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刊”上新！這套十周歲的叢書是否幫你愛上“紅樓夢考據(jù)”？
2010年1月，人文社推出“紅樓夢古抄本叢刊”，開始陸續(xù)將《紅樓夢》早期抄本以普通精裝、統(tǒng)一裝幀的形式影印出版。近十年來，這套叢書以對底本的逼真還原、典雅精美的裝幀設計和親民的價格贏得了讀者的口碑，有讀者親切地稱這套叢書為“紅刊”，并期待著新品問世。最近，“紅刊”上新了《舒元煒序本紅樓夢》，借著推新的機會，我們簡述一下《紅樓夢》的版本系統(tǒng)，也對這套受到“紅樓考據(jù)”迷們喜愛的叢書做一番回顧。一、“漫畫”《紅樓夢》的成書和版本
《紅樓夢》，可能是“四大名著”乃至所有中國古典小說中，版本系統(tǒng)最為復雜，版本研究成果最為豐富的。主要原因是這部偉大著作創(chuàng)造了中國古典文學的藝術(shù)高峰，學者和很多讀者在研習欣賞其藝術(shù)成就時，也希望了解和厘清其版本流傳情況。簡單地概括，我們現(xiàn)在可見的《紅樓夢》版本主要分抄本和印本兩個系統(tǒng)，抄本以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以前的“脂本”系統(tǒng)為主，印本則始于乾隆五十六年程偉元、高鶚以木活字方式整理印行一百二十回《紅樓夢》。下面我們先以一位讀者朋友的漫畫形象地了解一下《紅樓夢》的成書和版本流傳過程：1.據(jù)專家考證，大約乾隆十九年（1755）前后，經(jīng)歷了由官宦子侄淪為廢官家屬、由富貴尊榮到窮困潦倒的曹雪芹，遷居北京西郊香山一帶，《紅樓夢》的創(chuàng)作即在這一時期。2.在《紅樓夢》創(chuàng)作過程中，一些章回已經(jīng)在作者的親朋好友中傳看、傳抄。這些傳抄的章回可能是初稿，也可能是修改稿，而且回數(shù)多少也不一致，有的抄本流傳后世。3.我們現(xiàn)在可見的《紅樓夢》早期抄本（如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等），主要屬于“脂硯齋”批評本系統(tǒng)，簡稱“脂本”，因為在這些抄本上有署名“脂硯齋”“畸笏叟”等人的評語。有學者認為他們是和作者關(guān)系密切的親朋，熟悉小說創(chuàng)作過程，甚至有人認為他們就是作者本人的另一種身份。4.專家學者根據(jù)《紅樓夢》早期抄本中的線索，考證曹雪芹在1763年2月去世，這時《紅樓夢》的前八十回已經(jīng)完成并以抄本形式傳播，而后半部分卻并未流傳。有研究者認為曹雪芹生前基本寫成了后面的章回，只是由于某些原因未能傳抄行世。5.曹雪芹身后近三十年間，《紅樓夢》（主要為前八十回）以抄本形式在社會上流行著，不僅有私家抄錄收藏，甚至還有商賈在集市上兜售這些抄本，價格還不便宜。6.乾隆五十六年（1791），出身詩書之家的程偉元，邀請當時在科場并不得意的高鶚一同將其歷年收集的《紅樓夢》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加以整理，以木活字排印出來，即“程甲本”，這是第一部擺脫了手抄方式的《紅樓夢》印本，而且是一百二十回。第二年，程、高二人又在“程甲本”基礎(chǔ)上修訂排印了“程乙本”。從此《紅樓夢》開始了更廣泛的印刷傳播時代，其印本系統(tǒng)也由此形成。