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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醒雜志1(宋)曾敏行

 

  古者有亡書,無亡言。南人之言,孔子取之。夏諺之言,晏子誦焉。而孔子非南人,晏子非夏人也。南北異地,夏周殊時,而其言猶傳,未必垂之策書也,口傳焉而已矣。故秦人之火能及漆簡,而不能及伏生之口。然則言與書孰堅乎哉?雖然,言則怪矣,而言者有在亡也,言者亡則言亦有時而不堅也。書又可廢乎。書存則人誦,人誦則言存,言存則書可亡而不亡矣,書與言其交相存者歟。 廬陵浮云居士曾達(dá)臣,少刻意于問學(xué),慨然有志于當(dāng)世,非素隱者也。嘗與當(dāng)世之士商略古今文章,前代之豪杰,知光武不任功臣,而知其有大事得論諫。知武侯終身無成,而知司馬仲達(dá)實非其對。知鄧禹之師無敵,而知其短于馭眾。知孫權(quán)之兵不勤遠(yuǎn)略,而知其度力之所能。若夫以兵車為活城,以紙鳶為本于兵器,談?wù)叱跣χ?,中折之,卒服之。古之人固有生不用于時,而沒則有傳于后,夫豈必皆以功名之卓著哉!一行之淑,一言之臧,而傳者多矣,其不傳者亦不少也,豈有司之者歟?抑有幸不幸歟?抑其后世之傳不傳,亦如當(dāng)時之用不用,皆出于適然歟?是未可知也。若達(dá)臣之志而不用世,是可嘆也。既不用世,豈遂不傳世歟?達(dá)臣既沒,吾得其書,所謂《獨醒雜志》十卷。于其子三聘,蓋人物之淑慝,議論之予奪,事功之成敗,其載之無諛筆也。下至謔浪之語,細(xì)瑣之匯,可喜可笑可駭可悲咸在焉。是皆近世賢士大夫之言,或州里故 老之所傳也,蓋有予之所見聞?wù)咭樱嘤杏柚恢咭?。以予所見聞?wù)邿o不信,知予之所不知者無不信也。后之覽者,豈無取于此書乎? 郭熙乙巳十月十七日誠齋野客楊萬里序。

卷一

 

  蔡端明事母至孝,嘗步行遇一嫗,貌甚龍鐘,問其年,曰百單二矣。端明再拜,曰:“愿吾母之壽如嫗。”后果符其言。(蔡襄)

  包孝肅公尹京,人莫敢犯者。一日,閭巷火作。救焚方急,有無賴子,相約乘變調(diào)公。亟走,聲喏于前曰:“取水于甜水巷耶?于苦水巷耶?”公勿省,亟命斬之。由是人益畏服。(包拯)

  向文簡公為廬陵倅時,人未有知者。安城士人彭仲元,能以星歷知人禍福,文簡召問之,仲元曰:“通判不必他問,不出十年位至公相。”文簡自廬陵罷官,閱數(shù)年即大拜。仲元之術(shù)不吝于告人,吉兇壽夭不差毫發(fā),時人即之者如市,后官于京師而卒,惜其術(shù)無傳焉。

  皇祐元年,何正臣與毛君卿俱以七歲應(yīng)童子科。君卿之慧差不及正臣,時皇嗣后未生,上見二人年甚幼而穎悟過人,特愛之,留居禁中數(shù)日。正臣能作大字,宮人有以裙帶求書者,正臣書曰:“《關(guān)雎》,后妃之德也。”上嘗以梨一顆令二人分食之,君卿逡巡不應(yīng),上怪問其故。對曰:“父母在上,不敢分離。”上大喜,以為皆能知其大義。翌日,御便殿,俱賜童子出身。正臣字君表,新淦洲上人,后仕至寶文閣待制。君卿字公弼,吉水龍城人,終于朝散大夫。

  劉丞相名景宏,南唐時為吉州牙將,刺史彭玕以吉州叛,攻陷郡縣,殺略吏民,協(xié)景宏以從。景宏度勢不敵,乃佯許之,隨之往來,故吉之城邑獨不被殘毀。玕既敗,景宏以兵歸南唐,遂家吉之永新縣。嘗謂人曰:“我偽從彭玕之協(xié),可活萬人。吾雖不偶于時,后必有興者。”因號所居后山曰后隆。景宏既沒,越三世而生丞相沆。沆之子孫皆榮顯,至今世祿不絕。(劉沆)

  楊文公大年,美須髯。一日早朝罷,至都堂,丁晉公時在政府,戲謂之曰:“內(nèi)翰拜時須掃地。”公應(yīng)聲曰:“相公坐處幕漫天。”晉公知其譏已,而喜其敏捷,大稱賞之。天禧末,寇公諸人皆貶遠(yuǎn)方,文公實預(yù)謀,而晉公愛其才,終不忍害也。

  蔡元長嘗論薦毛友龍,召對,上問曰:“龍者,君之象,卿何得而友之?”友龍不能對,遂不稱旨。退,語元長。元長曰:“是不難對,何不曰‘堯舜在上,臣愿與夔龍為友’?”他日再薦之,復(fù)召對,上問大晟樂。友龍曰:“訛。”上不諭其何謂也。已而元長入見,上以問答語之,對曰:“江南人喚和為訛,友龍謂大晟樂主和爾。”上頷之,友龍乃得美除。(蔡京)

  劉丞相沆沖之守陳州時,嘗夢登譙樓,抱鼓而寢。既覺,家人告曰:“夜漏不聞四鼓,何也?”明日,丞相問故,更吏對曰:“夜將四鼓,有蜈蚣長三尺許,旋辟鼓上,惴恐莫敢近,遂不報四更。”丞相因悟昨夢,乃不之責(zé)。此與歐陽公聞榆莢香而悟身為瞿鴿者何異。(劉沆)

