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參照出土于巴基斯坦的印章文字,研讀《山海經(jīng)》,讀的越深入,越覺得所謂的印度印章,不過是伏羲至于黃帝之時上古的遺留之物。這種觀點筆者已經(jīng)寫在《印章文字與哈拉帕古城遺址考辯》這篇文章里,還在文章里面重點論述印章是帝、王、公、侯、伯、子的官印??墒窃诒姸嗟某鐾劣≌轮校€有一種圖畫印章,網(wǎng)上有叫“古印度肖形印”的,筆者覺得不妥。肖形,一般專指人像,而這些印章
上除了有人像,還有怪獸形象,所以權且先叫圖畫印章吧。
筆者對這些圖畫印章分類研究以后,有兩點發(fā)現(xiàn):
一、圖畫印章精準的對照上《山海經(jīng)》記述的故事。
二、圖畫印章刻畫的故事大多數(shù)出自《山海經(jīng)》的南經(jīng)、西經(jīng)或北經(jīng)的西部。
要考證這兩個問題,首先要承認昆侖虛的真實性,排除一切神話的干擾,要深刻理解 《山海經(jīng)》里面所說的昆侖虛是“帝之下都”這句話。所謂“帝之下都”,其實可以理解為“是眾帝之下都”。曾經(jīng)在《印章文字與哈拉帕古城遺址考辯》里面,我已經(jīng)闡述過:昆侖虛始建于伏羲,建成于黃帝之前,這期間的帝鴻、后稷、八世炎帝應該都在此居住過,因為帝鴻后裔白民國、后稷的姚虛、炎帝的子孫共工及夏史都記述在《山海經(jīng)》的南經(jīng)、西經(jīng)或北經(jīng)的西部。
有的讀者會站出來反對我,說:“亞布你這么說,原來我們的祖先都居住在外國了,都是外國人了”?
何為外國?何為中國?何為國家?
對于國家,歷史書上大概是這么講的:“人類社會發(fā)展到一定階段,私有制產(chǎn)生了,統(tǒng)治階級為了維護自己的統(tǒng)治,國家便產(chǎn)生了。中國第一個國家是夏朝”。
這個概念好像有點籠統(tǒng)!筆者不敢茍同。因為要說中國第一個見諸于史書的國家,當是《山海經(jīng).海內(nèi)經(jīng)》所記:“后稷是播百穀。稷之孫曰叔均,是始作牛耕。大比赤陰是始為國”。叔均的國家,也就是炎帝時就有國家了,雖然那時的國家還只是“家國”。
再說:何為外國?何為中國?
儒家的思想是:入中國則中國之。其內(nèi)涵有二:一是認同儒家的文化,二是認同儒家的國家疆域觀念。
認同儒家的文化尚可,但是認同儒家思想里的國家疆域觀念就有問題了。儒家創(chuàng)始人孔子,他所處的年代,六國尚未統(tǒng)一,他自己偏居于魯國,雖曾周游列國,但那時的疆域卻無法和炎帝、黃帝時代相提并論!他雖是史官,卻專攻人倫之道,雖修過《尚書》,但卻只擷高尚之言,不講上古血腥,所以才有孔子刪書之語流傳于坊間。
其實,黃帝居住在昆侖虛,古有記之。
釋氏《西域記》曰:“阿褥達太山,其上有大淵水,宮殿樓觀甚大焉。山,即昆侖山也”。
《穆天子傳》曰:“天子升于昆侖,觀黃帝之宮,而封豐隆之葬。豐隆,雷公也。黃帝宮,即阿褥達宮也。其山出六大水,山西有大水,名新頭河”。
就是說:昆侖山是古代的印度河(古稱新頭河,《山海經(jīng)》里面稱赤水)的源頭,在古代印度昆侖山叫做阿褥達太山。昆侖虛在昆侖山腳下,古代印度叫阿褥達宮,我們叫黃帝宮。至此認定:黃帝曾經(jīng)居住在昆侖虛,也就是現(xiàn)在的哈拉帕古城。
有的讀者又會站出來反對我,說:“那黃帝在中原的傳說怎么算”?古代天子巡狩四岳,建游宮,不足為奇?!豆疟局駮o年》上就載有:“(堯)七十四年,虞舜初巡狩四岳;八十九年,作游宮于陶;九十年,帝游居于陶”。
由此推斷:黃帝一定在中原修建了游宮。所以黃帝在中原的傳說才真真切切。
第一個圖畫印章里面《山海經(jīng)》的故事是:應龍殺蚩尤與夸父。