與印本系統(tǒng)比，《紅樓夢》早期抄本更接近作者創(chuàng)作的年代，各抄本之間文字差異也較大，更有脂硯齋等人的批語留存。這既為后世的紅學研究提供了豐富的材料，也制造了各種懸疑謎題。雖然目前存世、且經(jīng)過學術(shù)界鑒定研究認可的《紅樓夢》早期抄本有十余種，但它們都已成為珍貴的文物，藏于圖書館、博物館等機構(gòu)，一般很難窺其原貌。將它們影印出版，無疑可以為學者研究和讀者賞閱提供便利。人民文學出版社對于《紅樓夢》抄本的影印工作從1955年就開始了——即副牌文學古籍刊行社成立后第二年。1955年文學古籍刊行社影印《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本）書影1955年10月文學古籍刊行社出版了《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本），這是保存回數(shù)較多的抄本（共存78回），朱墨兩色套印，原缺的第六十四、六十七回以己卯本補足。1970年代，文學古籍刊行社以線裝本的形式再版《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本）；并影印出版了脂本系統(tǒng)中另一個重要的版本：《戚蓼生序本石頭記》。線裝和平裝本《戚蓼生序本石頭記》（有正書局石印大字本）2010年，人文社推出“紅樓夢古抄本叢刊”，開始陸續(xù)將《紅樓夢》早期抄本以普通精裝、統(tǒng)一叢書設計的方式影印出版。近十年來，這套叢書以對底本的逼真還原、典雅精美的裝幀設計和親民的價格贏得了讀者的口碑，有讀者親切地稱這套叢書為“紅刊”，并期待著新品問世。到今年新出爐的《舒元煒序本紅樓夢》，“紅刊”已經(jīng)出版八種，下面我們跟隨時間坐標回顧一番。“紅樓夢古抄本叢刊”第一批書目出版。包括三種重要的《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和《乾隆抄本百廿回紅樓夢稿》（楊本）。“甲戌本”是“脂硯齋甲戌抄閱再評本”的簡稱。這部抄本共存十六回，第一回在“滿紙荒唐言”詩后有其他各本沒有的一句話：“至脂硯齋甲戌抄閱再評，仍用石頭記”，故得名。甲戌，即1754年。此本原由清代藏書家劉銓福收藏，1927年由著名學者胡適購得，2005年由上海博物館購藏。雖然僅存十六回，但甲戌本在《紅樓夢》早期抄本中有重要地位。比如卷首的單列的“凡例”格式，未見于其他抄本。又如第一回第一頁第二面較別本多出自“說說笑笑”至“登時變成”共429字，交待清楚了補天石主動要求僧道二仙攜去紅塵經(jīng)歷榮華富貴、被二仙變成美玉的經(jīng)過。甲戌本上有大量脂批文字，其中有不少十分獨特，如第一回第五頁第二面眉端朱批：“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淚，哭成此書。壬午除夕，書未成，芹為淚盡而逝，余嘗哭芹，淚亦待盡”等語，這條批語唯另見于已佚的“靖藏本”（批語被過錄留存下來），研究者就是據(jù)此推定曹雪芹的卒年為“壬午除夕”（公歷1763年2月）。此外第十三回脂批還透露了初稿尚有“秦可卿淫喪天香樓”等情節(jié)。“紅刊”中的甲戌本，以臺灣的一個影印本為底本，字跡清晰，筆鋒健勁。另外還從幾家博物館找到了胡適、俞平伯、周汝昌先生手書的關(guān)于該書的三篇評語，一并影印附錄，增加了新的內(nèi)容。卷首序言由著名的中國古典小說研究專家石昌渝先生撰寫。“己卯本”全稱為“脂硯齋凡四閱評過”“己卯冬月定本”。