  劉偉明弇,少以才學(xué)自負(fù),擢高第,中詞科,意氣自得,下視同輩。紹圣初,因游一禪剎,時東坡謫嶺南,道廬陵,亦來游,因相遇,互問爵里姓氏。偉明遽對曰:“廬陵劉弇。” 蓋偉明初不知其為東坡。自謂名不下人,欲以折服之也。乃復(fù)問東坡所從來。公徐應(yīng)曰:“罪人蘇軾。”偉明始大驚,逡巡致敬曰:“不意乃見所畏。”東坡亦嘉其才氣,相與劇談而去。 江南呼蜜為蜂糖,蓋避楊行密名也。行密在時,能以恩信結(jié)人,身死之日,國人皆為之流涕。予里中有僧寺曰南華,藏楊、李二氏稅貼,今尚無恙。予觀行密時所征產(chǎn)錢,較之李氏輕數(shù)倍。故老相傳云,煜在位時縱侈無度,故增賦至是。歐陽謂行密為盜亦有道,豈非以其寬厚愛人乎。(李煜)

  祖宗時,堂吏官止朝請郎。蔡元長為相,多更改祖宗制度,恐其議已,遂許至中奉大夫。宣和間,朝奉大夫以上至中奉大夫者凡五十余人,雖有詔汰之而不能復(fù)舊,至今遂為定制。(蔡京)

  王冀公,新喻人,微時往觀社求祭肉。眾問爾為誰,曰:“我,秀才也。”眾曰:“何所能?”曰:“能詩。”時無紙筆,即取炭畫豬皮上,曰“龍帶晚煙歸洞府,雁拖秋色入衡陽”。后之人謂此句有宰相氣象。(王欽若)

  汪圣錫幼年與群兒聚學(xué),有謁其師,因問能屬對者,師指圣錫,客因舉對云:“馬蹄踏破青青草。”圣錫應(yīng)對曰:“龍爪拏開淡淡云。”客大驚曰:“此子有魁天下之志。”圣錫年未冠,果廷試第一。

  李仁甫《通鑒長編·仁宗皇帝紀(jì)》景祐二年三月丁巳,賜故鎮(zhèn)東軍節(jié)推毛洵家帛五十匹,米五十斛。洵,吉州人,進(jìn)士及第,又中書判拔萃科。其父國子博士應(yīng)佺,與其母卒于竇州。洵徒跣護(hù)喪歸里中,負(fù)土成墳,毀瘠而卒。特恤之,即予同里毛子仁父子也。應(yīng)佺與洵墓銘,皆余襄公靖所撰。應(yīng)佺字子真,罷竇州回,尚歷虔、筠、太平三州通判,以明道二年三月丁丑終于當(dāng)涂官署。其配高氏壽春縣君,終于池陽之舟次。次子溥,以毀卒。故余公銘之有曰:哀殞庭蘭,悲摧舞鸞。洵與兄漸奉喪歸葬于華原,結(jié)廬墓所,凡二十一月,毀瘠如初喪之儀,輿疾歸家,數(shù)日而卒。以孝行聞,詔賜粟帛以旌顯之。則子真非卒于竇州。意者仁甫未嘗考余公墓銘耳。

  天圣八年,應(yīng)書判拔萃科者凡八人。仁宗皇帝御崇政殿試之,中選者六人,余襄公,尹師魯,毛子仁,李敦裕,其二則失其姓名。問題十通,一問:戊不學(xué)孫吳,丁詰之,曰顧方略如何爾。二問:丙為令長,無治聲,丁言其非百里才。壬曰君子不器,豈以小大為異哉。三問:私有甲弩,乃首云止槊一張,重輕不同,若為科處。四問:丁出見癸縲系于路,解左驂贖之,歸不謝而入,癸請絕。五問:甲與乙隔水將戰(zhàn),有司請逮其未半濟(jì)而擊之,甲曰不可。及陣,甲大敗,或讓之,甲不服。六問:應(yīng)受復(fù)除而不給,不應(yīng)受而給者,及其小徭役者,各當(dāng)何罪?七問:乙用牛釁鐘,牽引過堂下,甲見其觳觫,以羊易之?;蛑^之曰:見牛不見羊。八問:官物有印封,不請所由官司,而主典擅開者,合當(dāng)何罪?九問:庚請復(fù)鄉(xiāng)飲酒之禮,辛曰古禮不相沿襲。庚曰澄源則流清。十問:死罪囚,家無周親,上請,敕許充侍。若逢恩赦,合免死否?時襄公除將作監(jiān)丞,知海陽縣,師魯武勝軍掌書記,知河陽縣,子仁鎮(zhèn)東軍推官,知宣城縣,敦裕大理寺丞,知華亭縣,皆以民事試之也。

  毛子仁博學(xué)能文,年十九登進(jìn)士,二十六中書判拔萃,時譽(yù)翕然。陳恭公,余襄公,杜祁公,王伯中,胥安道,李獻(xiàn)臣,王總之十二人,各為詩以餞其歸。杜公詩有曰:“判就十題彰敏妙,學(xué)窮千古見兼該。”其推重如此。子仁孝于其親,初為撫州司法,以親養(yǎng)在遠(yuǎn)乞罷。后知宣城縣,丁父憂,哀毀成疾。前死之夕,夢一絳袍童子持玉函,中有丹書,謂子仁曰:“帝命召妝,使掌文籍。”覺而異之,次日疾甚,自謂必不能起。援筆為贊曰:“生為幻人,死為天真,改幻從真,無根無塵。”書畢而逝。

  故事,進(jìn)士第一人,初命官以將作監(jiān)丞,遷著作郎,次遷右正言。熙寧中,許沖元將以磨勘當(dāng)遷,王荊公為相,欲抑甲科三名前恩例擬令轉(zhuǎn)太常博士,太常博士與右正言同為一等,然祖宗分別流品,以太常博士為有出身人遷轉(zhuǎn),非以待第一人也。荊公方下筆作太守,時堂吏以手約筆,具陳祖宗之制,荊公乃改“太”字右筆作“口”字,沖元遂遷右正言。(許將,字沖元)

  李氏建國,國中無馬,歲與劉鋹市易。太祖既下嶺南,市易遂罷,馬益艱得。惟每歲入貢,得賜馬百余匹耳。朝廷未悉其有無也。王師南伐,煜遣兵出戰(zhàn),騎兵才三百,至瓜州,盡為曹彬之裨將所獲。驗其馬,尚有印文,然后知其為朝廷所賜也。(李煜)

