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一朝，平定倭患是重要一節(jié)。所謂倭寇，系日本島人與中國東南沿流民及內(nèi)陸個別商賈相勾結(jié)，為謀取財貨利益而形成的武裝匪寇。倭寇殺人搶掠，攻城占地，兇頑之極?！睹魇贰份d，“真倭”（日本人）占十之三，“假倭”（中國人）占十之七。關(guān)于倭字，本人在《倭國的由來》文中已作訓(xùn)解。寇，即群行攻劫及暴力搶掠。
明永樂朝之前，日本為開通兩國海上貿(mào)易也捕剿倭寇。此時明朝海禁甚嚴。永樂初，成祖朱棣曾詔諭日本十年一貢，人數(shù)不超過二百，船止二艘，不得攜帶兵器，違者以匪寇論。并賜給二艘舟船專門用作入貢。后皆未嚴格遵守。宣德朝初，重新申定要約，人不過三百，舟不過三艘。如此限制了日本島民及中國沿海商賈的貿(mào)易活動，這些人利益渠道嚴重受阻。嘉靖朝，倭患急劇爆發(fā)。以下僅以《明史.日本傳》所載材料略述大概。
太祖洪武時期
宋代以前，日本與中國一直通使并按期朝貢。蒙元強悍。元世祖忽必烈曾遣使臣趙良弼赴日本招其來中國朝貢，日本不聽招呼，數(shù)次拒不來京。忽必烈遂決定興兵征伐日本，并為此在朝鮮設(shè)置了專門機構(gòu)，稱征日本行省。世祖命忻都、范文虎等帥舟師十萬至日本沿海五龍山停泊，欲天亮登陸。不料當(dāng)夜遭遇颶風(fēng)，大軍盡沒，最終只回來三人。由此日本與蒙元結(jié)下梁子，使臣不再來中國。
明太祖朱元璋建國以后，元末一些豪強馀黨糾結(jié)日本島人侵擾山東沿海州縣。洪武二年（1369）三月，朱太祖派遣職掌朝覲官員楊載詔諭日本國，詰問其侵擾緣由。詔書曰：“愿意來朝即來，不愿來則修兵自固。倘若必為寇盜，即命將領(lǐng)前往征討。王自當(dāng)謀劃之。”日本國王良懷接到詔書仍不奉命，繼續(xù)侵擾山東并轉(zhuǎn)道擄掠溫州、臺州、明州沿海漁民，直至福建沿海州縣。
洪武三年三月，太祖又派萊州府同知趙秩渡海譴責(zé)日本。趙秩面見良懷，詔諭以中國威德并責(zé)其不臣。良懷曰：“吾國雖處扶桑東，未嘗不仰慕中國，惟蒙古把我國當(dāng)作臣妾。我先王不服，蒙古便派趙姓使臣（即元代趙良弼）以好言誘惑我，話音未落，其水軍十萬已列海岸矣。幸虧在天之靈雷霆波濤，一時大軍盡覆。今新天子登基，天使亦姓趙，莫非蒙古后裔？也將好言欺騙而襲我也?！?/p>
良懷說完，即用目光示以左右侍衛(wèi)對趙秩動手。趙秩神態(tài)自若不為所動，徐徐言道：“我大明天子神圣文武，非蒙古可比。我亦非蒙古使者之后人。想動手，動我好了?！绷紤褮怵H沮喪，下堂延請趙秩，禮遇甚優(yōu)。
不久，良懷遣僧人祖來奉表稱臣，貢馬及方物，且送還明、臺兩州被掠人口七十馀人，于洪武四年十月至京師（今南京）。太祖給予嘉獎，賜宴并賞其來使。其后，朱太祖派僧人祖闡、克勤等八人送日本使臣回國。賜良懷《大統(tǒng)歷》及文綺、紗羅等物。
洪武五年（1372），日本擄掠海鹽、澉浦及福建諸郡。六年，太祖命於顯為總兵官出海巡邏。祖闡等人到了日本，為其國人傳授佛法。而日本國王卻傲慢無禮，扣押祖闡等人兩年，至洪武七年五月才令其回國。