乾隆竹紙抄本，殘存四十一回又兩個半回（第六十四、六十七兩回系武裕庵“按乾隆間抄本”補抄，補抄時間約在嘉慶年間）。此本原由董康、陶洙所藏，現(xiàn)藏國家圖書館，第五十五回下半到五十九回上半藏國家博物館 。己卯本開頭部分已殘失，現(xiàn)存國家圖書館的己卯本開頭部分，系陶洙據(jù)庚辰本、甲戌本抄配，從“只以觀花修竹酌酒吟詩為樂”起方是原抄。其余部分亦有陶洙抄配者。在第三十一至四十回的總目上，寫有“己卯冬月定本”，上寫“脂硯齋凡四閱評過”，故通稱“己卯本”。“己卯”為乾隆二十四年（1759），此紀年應是該本底本的紀年，現(xiàn)在這個抄本是據(jù)己卯底本過錄的。在此過錄本上，有“祥”字、“曉”字的避諱，據(jù)此，研究者考定此本為乾隆時怡親王允祥、弘曉府上的抄藏本，故又稱“怡府本”。“紅刊”中的己卯本全彩印刷，完整呈現(xiàn)朱、藍筆批校文字己卯本與“庚辰本”關(guān)系密切，研究者考證它們有共同的祖本，甚至可能是跨年度完成的八十回脂硯齋四閱評過定本的前后兩個部分。己卯本原抄正文訛奪字很少，文字有多于庚辰本的地方，語意較庚辰本確切；有回前評，無復雜的眉批側(cè)批，面貌干凈，批語絕大多數(shù)在正文內(nèi)雙行書寫，計七百多條。己卯本本來的面貌是墨本，現(xiàn)在可見的朱、藍筆校改多是武裕庵、淘洙等后人所加?！凹t刊”中的己卯本以彩色印刷，呈現(xiàn)了現(xiàn)藏己卯本的全貌，方便研究者和讀者的研習閱讀。卷首序言由中國紅樓夢學會會長張慶善先生撰寫。“庚辰本”系“脂硯齋凡四閱評過”“庚辰秋月定本”的簡稱。乾隆竹紙抄本，紙色與己卯本同。此本存第一至六十三回、六十五至六十六回、六十八至八十回，計殘存七十八回。原為徐禎祥（星署）所藏，后歸燕京大學圖書館，現(xiàn)由北京大學圖書館珍藏。在第四十一回至五十回的總目頁上，加題“庚辰秋月定本”一行，在第五十一回至六十回總目頁上，加題“庚辰秋定本”一行，以下兩個10回總目，同以上兩例。故此本通稱“庚辰本”?！案健睘榍《迥辏?760），此紀年應是該本底本的紀年，現(xiàn)存此本為據(jù)庚辰底本過錄的。經(jīng)馮其庸先生等專家考證，庚辰本是曹雪芹生前最后一個改定本，也是最接近完成和完整的本子。庚辰本上有2000多條脂批，數(shù)量是各脂本之最；有回前批，有眉批，有正文下雙行小字批，有行間批，也有回后批，保留了大量脂硯齋、畸笏叟等人長時期批閱本書的署名的隨記和具有特殊意義的批語，是研究《紅樓夢》的珍貴資料。馮其庸先生領(lǐng)銜整理的《紅樓夢》新校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初版）前八十回以庚辰本為底本，就是因為它是比較完整的、更接近曹雪芹原稿真貌的本子。由于“庚辰本”是人文社很早就影印的版本，所以“紅刊”推出新的版本比較便利，系以1970年代影印的線裝本為基礎(chǔ)，精心修訂，更臻完善。卷首有紅學大家馮其庸先生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為人文社重印庚辰本撰寫的序言。此本簡稱“夢稿本”，由生活于清道光至光緒時期的收藏家楊繼振原藏，因此又稱“楊本”?，F(xiàn)藏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夢稿本最初的面貌是一百二十回抄本，后有殘佚，其中第四十一回至第五十回及若干殘頁，是楊繼振收藏期間據(jù)程甲本抄補。