  王荊公《詩經(jīng)義》成書,神宗令以進(jìn)呈,閱其序篇未畢,謂荊公曰:“卿謂朕比德文王,朕不敢當(dāng)也。”公曰:“陛下進(jìn)德不倦,從諫弗咈,于文王何愧?”上曰:“詩稱陟降庭止之類,豈朕所能?”公曰:“人皆可以為堯舜,陛下何自謙如此?”上搖首曰:“不若改之。”

  廬山圓通寺在馬耳峰下,江左之名剎也。南唐時賜田千頃,其從數(shù)百眾,養(yǎng)之極其豐厚。王師渡江,寺僧相率為前鋒以抗。未幾,金陵城陷,其眾乃遁去。使李煜愛民如僧,則其民亦皆知報國矣。

  馬正惠公嘗珍其所藏戴嵩《斗牛圖》,暇日展曝于廳前,有輸 租氓見而竊笑,公疑之,問其故。對曰:“農(nóng)非知畫,乃識真牛。方其斗時,夾尾于髀間,雖壯夫膂力不能出之。此圖皆舉其尾,似不類矣。”公為之嘆服。 謝民師名舉廉,新淦人,博學(xué)工詞章,遠(yuǎn)近從之者嘗數(shù)百人。民師于其家置講席,每日登座講書一通。既畢,諸生各以所疑來問,民師隨問應(yīng)答,未嘗少倦。日辦時果兩盤,講罷,諸生啜茶食果而退。東坡自嶺南歸,民師袖書及舊作遮謁,東坡覽之,大見稱賞。謂民師曰:“子之文,正如上等紫磨黃金,須還子十七貫五百。”遂留語終日。民師著述極多,今其族摘坡語名曰《上金集》者,蓋其一也。嘗有稿本數(shù)冊,在其婿陳良器處,予省從良器學(xué),屢獲觀焉。

  王文康公晦叔,性嚴(yán)毅,見僚屬未嘗解顏。知河南日,梅圣俞時為縣主簿,一日袖所為詩文呈公。公覽畢,次日對坐客謂圣俞曰:“子之詩有晉宋遺風(fēng),自杜子美沒后二百余年不見此作。”由是禮貌有加,不以尋常待圣俞矣。(王曙,字晦叔,謚文康)

  元祐初,后山在京師,聞徐仲車之孝行,遂致書以通殷勤,托其門人江季共端禮持以往。季共見仲車言曰:“友人陳師道好賢樂善,介然不群于流俗,聞先生之風(fēng),因愿納交于下執(zhí)。有書,托端禮以致于左右。”公欣然發(fā)緘,讀已,謂季共曰:“陳君真賢者,某雖未之見,子謂不群于流俗,今讀其書辭,敢以為信。然某年來未嘗以詩文入京,故不能為謝,子其為我謝之。”季共以告,后山曰:“仲車之介,當(dāng)于古人中求。他日掃門,未晚也。”聞?wù)邇少t之。(徐積,字仲車)

  今之風(fēng)箏,古之紙鳶也,創(chuàng)始于韓淮陰。方是時,陳豨反于代,高祖自將征之,淮陰與豨約從中應(yīng),作紙鳶以為期,謀敗身戮。而紙鳶之制,今為兒戲。使木罌渡軍,沙囊壅水,皆如紙鳶之無成,則何以助漢王成業(yè)也。(韓信)

  新淦縣道士何得一者,常人也。徽宗嘗夢有道士曰何得一者來見,遂以姓名及狀貌圖像求之。守令以其姓名之同,遂以聞,上大喜,即令送至闕下。既召見,山野齷齪,不能應(yīng)對,甚不稱上意。時方集道流于寶錄宮作醮,因命得一預(yù)焉。建醮畢,授丹林郎遣歸。初,得一之有是命也,守令意其形于帝夢,必有所得,因問其有何技能。得一以為昔浴于江中,得杖子狀如龍,又嘗噀水于壁間,成罨畫山水,守亦信之,具以表聞。后人詰其故,杖乃木根,初無他異。而噀水成畫者,因醉后嘔吐成瀝耳。至今人傳以為笑。

  徽宗初建寶錄宮設(shè)醮,車駕嘗臨幸。迄事之夕,道士以章疏俯伏奏之,逾時不起,其徒與旁觀者皆怪而不敢近。又久之,方起。上宣問其故,對曰:“臣章疏未上時,偶值奎宿星官入奏,故少候其退。”上曰:“奎宿何神?”對曰:“主文章之星,今乃本朝從臣蘇軾為之。”上默然。

 

卷二

 

  紹興甲戌,省試別院,以“中和節(jié)”為詩題。舉人上請,主司 答云:“元宵已過,寒食未來。”蓋謂此二月節(jié)也。然按后漢《周舉傳》,太原郡舊俗,以介子推焚骸,有龍忌之禁,在其七月,咸言神靈不樂舉火,由是士民每中冬輒皆寒食,莫敢煙爨。老少不堪,間或寒死,故因謂寒食為禁煙節(jié)。舉既為刺史,作吊書以解民之惑。則所謂寒食者,果何與于清明耶?今人以清明前三日為寒食,不知又何據(jù)也。 劉丞相沆為士人時,攜一仆赴禮部。夜臥,忽驚起哭,丞相怪問,仆曰:“不祥殊甚,不敢言。”再三詰之,曰:“夢主君為人斫去頭。”丞相曰:“此乃吉證,斫去頭,留得項,我當(dāng)為第二人。”果于王拱辰榜第二人賜第。”(劉沆)

  坡、谷同游鳳池寺。坡公舉對云:“張丞相之佳篇,昔曾三到。”山谷即答云:“柳屯田之妙句,那更重來。”時稱名對。張丞相詩云:“八十老翁無品秩,昔曾三到鳳池來。”坡公蓋取此也。