當(dāng)時日本國王良懷年少，其國內(nèi)有位叫持明的人與之爭奪王位，致內(nèi)亂。后來日本幾次來人朝貢。大概因其國內(nèi)政令不暢，這些來使或不奉表或不奉正朔或未有國王之命。太祖認為其名不正言不順皆卻之不納，給使者賞賜令其回國。洪武十四年（1381），日本又來朝貢，太祖再次拒絕。并命禮官譴責(zé)日本國王，話語中有欲征討之意。
良懷政局趨于平穩(wěn)，態(tài)度亦逐漸強硬，他上書稱：“臣聞三皇立極，五帝禪宗，惟中華之有主，豈夷狄而無君。乾坤浩蕩，非一主之獨權(quán)，宇宙寬洪，作諸邦以分守。蓋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臣居遠弱之倭，褊小之國，城池不滿六十，封疆不足三千，尚存知足之心。陛下作中華之主，為萬乘之君，城池數(shù)千，封疆百萬里，猶有不足之心，常起滅絕之意。天發(fā)殺機，移星換宿。地發(fā)殺機，龍蛇走陸。人發(fā)殺機，天地反覆。昔堯舜有德，四海來賓，湯武施仁，八方奉貢。臣聞天朝有興兵之策，小邦亦有御敵之圖。論文，我國有孔孟道德之文章，論武，有孫吳韜略之兵法。又聞陛下選股肱之將，起精銳之師，來侵犯臣境。我國水澤之地，山海之洲，自有其備，豈肯跪途而投降？順之未必其生，逆之未必其死。兩軍相逢賀蘭山前，聊以博戲，臣何懼哉。倘君勝臣負，我自滿足上國之意。若臣勝君負，上國當(dāng)作小邦之羞。自古講和為上，罷戰(zhàn)為強，免生靈之涂炭，拯黎庶之艱辛。特遣使臣，敬叩丹陛，惟上國審慎考慮。”
太祖閱后甚怒。但終因蒙元之鑒，未動兵事。
洪武二十年（1387），太祖命江夏侯周德興往福建沿海察看地形。凡衛(wèi)所城池位置不在要害者一律遷移。民戶三丁取一人當(dāng)兵戍邊，筑城十六座，增置巡檢司四十五個，共得兵卒一萬五千人。又命信國公湯和巡視浙江東西諸郡，整飭海防，筑城五十九座。民戶以四丁以上者抽一人為士卒，得兵五萬八千七百馀人。又命福建準(zhǔn)備海船百艘，廣東準(zhǔn)備二百艘。嚴守備戰(zhàn)。
不久，日本王子滕祐壽來京師國子監(jiān)入學(xué)，太祖頗善待之。二十四年五月特授其觀察使，留在京師。之后朱太祖修著《祖訓(xùn)》，明列十五個不加征討之國，其中有日本。自此，日本朝貢不至，中國海上警戒亦漸弱。
（破船。攝于福建霞浦）
永樂至嘉靖朝
明成祖朱棣即位，遣使赴日本詔諭登基之事。永樂二年（1404），對馬、臺岐諸島賊寇搶掠沿海漁民，成祖諭日本王派兵剿捕。日本出兵盡殲賊匪，緝捕島賊首領(lǐng)二十人。第二年十一月，日本將此二十人進獻明朝廷并修貢。成祖嘉獎，頒賜日本王九章冕服及錢鈔、錦綺等物。將其所獻二十人歸還，令其自行處置。日本使臣回國途中至寧波，把該二十人置于大甕，全部蒸殺。