應龍殺蚩尤與夸父見于《山海經(jīng)·大荒北經(jīng)》。“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載天。有人,珥兩黃蛇,把兩黃蛇,名曰夸父。后土生信,信生夸父。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將飲河而不足也,將走大澤,未至,死于此。應龍已殺蚩尤,又殺夸父,乃去南方處之,故南方多雨”。
《史記·五帝本紀》也載:“軒轅乃修德振兵,治五氣,藝五種,撫萬民,度四方,教熊羆貔貅貙虎,以與炎帝戰(zhàn)于阪泉之野。三戰(zhàn)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亂,不用帝命。是黃帝乃征師諸侯,與蚩尤戰(zhàn)于涿鹿之野,遂依附殺蚩尤”。
《古本竹書紀年》也說:“應龍攻蚩尤,戰(zhàn)虎、豹、熊、羆四獸之力。以女魃止淫雨”。
看來應龍殺蚩尤與夸父當有其事。下面來看圖1。
圖1
圖1里面兩人兩獸。
右首第一個人是端坐的黃帝。這種坐姿應該是上古的帝王專有,這個問題可以參見拙作《印章文字與哈拉帕古城遺址考辯》。
右首第二個人是豹頭人身的應龍,舉戈殺蚩尤。應龍隸屬于黃帝部族,黃帝又出于太昊,翻開《山海經(jīng)》就會有一個深刻的印象。太昊的直系后裔國,均“使四鳥:虎、豹、熊、羆?!?。
何為“使四鳥:虎、豹、熊、羆?!保烤褪且曾B紀官。這個可以考正在《古本竹書紀年》太昊的后裔少昊帝摯身上:“母曰女節(jié),見星如虹,下流華渚,既而夢接意感,生少昊。登帝位,有鳳凰之瑞。或曰名清,不居帝位,帥鳥師,居西方,以鳥紀官”。
讀者可能又有不解,明明說使四鳥,怎么又說虎、豹、熊、羆。
筆者認為:上古官員的稱謂叫鳥,可他們率領的部族叫虎部、豹部、熊部、羆部。
黃帝就是熊部的首領,號有熊氏。而圖畫印章中的應龍豹頭人身,當是豹部首領。
右首第三個是圖騰化了的蚩尤,奮力抵抗應龍的刺殺。
為何把蚩尤畫成牛?《路史·蚩尤傳》說:“蚩尤姜姓,炎帝之裔也”??v觀《山海經(jīng)》,炎帝就是叔均。此事可考證在《山海經(jīng)》帝俊譜系中,帝俊有子八人,得姓者,皆有天下。如帝鴻銷姓,少昊禺號任姓,少典后稷姚姓,炎帝叔均姬姓,后娶赤水聽沃,從妻姜姓。
再參見《山海經(jīng).海內(nèi)經(jīng)》:“后稷是播百穀。稷之孫曰叔均,是始作牛耕。大比赤陰是始為國”。
“始作牛耕”,牛已經(jīng)進入社會生產(chǎn),在社會生活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因此炎帝的后裔蚩尤崇牛,以牛為圖騰,這在哈拉帕印章中也能看到,凡有牛圖案的印章,多為伯爵。伯為長兄,古代長兄地位同父。
還可以在蚩尤的“蚩”字上考證,蚩尤是炎帝后裔?!膀俊弊?,上面是牛,下面屬蟲?!跋x”甲骨文畫作蛇形,炎帝圖騰為蛇,可證“蚩尤姜姓,炎帝之裔也”這句話不偽。
右首第四個倒地死去的大蜥蜴,是圖騰化了的夸父。為什么把夸父畫作大蜥蜴,或稱龍。龍是指鱷魚或大蜥蜴,可以參見《周易》:“潛龍勿用”。這句話就是說鱷魚或大蜥蜴蟄伏之時,不宜耕種?!渡胶=?jīng)·大荒北經(jīng)》也說:“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載天。有人,珥兩黃蛇,把兩黃蛇,名曰夸父”。足見夸父部族與共工部族一樣是龍圖騰。
根據(jù)《山海經(jīng).海內(nèi)經(jīng)》記:“炎帝之妻,赤水之子聽沃生炎居。炎居生節(jié)并,節(jié)并生戲器,戲器生祝融,祝融降處于江水,生共工。共工生術器,術器首方顛,是復土壤,以處江水。共工生后土,后土生噎鳴,噎鳴生歲十有二”。和《山海經(jīng)·大荒北經(jīng)》:“后土生信,信生夸父。
可以歸納出:炎帝之妻,赤水之子聽沃生炎居。炎居生節(jié)并,節(jié)并生戲器,戲器生祝融,祝融生共工,共工生術器、后土,后土生噎鳴、信,信生夸父。
夸父是炎帝八世孫,姜姓,與蚩尤同宗。