抄本中有大量的改抹，論者多以為是高鶚用以增補后四十回時的草稿，故長期稱之為“紅樓夢稿本”。其實這是一種誤會。因為改抹后的文字，大體上同程乙本而異于程甲本。可見在這個本子上進行修改，是程乙本問世以后的事。程甲本先程乙本一年問世，文字頗有異同，即高鶚是在程甲本的基礎(chǔ)上再作修改潤飾而形成程乙本。楊本的改抹狀況，與這個事實不符。“夢稿本”抄錄的來源很復雜，前八十回處于己卯、庚辰本和蒙古王府本之間的狀態(tài)，可能是從己卯、庚辰本到王府本演變中的過渡本；后四十回系與前八十回同一時間過錄完成。其中一部分大體上同程乙本，另一部分與程甲本、程乙本都有較大的差異。總的傾向是比較簡略，可能是個流傳于程甲本付印前的后四十回早期手抄本。自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公之于眾，引起了學界一系列的研究討論。其“唯一的一部帶有后四十回的早期抄本”、“整本書特別的抄寫格式與帶有大量的后增及修改文字存在”等版本特點，使其成為眾多《紅樓夢》版本中極具學術(shù)價值的一種。“紅刊”中的“夢稿本”，雖然為保持開本與整體叢書一致，字跡較原底本縮小，但面貌完整，印制清晰。卷首序言由《紅樓夢》版本收藏家、紅學研究專家杜春耕先生撰寫。此本亦名“清王府舊藏本”，因其第七十一回回末總批后有“柒爺王爺”字樣，專家推斷原為清代某王府舊藏。現(xiàn)藏國家圖書館。據(jù)說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年北圖購藏時，來自原某蒙古王府，所以又稱“蒙古王府本”（簡稱“蒙府本”）。蒙府本為一百十二回抄本，前八十回（除第五十七至六十二回外）系同一時期抄錄完成，后四十回、卷首程偉元序、第五十七至六十二回，都是后來的藏書家據(jù)程甲本補配。蒙府本前八十回文字與戚序本基本一致，版式也相近，兩者可能有同樣的祖本，相較于有過修改的戚序本，蒙府本保留祖本原文更多一些。蒙府本的批語有七百多條，其中雙行夾批、回前回后批大多同戚序本，而其獨有六百多條側(cè)批，是不見于其他早期抄本的，受到研究者的重視。“紅刊”蒙府本完整再現(xiàn)朱絲欄、四周文武雙邊的版本面貌“紅刊”中的蒙府本，字跡還原清晰，朱墨雙色印刷，完整再現(xiàn)了前八十回朱絲欄、四周文武雙邊的版本面貌。卷首序言由中國紅樓夢學會學術(shù)委員會主任胡文彬先生撰寫。“南圖本”是戚序本《石頭記》組合中的一種。戚序本《石頭記》簡稱“戚序本”、“戚本”，卷首有德清戚蓼生序，包括四個本子，即：張開模舊藏戚蓼生序本（簡稱“戚張本”、“戚滬本”）、澤存書庫舊藏戚蓼生序本、有正書局石印戚蓼生序本（簡稱“戚正本”、“有正本”，并有大字本、小字本之別）。故“戚本”一語，系脂本中一組本子的合稱。有的研究者也用以專指有正書局石印戚蓼生序本。其中“張開模舊藏戚蓼生序本”是“有正書局石印戚蓼生序本”據(jù)以影印的底本，而 “澤存書庫舊藏戚蓼生序本”即“南圖本”，亦稱“戚寧本”，現(xiàn)藏南京圖書館。戚序本組合是脂本系統(tǒng)的特殊分支，字體工整，錯訛字較少，整體面貌比較精良。對比己卯本、庚辰本，戚序本的第六十四回、六十七回和二十二回末等缺文已經(jīng)補齊，第十七、十八回也已經(jīng)分開。南圖本為八十回抄本，結(jié)構(gòu)、版式、行款及脂批狀況等，都與其他幾種戚序本大體相同。文字更接近戚張本，而與戚正本小異。