永樂五年、六年，日本頻繁來中國朝貢，且獻所獲?？堋Ａ晔?，日本國王源道義卒，其世子源義持派人來報喪。成祖命中官周全前往吊唁且送賻金。又派遣使臣赴日本敕封源義持為日本國王。時值海上又有海寇匪情，成祖再遣使宣諭，令源義持剿捕。永樂八年（1410）四月，日本國王源義持遣使謝恩，獻所獲?？堋＞拍?，倭寇侵擾盤石。十五年，又侵擾松門、金鄉(xiāng)、平陽。地方職司捕獲倭寇數(shù)十人至京，廷臣請正法。成祖曰：“威之以刑，不若懷之以德，宜還之?！彪S后成祖命刑部對倭寇給予訓(xùn)誡，令其悔罪自新。十七年，倭船入王家山島，都督劉榮率精兵疾馳進入望海堝。倭寇數(shù)千人分乘二十艘船直抵馬雄島，圍攻望海堝。劉榮出奇兵斷倭寇歸路，合兵進擊。斬首七百四十二人，生擒八百五十七人。此后，倭寇不敢覬覦遼東一帶。
英宗正統(tǒng)四年（1439）五月，倭船四十艘連破臺州桃渚、寧波大嵩二千戶衛(wèi)所，又攻陷昌國衛(wèi)，大肆殺掠。八年五月，倭寇侵寧海。此前仁宗洪熙朝時，黃巖人周來保、龍巖人鐘普福困于徭役加入倭寇，倭寇每次來襲二人充任向?qū)?。這年，二人又引導(dǎo)倭寇侵襲樂清，并且預(yù)先登岸偵察。倭寇離去后，二人留在村中乞丐時被捕獲。處以極刑，于海上梟首。
嘉靖二十六年（1547）六月，巡按使楊九澤奏言：“浙江寧、紹、臺、溫皆海濱，界連福建福、興、漳、泉諸郡，有倭患。雖設(shè)衛(wèi)所城池及巡海副使、備倭都指揮，但?？艹鰶]無常，兩地官弁不能統(tǒng)攝。請如舊例，特遣巡視重臣，統(tǒng)領(lǐng)海濱諸郡，加強軍令權(quán)威?！背⒛嗣倍加怪旒w巡撫浙江并轄制福、興、漳、泉、建寧五府軍事。
（安徽省績溪縣龍川村“奕世尚書”牌樓。一為明代成化朝戶部尚書胡富，一為嘉靖朝兵部尚書胡宗憲，胡宗憲曾任總督軍剿捕倭寇。奕世即累世，指一代接一代。該村胡氏一族在明代出了兩位尚書（類似現(xiàn)在的正部級），頗顯赫。晚清官商胡雪巖也是龍川胡氏一族。該村后來又出了一位更大的官兒，族譜排序“錦”字輩兒，這龍川村名算沒白起。攝于績溪縣龍川村）
倭寇常年侵掠我沿海，而邊海一些奸民往往與之勾結(jié)。海防大臣朱紈嚴令，凡捕獲交通聯(lián)絡(luò)者，不必請命，立斬。由是，浙閩內(nèi)陸一些倭寇首領(lǐng)因利益受損而怨。朱紈又數(shù)次奏疏朝廷，歷數(shù)商賈大戶勾結(jié)串通倭寇情狀。于是閩浙人皆恨朱紈，閩人尤甚。巡按使周亮即閩人，上疏詆毀朱紈。請求改巡撫為巡視，以消減朱紈權(quán)力。倭寇在朝中同黨亦竭力附和周亮之請，致朱紈以擅殺罪名被罷官，隨后朱紈自殺。自此四年未設(shè)海防巡撫，海禁廢弛，倭亂益甚。
明代祖制，浙江設(shè)市舶提舉司，以中官（太監(jiān)）主持，駐寧波。有商船來岸靠泊，提舉司負責(zé)平準(zhǔn)貨物價格。及至嘉靖朝，盡撤天下鎮(zhèn)守中官并撤市舶，而濱海奸人遂趁機謀利。禁止海上交易后，這些人移至內(nèi)陸官宦貴人之家，或欺騙或恐嚇進行走私生意。若干大奸如汪直、徐海、陳東、麻葉等人以內(nèi)陸不能得逞，悉數(shù)逸藏海島為倭寇主謀。倭人聽其指揮，誘之入寇。海中巨盜遂穿倭人服飾并用日本旗號，分派舟船搶掠內(nèi)陸，皆獲大利。由是，倭患日益加劇，明廷決定恢復(fù)設(shè)置巡撫舊制。嘉靖三十一年（1552）七月，命僉都御史王忬任巡撫，然而此時倭勢已成燎原之火。