  漢博士選三科,高為尚書郎,次為刺史,其不通政事者以久次補(bǔ)諸侯太博,此制最合人情。予嘗欲依仿漢制,以處今之特奏名進(jìn)士。蓋特奏第五等人,皆以為諸州助教,士人晚境至此,亦疲矣。然猶或至于納敕不愿受者,辭其名而冀其祿也。

  夫市井、巫醫(yī)、祝卜、技藝之流,孰不以助教自名,士人役役 于科目而與之無別,宜其不樂聞也。予謂不若因補(bǔ)為本貫州縣學(xué)職,以名次次第授之,自上而下,由州而邑,三歲而易,新故相代,蓋以州縣學(xué)職言之,則其名正,予之以三年之祿,則其禮優(yōu)。況今居是職者,往往多后生新進(jìn),躐取而強(qiáng)處之,人多不服,倘舉以授舊人,亦得尚齒之義。 范忠宣公寓居永州東山寺時,諸孫尚幼。一日戲狎,言語少拂寺僧之意,僧大怒,叱罵不已。公坐于堂上,僧誦言過之,語頗侵公,公不之顧。家人聞之,或以告,公亦不應(yīng)。翌日,僧悔悟大慚,遂詣公致謝,公慰藉之,待之如初,若未嘗聞也。(范純?nèi)?,范仲淹子?br>
  宣和中,太白見,甚高。尚書劉公才邵時在中秘,見而嘆曰:“是兵象也,國家其有外患乎?”因與僚友同觀,憂形顏色。未幾,敵犯畿甸。后周芑秀實來倅廬陵,贈詩云:劉郎校書天祿閣,太白下觀光昭灼。心知漢祀厄中天,夜半瞻星涕零落。尚書字美中。

  王荊公在相位,子婦之親蕭氏子至京師,因謁公,公約之飯。翌日,蕭氏子盛服而往,意謂公必盛饌。日過午,覺饑甚而不敢去,又久之,方命坐,果蔬皆不具,其人已心怪之。酒三行,初供胡餅兩枚,次供彘臠數(shù)四,頃即供飯,旁置菜羹而已。蕭氏子頗驕縱,不復(fù)下箸,惟啖胡餅中間少許,留其四旁。公顧取自食之,其人愧甚而退。人言公在相位,自奉類不過如此。(王安石)

  兩府例得墳院,歐陽公既參大政,以素惡釋氏,久而不請。韓公為言之,乃請瀧岡之道觀。又以崇公之諱,因奏改為西陽宮,今隸吉之永豐。后公罷政,出守青社,自為阡表,刻碑以歸。江行過采石,舟裂碑沉,舟人曰:“神如有知,石將出。”有頃,石果見,遂得以歸,立于其宮。紹興乙卯宮焚,不余一瓦,碑亭獨無恙,信有神物護(hù)持云。

  毛文捷,字長卿,吉水人,淳化三年進(jìn)士及第。王冀公與之為同年生,雅相友善。文捷豪放不羈,冀公素奇之。景德中,知舒州望江縣,冀公時知樞密院,薦知名士四十二人,文捷在其中,獨以韜略許之。真宗召至闕下,親御便殿,試以平西夏方略。文捷對極詳明,上大喜,除秘書省校書郎。其制詞云:毛文捷,通經(jīng)典禮,廷對方謀,茲謂碩材,可宜旌勸。

  夏英公帥江西日,時豫章大疫,公命醫(yī)制藥分給居民。醫(yī)請曰:“藥雖付之,恐亦虛設(shè)。”公曰:“何故?”醫(yī)曰:“江西之俗,尚鬼信巫,每有疾病,未嘗親藥餌也。”公曰:“如此則居死于非命者多矣,不可以不禁止。”遂下令捕為巫者杖之,其著聞?wù)喵綦`他州。一歲,部內(nèi)共治一千九百余家。江西自此淫巫遂息。(夏竦)

  范忠宣公謫永州,年七十余矣。每朔望日,必陳列其家所藏四朝宸翰,及宣賜器皿于堂上,率其子孫羅拜其下。拜畢,緘藏如初。然后長幼相拜,啜茶而退。自始至及北歸,未嘗或輟。先君官零陵時,與公之去相望才二十余年。士人多有識公者,具言如此。

  國初,江西亦用鐵錢。嘗見玉笥山玉梁觀所藏經(jīng)卷,尾有題字云:太平興國三年太歲戊寅,新淦縣揚名鄉(xiāng)胡某,使鐵錢一百二十貫足陌,寫經(jīng)六十卷。玉梁觀后改為承天宮。

  徽宗嘗內(nèi)宴,顧問梁師成曰:“先王樂以天下,憂以天下。今西北既賓服,天下幸無事,朕因得游宴耳。”師成對曰:“臣聞圣人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上問蔡京曰:“師成之言如何?”京曰:“樂不可極爾。”上喜曰:“京之言是也。”

  寇萊公謫居道州,初至,不諳風(fēng)土,欲得樓居以御嵐瘴之氣,而力不能舉。一日,與客言之,客曰:“此易事。”乃以語郡人,于是爭為出力營建,不日落成。及公薨,道之人繪公像祠于樓上,至今奉事唯謹(jǐn)。(寇準(zhǔn))

  呂丞相大防微仲,罷相,以大觀文出知穎昌府。制有曰:“改元而后,與政歷九年之間。有國以來,首相踵三人之久。”蓋自國初至元祐,為首相者,居位多止七八年耳。

  大觀四年五月,彗星出于奎婁之間。又自三月不雨至五月,上頗焦勞。臺官吳執(zhí)中等屢上章言蔡京罪惡,上亦浸薄京之所為,遂降授太子少保致仕。給事中何昌言奏言:“大臣被降責(zé),須有章疏。及所得圣語文字,俱合過門下省。今京降官罷相,乃止有麻制。又錄黃各一道,并無事因。乞依自來體例,備今來行遣過門下省,作定本關(guān)報,庶使四方明知京之罪狀。”上從之,遂以章疏付外。何給事,字忠孺。

