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我眼蹦蹦地看大大豆從2900漲到4000,而我看對了行情,但沒有賺上錢,我心很惱火,捶胸頓足,感覺本屬于我的鴨子,就這樣飛走了,于是我下決心,一定要坐上大豆,一定要賺回來。為此,我還專門跑到土地廟里,燒高香,拜佛祖保佑我明年賺大錢,塞給寺廟2000元,許諾如果賺回來,給佛像貼金身。
2004年4月份后,大豆從4000點開始回落,此時我的心情異常激動,大豆終于給了我機會,我是實在等不上了,時刻準備著進場。
當大豆回落到3500的時候,一個月跌了500個點,我覺得可以了,于是重倉出擊,在3500建立了多單,然后焦躁、害怕錯失機會的心情終于平靜了,終于坐上車了。我當時還專門請了老婆,去一趟縣城,為老婆買了一套漂亮的衣服,老婆第一次說,我對她這么好。
但是大豆在3500沒有止跌住,仍然是繼續(xù)下跌,我當時想,大豆可能跌到3400,然后企穩(wěn),不過后來大豆在3200附近止跌,橫盤了一個多月,我認為大盤回調(diào)結束了,要上漲了,于是在3300附近滿倉進入。
但是7月份第一周,大豆跌破了3200,我當時有點傻了,加上前期的多單,以及本次進的單子,我虧損慘重,虧了60%多。我當時沒有止損的概念,認為越跌應該越買,不過當時實在沒錢了,于是也就沒再買,就持有原有的單子。
此時,朋友提示我止損,我也想過,但是我已經(jīng)虧了60%,我不心甘,想再等等,可能是莊家在洗盤,洗出我們這些不堅定的散戶,我們要堅持抱好倉位。
我那是心情壓力很大,異常很大,我?guī)缀醯乃匈Y金全進去了,虧了60%,我那是經(jīng)常晚上去墳地,以毒攻賭,我害怕墳地,但是我更害怕看到行情,于是我夜晚去墳地,反而減少了我持有單子的壓力。
又過了半個月,大豆下跌了10%,我徹底爆倉,被強平了,我破產(chǎn)了。
我開始向親戚、朋友、街坊借錢,他們認為我有錢,好還,所以對我很大方,我又好面子,借的錢都會付利息(每年12%的利息)。慢慢地,我債臺高筑了,如果當時核算我的資產(chǎn),一定是負資產(chǎn),相當于破產(chǎn)了。不過,我是一個講信用、要面子的人,再困難的時候,還錢我也不會差一天,說好明天還就不會拖到后天,世界上總有讓我找到錢的地方??梢赃@么說,我人生中經(jīng)歷過兩次破產(chǎn),第一次破產(chǎn)是因為逃亡生兒子,第二次破產(chǎn)是因為做期貨。
開始反思自己為何一直賺不到錢
當時我做期貨已經(jīng)有幾年了,開始反思自己為何一直賺不到錢。
做期貨,一般的投資者是因為賺小錢虧大錢,最終導致虧損;而我則是虧小錢賺大錢,但由于虧小錢的次數(shù)實在是太多了,雖然一段時間后,總能賺一筆“大的”,但日常交易中的買進賣出、來回止損讓我持續(xù)虧“小錢”,因此結果還是虧的。
我做期貨的前幾年,賺賺虧虧導致心態(tài)不穩(wěn),虧了錢的時候急著翻本,于是經(jīng)常開倉過重,還經(jīng)常做短線想賺快錢。其實做期貨重倉隔夜最難把控風險,短線搏殺最難賺到錢,只可惜,我當時看不透這些。
我做期貨目標很大,虧了錢之后,更加需要快速賺錢。在兇悍的手法下,一兩個月翻幾倍也不是稀罕的事情,但賺的錢始終會回去有時候,用一種方法做多了就漲,做空了就跌,來來回回非常順手,很短的時間就能翻幾倍,但行情波動一變化,這種方法馬上就不管用了,錢還是會虧回去。
我在農(nóng)村長大,從小貧窮,所以我是吃苦長大的。
但讓我吃苦最多的、最大的,還是期貨市場。那種在來來回回行情中的煎熬,那種隔夜反向跳空的痛苦,那種把生活費都虧掉之后的無助,那種看對行情賺不到錢的自責,那種剛一平倉行情就啟動的遺憾,那種看到別人賺錢自己卻賺不到錢的郁悶,那種固然堅守卻依然慘淡的悲涼……在沒有經(jīng)歷若干輪回,沒有徹悟期貨本質(zhì)和規(guī)律之前,快樂始終是短暫的,而痛苦卻是持久的。
期貨市場的“苦”是如此豐富和極端,若我從小沒有吃過那么多苦,可能期貨的苦我根本就吃不消、扛不住,可能我早就成為期貨市場的“逃兵”了。
在最困難的時候,我甚至一閃而過地想過死、想過逃。
其實,那時死最容易了,活很難,做好期貨更難。去死很容易,但必須對兒女、妻子、父母、親戚、鄰居、朋友都要有交代。
有時候,我感覺做期貨比死都不如。
但我始終沒有被期貨的“苦”擊垮,我一直堅守,并堅信自己能成功。路是人走出來的,天無絕人之路。死容易,做好期貨難,死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做的是把期貨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