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時只聞蘇杭為天堂,于是每年要去走走。數(shù)年前,遇到一先生來自南京,便假裝喜歡南京似的,聊聊秦淮。那位先生知道我從未去過,便講起南京乃六朝古都,不可不去云云。這話倒提醒了我。記得年幼時,先入為主地看過前蘇聯(lián)文人寫過的一篇杭州蘇州游記,說是世上最美。這樣南京這樣的故都被我感覺成一個內(nèi)陸城市,可去可不去。錯!
大約年齡造成的有關(guān)近代史的感受,南京成了走進這段過去的窗口。
打開有關(guān)訂房網(wǎng)站,不知怎地,居然敲入 “秦淮” 兩字,便訂下了秦淮河邊的小旅店。雖說靠河的房間早已有人先行入住,晚飯后我走入了旅店靠河邊的后院。
南京的深秋夜晚,應(yīng)是有些冷的。河邊經(jīng)過多年梳理,倒也漸漸的清晰干凈起來,楊柳岸邊,燈籠處處。水汽裊裊的,我的老花眼看過去以為是當年這里處處的脂粉氤氳。奇怪,這六朝煙月怎么還隱隱的在那呢?心里暗暗的為自己找對了旅店而竊喜了一陣子。
不過,這景色在白天是看不得的。如果白天在那里尋找當年名妓歌舞身影,你肯定不是現(xiàn)代人,敢說,肯定是當年那個想見又見不到的某相公穿越而來,尋覓某個……
“今夜有酒,今夜醉,今夜醉在秦淮河畔”,當年的繁榮,留下了多少故事。一個陳圓圓的傳說,竟能改變了歷史?!霸掠巢ǖ祝瑹粽盏贪丁?,今晚肯定沒有如花美眷倚欄桿。想看歌妓們的身影,只能回去翻翻舊事書籍。
我仍然喜歡秦淮河,來得這里,槳聲不再,燈影依舊,有文人若仙,青山長河則靈。當年宮廷造了毀,毀了造,秦淮河依然流淌。南京人民的努力,河水漸漸變清。
我也一夜好夢到天亮,夢在朱自清的散文里,夢在秦淮河邊的燈籠光影里,夢在經(jīng)歷輝煌和磨難的南京人民的母親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