  國朝自章圣,始命致仕者給半俸,然非得旨者不與,遵唐制也。唐人致仕,非有敕不給俸。今致仕者例給其半,與舊制異矣。

  仁宗皇帝嘗閑步禁中,聞廡外有嘩者,稍逼聽之,乃二衛(wèi)士。甲曰:“人生富貴在命有無。”乙曰:“不然,今日為宰相,明日有貶削為匹夫者。今日為富家,明日有官藉而沒之者。其權(quán)正在官家耳。”因相與詰難,未服,故爭辨不已。帝因密識其人。一日,出金奩,封緘甚密,特呼乙送往內(nèi)東門。行將達(dá),忽心腹痛作,不堪忍,懼愆其期,偶與甲遇,令代捧以先。門司啟奩,乃得御批云:“去人給事有勞,可保明補(bǔ)官。”乙隨至,則辨曰:“已得旨送奩,及門疾作,令甲代之爾。”門司覆奏,帝命與持至者,甲遂補(bǔ)官。

  唐子西《內(nèi)前行》,為張?zhí)煊X作也。天覺自中書侍郎除右仆射,蔡京以少保致仕,四海歡呼,善類增氣。時彗星見而遽沒,旱甚而雨,人皆以為天覺拜相感召所致。上大喜,書“商霖”二字以賜之,且謂之曰:“高宗得傳說,以為用汝作霜雨。今朕相卿,非是之謂耶?”故子西之詩具言之,其詩云:內(nèi)前車馬撥不開,文德殿下聽麻回。紫微侍郎拜右相,中使押赴文昌臺。旄頭昨夜光照牖,是夕收芒如禿帚。明日化為甘雨來,官家喚作調(diào)元手。周公禮樂未要作,致身姚宋也不惡。鄉(xiāng)來兩公當(dāng)國年,民間斗米三四錢。

  張楚僭偽,遣快行親事往廬州省視其家,經(jīng)由淮南。向公子諲伯恭時為發(fā)運使,因拘囚之,驗其文券,見南京副總管嘗資給其人甚厚,伯恭遂檄使勤王,有“不可污張巡,許遠(yuǎn)之地”等語。后達(dá)上聽,深嘉伯恭之慷慨忠節(jié)也。

  蔡絳約之,好學(xué)知趨向。為徽猷閣待制時,作《西清詩話》一編,多載元祐諸公詩詞。未幾,臣寮論列,以為絳所撰私文,專以蘇軾、黃庭堅為本,有誤天下學(xué)術(shù)。遂落職勒停。

  祖宗官制,同是一官,而遷轉(zhuǎn)凡數(shù)等。自將作監(jiān)主簿至秘書監(jiān),其遷秩各視其品。若卿列館職,則為一等。出身人,則為一等。蔭補(bǔ)人,則為一等。雜流,則為一等。所以甄別流品,為至嚴(yán)密也。自諫議大夫至吏部尚書,其遷除則為一等。蓋兩制,兩省官,皆極天下之選,論思獻(xiàn)納,號為侍從,故不復(fù)分等級。然其超等而遷,則惟宰相執(zhí)政而已。

  湖湘官道,窮日之力僅能盡兩驛。父老相傳,以為寇萊公為丁、曹所誣蔑,謫為道州司馬,欲以憂困殺之,陰令于衡湘間,十里則去一堠,以為五里,故道里之長如是。公既居道,一日宴客,忽報中人傳敕來,且有持劍前行者,坐客皆失色,公不為動。中人既至,公謂曰:“愿先見敕。”中人出敕示,乃貶雷州司戶。因就郡僚假綠綬拜命,終宴而罷。

  江西自國初以來,士人未有以狀元及第者。紹圣四年,何忠孺昌言始以對策居第一,里人傳以為盛事。故謝民師有詩寄忠孺云:“萬里一時開驥足,百年今始破天荒。”蓋記時人之語也。

  東坡還至庾嶺上,少憩村店。有一老翁出問從者曰:“官為誰?”曰:“蘇尚書。”翁曰:“是蘇子瞻歟?”曰:“是也。”乃前揖坡曰:“我聞人害公者百端,今日北歸,是天佑善人也。”東坡笑而謝之,因題一詩于壁間云:“鶴骨霜髯心已灰,青松夾道手親栽。問翁大庾嶺頭往,曾見南遷幾個回。”

  徐公師川嘗言東坡長短句有云:“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凈無泥。”白樂天詩云:“柳橋晴有絮,沙路潤無泥。”凈潤兩字,當(dāng)有能辯之者。

  劉公仲偃自河?xùn)|河北宣撫使召歸,除京城四壁守御使。與時相議不合,鐫官落職奉祠。京城既失守,敵欲得公,用事者詒公以割地遣詣敵營。敵得公喜甚,即館于僧寺,遣人為言國相知公名,將欲大用。公曰:“偷生以事二姓,有死不可!”國相蓋謂粘罕,公守真定時,敵人攻城不能下。再入寇而公已去,真定遂陷,故以此知公也。車駕既北狩,敵復(fù)遣人謂公曰:“請以家屬北去,取富貴,無徒死。”公仰天大呼曰:“有是乎?”召其指使陳灌謂曰:“國破主遷,乃欲用我,我寧死耳!”即手書片紙付灌持歸報其子,以衣絳自縊死。粘罕聞而嘆曰:“是忠臣也。”令葬之。公薨八十日,其子始克具棺斂,顏色如生,人以為忠節(jié)之氣所致云。朝廷褒其死節(jié),謚忠顯,又賜碑額為“旌忠褒節(jié)”之碑。公名韐,建安人。

  元祐初,山谷與東坡,錢穆父同游京師寶梵寺。飯罷,山谷作草書數(shù)紙,東坡甚稱賞之。穆父從旁觀曰:“魯直之字近于俗。”山谷曰:“何故?”穆父曰:“無他,但未見懷素真跡爾。”山谷心頗疑之,自后不肯為人作草書。紹圣中,謫居涪陵,始見懷素自敘于石揚休家,因借之以歸,摹臨累日,幾度寢食,自此頓悟草法,下筆飛動,與元祐已前所書大異。始信穆父之言為不誣,而穆父死已久矣。故山谷嘗自謂得草法于涪陵,恨穆父不及見也。

