦……疼死人了，你眼睛看哪去了？”言兒目瞪口呆的看著摔到在他前的一個女孩子，肩膀上的麻布袋給撞下來也不知道。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只是覺得她是個漂亮的女孩??！烏黑又大大的眼睛，皺起眉頭的樣子好可愛，那薄薄的嘴唇讓人真的好想咬一口，看起來真的好漂亮，嗯，起碼比姐姐漂亮的多。
“小姑娘，你沒事吧，真的不好意思。”中年人見言兒肩上的袋子也掉落在自行車架上，他氣言兒還一動也不動的呆在那里，整個人傻了的樣子。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把別人檫傷皮了，那才是個麻煩。想到這里，趕快把袋子和拐杖放下，彎著腰伸出雙手就想把小女孩扶起來。
魏如雪今天因為一件小事的問題和她爸爸吵了一架，賭氣跑了出來。打電話給她死黨，死黨就叫她去她家玩。走路有點遠，加上天氣熱，可是又不想坐車，于是就跑到她老爸經(jīng)營一間酒吧去，騎了一輛她老爸下面的馬子的山地自行車出來，沒想到剛騎出來就撞到人了。魏如雪蹲在地上抬起頭來恨恨得瞪著在她前面喲直看她的一個叫化子，心想：今天倒霉透了，剛和老爸吵架出來，本來還想去芳芳家玩玩，沒想到又碰到一個叫化子撞倒，嗚嗚，那衣服也報廢了。”那雙烏黑的眼睛轉(zhuǎn)了一下，又想：哼哼，不行，我要給點厲害你這個叫花字好看。”突然感覺有人在拉著她手臂扶她起來，一看，原來是小叫化旁邊那個中年叫化，用那雙臟兮兮的手抓著她那雙雪白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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