倭寇兇悍
明初，沿海要塞置衛(wèi)所、設(shè)戰(zhàn)船。有都司、巡視、副使等職官署理，控制甚周密。至嘉靖朝，承平日久兵備松懈，每遇盜警乃臨時募集漁船巡哨。如此兵無訓(xùn)練，舟非戰(zhàn)船，見寇船至，皆望風(fēng)逃匿，以致賊船猖獗。嘉靖三十二年（1553）三月，大奸汪直勾結(jié)諸倭大舉進犯搶掠，賊船數(shù)百艘掩海兇猛而至。浙東、浙西、江南、江北，濱海數(shù)千里同時告警。倭寇攻占昌國衛(wèi)所。四月侵上?？h，掠江陰，攻乍浦。八月，劫金山衛(wèi)，犯崇明及常熟、嘉定。三十三年正月，倭寇自太倉掠蘇州，攻松江。后又至江北，掠通州、泰州。四月攻陷嘉善，破崇明，再侵蘇州，入崇德縣。六月，由吳江掠嘉興，返回時屯兵柘林。倭寇縱橫往來，如入無人之境。巡撫王忬已難有作為。未幾，王忬改任赴山西大同，朝廷任命李天寵代浙江巡撫，又命兵部尚書張經(jīng)總督軍務(wù)。二人到任即緊急征兵，協(xié)力進剿倭寇。
是時，倭寇以川沙漥、柘林為總巢。次年，賊寇搶劫船只侵犯乍浦、海寧，陷崇德，轉(zhuǎn)掠塘棲、新市、橫塘、雙林等地，攻德清縣。五月，賊寇會合新倭，突犯嘉興，至王江涇。遂被張經(jīng)率兵擊剿，斬倭寇首級一千九百馀，馀眾逃至柘林。其他賊寇再掠蘇州境，延及江陰、無錫，出入太湖。
倭寇，大抵真倭占十之三，從倭者十之七。倭寇逢戰(zhàn)事，乃將其所掠之人作為前鋒。其軍法嚴峻，人皆拼死而戰(zhàn)。而官軍懦怯，遇敵即潰逃。嘉靖帝派工部侍郎趙文華督察軍情，趙侍郎顛倒是非功過，各軍更加渙散解體?？偠杰妱?wù)張經(jīng)、浙江巡撫李天寵皆被逮，以周珫、胡宗憲代之。一月后，楊宜代周珫。
倭寇勇猛兇悍，江、浙無不蹂躪。倭寇常以六七十人或一兩百人為一股，搶掠十?dāng)?shù)縣，流害數(shù)千里，殺傷三四千人。官軍歷時兩三月始得剿滅。嘉靖三十五年（1556）二月，胡宗憲改任總督軍，阮鄂為浙江巡撫。胡宗憲請求遣使諭日本緝捕島寇，招還通倭奸商，準(zhǔn)許其立功贖罪。遂得旨。即派寧波蔣洲、陳可愿前往日本。不久，陳可愿返回，言稱至日本五島遇見汪直、毛海峰，二人說日本內(nèi)亂，國王與相臣俱死，諸島無人統(tǒng)領(lǐng)，須走遍諸島傳諭。又言有薩摩州者雖已為寇，但非其本心，乞求互通貿(mào)易，殺賊效力。便留蔣洲傳諭各島，而陳可愿返回。
胡宗憲將此上報。兵部言：“汪直等本是沿海在編戶民，既稱歸順就該放棄兵事。而其卻不言兵事，只求開市通商貿(mào)易，宛如屬國，其奸叵測。宜令督臣嚴加備御，并讓汪直等剿除舟山諸賊巢穴以證明自己?！奔尉傅蹚闹?。當(dāng)時兩浙皆被倭寇侵掠，慈溪遭焚殺最慘，余姚次之。浙西柘林、乍浦、烏鎮(zhèn)、皂林之間皆系倭寇盤踞巢穴，有二萬馀人。七月，胡宗憲奏言：“賊首毛海峰自陳可愿回來后，于舟山、瀝表兩次擊敗倭寇。又派人招御各島，先后歸順。請給予重賞?！北苛詈趹棻阋诵惺隆?/p>
（漁家女。攝于福建惠安縣）
汪直伏法，倭患漸平