  米元章有嗜古書畫之癖,每見他人所藏,臨寫逼真。嘗與蔡攸在舟中共觀王衍字,元章即卷軸入懷,起欲赴水。攸驚問何為,元章曰:“生平所蓄未嘗有此,故寧死耳。”攸不得已,遂以贈之。

  豫章晷漏,乃曾南仲所造。南仲自少年通天文之學(xué),宣和初登進(jìn)士第,授南昌縣尉。時龍圖孫公為帥,深加愛重。南仲因請更定晷漏,帥大喜,命南仲召匠制之。遂范金為壺,刻木為箭,壺后置四盆一斛,壺之水資于盆,盆之水資于斛,其注水則為銅虬張口而吐之。箭之旁為二木偶,左者晝司刻,夜司點,其前設(shè)鐵板,每一刻一點,則擊板以告。右者晝司辰,夜司更,其前設(shè)銅鉦,每一辰一更,則鳴鉦以告。又為二木圖,其一用木,薦之以測日景。其一用水,轉(zhuǎn)之以法天運。制器甚精,為法甚密,皆前所未有。南仲夜觀乾象,每預(yù)言其遷移躔次。嘗言有某星某夜當(dāng)過某分,時窮冬盛寒,仰臥床上,徹其屋瓦以觀之。偶睡著霜下,遂為寒氣所侵而死。其學(xué)惜無傳焉。獨晷漏之制,其子嘗聞其大概,今江鄉(xiāng)諸縣亦有令造之者。南仲名民瞻,廬陵睦陂人也。

  南仲嘗謂:古人揆景之法,載之經(jīng)傳雜說者不一,然止皆較景之短長,實與刻漏未嘗相應(yīng)也。其在豫章為晷景圖,以木為規(guī),四分其廣而殺其一,狀如缺月,書辰刻于其帝為基以薦之,缺上而圓下,南高而北低,當(dāng)規(guī)之中植針以為表,表之兩端,一指北極,一指南極。春分已后,視北極之表。秋分已后,視南極之表。所得晷景與刻漏相應(yīng)。自負(fù)此圖以為得古人所未至。予嘗以其制為之,其最異者,二分之日,南北之表皆無景,獨其側(cè)有景,以其側(cè)應(yīng)赤道,春分已后日入赤道內(nèi),秋分已后日出赤道外,二分日行赤道,故南北皆無景也。其制作窮賾如此。

卷三

  東坡北歸至嶺下,偶肩輿折杠,求竹于龍光寺。僧惠兩大竿,且廷東坡飯。時寺無主僧,州郡方令往南華招請。未至,公遂留詩以寄之,詩云:“斫得龍光竹兩竿,持歸嶺北萬人看。竹中一滴曹溪水,漲起江西十八灘。”謂贛石也。東坡至贛,留數(shù)日,將發(fā)舟,一夕江水大漲,贛石無一見。越日而至廬陵,舟中見謝民師,因謂曰:“舟行江漲,遂不知有贛石,此吾龍光寺讖也。”民師問其故,東坡因舉以詩之本末。

  秦少游,駕方回,相繼以歌詞知名。少游有詞云:“醉臥古藤陰下,了不知南北。”其后遷謫,卒于藤州光華亭上。方回亦有詞云:“當(dāng)年曾到王陵鋪,鼓角悲風(fēng)。千歲遼東,回首人間萬事空。”后卒于北門,門外有王陵鋪。人皆以為詞讖云。

  秦少游之子湛,自古藤護(hù)喪北歸,其婿范溫候于零陵,同至長沙,適與山谷相遇。溫,淳夫之子也。淳夫既沒,山谷亦未吊其子,至是,與二子者執(zhí)手大哭,遂以銀二十兩為賻。湛曰:“公方為遠(yuǎn)役,安能有力相及。且某歸計亦粗辦,愿復(fù)歸之。”山谷曰:“爾父,吾同門友也。相與之義幾猶骨肉。今死不得預(yù)斂,葬不得往送,負(fù)爾父多矣。是姑見吾不忘之意,非以賄也。”湛不敢辭,既別,以詩寄二子,有曰:“昔在秦少游,許我同門友。”又曰:“范公太史僚,山立乃先達(dá)。”又曰:“秦郎水江漢,范郎器鼎鼐。逝者不可尋,猶喜二子在。”又曰:“往時高交友,宰木已樅樅。今我二三子,事業(yè)在燈窗。”今集中載《晚泊長沙走筆寄秦處度范元實》五詩是也。前輩于死生交友之義如此。

  紹興庚辰殿試,上取特奏名進(jìn)士試卷閱之。一日御小殿,召對讀問云:“鶴鳴卻寫作鶴嗚,嗚呼卻寫作鳴呼。何也?”臨川人李德遠(yuǎn)浩,時以刪定官充對讀,即啟云:“臣讀至此,亦竊疑之。然以其本正如此,不敢改易。嘗以針穿記其側(cè),乞宣正本審驗。”上令取視之,果如其言,稱嘆德遠(yuǎn)之精審者久之。

  客舍中有題詩一聯(lián)云:水向石邊流處冷,風(fēng)從花里過來香。或云唐人詩,亦妙句也。

  杜少陵卒于荊楚,歸葬于陜,此元微之墓志所載。而衡之耒陽有少陵墓,史氏因以為聶令具牛酒迎之,一夕大醉而卒,故聶令因為之藁葬。微之之志云:“旅殯岳陽,其孫元和中改葬于鞏,請志其墓。”當(dāng)以是為正,史氏未詳本末也。陶母不知終于何地,而今陶母墓在在有之,新淦闤阓中亦有陶母墓。李太白世傳乘醉捉月溺死于水,今日墓在采石,又在州東青山,一所而有二墓。耒陽少陵墓,殆此類耳。