因為有正書局制版石印時，對戚張本曾作過幾處校改，南圖本卻仍沿襲戚張本之舊，所以研究者認為南圖本可能是戚張本的過錄本，或者是和戚張本有共同的母本。“紅刊”中的南圖本有五大冊，印制非常清晰，影印過程中還調(diào)整了底本在某次重裝時頁面的誤植。卷首序言由紅學專家任曉輝先生撰寫。此本原來一般稱為“列寧格勒藏抄本石頭記（簡稱列藏本）”，后來更準確地稱為“俄羅斯圣彼得堡藏石頭記”，簡稱“俄藏本”。此本于道光十二年（1832）傳入俄羅斯，到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才由蘇聯(lián)漢學家發(fā)現(xiàn)并介紹給學界?，F(xiàn)藏俄羅斯科學院東方古籍文獻研究所。俄藏本現(xiàn)存第一至七十九回（中缺第五、六兩回，第七十九回包含其他抄本第八十回的內(nèi)容），第十七與十八回共用一個回目，但兩回文字已經(jīng)分開。此本正文應是脂硯齋評本舊文，但似系幾個本子的合抄本，并非是從一個完整統(tǒng)一的本子一起抄下來的。有的文字接近庚辰本，有的部分又與庚辰本有異，而近于其他抄本。比如第三回賈寶玉初見林黛玉的眉目印象，俄藏本作“兩灣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庚辰本作“兩灣半蹙鵝眉，一雙多情杏眼”，蒙府本作“兩灣似蹙非蹙罩煙眉，一雙俊目”，甲辰本作“兩灣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各本均異，或殘闕。俄藏本的文字被認為最佳，在1982年初版的《紅樓夢》新校本中即以俄藏本校改。“紅刊”俄藏本印制清晰，朱筆圈點完整呈現(xiàn)此外有批語300余條，其中眉批111條，側(cè)批83條，與其他脂本完全不同。另有一些雙行夾批，與己卯本、戚序本的批語大致相同。第一回至第四回中，有墨筆圈點，自第四回中至第十四回則為朱筆點讀，此后無圈點痕跡。俄藏本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影印出版的方式“回歸”祖國，“紅刊”中的版本，是經(jīng)過重新對底本拍照制作的，更完善地呈現(xiàn)了底本的面貌。卷首序言由紅學專家任曉輝先生撰寫。這是“紅刊”新出爐的品種，因卷首有杭州舒元煒序而得名，簡稱“舒序本”、“舒本”；因舒序作于乾隆五十四年（1789，己酉），又被稱為“己酉本”。原抄八十回，現(xiàn)存前四十回，原藏者為吳曉鈴先生，吳先生去世后，捐藏北京首都圖書館。“紅刊”新品《舒元煒序本紅樓夢》（點擊上圖即為購書頁面）舒序本是較晚引起注意的《紅樓夢》抄本，但它的學術(shù)價值很高。首先，舒序本是現(xiàn)存諸多《紅樓夢》抄本中，唯一可以確定抄寫年代的本子，是完成于1789年的原抄本。因為卷首舒元煒序的署名后鈐有“元煒”、“董園”兩方印章。此外，還有舒元炳的“元”、“炳”印章?？梢娺@就是當時形成的原本。之前我們介紹的己卯本、庚辰本等，只能考證其據(jù)以過錄的底本是“己卯”、“庚辰”年的，而其過錄的年代不能確知。判定舒序本為1789年原抄的重要依據(jù)——卷首印章其次，舒元煒的序言透露了在程偉元、高鶚整理出版一百二十回《紅樓夢》之前，后四十回《紅樓夢》已經(jīng)在民間流傳的信息，對《紅樓夢》成書與傳播研究具有重大意義。序中有“就現(xiàn)在之五十三篇，特加讎校；借鄰家之二十七卷，合付鈔胥。