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過去一到深秋,街頭就有賣柿子的了。柿子過去屬于便宜水果,尤其剛下來時極澀,買回家要放置一段時間,或者放在米缸中漤,只有去其澀味,柿子才可入口。小時候見好吃的就心急,等柿子在米缸漤熟了,也差不多快吃完了,印象中最澀的柿子讓人咬一口半天張不開嘴。
柿子的顏色誘人,尤其深秋落葉之后,枝頭暖紅點點,別有一番風(fēng)味。我對畫家于非闇的第一個認(rèn)識就是先生畫的丹柿,畫上的題款大致是秋天去老舍家,見丹柿滿樹有感而畫云云,那時覺得只有老舍這樣的大作家,家中才可能有柿子樹。
柿子的吃法很多,一是凍柿子,一是柿餅。年輕時牙口好,多涼牙也沒問題,今天估計咬上一口牙酸疼得暈過去。東北的凍柿子都是大自然凍成的,不用冰箱,不浪費任何能源。在東北鄉(xiāng)下,看見白雪皚皚中農(nóng)家小院的窗臺上,一溜紅紅的凍柿子,多涼心頭也是熱的。東北的凍柿子凍得如石頭一般,放在屋里一小時有時還咬不動,為了盡快吃上,得用涼水拔,把凍柿子放入涼水中,幾分鐘后柿子上形成一層冰殼,柿子變得軟硬適中,非常爽口;如心急將其放入熱水中,柿子立馬如爛泥一般,沒了風(fēng)韻。
柿餅則屬干果,晾干后泛著一層白霜,香甜可口,文章寫到此,滿口生津。仔細(xì)一想,至今有十幾二十年沒吃柿餅了,其好吃印象還如此強(qiáng)烈。小時候柿餅并不便宜,有一種便宜的類似干果叫黑棗,有核,味道與柿餅近同,只個兒很小,今天難覓其蹤,讓我悵然若失。
2008.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