透過上面這幅圖畫印章,隱約可見炎帝和黃帝的矛盾并不是和平解決的。而是在殺死了炎帝部族的兩個主戰(zhàn)派人物蚩尤與夸父后才實現(xiàn)的。
解釋完這枚圖畫印章,我講第二個圖畫印章里面的《山海經(jīng)》故事是:黃帝戰(zhàn)蚩尤。
圖2
圖2畫面很簡單:四只猛獸困住一頭牛,但全部是圖騰化了的。
中間的牛當為蚩尤。四只猛獸為虎、豹、熊、羆四個部族。當然這里面的主力一定是殺死蚩尤的豹部應龍,就是圖案右上角的那只張著大嘴的豹。
《史記·五帝本紀》說:“軒轅乃修德振兵,治五氣,藝五種,撫萬民,度四方,教熊羆貔貅貙虎,以與炎帝戰(zhàn)于阪泉之野。三戰(zhàn)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亂,不用帝命。是黃帝乃征師諸侯,與蚩尤戰(zhàn)于涿鹿之野,遂依附殺蚩尤”。這里說黃帝動用了熊羆貔貅貙虎六部族的兵力,而《古本竹書紀年》卻說:“應龍攻蚩尤,戰(zhàn)虎、豹、熊、羆四獸之力”。與《山海經(jīng)》“使四鳥:虎、豹、熊、羆”一致,用此圖案印章考據(jù):足見《史記》不如《古本竹書紀年》史料價值高。
第三個圖畫印章里面《山海經(jīng)》的故事是我講了幾遍的“二八神”。
圖3
《山海經(jīng).海外南經(jīng)》里記載了一件與“二八神”有關的事情,我感覺可以參考圖3印章?!坝鹈駠谄鋿|南,其為人長頭,身生羽。一曰在比翼鳥東南,其為人長頰。有神人二八,連臂,為帝司夜于此野。在羽民東。其為人小頰赤肩,盡十六人。畢方鳥在其東,青水西,其為鳥人面一腳,一曰在二八神東”。
上文中所說的羽民國就在畢方鳥國的西面,是《山海經(jīng).海外南經(jīng)》里面從西南角向東南角排列的第三個國家,畢方鳥排列第四。上面的這枚印章出自于哈拉帕文明,這不能不讓人與《山海經(jīng).海外南經(jīng)》的“二八神”聯(lián)想到一起。
印章上面共有九人:一人立于禮臺之上,明顯是帝,印章上的文字也如前面所考證的一樣,為:帝某印。另一人好像是頭領,跪于帝前,其余七人皆“連臂”,印章的背景是牧場,也就是“野”,這八人的裝束皆頭戴鳥羽,這與《山海經(jīng).海外南經(jīng)》羽民國“二八神”的描述,除了人數(shù)少了一半,場景一模一樣。
筆者認為:所謂“二八神”確有其事,應該解釋為兩個八人一組的神,是帝的兩個南方衛(wèi)隊,臨南海(孟加拉灣)為帝司夜。這枚印章只是其中一個衛(wèi)隊,這樣的印章一定共有兩枚,只是那枚印章遺失了,或還未出土罷了。
最后一個圖畫印章里面的《山海經(jīng)》故事是怪獸“雙雙”。
《山海經(jīng).大荒南經(jīng)》記載:“南海之外,赤水之西,流沙之東,有獸,左右有首,名曰[足術]踢。有三青獸相并,名曰雙雙”。
圖4
圖5
這個描寫和圖4、圖5很像,那么印章上的怪獸是不是“[足術]踢”或“雙雙”呢?
其實“[足術]踢”和“雙雙”本來就是一個怪獸。因為按照中國的造字方法,筆者理解“[足術]踢”兩字左邊“足”部說明該怪獸為四足動物,而右邊“術易”是兩字的音部,切讀之后結果是這樣的。術易(shushang)=(雙)shuang。可見我的想法是對的,“[足術]踢”就是“雙雙”,是同一怪獸。
原來這種怪獸正面看“左右有首,名叫“[足術]踢”;側面看“三青獸連體,名叫雙雙”。
所以說兩枚印章實際是畫的同一個怪獸。
以上四枚圖畫印章:第一、第二枚都刻畫的是炎黃大戰(zhàn),黃帝部下應龍殺蚩尤和夸父的故事。故事雖然發(fā)生在東方,而勝利者卻來自西方,因此刻章紀念,盡在情理之中;第三枚“二八神”的故事,按《山海經(jīng)》記載:應在昆侖虛西南,今孟加拉灣一帶。第四枚圖畫印章上的怪獸“雙雙”。按《山海經(jīng)》記載:地點當為現(xiàn)在的印度河下游,緊鄰阿拉伯海的地方,最有可能是摩亨佐.達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