核全函于斯部，數(shù)尚缺夫秦關(guān)；返故物于君家，璧已完乎趙舍”一段文字，學者研究認為，這表明當時完成拼合成的八十回的抄錄工作后，舒元煒仍認為“數(shù)尚缺夫秦關(guān)”，這里的“秦關(guān)”是“秦關(guān)百二”的典故，即一百二十回的意思。既然不足“秦關(guān)百二”之數(shù)，說明在舒元煒的認知中，《紅樓夢》不止八十回，而應該是一百二十回。此外舒序中“惜乎《紅樓夢》之觀止于八十回也。全冊未窺……漫云用十而得五，業(yè)已有二于三分”，也表明舒元煒認為八十回只是全本的三分之二，全本應為一百二十回。這一切說明至少在1789年（比程偉元、高鶚整理出版程甲本早兩年）前，是有一百二十回本的《紅樓夢》流傳于民間的，這對于考證后四十回并非高鶚續(xù)書是很重要的材料。再次，舒序本是抄自不同底本的拼合本，文字狀況比較復雜。大體說來，其中若干回較接近庚辰本，另若干回較近于夢稿本；但各自又分別與這兩個本子有很大的差異，而且還有包含某些初期稿本成分的現(xiàn)象。比如紅學專家劉世德先生考證舒序本第九回結(jié)尾與眾不同的文字：“賈瑞遂立意要去調(diào)撥薛蟠來報仇”，“不知他怎么去調(diào)撥薛蟠？且看下回分解”，出于曹雪芹的初稿，而且關(guān)系到第十回情節(jié)的最初構(gòu)思，即第十回的初稿可能有賈瑞到薛蟠面前挑撥，薛蟠大鬧學堂，此事又導致秦可卿染病臥床的情節(jié)?？赡艿诰呕氐某醺逋瓿珊蟊蝗私枳卟⒊浟烁北?，初稿歸還后被曹雪芹刪改，而保留在抄錄副本中的初稿文字卻流傳下來，并體現(xiàn)在舒序本中。總之，舒序本值得發(fā)掘的學術(shù)價值很多，“紅刊”這次影印，是以原始底本照片精心制作，朱墨雙色印刷，忠實還原了底本的面貌——包括不同章回天頭大小的不同和朱筆句讀。卷首序言由中國紅樓夢學會學術(shù)委員會主任胡文彬先生撰寫。最后要重點強調(diào)的是“紅樓夢古抄本叢刊”的裝幀設計，很多《紅樓夢》或相關(guān)圖書的封面設計都以紅色為基調(diào)，這似乎是很自然的事，但也往往難出新意?！凹t刊”的定位是價格平實、大眾購買沒有太大壓力的普通精裝書，但封面和內(nèi)文又要做到精良精美。“紅刊”裝幀設計由人文社美編室主任劉靜老師傾力完成，他回憶當年怎樣在傳統(tǒng)風格中做出新意，并且兼顧成本，頗費了一番思量：為了使“紅樓夢古抄本叢刊”的設計更具傳統(tǒng)風格，在裝幀設計前專門和特種紙生產(chǎn)商合作，在普通膠版紙紙漿中加入適量藏紅花，經(jīng)過幾次試驗，得到目前大家看到的白色藏紅花特種紙。精裝紙板第一層裱白色藏紅花紙。在封面下方2/3處加裱一層土紅色里紙。書名字分兩部分，上半部分文字專色紅色印在白色藏紅花紙上，下半部文字和版本信息在土紅色里紙上燙印白色漆片。最終呈現(xiàn)出現(xiàn)在大家見到的這一套“紅樓夢古抄本叢刊”的面貌。白色與紅色特種紙兩層裱糊的精裝封面，簡潔而富有層次專門為“紅刊”定制的藏紅花特種紙，裊娜的花朵隱約可見典雅大氣的裝幀設計，無疑為“紅刊”在讀者中的印象大大加分，十年來，每當編輯部拿到新品的樣書，仍然有驚艷的感覺。張愛玲說自己“十年一覺迷考據(jù)，贏得紅樓夢魘名”，即將走過十年的“紅樓夢古抄本叢刊”，也會一如既往地為愛上“紅樓考據(jù)”的讀者朋友提供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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