  梅圣俞《送歐陽辟晦夫詩》有曰:“我家無梧桐,安可久棲。鳳巢在桂林,烏哺不得共。”晦夫,桂林人,嘗從圣俞學(xué),及其南歸,故以是詩贈之。蘇明允初至京師時,東坡與子由年甚少,人鮮有知者。圣俞獨奇之,故贈明允詩有云:“歲月不知老,家有雛鳳凰。百鳥戢羽翼,不敢呈文章。”后東坡謫海南,過合浦,始識晦夫。談?wù)摾墼拢薹蛞虺鍪ビ豳浶兄?。東坡讀畢,執(zhí)晦夫手笑曰:“君年六十六,余雖少一而白發(fā)蒼顏,大略相似,困窮亦不甚相遠(yuǎn),圣俞所謂鳳例如此。天下皆言圣俞以詩窮,吾二人又窮于圣俞之詩,可不大笑乎。”

  東坡嘗與山谷論書,東坡曰:“魯直近字雖清勁而筆勢有時太瘦,幾如樹梢桂蛇。”山谷曰:“公之字固不敢輕議,然間覺褊淺,亦甚似石壓蝦蟆。”二公大笑,以為深中其病。

  玉笥飚御廟,乃西獄之別祠,初為云騰廟。許覺之書三大字,后改賜今名。唐之神多唐衣冠,傳聞其像皆唐所塑,帝像不冕而冠,蓋章圣東封后始冊帝號。土人屢欲更像,迄不得。

  卜水旱疾疫,有禱輒應(yīng)。遠(yuǎn)近數(shù)百里舉子當(dāng)秋賦,亦皆往謁。 如因劉公美中嘗致禱,神降之夢,有詩云:“來年三月春盛時,驊騮穩(wěn)步金街西。”劉公自是舉進(jìn)士,中詞科,出入中外,終于兵部尚書,顯謨閣學(xué)士,故皆以為夢之符如是。外舅謝公世林方舍法盛時,再貢不第,其居距祠下不數(shù)里,歲時奉祠惟謹(jǐn)。一日,以科目禱焉,夢中亦得詩句云:“欲留年少待富貴,富貴不來年少去。”乃樂天詩也。外舅自是不復(fù)南宮大廷之試,尋以疾終。 玉笥山清真宮,乃太秀法樂洞天。兩山回合,澗水橫陳,門外三峰如削玉,古木壽藤,幽森清峭。環(huán)此山十里無居人,道書謂九天司命真君在焉。輒以血食入宮,中夜必有光怪,或自外茹之而來宿者,夜亦驚魘不能寐。凡病于宮中垂死必不可生者,氣厭厭不絕,必舁出十里外乃絕。相傳云山中不容有死氣,此最異也。

  范信中名寥,為士人時慷慨好俠,故山谷詩《寄校理范寥》有“黃犬蒼鷹伐孤兔”之句。舒州張懷素以幻術(shù)游公卿間,號落魄野人,與朝士吳安詩子侄吳侔、吳儲等結(jié)連,信中以其謀為不靖也,欲入京告變,而無其資。湯東野實資送之,朝廷逮捕懷素等,窮竟其事,大觀元年獄成,坐累者余百數(shù),而侔、儲十?dāng)?shù)人皆處極刑,雖其父母亦皆竄貶。信中獲賞赍甚厚,乃推以與東野,故東野由監(jiān)簿積累至從官,寥亦以供備庫副使累遷諸路戎鈐,晚年終于閩中。

  丁晉公家,書畫填委。南遷之日,藉其所藏,得李成山水寒林九十余軸,他物往往稱是。初,晉公自兩制出守金陵,陛辭之日,章圣以八幅袁安《臥雪圖》賜之,帝題云:“臣黃居寀定到神品。”蓋不知為誰筆也。其所畫林石廬舍之所,人物苦寒之態(tài),無不逼真。侈上之賜,于金陵城西北隅筑堂曰賞心,施此圖于巨屏,觀者驚異,乃知公之嗜畫,上且時有以增益之也。(丁謂)

  往有從官典藩,數(shù)與賊戰(zhàn)不利。既召還,一日于朝路中戲同列曰:“衣冠佩玉而旋,舍人給事。”蓋其人欲溲溺,而時適兼二職耳。未及對,熊叔雅應(yīng)聲曰:“棄甲曳兵而走,安撫尚書。”聞?wù)咭詾樯茖?,而被誚者不堪。

  祖宗時,知開封府多以翰林學(xué)士為之,若除知制誥給諫待制卿列,則為權(quán)發(fā)遣,然須用天下之望,且有政術(shù)者。姜公遵謂之姜擦子,薛公奎謂之薛出油,皆以為政清嚴(yán)公正,使人愛而畏之。若包孝肅之政,至今人以為稱說。然知府事者,亦未有不為執(zhí)政也。

  “崇寧”錢文,徽宗嘗令蔡京書之,筆畫從省,“崇”字中以一筆上下相貫,“寧”字中不從心。當(dāng)時識者謂京有意破宗,無心寧國,后乃更之。

  徽宗初改元曰建中靖國,本謂建大中之道,無熙寧元祐之分也。將令學(xué)士撰詔,曾子宣言建中乃唐德宗幸奉天時年號,不若更之。上曰:“太平亦梁末帝禪位年號,太宗用之,初何嫌焉。”遂下詔不疑。蔡京復(fù)用,盡變初元之政,改元曰崇寧。崇寧者,謂崇熙寧也。

  永州士人有登第者,范忠宣公實識之。一日問客曰:“某人何故未歸?”對曰:“將試教官。”公不悅,曰:“初登第,當(dāng)勤吏事。若為教官,是自惰也。”嘆惜久之。

  胡安定居湖學(xué),建治道齋,俾講政事者居之。劉彝以論治水見稱,后治郡,率能興水利。彝守章貢,州城東西瀕江,每春夏水潦入城,民嘗病浸,水退則人多疾死,前后太守莫能治。彝至,乃令城門各造水窗,凡十有三間,水至則閉,水退則啟,啟閉以時,水患遂息。

  東坡守徐州,作《燕子樓》樂章,方具稿,人未知之。一日,忽哄傳于城中,東坡訝焉。詰其所從來,乃謂發(fā)端于邏卒,東坡召而問之,對曰:“某稍知音律,嘗夜宿張建封廟,聞有歌聲,細(xì)聽乃此詞也。記而傳之,初不知何謂。”東坡笑而遣之。