當(dāng)時，大奸徐海、陳東、麻葉正聯(lián)合圍攻桐鄉(xiāng)。胡宗憲設(shè)離間之計致其內(nèi)部生亂，徐海遂擒獲陳東、麻葉，盡殲其馀眾于乍浦。不久，江南、浙西諸寇稍事平定。江北、浙東倭寇亦先后被官軍所襲。
汪直盤踞海島，與同黨王滶、葉宗滿、謝和、王清溪等，各挾領(lǐng)倭寇稱雄。內(nèi)陸官軍皆加強皆備，倭人多被剿戮，甚至有些島寇無一人返還。于此，賊寇怨恨汪直，汪直亦漸漸感到不安。胡宗憲與汪直系同郡。胡派人安排汪直母、妻、子移居杭州，令蔣洲送去用度并讓她們給汪直寫信招其回鄉(xiāng)。汪直得知家屬安然無恙，頗心動。
嘉靖三十六年（1557）十月，汪直率四十馀人抵達舟山岑港。海防將吏以為倭寇至，陳兵列陣以備。汪直乃派王滶入見胡宗憲稱：“我來和好，何故陳兵待我？”王滶即毛海峰，系汪直養(yǎng)子。胡宗憲款待甚厚，發(fā)誓并無用兵之意。汪直讓胡宗憲送一位高級職官作人質(zhì)，胡即命指揮夏正前往。汪直終于登岸，胡宗憲大喜，給予優(yōu)厚禮遇。胡宗憲令汪直去杭州謁見巡按使王本固。汪直見王本固，王遂將汪直移交至司法衙門懲辦。王滶聞知大恨，將人質(zhì)夏正支解（剁碎）并燒船登山，踞岑港堅守。
逾年，新倭大至，屢犯浙東三郡。原在岑港倭寇移至柯梅，造新船出海。嘉靖三十七年十一月，賊寇揚帆南去，靠泊泉州浯嶼。掠同安、惠安、南安諸縣，攻福寧州，破福安、寧德。次年四月圍攻福州，一月不撤。福清、永福諸城皆被攻毀，延至興化，又奔襲漳州。倭寇全部移至福建，甚至潮汕廣州之間亦紛紛有倭警傳聞。至嘉靖四十年（1561），浙東、江北倭患逐漸平息。四十一年十一月，倭寇攻陷福建興化府（今莆田），大肆殺掠，并占據(jù)平海衛(wèi)。倭寇在浙江時，攻陷州衛(wèi)所及縣城數(shù)以百計，但從未攻破府級治所城垣。興化平海衛(wèi)被倭寇占據(jù)，遠近震動。朝廷遂急調(diào)俞大猷、戚繼光、劉顯諸將領(lǐng)合擊進剿，收復(fù)興化，其他被侵犯州縣亦為諸將所破。福建倭患亦平。
其后，廣東巨寇曾一本、黃朝太等與倭賊勾連。隆慶朝時，侵犯搶掠數(shù)縣，并轉(zhuǎn)至雷、廉、邛三郡。萬歷二年（1574）倭寇又犯浙東寧、紹、臺、溫四郡。八年犯浙江韭山及福建澎湖、東湧。十年犯溫州，又犯廣東。十六年再犯浙江。而此時的沿海疆吏已吸取嘉靖朝倭患教訓(xùn)，海防嚴整，賊寇皆失利。侵掠廣東倭寇乃為海上蜑賊（蜑音dàn，南方水上族民）梁本豪勾引，勢頭尤其猖獗。總督陳瑞調(diào)集重兵進剿，斬首級一千六百馀，沉賊船百馀艘，蜑賊首領(lǐng)梁本豪被斬。萬歷皇帝特為此告謝郊廟，宣捷受賀。
有明一朝，通倭之禁甚嚴。沿海諸地街巷小民皆相互指以“倭”為詈罵，甚至以“倭”嚇唬不聽話小孩兒。一時談倭色變。
關(guān)于明朝的倭寇事，本人以為有兩點須留意：1、倭寇的興起原因復(fù)雜，其中明朝禁止海上通商貿(mào)易，閉關(guān)禁海是為之一。2、明朝的倭寇概念與二戰(zhàn)時日本侵華之倭寇，二者內(nèi)涵不完全相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