  杜鎬在江南時,待試于有司。一日,旅邸方晝寢,忽有鼠銜文一卷,自門竇而入。鎬寤而逐之,鼠不驚走,以書置之床前而去。取其書而觀之,乃《孝經(jīng)注疏》也。鎬心異其事,遂取讀數(shù)過。既入試,問題正出疏中。鎬遂中選。

  章伯益名友直,郇公之族子也。郇公嘗欲以郊恩奏補(bǔ),辭不愿受?;实v中,廷臣以文行論薦,召試玉堂,亦以疾辭,時有詔太學(xué)篆石經(jīng),廷臣復(fù)薦之,伯益不得已,遂至闕下。篆畢,除將作監(jiān)簿,伯益固辭,朝廷知其不愿仕,亦不之強(qiáng)。伯益書畫今皆名世,惟詞章不多見焉。

  歐陽公之父崇公,與母韓國太夫人,皆葬于沙溪瀧岡。胥、楊兩夫人之喪,亦歸祔葬。公辭政日,屢乞豫章,欲歸省墳?zāi)?,竟不得請,里中父老至今相傳云:公葬太夫人時,嘗指其山之中,曰:“此處他日當(dāng)葬老夫。”后葬于新鄭,非公意也。

  斫琴貴孫枝,或謂桐本已伐旁有蘗者為孫枝,或謂自本而岐者為子干,自子干而岐者為孫枝。凡桐遇伐去,隨其萌蘗,不三年可材矣。而自子干岐生者,雖大不能拱把。唐人有百衲琴,雖未詳其取材,然以百衲之意推之,似謂眾材皆小,綴葺乃成,故意其取自子干而岐生者為孫枝也。孫枝既難得,縱有,非久藏未可用。今人求之老屋間,得其材,當(dāng)試于水中,沒入數(shù)尺,徐觀其浮,取其陽者用之,此亦古人遺意。若僧寺木魚,歲年雖久,而扣擊之余,聲散質(zhì)傷,不足用也。

  世寶雷琴,鄉(xiāng)人董時亮蓄一琴,以為雷氏舊物。予嘗見之,顧莫能辯也。紹興中,偶一部使者聞之,因愿得以供上方。時亮未許,則借觀而固留之,以白金五百兩為謝,即日以獻(xiàn)內(nèi)府。辨之,曰:“琴古且異,以為雷琴則欺矣。”卻不納。獻(xiàn)者念費之博,返琴而索銀,更謂時亮曰:“倘以為無虛辱,則請留百金。”時亮聞之,喜曰:“以琴歸我,正所欲也,銀何用之。”盡舉而復(fù)之,封識尚存,聞?wù)吣粐@服。時亮名正工,官至朝議大夫,而家無生理,后其子仕嶺表死,不知琴今歸誰氏。

  廣南風(fēng)土不佳,人多死于瘴癘。其俗又好巫尚鬼,疾病不進(jìn)藥餌,惟與巫祝從事,至死而后已。方書,藥材未始見也。

  景德中,邵曄出為西帥,兼領(lǐng)漕事,始請于朝,愿賜圣惠方與 材之費,以幸一路。真宗皆從其請,歲給錢五百緡,今每歲夏至前,漕臣制藥以賜一路之官吏,蓋自曄始。 岐山西北十余里有周公祠,祠后山下泉涌出,甘冽特異于他所,土人謂之潤德泉。相傳云有大變則涸而不流。崇寧中,泉脈忽竭,山下人浚而深之,始得涓滴,終不能復(fù)舊也。

  興國富池廟碑神,乃三國吳將甘寧也。紹興初,巨盜李成既渡江,破江州,欲入豫章大掠江西諸郡,來禱于廟以決所向,持環(huán)珓擲之,幾及地,忽躍起高丈余,墜神所坐之后。賊驚曰:“神不我與矣。”遂轉(zhuǎn)戰(zhàn)而之湖南。江西不被李成之虐者,皆神之賜也。后郡守以聞于朝,加封王爵,敞大祠宇,龕藏環(huán)珓,而表之曰靈珓。

  東坡《水龍吟》笛詞,高云翔云:“后之箋釋者,獨謂楚山修竹如云,是蘄州出笛竹。至異材秀出千林表之語,不知是東坡敘取材法也。凡竹林生,后長者必過前竹。其不能過者多死。一林內(nèi)特一竹可材,遠(yuǎn)而望之,或伐取數(shù)十百竿,錯亂終不可識。蔡邕仰視柯亮屋椽,得奇材,不待如此求之。而邕后無至鑒,獨有此法可求耳。”云翔嘗赴禮部,與仲兄及諸鄉(xiāng)人飲于酒肆,有數(shù)老樂工相近,談?wù)撘袈?,云翔微笑。其人乃前致敬曰?#8220;某輩大晟府舊人,適有所談而諸學(xué)士發(fā)笑,必某言不協(xié)理也。”云翔時已酒酣,乃取其笛弄之,諸工駭聽失色,設(shè)拜而去。次日,詣云翔之館求教,云翔辭之。云翔洞曉音律,能移宮轉(zhuǎn)羽,子弟朋友間無能授其法。再舉不第而死。云翔名驤,吉水人。

  劉執(zhí)中彝,知虔州,以其地近嶺下,偏在東南,陽氣多而節(jié)候偏,其民多疫,民俗不知,因信巫祈鬼,乃集醫(yī)作《正俗方》,專論傷寒之疾。盡藉管下巫師,得三千七百余人,勒之,各授方一本,以醫(yī)為業(yè)。楚俗大抵尚巫,若州郡皆仿執(zhí)中此舉,亦政術(shù)之一端也。

  孔毅甫為舉子時,嘗夢有以五色線系角黍來饋者,毅甫食之既。其年試于南宮,遂中選。

  大觀中,士人李彪久留太學(xué),慷慨好直言。睹時政之弊,欲上書論其事。蔡氏之黨知之,乃密以告。元長大怒,付獄推治,且謂開封尹曰:“李彪狂妄,死有余責(zé)。”人懼,莫敢救者。會張?zhí)煊X代相,彪得從末減。后元長復(fù)位,欲竟其事,遂流彪于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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